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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小白脸,今日敢跟你爷爷我顶嘴了!你今早那怂样呢?这儿可没有泼妇给你撑腰!”于老四说着就撸袖子要揍他。
    苏誉冷哼一声,把挥着爪子的小猫挂到衣服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在了于老四的鼻梁上。只听“嗷”的一声,于老四顿时被揍得涕泗横流,条件反射地弯下腰去。
    趁此机会,一击得逞的苏誉一手抱着孜然粉,一手把挂在衣服上的猫捏住,转身就跑。他打得是出其不意,若是真跟那一身腱子肉的卖鱼匠对上,就这贵族少爷的小身板,再来两个都不够看的。
    一路跑回苏家,苏誉把孜然粉扔到桌子上,气喘吁吁。连着干了三个月的活,这个身体已经结实了不少,但还是不怎么样。
    怀中的小猫从他的臂弯中爬出来,抖抖被弄乱的毛,一点也不认生地在桌子上踱步,仿佛帝王在巡视领土。看了看已经累趴在桌上的苏誉,一双琥珀色的眼中露出几分鄙夷,端坐片刻,见那人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便无聊地转头,拿爪子戳了戳旁边的纸包。
    磨得细碎的孜然粉被猫爪一按,顿时从缝隙里飘出来,钻进了敏感的猫鼻子,小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哈哈……”小猫回头,就见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的苏誉,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不由得有些着恼。缓缓转身,再次端坐下来,一脸严肃地瞪着他。
    天知道一只猫的脸上怎么看出严不严肃,反正苏誉是没看出来,只觉得那毛茸茸的小家伙正襟危坐、下巴微抬的架势很是好笑,忍不住伸手在那沾了孜然粉的小脑袋上揉了揉。他自小就喜欢猫,以前在酒楼做厨子的时候,就在厨房后门外的小巷里养了一群野猫,每天定时定点给它们送鱼吃,也最看不得别人虐待这些小家伙。
    小猫被摸了脑袋,八风不动地微微眯起眼,然后,狠狠地给了他一爪子。
    “嘶——”苏誉忙缩回被挠的手,幸好他有经验,在猫出爪的瞬间就往回缩,没有被挠得太狠,饶是如此也留下了三道红印,“小混蛋,我可是拼了老命把你救回来的,连个头都不让摸……”
    伸手戳了戳藐视地看着他的猫,那小模样仿佛在说“朕的脑袋岂是尔等凡人可触碰的”,看得苏誉心痒痒,仍不住又想去揉。
    “你有没有家?要是没有家就留下来跟我住吧。”苏誉起身,开始倒腾他柜子里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也不管那猫能不能听懂。
    一个三开口的长条铁盒,一小袋碳,还有一个羊毛做的调料刷,苏誉挨个清点着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东西,忍不住咧开了嘴。最初来到这里,发现自己一穷二白之后,苏誉就打算做铁板鱿鱼之类的小买卖,奈何现实太残酷,连个孜然粉都找了三个月。而要凑齐打造一个能放铁板的推车钱,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做烤鱿鱼串好了。
    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古人晚上讲究少食,但也不是不吃,苏誉没有吃晚饭,家里也没人管他。对此他倒是毫不在意,将盛鱿鱼的木桶搬到院子中间,拿了杀鱼的家伙什来,开始处理这些肥美的大家伙。
    去皮、去内脏、掐头,这些他都做得很是熟练,轻轻在鱿鱼身上划两刀,拽住三角脑袋就能干净利落地去皮掐头。小猫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见苏誉不再絮叨,反而手指翻飞地切着什么,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
    去掉软骨,一只鱿鱼便算是处理好了,苏誉转头见小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手中的鱿鱼,料想是饿了,便切下一根鱿鱼须递给它。
    小猫凑上来闻了闻,便一脸嫌弃地撇过头,完全没有吃吃看的意思。
    苏誉挑挑眉,并不在意,有些猫比较挑食,并不是所有的海鲜都吃,把手中处理好的扔到一个小盆里,便继续处理其他的。等所有的鱿鱼都收拾好,便将大部分切成鱿鱼圈和鱿鱼须,留下十条左右的整只,切花刀,然后再拿出竹签串好,整齐地码在带盖子的桶里,用井水镇着。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做好这一切,苏誉吁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小猫脑袋,毫不意外地又挨了一爪子。
