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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丫,你,”常巧姑被常相逢的大实话惊的瞠目结舌,“娘会受不了的。”
    “她又什么受不了的?常家那么对她,她受了,段天生成天虐待她她也受了,还有什么是她受不住的?”常相逢最烦人哭了,可海氏偏偏除了哭就再没有其他,可你要真是小白花哭出个高富帅过上幸福生活也成啊?
    常巧姑觉得妹妹的话很不中听,可是她又无人辩驳,半天才道,“娘心里也够苦了,你就别再伤口上撒盐了,有些事她也不想弄成这样。”
    “算了,巧姑,你别说你妹妹了,是我不好,我知道,”海氏站起身,“我也该走了,”她虽然懦弱却并不傻,今天海管事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海家的世仆敢如此对她,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兄长的意思?
    “唉,你呀,你呀,”常巧姑将海氏走到村口,才又回到常相逢的屋子,“说吧,巩县那边怎么回事?”
    常相逢也不瞒她,将真相尽数告诉了常巧姑,“现在你明白了吧,娘对于海家来说,就是个耻辱,海浩然估计巴不得娘立时死了干净呢,而且娘要是真见了关老夫人,叫她知道的真相,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身体又不好,受得住不?”
    “说的是,只是外祖母未必不想见咱娘啊,你真不叫她们见上一面?”知道了海浩然的态度,常巧姑也很心寒,可想到自己可怜的娘亲还有孤身呆在庄子里的外祖母,她又满腹心酸。
    “娘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过的很好,再说了,还有段天生那杀才,敢叫他知道海家的事?我已经跟杨妈妈说了,如果那天老夫人身体真的不行了,就请她让人给咱们捎个信儿,”常相逢叹了口气。
    “还有,明天常家营我去,你就老实留在家里歇歇吧,”常巧姑又道,“你一个姑娘家,掺乎这种事也不好听,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常巧姑是嫁出去的人了,常家拿她没办法,何况跟着的还有窦家的男丁们,但常相逢就不好说了,再说到时候一准儿又是一番争执,常相逢的名声还不够坏么?
    “就这么定了,你不是说明天官差也要去吗?你个小闺女就更不能跟他们混在一起了,”常巧姑见常相逢要说话,直接将她摁在床上,“明天咱们也不做生意了,彻底歇上一天。”
    “可是你的脾气,到时候只会哭,反而叫常家人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呢,”常相逢倒不是非得去不可,常家人她也不想见,可是她对常巧姑的能力没多少信心。
    “你放心吧,今天你没看见,我都跟红灵打起来了呢,现在想想,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如果还不吭不哈,那不成个棒槌了?”常巧姑扬眉道,“我总不能叫自己妹妹成天冲在前头,我在后头啥也不做吧?你放心,那边儿的事儿我比你清楚,当初大伯母跟红灵就是嫉妒咱家日子过的好,要占咱们的东西,才出馊主意将咱娘赶了出去,而常氏一族谁出来说句公道话了?不就是欺负咱娘没娘家么?”
    姐姐如果这么想,那常相逢倒可以放心了,“成,你话说的这儿了,我也随你,那边的事儿一处理,咱们就开开心心的做咱们的小生意,以后再也没有人来烦咱了。”
    见常相逢愿意听自己的话,常巧姑也很高兴,“行了,你歇着吧,我给你杀只鸡去,跑了几天,你也好好补补。”
    “哎,可不行,咱家的鸡还是小鸡儿呢,杀了多可惜?我等着它们下蛋呢,”杀会下蛋的鸡来吃,常相逢有些舍不得,“咱们下碗面条就行了,我这几天吃的好着呢,大鱼大肉的,根本不需要补。”
    “你这几天一直跟那个明公子在一起?”常巧姑看着常相逢身上牙白色的夏袍,她可是在白园呆了四年的人,这样的料子,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巧丫,你跟-”
    “姐你可别误会,明奕他只是古道热肠路见不平罢了,我跟他没什么的,”常相逢无端心里有些发虚,真的没什么吗?她也不是真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什么事儿都没经过,明奕真的只是路见不平?
