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端坐在那里好半日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微微的发抖,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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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夜宴(二)
华堂姐妹并肩而立,柳明珠的眼里全是骄傲与不屑,柳明媚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笑容,在华堂明烛高照下,她的脸美得十分精致,似乎闪出了莹莹的光彩,柳明珠站在一旁黯然失色,就如那皓月当空时有着流萤微光。
柳元久瞧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有几分内疚,分明明媚便该是嫡女,可由于他的软弱,被百事孝当先这一顶大帽子压了下来,无奈娶了柳四夫人进门,倒把若兰贬成了姨娘。眼睛溜了溜,见杜姨娘坐在那里,眼中水波潋滟,似乎要滴出眼泪珠子来。柳元久十分难受,抬眼便呵斥了柳明珠一句:“什么嫡出庶出的,到时候将明媚记到你母亲名下,一样也就是嫡女了,以后别再拿这事说话!”
柳明珠听了这话,脸上颜色变了变,撅了撅嘴坐了下来,狠狠的剜了一眼明媚,心中妒恨不已,一个姨娘生的,父亲偏偏将她看得这般重,才回来几日,府里头的人便都在夸她好,生得美,又温婉贤淑——生得美,能比过自己么?柳明珠打小起就听人赞她生得一副好相貌,真真是人间少有的艳色,她便信以为真,总以自己的姿容为傲,认为大陈皇朝里头生得这般好模样的,她便是独独的头一份儿。
说实在话柳明珠长得确实不错,只是还没有美到天下无双的地步,只因柳四夫人乃是安平公主的女儿,柳府的人谁不要卖安平公主几分面子?自然都是选着好听的说,听得多了听得久了,就连柳四夫人与柳明珠自己都相信了。
明媚见着柳明珠沉着脸坐在那里,只觉得好笑,这会子还没到该沉脸的时候,等着巴豆发作,她便是不想沉也要沉了。瞥了一眼柳四夫人,见她双目灼灼只是盯着柳明珠看,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那是一种极力克制的心疼感,明媚愈发觉得好笑,她故意将那粉彩茶盏朝柳四夫人举了举:“明媚一时气性大,顶撞了姐姐,还望母亲宽宥。”
这是做了恶事还逼着自己赞扬她呢,柳四夫人心中憋着一股子气,可她此时已经没有心思与明媚置气,只是在惦记着柳明珠的身子,只盼那个丫鬟放巴豆粉的时候弹得轻一点,只放了微微的一丝儿,这样女儿或许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柳四夫人胡乱的朝明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心不在焉的笑容:“这原本没有什么事儿,你快些坐下罢。”
明媚笑着答应了一句坐了下来,这时又听柳元久在问她:“明媚,今日你怎么就与乔世子一道来了公堂?你怎么认识他的?”
“景铉哥哥来了云州?那他怎么不来咱们府里?”没等明媚回话,柳明珠便大呼小叫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明媚的手腕,一双眼睛愤恨的望着她:“景铉哥哥来了云州你都不告诉我,分明别有用心!”
明媚懒得搭理她,只是用力将手抽了出来,脸朝着柳元久道:“我并不认识他,是他自己来普安堂求诊的,我收了他十两银子的慈心诊金,还加收了一百两银子的药费。”一百两银子买几个枯房莲蓬,这位乔世子也实在大手笔,眼睛都不眨就将银子给了她。想着上回在紫霞山中得了他五千两银票,明媚觉得分外愉快,这人人傻钱多,适合宰割,只盼他下回继续来送银子。
“你也收得太多了些。”柳元久有几分不满意:“他乃是英王爷的世子,和咱们府里扯起来是亲戚,怎么能收他那么多银子,下回见到他便将银子退还给他罢。”
“父亲,这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对普安堂来说却事关重大,哪还有退还给他的理儿?父亲既然将普安堂交付给我,便请让明媚自行打理,不必再来干涉。”明媚心中暗自哼了一声,她这普安堂就是专要劫富济贫的,怎么能放过这种小肥羊呢。
柳元久见明媚说得振振有词,也不再逼迫她,点头道:“你自己估量着去,毕竟达官贵人不好得罪,你也别下手太狠了,若是普安堂银子不够,我从府衙里的公共用度的款项里边再拨些给你便是了。”
明媚听着点了点头,口中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知府衙门里的公共用度款项数额有限,这医疗费用可是个无底洞,她还是得贯彻自己的宗旨才行,但也不想拂逆了柳元久,怕他脸上不好看,明面上答应了便是,他说他的,自己做自己的。