    苏家的仆妇很少,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厨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苏誉进去看了一圈,锅碗瓢盆都一贫如洗,没有给他留下半点剩饭。
    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些小鱼小虾、几只小个头的蛤蜊,还有一把蔫不拉几的青菜。
    舀出一瓢面,兑水和面,反复揉捏后放在盆中醒面,苏誉不慌不忙地将那些小鱼虾和蛤蜊洗干净,小鱼虾丢进锅里煮,蛤蜊则放在灶台火口处烤着。柴木火慢,需要多煮一会儿,这空闲的时间,苏誉拿出一个白瓷汤盆,开始大量地往里面放作料。
    酱油、盐、花椒粉、香油,这些简单的调料倒是充裕,将这些按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加入适量的孜然粉,烤鱿鱼要用的调料就备齐了。留一小碟出来,将剩下的调料装进小陶罐里,面已经醒好了。
    不着急做面,苏誉先将几只蛤蜊扒出来。小小的蛤蜊已经烤得张了嘴,兹兹冒热气。肉很少,但胜在鲜美,苏誉用细竹签挑了一个递给蹲在案板边的小猫,小猫歪头看了一会儿,有些嫌弃地慢慢张口咬下来,然后慢条斯理地嚼着,奇异的是,这家伙吃东西的时候竟然也没有低头,依旧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苏誉看着好笑,自己挑了一个沾上碟子里的调料尝了尝,调料的味道刚刚好,忍不住又挑了一个,谁知刚蘸好料,就被旁边的小猫嗷呜一下抢走了。
    “哎,不能吃!”苏誉阻止不及,沾了许多酱汁的蛤蜊肉已经被小猫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喵不能吃咸的(严肃脸)
    喵攻:哼,凡人
    小鱼:喵吃咸的对肾不好
    喵攻:!!!
    ☆、第三章 名字
    猫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否则会对肾脏造成负担,这是养猫的人和猫自己都知道的常识。苏誉以为小猫会把那口蛤蜊肉吐出来,谁料人家舔舔嘴角,用爪子拨了拨酱料碟,冲苏誉叫了一声,那意思分明是“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无法理解这只猫的特殊爱好,索性把剩下的两个蛤蜊扔给它自己玩,转而做他的海鲜面。醒面、揉面、撒粉、切面,苏誉会的面点不多,但做碗手擀面还是不在话下的。用小鱼虾熬煮的汤底,加上几根爆炒的鱿鱼须,鲜香可口。
    苏誉端着一碗面蹲在地上,看着对面吃海鲜面吃的香甜的猫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只猫的口味也太奇怪了,不吃生鲜的东西,倒是爱吃他的饭食……
    天气尚有些寒冷,在漆黑寒冷的夜里,蹲在烛光微弱的灶台边,一人一猫吃着热乎乎的海鲜面,鲜香的热汤直暖到身体最深处。来到这里疲于奔命了这么久,苏誉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幸福,低头看了看吃得呼哧呼哧的小毛球,身边有个伴的感觉真好。
    “二少爷,您在这里呀!”一个小丫头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前,看到少爷毫无形象可言地蹲在灶台边吃面条,顿时瞪大了眼睛。
    “春草,怎么了?”苏誉看到这小丫头,不由得站起身,这是嫡母赵氏身边唯一的小丫头,这时间派她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夫人让您过去一趟,”春草揪了揪自己的羊角辫,“您别慌,夫人身体没事。”
    在这个家里,“夫人”指的就是苏誉的嫡母赵氏,因原本他爹是有爵位的,正室夫人自然也有品级分封,而大伯母只能被唤作太太,不能叫夫人。
    苏誉闻言,三两下吃完了剩下的面,跟着春草往后院去。
    金色的小猫抬眼看了看快步离开的苏誉,眼中有些不满,这愚蠢的刁奴竟然也不请示一下就擅自跑了,瞪了片刻,便又气呼呼地埋头吃了起来。唔,虽然人有点蠢,但做的东西确实好吃,便暂且放他一马吧。
    吃完了海鲜面,本能的想舔舔爪子,但看看在土地上踩得满是灰尘的毛爪子,抬了一半又放回去,挠了挠地面。离开了皇宫的生活真是糟糕,连舔个爪子都不能舔。正生气间,墙头上突然出现一只尺长的花狸猫,冲着他喵了一嗓子。
    苏誉跟着小丫头抹黑在宅子里穿梭,为了省钱,家里晚上都不点灯,远远看见嫡母的房间还亮着灯,两人不由得都加快了脚步。