    “唉,你还小有些事儿不知道,这些富家公子们,女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时的乐趣,尤其是咱们这种贫苦人家的闺女,人家看上你,愿意花心思了就一顶粉轿抬回去做个姨娘,不愿意花心思了,撑死几十两银子就买回去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常巧姑一叹道,“可是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你还是要弄准了。”
    明奕不但对常相逢,就是对她们姐妹都是有大恩的,如果真要是要纳自己妹妹,常巧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也没脸去拒绝,何况明奕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家世更在洛阳首屈一指,能看上自家妹妹,也是她的福气,何况在常巧姑心里,妹妹跟由明奕陪着洛阳跑到巩县,可见对明奕也是有情的。
    “他那样的家世,将来的夫人一定是大家出来的,你那个脾气能受的住委屈么?若是可以早些嫁进去,生下个一男半女,站稳了脚跟,倒也算是一条出路,”常相逢兀自盘算。
    “打,打,打,打住!你都胡说些什么呀?你这是准备叫我给人当小老婆啊?”常相逢被常巧姑这神展开给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常巧姑也被妹妹这一惊一乍的作派给吓了一跳,照她腿上一巴掌道,“我什么时候叫你给人家当小老婆了?你们两个不是互相有情么?难道我能拦着不成?但是他们家一定得有婚事才行,不明不白的事咱们可不能做,不然你将来到了明家也立不住脚。”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明奕彼此有情了?算了,我不跟你解释这个了,但有一点儿我要先说清楚了,我这个人呢,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给人做小老婆的,给另一个女人端茶磕头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常相逢正色道,“不论那人的家世有多么好?人长的有多么标致,都不成,明白没?”
    常巧姑这下糊涂了,“那你跟明公子?他这阵子可没少到咱们摊子上吃凉粉,每次银子还给的足,这次一听我说你去巩县了,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这个人是有原则的,除非他三媒六聘的来提亲,我兴许还会考虑考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就像常巧姑所说,洛阳明府,曾经的历城侯府,怎么可能向一个卖凉粉的提亲,“不然呢,说什么都没用,”常相逢重新倒在床上,“我想吃手擀面了,你给下两碗?”
    “我也不想叫你做小老婆,就跟白园的华姨娘一样,一辈子关在香山,吃喝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场?”常巧姑哼了一声起身道,“你可记住你的话啊,别叫我以后笑话你,我跟你姐夫可不想沾什么姨娘妹子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吧?天天六千了,累死姐了。大家给朵花儿鼓励下撒!
    ☆、第49章 五十逛街
    第二天窦二的凉粉也不卖了,东门的摊子交给柳氏母子,而窦二带了常巧姑则跟窦夏他们赶了几辆驴车又跟何县丞派出的差役汇合了,一同往常家营去了,直到太阳落山,一行人才说说笑笑的回来。
    “相逢,相逢啊,等急了吧?”李氏今天大胜而归,情绪十分高昂,“你快出来,婶子跟你说,今儿我跟你姐可给你娘儿几个报了仇了,哈哈哈哈,那姓常的一家啊,真真是现世报啊,痛快死了!”
    “你们做了什么?快跟我说说,叫我也痛快痛快,”常相逢忙将已经凉好的绿豆水一人给他们倒了一碗,“我在家里闲着呢,油馍都烙好了,晚上你们都在家吃饭。”
    李氏口快,干净利落的就将常家营里发生的一切给讲了一遍,“你姐脑子真好使,官差不是要将常安邦家产充公嘛,常家老大不肯啊,说是早就分家了,这次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
    “你姐姐当时冲过去一拽常家老大媳妇身上的裙子,说那是你娘当年的,骂她为了霸占常家二房的家产,生生逼走了你们母女三人,那老婆娘的脸都青了,”李氏想起当时常老大媳妇的脸色,笑的直不起腰来,“常家老大可是又好几个孙女呢,看她家以后闺女还嫁不嫁的出去?”
