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偏就来什么,赵茗语只觉头皮发麻,摇了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晓繁顿时来了气:“我还没问,你就说不知道,那表示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也知道苏欣的下落。告诉我,她在哪?”
“我不知道,她不是一直和你住一起吗?怎么来问我?”
“不要逼我发火,我的耐心有限,最后问你一遍,苏欣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好!好的很!赵茗语,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给脸不要脸!”旧恨加新仇,令傅晓繁的怒气再也克制不住,他伸出那只夹着香烟的手,模拟手枪的动作,对着她虚点了好几下。
缭绕在指间的烟雾随着夜风飘散,白色的烟灰漱漱往下掉,傅晓繁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赵茗语听出了弦外之音,再联想到他先前说的出一万六买一句话,脸色大变:“我租住的房子是不是你让人砸的?”
“不错!”傅晓繁本就没打算抵赖,一口承认:“是我让人干的,我还让人透了点口风给那个老太婆,凭她那贪财的性子,不从你身上剐层皮下来,也要拔几根毛下来。”
“神经病!”赵茗语脱口骂道。
“除了苏欣,你是第二个敢当面骂我的女人!”傅晓繁磨着后槽牙,嘿嘿冷笑,阴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凶残。
他将剩下半只烟扔到地上,发动车子,临走前还不忘出言威胁:“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跟我作对,我会让你在淞城呆不下去……你别以为爬上秦寰的床就能一步登天,我告诉你,你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就是一破玩意儿——今天用明天扔的那种一次性鞋套!”说完轻蔑地一笑,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赵茗语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混蛋、人渣、败类……去死吧!”她扔下行李箱,拼命追赶,也不管追得上还是追不上。
傅晓繁透过后视镜看到赵茗语像疯子似的在后面狂追,起了猫捉老鼠的捉弄心思。他故意放慢车速,等她追上来,将将追上,立刻踩油门提速。这般几次三番,赵茗语累得气喘吁吁,当她再一次追上,身体距离车尾最多不超过一米时,本应提速的傅晓繁毫无预兆地松开油门,并且猛踩刹车。
胳膊粗的排气管立刻喷出大量的尾气,赵茗语被喷了一头一脸。她慌忙避让到一边的人行道上,然而大量浓烟已经吸进肺部,顿时泪流满面,双手掐着脖子拼命咳嗽,差点没有呛死。
让你跟我作对,让你不给我面子,瞧我不搞死你!傅晓繁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只觉无比畅快,也无比解气,等到笑够了,他再次发动车子离开。
还在咳嗽的赵茗语弯着腰,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棵梧桐树,树坑铺了一层鹅卵石,立刻奔过去捡了一块,然后奔到路中央,使出吃奶的劲,用力扔向傅晓繁那辆价植高达600多万的跑车。
“哐啷”一声巨响,后挡风玻璃瞬间爆裂,变成了无数碎片。
还在兴奋中的傅晓繁措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双手一抖,方向盘没把稳,原本直线跑的名贵跑车在马路上扭起了秧歌。若非他反应迅速,车子差一点就要和护栏亲密接吻。
他连忙踩刹车,控制住车子后靠边停下,然后下车察看情况。在满地的碎玻璃中,他发现了一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想来应该是击碎后挡风玻璃后,撞到前排座椅,被反弹了回来。
赵茗语毕竟是个未经过任何训练的女孩子,能够命中目标就不错了,“一石二鸟”什么的基本不可能,否则前挡风玻璃的下场也很悲惨。
傅晓繁仿佛听到了心脏滴血的声音,心疼得要命。这可是最贵的一款保时捷呐,市价将近650万人民币,换一个后挡风玻璃得要多少钱?绝对是她赔给房东太太的好几倍!最关键的是,这辆车是他的新宠,刚上手不到一个月,新鲜劲还没过去。
看到一击得中,赵茗语立刻举起双拳庆祝胜利,若非喉咙疼得厉害,她真想仰天长笑三声。
太特么的解气了有木有!浑身酣畅淋离有木有!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渣斗、其乐无穷有木有!哇咔咔咔……
趁着傅晓繁还站在那里心疼,赵茗语赶紧脚底抹油,还没跑出几步路,就被他发现了:“你个死女人,给我站住!有种就别跑!”