    “母亲,这么晚找我来可有什么事?”苏誉走到床前,便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正倚在炕桌上,手里做着针线。
    赵氏原本还算丰腴,只是这一场病来得凶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熬了几个月,人憔悴了很多,脸颊都有些凹陷。见苏誉过来,笑着招手让他过去,将手中的最后几针缝完,拽断线尾,“过来试试”。
    苏誉拿起来细看,竟然是男子穿的棉袍,布料是上好的细葛布,棉料并不厚,这时节穿着刚刚好,“给我的?”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惊喜,这可是纯手工做的,一针一线都沾满了指尖的温度,这样的礼物在千年后的社会是很难得到的。
    “原本秋天就做上了,想着给你过年穿的,怎奈你父亲突然去了,耽搁了这么久,”赵氏将苏誉的手拉过来,怜惜地摸了摸他这些日子干活磨出的茧子,“天暖和了,我把棉絮去了一层,快穿上试试。”
    苏誉活了两世,头一次有人给他做衣服,说不感动是假的。上辈子父母离异,母亲因为看不上父亲就嫁了旁人,连带着也不喜欢他,一年能见一次面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关心他的冷暖。
    衣服穿着刚好合身,针脚细腻,布料上乘,衬着苏誉白皙俊秀的脸,顿时将苏家卖鱼郎变成了苏家贵公子。
    月黑风高杀人夜,青砖灰瓦间,几道诡异的身影迅速穿梭而过,停在西城一户人家的房顶。金色的小猫蹲坐在屋脊上,静静地看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野猫们。
    “老大,咱干嘛去?”花猫问面前形色匆匆的大黑猫。
    “闭嘴!”黑猫给了它一爪子,快速蹿到房顶上,来到那高高在上的小猫面前,嗅他的尾尖表示臣服。
    金色的小猫甩了甩尾巴,“老黑,近来可好?”
    “托您的洪福。”大黑猫垂首,一干小弟们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老大垂首。
    “前日还差点被东城的旺财咬死……”另一边同样带着一群小弟的花狸猫凉凉地开口。
    “用得着你管!”大黑猫顿时不乐意了,呲牙发出了威胁的“嘶嘶”声,花狸猫也不甘示弱,竖起后颈的毛就要打架。
    “够了!”小猫头疼地甩了甩尾巴,跟这些灵智未开的山野村猫厮混,真是不能衬托他的英明神武,但这又有什么办法,作为一只猫目前能使唤动的,也就这些“杂牌军”了。
    让花狸猫再次确认了于老四的院子,心情不好的猫陛下决定教训一下这个胆敢踢他的凡人。
    苏誉赶早买鱼是因为家里没有足够的海水存放海鱼,放一夜就可能死得七七八八。于老四作为经验老道的鱼匠,不会像苏誉那样大清早起来去赶早市,而是会在黄昏的时候买白天捕的鱼,在家里有几口大水缸专门存放这些鱼。
    粗陶做的水缸很是厚实,足有三尺高的水缸虽然对猫来说不算高,但里面的海水却足够深,一群野猫围着鱼缸转了几圈,不得其门而入。有性急的已经跳到水缸上,拿爪子拍打冒出头的鱼。
    大黑猫低低地呜了一声,众猫顿时安静下来,一致转头看向声称要带它们吃盛宴的金色小猫。但见那小小的一只蹲坐在一个板凳上,琥珀色的眼睛冷静地看着它们瞎折腾,等他们折腾够了,这才怡怡然地起身,走到一口水缸旁边,竖起尾巴,有节奏地轻轻摇晃。
    金黄色的尾尖有一撮白色的绒毛,在摇晃中隐隐带了一层光晕,然后,那尾巴如同钢鞭一般甩向水缸,足有两指厚的水缸顿时开了个拳头大的豁口,腥咸的海水顿时汹涌而出。
    猫闻见腥味是什么反应自不必说,相信于老四第二天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苏誉从嫡母院子里出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家里的形势太复杂,他是庶子,要顺利的继承爵位有些困难,而大伯的身份也不比他强多少,只是大伯母的娘家与国舅爷有些亲戚关系,比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多了些门路。嫡母赵氏也不是吃素的,碍于近来身体太差没有力气跟他们争,一旦身体好转,这个家又有的闹腾了。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并不在乎什么爵位,只要有钱就能过上舒服日子,当个爵爷没有收入照样过得苦哈哈。不想参与什么宅斗,苏誉只想好好卖他的海鲜,目前的理想就是攒够本钱去租个铺面,好开个小酒楼。
    回到自己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小猫,这才想起来自己把人家忘到厨房了,赶紧折回去找。盛海鲜面的碟子还在地上放着,几只蛤蜊壳孤零零地扔在旁边,翻遍了厨房也没有找到那个小毛球,苏誉不由得有些失落。