    洛阳人说亲是十分挑剔的,奉行“买猪看圈”,尤其是挑媳妇时,看打听丈母娘的人品是一定要的,常家出了这样的媳妇,常家的女儿和孙女能学到什么好?难道将来也到处占便宜不成?何况常家为了占亲兄弟遗孀的家产,不但赶走了孤儿寡母,还到处诬陷海氏不守妇道,这直接就是黑心了。
    “就这些?”常相逢有些不满足,要是她,非挤兑着常老大的媳妇到他们家搜搜不可,何况当年逼迫海氏的人里,自己的大伯和大伯母也是主力军。
    “哪儿啊,还有呢,常老三老婆没了,儿子的功名没了,他家大儿就闹着要分家,说是自己屋里的东西全是他媳妇的嫁妆,不肯充公,”李氏撇撇嘴,“咱们庄户人家的媳妇,哪有什么自己的嫁妆,又不是地主家,媳妇嫁过来,会带多少铺子多少田的,再说了,官差们是做什么吃的,能白跑一趟,直接拿链子将那两口子锁了,东西都拉走了。”
    “你猜我跟他们说什么?”常巧姑刚巧过来给李氏添汤,歪着头轻声对常相逢道,“我跟常志良说,明明是两家占了我家的家产,可是受罪的只有三房,怨只怨你娘太蠢,被常家老大当了枪使。”
    “噗,姐,原来你也是个腹黑女啊,”对待常家那样的村夫不用太高的手段,就这一句话,没了房子田地的常家三房,就不会叫常家大房好过的,要知道常家三房有三个壮劳力,而常家大房却只有一个儿子,其他的都是闺女。
    “我还叫你夏叔跟武顺儿他们几个到常立山家里闹了一场,明明是人家小侯爷子给的凉粉方子,敢说是他们常家的,敢情这一村儿都是小偷儿啊,然后我说昨天小侯爷可是就在场呢,他们拿出证据来,证明这里常家几辈子的方子,嘁,当时那老东西就咽住了,我趁着官差在呢,就叫你夏叔他们将常家那个凉粉坊给砸了,还跟他们说,敢叫我知道常家营里出一坨凉粉,我就到官府告他们偷小侯爷府上的东西!”
    这还真是懂得“仗势欺人”啊,常相逢冲李氏一伸大拇指,“婶子做的好,就该这样!”
    得到常相逢的肯定,李氏也很得意,“这下还谁还跟咱抢凉粉儿的生意?!”
    转眼又一个月满了,常相逢依然像上次一样,到汇宝楼去跟胡掌柜结账。
    “常姑娘,你家大东家正在楼上呢,你们上去吧,”胡掌柜看到常相逢进来,忙起身道,他做了一辈子生意了,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今天令狐俨分明就是过来等常相逢的。
    “见过令狐公子,”这次令狐俨没有查账,而是正在看面前摆的一盘子首饰。
    “嗯,来啦,先坐,我把这些检查完了,咱们再说你们的账目,”令狐俨透过手中的赤金红宝石凤钗打量常相逢,他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有胆量跑到巩县去搬救兵,而且出手狠准,直接就掐了常家人的七寸,当初他真是小看了这个丫头了。
    常相逢依言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不过她的目光被令狐俨桌上的那套红宝石首饰给吸引了,令狐俨手里拿的应该是个凤钗,桌子还上有一只差不多的,但是多了金丝穗子的应该叫步摇吧?还有那个中间一根棍儿顶着个长三角形的面儿,上面满是红宝石的东东又是什么?反正金晃晃光灿灿的真是好看。
    “怎么?你也喜欢这些?噢,我说了句废话,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些东西,”令狐俨懒洋洋举起常相逢盯着的那个“金灿灿”东西道,“这个是赤金红宝石分心,跟凤钗,步摇还有耳坠是一套的,我们汇宝楼出的新品,是不是很漂亮?”
    “嗯,是挺漂亮,”没有女人不爱首饰,值钱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这些它们都很美,越是贵重的材质,工艺就会越精良,设计也会更精美,“这东西做的确实漂亮,我能不能看看?”
    “随便,反正这些东西也是要给女人们用的,你想试试也行,”令狐俨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捻起桌上的红宝石步摇,
    常相逢看着步摇凤头上那细细的金流苏,摇摇头,“还是不要了,这东西看看就好,戴就算了,再弄坏了,杀了我也赔不起,何况那么大块金子多沉啊!”
    “真的不试试?”汇宝楼的首饰还没有哪个女人能经得起诱惑的,令狐俨不认为常相逢有这个定力,“放心,戴戴就坏我们的招牌还要不要了?”
    这东西真的很漂亮,凤眼上的两颗红宝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夺人心魄,可常相逢还是摇摇头,“大东家要是检查完了,咱们还是对账吧!”