赵茗语跑得更快了,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刺上几句:“傅公子您息怒,车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千万别激动,激动容易引发脑溢血,万一变成植物人……那些花花草草可就要被别人接手了……”
傅晓繁气得差点突发脑溢血:“臭三八,我他妈今天拼着被苏欣和沈智轩责怪,也要开车撞死你,就算撞不死你,也要将你撞成植物人……”
他要是扔下车子,只身追赶,赵茗语肯定会被他追上,可是傅大公子爱心泛滥,不舍得扔下他的新宠,决定开车追赶,结果只能是后悔莫及。他眼睁睁地看着赵茗语翻过护栏、跨过花圃,再眼睁睁地看着她窜入一家正在营业的超市,从后门逃之夭夭。
他恨恨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一连骂了好几声“三八、贱人……”
骂一回,恨一回,咬牙一回,在牙齿咬碎前,对着空气放了一句狠话:“死女人,下次落我手上,我他妈不拨掉你的利齿、剁掉你的爪子,我就不姓傅!”
赵茗语重新回到小区门口,发现行李箱不见了,看门的何老头一反常态,没有主动和她打招呼,反而板着张脸,故意看向别处。赵茗语顿时放下心来,先去附近的银行,在自动提款机上取了五百块钱出来,再去“傻子瓜子”店里称了半斤八旦木和半斤长寿果。老头子很可爱,不抽烟不喝酒,闲来无事好吃点干果,这两样是他的最爱。
果然,赵茗语将两包干果递上去,何老头笑眯眯地将行李箱从里面拖了出来:“小赵,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有没有想好今晚住哪里?”
赵茗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帐户上所剩无几的存款默哀三秒钟:“我打算今晚先找个宾馆凑合住一夜,明天开始找工作、找房子。”
“什么?你工作也丢了?”
“是啊,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走了霉运,倒霉事一桩接一桩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赵茗语非常郁闷,自己也没做啥缺德事啊,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小赵,你听我一言,我老头子做了这么多年的门卫,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听说过?你能挺过来,表示那些都是浮云,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从明天开始,你一定会走好运,我敢保证!”
“托您老吉言,希望如此!”赵茗语苦笑,一万六呐,不是一块六,很心疼得好不好,最关键的是她还不能报警,找不回损失来。
何老头见她不信,也不多说,只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小纸片,递到她手中,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我一个远房侄女的电话,她独自一人租了个房子,嫌租金太贵,想找一个合眼缘的女孩子合租,你要是没有去处,不妨跟她联系下,能不能投缘,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半分不是人,由此可见,金钱的魔力之大,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了的。赵茗语能否hold住,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何老头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小丫头,机遇的大门已经为你打开,能不能进去,就看你能否战胜心魔了!
小剧场
秦寰发觉自己被无良的作者接连轮空了好几章,非常滴不爽:“姓卓的,以前轮空也就算了,这章这么重要,为什么仍旧不安排我出场?”
言下之意,砸玻璃这么精彩的节目,百年难遇,怎么也得表现表现,在赵茗语面前露上一手。有未来老婆镇场,“一石四鸟”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嘛!
卓轻尘瞅了瞅四周,发现没人偷听,这才小声地道出原委:“没人送鲜花,冷场总归不好……”
作为本文戏份第二多的男主,秦寰勉强能接受这个理由:“你早点说嘛,不就是鲜花,我让邹玮去买,一百块钱能买回一大把!”
卓轻尘:“不是买回来的,是读者送的鲜花,你明白吗?”