就在大家快用完晚饭的时候,众人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响声,鼻尖闻到了一种臭味儿,转头一看,柳明珠正捧着肚子坐在那里,一张脸孔雪白的一片,她身后的丫鬟吓得双手打颤,走上前去扶住她:“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柳明珠呻yin道:“不知怎么的,我肚子突然疼得紧,哎呦……不行了,快扶我去茅厕,实在忍不住了。”
柳元久嫌恶的将手中的碗箸放了下来,用不喜的目光看了看柳明珠道:“明珠,你这是怎么了?吃饭吃得好好儿的,你怎么便说起如厕之事来了?即便有这想法,也不该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实在不雅。”
回答柳元久的是一个响亮的臭屁,紧接着浓浓的味道充斥了整个花厅,柳明珠身上那樱桃红的裙子上逐渐有了一块灰黄的印记,脚边的地面滴滴答答的落了些东西下来,一点点的滴出了一大块黑色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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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看诊(一)
“香枝,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小姐扶了去如厕!”柳四夫人见着女儿这模样,简直是心如刀绞,深深懊悔不该想来谋算明媚,害她不成反而让女儿吃了亏。
“父亲母亲,这厅里气味实在难闻,咱们先出去罢。让丫鬟婆子赶紧将门敞开些,把这里打扫一番。”明媚笑吟吟的望着柳四夫人道:“别忘记了吩咐她们取出薰炉来,厚厚的沤上一把蔷薇香,好将那臭味儿全都熏了去。”
柳四夫人知道明媚是在刺她,可明面上却是在替她安排这饭厅的洒扫,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真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扶了丫鬟的手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眼角都不望明媚这边瞟,走得又快又急——她心里头惦记着柳明珠,不知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明媚,是不是她……”杜姨娘走到明媚身边,心有余悸的望了她一眼,一脸惊惧:“这可真真是老天保佑,总算没有算计到你头上,只是你怎么知道那茶水里头有别的东西?”
“姨娘,我跟着钱老学了十年医术,那种气味能分辩不出来?她竟然想着用这东西来害我,可不真真好笑?”柳四夫人的智商实在堪忧,可能是她上边安平公主的女儿,出身高贵,柳府里的人都不敢去惹她罢?若是回了京城,住回到了老宅,恐怕柳四夫人只是那深宅大院里的一只小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便会被人给捺到一旁去了。
明媚回到沉香阁还没多久,就听外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姑娘,夫人请你去一趟掌珠院呢!”外边是小欢的声音,清脆得如小鸟儿一般,门帘儿一动,她的脑袋伸了进来,额头上全是蒸蒸的汗珠子:“那个来的管事妈妈似乎格外着急,姑娘,你且去看看罢。”
“她这是要请我去看诊?”明媚笑着将手里的医书放了下来:“玉梨,准备好东西,我倒要去瞧瞧柳明珠变成了什么模样。”
柳明珠的病情轻重,完全是与那巴豆粉放的量多量少有关。巴豆这东西毒性很重,若是用到两颗以上的分量便能让一个人致死。柳四夫人该祈求她的手下没有她那般心肠狠毒,或许能让柳明珠少吃些苦头。
走到掌珠院,小丫头子见明媚过来,欢喜不尽,朝她行礼道:“二小姐,快来给我们家姑娘瞧瞧罢,哎呦呦,可不得了,那声音在外头听着泼水儿一般,没有半分要停的意思,这么着下去可怎生是好?”
听着小丫头子的描述,明媚点了点头,这是误食巴豆的典型病症,而且那巴豆粉的分量不算轻。走到内院,就见柳四夫人正站抄手游廊上不住的来来回回的走动,旁边的丫鬟跟着她不住的走着,还不时的递上帕子给她擦汗:“夫人,你且放心,二小姐过来了。”
柳四夫人脸上的肉抖动了下,双手藏在衣袖里紧紧的捏了一个拳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慢慢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些亲昵的笑容:“明媚,要辛苦你来给你姐姐诊下脉,她这样下去可不行,人会虚脱的。”
明媚瞧着柳四夫人虚伪的笑容,心中冷冷一笑,她回敬了一个无比亲热的笑容,走到柳四夫人面前,轻轻说道:“母亲,难道你就不怕我在姐姐药里动手脚,就如你在我的茶盏里动手脚一样?”