    东西再好也不会属于自己,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身上花时间,还不如赚钱来的更实际。
    令狐俨讶异的挑眉,他原以为常相逢只是推托一下,并不会真的拒绝,可看到送到自己面前的黄麻纸账本,令狐俨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不明白这个丫头了,“来人,跟胡掌柜说,这东西我看过了,收起来吧。”
    令狐俨一推面前的首饰盘子,接过常相奉上的账目。
    “如果海家肯认你们,哪怕是以远亲的名义将你们母女接回,这样的日子你就可以不再过,而你姐夫,年青力壮的,管个庄子还是可以的,”令狐俨一目十行的扫着那账目,口中却道。
    这人还真八卦,常相逢心里微嗤,“是啊,如果海家肯认回我们,不但我娘可以摆脱段天生,我姐跟我都能过上阔小姐的生活,说不定那样的凤头钗我也能拥有呢!”
    令狐俨是什么人,已经从常相逢的口气里听出了不屑,“难道不是么?明明有一条更容易的路可以去走。”
    “姐夫,你觉得刚才令狐东家的提议怎么样?”常相逢转过头问窦二。
    “这?”这问题窦二还真是没想过,挠了挠头道,“这是你们跟海家的事儿,我一个女婿的,想怎么办听你跟你姐的就是了,穷过富过不都是过么?现在咱们也挺好的。”
    怎么样?常相逢含笑看着令狐俨,目光满是讥诮,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这些有钱人自然不会理解她们的选择,“我这人吧,很喜欢钱,但是呢,又信奉一句话,‘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这去海家看人脸色的事,给再好的待遇我也不会去受那气的。”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令狐俨诧异的看住了常相逢,这样的话绝不是一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在男人面前,女人就算是站着,那也是弯着腰的,而这个身姿笔直目光清亮的女人,只怕心里,连腰都是不肯弯的。
    “呃,是我想岔了,以为你们有更好的生活可以过,就不需要再这么辛苦的到处送凉粉了,”
    令狐俨浅浅一笑,“没想到常姑娘是有大志的。”从听说明奕陪着常相逢到巩县去,令狐俨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视了,可是这个常相逢着实不是个好对付的,亲人?看上去常相逢对常巧姑这对夫妻还算是亲一些,可是一连自己亲娘都能冷漠以待的女人,一个敢拿碗去砸自己继父的女人,令狐俨不觉得拿亲情可以约束她,
    至于银子,似乎常相逢很喜欢,喜欢到根本不顾忌姑娘家的脸面乐颤颤的抛头露面的去赚每一个铜板,可是她看到自己刚才摆到桌上的赤金首饰,眼里有赞叹,也有喜欢,可是就没有贪婪,那些在银楼里时常能看到的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据为己有的神色连一瞬间都没有在她的脸上出现过!
    这样的女人,心冷,不贪,心眼儿多还豁得出去,加上又入了明奕的心,令狐俨还真是一时找不到对付她的法子。
    这词用的,“我没有什么大志啊,这不过是我的生活态度罢了,”常相逢回了令狐俨一个微笑,“大东家,您看好了?”
    “嗯,看好了,你们拿下去找胡掌柜支银子吧,”令狐俨被常相逢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将账本往常相逢手里一塞,“快走吧,我也不耽误你们做生意了。”
    “今儿大东家是怎么了?”东拉西扯的,窦二一出汇宝楼的门,忍不住问道。
    “管他呢,兴许是觉得咱们的凉粉生意有前途吧,”常相逢笑眯眯道,这令狐俨就是闲的蛋疼,肯定是从明奕那里听了自家的事儿,起了好奇之心来听八卦的。
    常相逢跟窦二在汇宝楼附近分了手,窦二去接着卖他的凉粉,常相逢则在东门附近慢慢转悠,过了八月节,凉粉就不能再送了,窦师傅的生意便失去了一大财源,单靠热豆腐跟炒凉粉,也就是多少比庄户人家过的好些,可以后他们的路还长,难道就这么围着锅豆腐过一生?