秦寰了悟:“我明白没用啊,关键是读者明白没有。”
卓轻尘不确定地说道:“已经说得这样清楚,应该都明白了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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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上掉馅饼
租个房子也要讲造化,这个是不是太夸张了?赵茗语觉得何老头话中有话,特别是最后一句,明显是意有所指,便拿疑惑的眼光看过去,惹来一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眼神。何老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小丫头,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赵茗语嘿嘿讪笑:“哪里,哪里,何大爷对我最好了,等我走好运,我天天买干果给您吃,还送您去敬老院,让您颐养天年。”
“这可是你说的,我老头子人老,记性却很好,你要是敢说话不算话,我天天念你八百回!”
说得好象她明天真的会走好运,从此飞黄腾达似的,赵茗语不由得失笑,心情好了很多。谢过何老头后,她按照纸片上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他的远房侄女,一个名叫霍珍的女孩子:“霍姐你好,我是赵茗语,何大爷说你想找人合租,正好我也想租房子,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眼?”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当面谈吧,你现在有时间吗?”霍珍说道,声音听上去很是干脆利落。
“有的!”
“那你能不能过来一敞?我还在上班,预计再过一小时就能下班了,如果合眼缘,你今天就可以住到我那里。”想找人合租的房客们最怕一件事,那就是找来的舍友与自己性格不合,霍珍提出这样的要求,完全在情理之中。
赵茗语一口答应:“好的,请问霍姐在哪里高就?”
“我在吴越大酒店上班,你到了之后打电话给我。现在是晚上时间,你最好打的过来,千万别坐黑车!”
“我知道了,谢谢霍姐!”
挂断电话,赵茗语默了半分钟,然后叹了一口气。吴越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位于临江路,以前沈智轩常带她去那里用餐,也是黄宵两次说要请她吃海鲜牛排自助餐的地方。
谢过何老头后,她坐车赶到酒店,拖着行李箱,先去总台打听,得知这里确有一个霍珍,且是公关部经理,这才在大堂一侧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就发了个短信给霍珍,说自己已经到达。
酒店有无线wifi,赵茗语拿出手机,上网查找招工信息。没过一会儿,一名衣着考究的男子抱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恰好坐在她对面。
赵茗语抬头一看,发现这是一位中年美大叔,长得有点像陈道明,目光深邃,气质独特,举手投足间,成熟魅力四射。
据说这样的大叔是小萝莉的最爱,赵茗语发现,自己这种有一定阅历、在感情上受过伤、对爱情已经没有了憧憬的女青年竟然也很喜欢。她不承认自己是色女,便将原因归结于头顶那盏璀璨夺目的水晶灯——都是灯光惹的祸啊!
两人各占一张单人沙发,赵茗语不时将目光偷偷投到他身上,对方却目不斜视,眼睛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爱慕虚荣的女人或许会骂一声“眼睛瞎了,竟然看不到老娘”之类的话,赵茗语却对这位不为美色所动的大叔印象更好了,对方人品如何暂且看不出来,至少毅力和定力很不错。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霍珍还没有来,赵茗语有些坐不住了,一会儿抬头张望,一会儿低头看手机,有心想要打电话催一催,又怕对方有事正忙,自己会打扰到她,想了想,起身去问前台小姐,得知霍珍还在开会,庆幸自己没有鲁莽。
大约是赵茗语的小动作太频繁,对方也坐不住了,收起笔记本电脑,步履沉稳地走向电梯间。从始至终,两人既没有进行语言交流,也没有进行目光交流。
又等了将近一小时,终于有一名穿着酒店制服的丽人步履匆匆地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后,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已接来电回拨过去,赵茗语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来人正是久等不至的霍珍,满脸的歉意:“不好意思,临近下班时出了点状况,直到现在才处理好。害你等了这么久,我非常抱歉!”