    那只小猫是他见过的最有灵性的猫,苏誉觉得自己能跟他成为好朋友,一起过日子呢,谁知人家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躺在冰冷的床上,苏誉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在这个异时空里生存,始终觉得没有归属感,因为觉得或许有一天会突然穿回去,不敢跟周围的人有太多交流,怕留下什么牵绊,而那只小猫,头一次让他生出些认真生活的念头,却又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
    黑暗的小巷里,路灯昏暗,苏誉刚喂完野猫,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似乎是几个小流氓在打架。不想沾染是非,苏誉打算快步离开,忽然一个啤酒瓶飞过来,脑袋一疼。
    “我娘马上要当将军夫人了,这驴要卖了换马车……”
    “还给我,还给我……”
    不知道谁在争执,一阵天旋地转,“咚”的一声磕在了坚硬的台阶上,苏誉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出了一张脸和名字,其他的都变得不一样了。
    ……
    苏誉觉得喘不上气,挣扎着使劲睁开了眼,入目是昏暗的卧房,老旧的木床顶,胸口很闷,低头一看,就见一个黄色的小毛团正窝在他的胸口,睡得暖呼呼。黄色的毛毛在清晨的微光下泛着一层迷人的金。
    “小坏蛋。”苏誉伸手,戳了戳那暖暖的毛球,这家伙睡在他胸口上,难怪会鬼压床。
    小猫似乎很警觉,被他一碰立时就醒了,不满地瞪着他,起身在他胸口处踩了踩,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重新趴了下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苏誉,似乎在警告他不许轮动,影响到猫大人睡觉就会死得很难看。
    苏誉忍不住勾唇,双手垫在脑后看它:“你回来,这是同意跟我过了?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迫不得已,谁稀罕与你这蠢奴住在一起。
    “就叫你‘酱汁儿’吧。”苏誉笑着说道,这么喜欢吃酱汁的猫,一定要纪念一下。
    “哼,想知道朕名字就直说,”小猫站起身,斜着眼看他,随即蹲坐下来,仿佛施舍一般地用一只肉垫按住苏誉的下巴,“记住,吾名安弘澈!”
    然而,这威武霸气的宣告,在苏誉耳朵里就是一串抑扬顿挫的“喵喵喵”,于是拍了拍猫头:“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酱汁儿!”
    ☆、第四章 卖猫
    三月十六,城西庙会。
    西郊有座菩提寺,香火旺盛,而通往寺庙的小路早已成为了小贩们摆摊的好去处。双日逢集,天还没亮,哒哒的驴车和吱呀的木轮声便充斥了这条宁静的小路。
    苏誉四更便起了,因为鱿鱼需要提前一个半时辰腌制,小猫对于“床垫”撇下他自己跑的行为十分不满。
    “酱汁儿,今天跟我去摆摊吧。”苏誉把东西装上驴车,然后将爪子抓着床单不撒手的猫拽下来。安弘澈听到这个土不拉几的名字顿时一头火,不管苏誉怎么嬉笑讨好,一路上都没有搭理他。
    从东城赶到西郊,时间已经不早,好的摊位都已经被人给占了,苏誉找了个还算显眼的位置,这地方在一棵大树的旁边,多少会遮挡一部分视线,但也没办法,有这么一块地方已经不错了。
    小猫蹲在桌子上,用后爪挠了挠耳朵,闲闲地看着苏誉忙里忙外。
    日头升起,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卖馄饨的、卖枣泥糕的生意都很好,苏誉看看自己手里丑兮兮的鱿鱼圈,再看看那捏成花状的枣泥糕,卖相上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耸了耸肩,起身去隔壁摊位买了一碗馄饨来。
    “酱汁儿,我要是今天卖不出去,这就是咱俩最后一顿饭了。”苏誉分给小猫两颗馄饨。
    听他又叫这个名字,小猫顿时掉头,拿屁屁冲着他,继续吃馄饨。
    在铁盒上铺一层铁网,刷上一层薄薄的菜籽油,将鱿鱼串置于其上,在炭火的炙烤下,鱿鱼的香味渐渐散发出来,苏誉一手掌握火候,一手拿着羊毛刷不停地涂抹酱料。
    许多人被这香味吸引,忍不住驻足,看了半晌不知此为何物,又转身离去。直至接近午时,苏誉还一串也没有卖出去,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忐忑。他还是高估了的古人的接受能力,这种没有人吃过的东西贸然拿来卖,等于开拓一个完全空白的市场,风险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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