    “常相逢,你在这里做什么?”明奕坐在马上,远远就看到常相逢在街上瞎转悠。
    “呃,明公子是你啊,我过来转转看看,成天守着摊子不进城,都不知道这边都卖些什么,”东大街这边是东城最繁华的地方,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啊,常相逢看的眼花缭乱的,对于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打扰她的好兴致。
    明奕看着常相逢身边没有其他人,“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年轻大姑娘很少一个人出门儿的,就算是贫寒人家的女儿,也会几人结伴而行。
    “你怎么出来了?今天不在庄子上?”常相逢不想跟他说自己的盘算,明奕太热情,只怕自己说了,他又该想着怎么帮忙了。
    说到这儿,明奕面色暗了几分,“祖母叫我回来住两天,这不我出来买几本书,就遇到你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也是没事出来转转看看,不是很少进城吗?这东大街还真是热闹的很,你们家在这里有铺子吗?”
    “有啊,前面那家米粮铺子,还有那家酒楼都是我们家的,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看到自己家的盈樽楼,明奕又想起来常相逢的好胃口了,“我请你吃黄河鲤鱼。”
    “不了,我还要慢慢转转呢,那边市集也要去转转,”村民进城之前有可能在东门外吃早饭,那午饭呢?除了就着大碗茶啃干粮这一种外,他们都吃些什么?常相逢准备去平民些的地方看看。
    “你要买东西?咱们一起吧,我也闲着无聊,一起逛逛也不错,”明奕被令狐氏啰嗦的心里正烦着呢,跟着常相逢乱逛也是个好主意。
    “你跟着我?一起逛街?”
    常相逢打量着明奕今天的穿着,人家一个金堂玉马的公子哥儿,身上衣裳的料子自己都没见过,颜色倒是认识,这家伙挺喜欢穿蓝袍,深的浅的总是一个蓝调子,头上的簪子上还镶着颗明珠。
    而自己,衣裳倒是挺新的,淡绿的比甲,鹅黄裙子,料子也不错,全是纯棉的,头上用了根桃木簪子绾了头发,真真是布衣荆钗了。
    常相逢倒不是自卑啥的,而是这样差异的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走在古代的大街上,着实诡异,回头率太高了有没有?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一个公子跟我一个村姑有啥可逛的?走在大街上净被人盯着了,而且你后面还跟着一帮子呢,再说我逛的你也不会有兴趣,”她是准备到市集看看那些小饭店都卖什么,明奕能跟着去么?
    “这有什么?你累不累,到前面酒楼里喝杯茶,我一会儿过来,”原来是这个原因,明奕冲身边的吉祥道,“请常姑娘到盈樽楼里喝杯茶,歇歇脚。”
    “哎,常姐姐咱们走,小的也快热死了,”吉祥跟平安是明奕身边的小厮,这次跟着明奕跟常相逢到巩县跑了一圈儿,跟常相逢也混熟了,“托姐姐的福我也弄酸梅汤喝。”
    吉祥说的常相逢也觉得渴了,点点头道,“那走吧,你家公子又想什么主意呢?”
    常相逢一碗酸梅汤没喝完,盈樽楼的布置摆设还没有欣赏够的时候,她已经看到明奕想出了什么样的主意,她默默的看着跟吉祥一样打扮的明奕,再看看只穿了身中衣的平安,怀里还抱着明奕那件湖蓝夏袍,“走吧。”
    “吉祥跟我们一起,平安带着其他人回去吧,”明奕得意的冲常相逢一笑,迈步出了盈樽楼,“一会儿咱们回来吃鲤鱼,我都吩咐好了。”
    常相逢看着将粗绸夏衫也能穿出挺拔昂扬的明奕,笑了笑,“走吧,我去的地方你可别嫌脏跟乱。”
    “嘁,我将来可是要从军的,”明奕不屑的一笑,“有什么地方是我不敢去的?”
    待跟着常相逢出了东大街拐进了校场街,眼前的场景倒把明奕吓了一跳,“你来这里做什么?买鸡?”
    买什么鸡嘛,他们不过是要从禽蛋区过上一过罢了,“不买,你以后想吃个活鸡活鸭鲜鸡蛋啥的,可以到这里转转,”常相逢抿嘴一笑,“那边还有生猪卖呢-”
    明奕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里恢复过来,“味道差些,不过倒挺热闹的,这边怎么这么多人啊。”
    “今天逢一是大会,乡里人进城赶会来了,平时倒没有这么多人,”常相逢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地形,“你看那边的摊子,是卖故衣的,你挑一身换上?绝对比现在这身像样,走吧,过去看看?”
    别人的旧衣裳?还是算了吧,明奕连忙摇头,“我这身量去了也挑不到合适的,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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