赵茗语连忙站了起来:“没关系的,我最近闲得很,有大把的时间,与其浪费在逛街上,还不如坐在这里听听音乐、上上网,想想明天怎么找工作。”
霍珍从何老头那里听说过赵茗语的遭遇,在同情的同时,还给对方画了一副心理画像:衣容不整、愁眉不展、哭哭啼啼、怨天怨地……
原本她还埋怨何老头多事,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人来,现在一看,觉得还不错,当即露出笑意来,正想开口说:“欢迎你和我一起合租!”一名前台小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对着赵茗语深深一鞠躬:“赵小姐,您好,欢迎入住吴越大酒店!”
赵茗语脸容一黯,以为霍珍嫌弃自己是个“霉人”,不愿意和自己合租,因此让前台小姐给自己开了个房间。霍珍却是满脸诧异,对那名小姐说道:“小张,你恐怕搞错了,赵小姐不是要住酒店,她是想跟我合租房子。”
小张说道:“霍经理,我没有搞错,半个小时前,有位sam先生通过网银转了一大笔钱到酒店帐上,用途写着住宿费和餐饮费,汇款附言写着赵小姐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我刚才已经通知客房部,为赵小姐准备好了最高级的套房,请跟我来!”
赵茗语傻了,和霍珍两个面面相觑,愣了好一会后,霍珍先反应过来:“怎么,你不认识这位sam先生?”
赵茗语摇了摇头:“不认识,听都没听过。”
霍珍正想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独身女孩不要轻易接受男人的东西,尤其是陌生男人,多半心怀不轨……”话还没有说出口,发觉张小姐在向自己猛使眼色,立即改口:“或许是你哪位朋友,或许是你曾经帮助过别人,对方想还人情……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你就住下吧,若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赵茗语只觉今天的事情说不出的怪异:“张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位sam先生的电话?”
“不好意思,sam先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赵茗语越发感到怪异,可是霍珍不提合租,她总不能赖上去,便笑了笑:“我今天失业了,正愁吃住问题,想不到会遇上好人……张小姐,你确定没搞错?”言下之意,万一酒店搞出乌龙事件,她是不会付钱的,也没能力支付。
张小姐也有些不确定起来:“能不能麻烦赵小姐出示一下身份证?我再核对一下!”
赵茗语从包里掏出证件,张小姐接过后快步走向前台,片刻后又返回来:“我核对过了,确实是赵小姐!”
这下赵茗语再也无话可说,眼见夜色已深,担心霍珍一个人回去路上不安全,便邀请她和自己一起住,被婉言谢绝。
五星级大酒店的套房很豪华,赵茗语却没睡好,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照镜子,果然发现了黑眼圈。
早饭是自助餐,非常丰盛,赵茗语却食不下咽,匆匆填饱肚子,出门坐公交车,八点不到就赶到了华昇集团,可她一直等到十点多也没等到秦寰。
赵茗语有气没力地回到酒店,中饭也不吃,甩掉鞋子就躺床上,刚躺下不到十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
她打开门,一名妆容精致、仪态优雅的白领丽人站在门外,不远处站着四名年轻男子,手里拎满了购物袋。丽人对着她恭敬地一鞠躬:“赵小姐,您好,我是xx服饰专卖店的业务经理韩玫,sam先生为您在本店订购了二十四款服装,请您签收确认。”
赵茗语倒抽了口凉气:“sam先生为我订购的?这么多?”
“是的。”韩玫微笑着递上清单:“麻烦您核对一下,要是没有问题,请在这个地方签字,然后将第二联还给我。”
尽管觉得希望不大,赵茗语还是问了一句:“韩经理,你有sam先生的电话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临走前,韩玫还留了一本商品目录:“这是我们店里的新款,赵小姐您看一下,有喜欢的就打电话给我,我给您送过来。”
赵茗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第三天,赵茗语又去华昇集团蹲守,这一次她去的更早(七点半就到了),走得更晚(一直等到中午下班),依旧没等到人,不得不悻悻而归。
吃过午饭,她开始上网找工作,没过一会儿,有人来敲门,这一回是珠宝店的,一行三人,每人手里捧着一套首饰,赵茗语打开盒子,差点被珠光宝气闪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