柳四夫人身子微微摇晃了下,旋即又咬着牙道:“你不敢,你那姨娘可是拿捏在我手中的,我想把她怎么样便将她怎么样。”她本来也想过去外边请大夫来给柳明珠看诊,但外边药堂里都是男大夫,柳明珠现儿总是霸着马桶动不了身,这便没法子看病了。
而且这外边来的大夫指不定出了柳府便将柳明珠这事儿当闲话说出去,旁人听说是云州知府老爷内宅之事,定然好奇,这事过了几个人的嘴,还不知道会被歪成什么样子,请这个庶女来给柳明珠看病,已经是迫不得已被逼到角落了。
“母亲,你以为我怕你威胁?”明媚依旧在笑,笑得风轻云淡:“我劝你以后别在打我的主意,若是你再敢动旁的心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站得离柳四夫人很近,笑靥如花,旁人从远处看,仿若见着一对母女正在亲热的谈心。
“你先进去给明珠看病再说!你不是说医者父母心,要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现儿你姐姐受苦,难道你就能袖手旁观?”柳四夫人气哼哼的望了明媚一眼:“别再磨蹭了,快些进去瞧瞧!”在外边听着屋子里边明珠哎哟哎哟的在叫唤,还有那流水一般的声音,实在让她心中难受。
明媚笑着点了点头:“母亲,那我便进去了。”
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明媚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内室,这可是柳四夫人自己请她去折腾柳明珠的,自己肯定要好好利用机会,就让柳明珠来尝尝替她量身定制、大陈皇朝独一无二的折腾套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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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看诊(二)
内室里点着明晃晃的灯,里边摆设十分富丽堂皇,只是屋子里有一股骚臭的味道,明媚皱了皱眉,就听旁边的小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是谁,快让她出去!”那小屋子是附在这内室里的,里边空间不大,放着一个马桶,专供晚上如厕之用。
“大姐姐,我可是母亲特地请来给你治病的,你怎么能让我出去呢?”明媚将早已准备好的口罩戴上,有了一层阻隔,总算鼻子没有那么难受。“你这个情形很严重,若是再不让我给你治的话,恐怕过一会你便该晕厥了。”
听着明媚说得如此严重,柳明珠心中有些害怕,她的肚子里边一阵阵的响,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反复的刮着肚肠一般,实在是难受得不行。想了好半日她才开口道:“那你到门边上来,你先给我把脉。”
丫鬟扶着柳明珠的手从门帘子里伸了出来,明媚从袋子里边拿出几根银针,在柳明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眼眸低垂,手起针落,几根长长的银针已经扎入了柳明珠的胳膊上头。
“啊,啊,啊……”柳明珠的惨叫声在屋子里边回荡着,远远的送了出去,站在外边抄手游廊下的柳四夫人听了心中一急,大步从外边奔了进来,举起手来便往明媚身上打了过来:“柳明媚你这贱人养的贱货,竟然敢暗算我的明珠!”
明媚没有回头,掐着柳四夫人的脚步声响到了面前,轻轻挪了挪脚,人便闪到了一旁,柳四夫人一时没有防备,人直挺挺便朝那挂着门帘的小屋子里扑了过去。就听“嗷嗷”的几声惨叫,柳四夫人带着门帘栽到了柳明珠身上。
柳明珠正是捂着肚子在那里腹泻如水,没提防柳四夫人猛然栽了过来,大吃了一惊,身子一歪,伸出手来直叫唤:“快些拉住我!”站在一旁的丫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柳四夫人与柳明珠滚到了一团,那马桶晃了几晃,最终没有立稳,里边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黄黄的一条小河般流了出来,将柳四夫人与柳明珠的衣裳染得黄一块黑一块。
明媚退后了两步,站在外边大声说道:“母亲,大姐姐,你们都误会我了。我给大姐姐施银针乃是要她不再腹泻,否则腹泻的时间久了,人便容易脱水,嘴唇枯裂,双眼无神,肌肤黯淡,严重者乃至虚脱而亡。大姐姐,现儿你的肚子该不痛了罢?”
“明珠,还痛吗?”柳四夫人一只手撑在湿漉漉的地上,一只手攀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呵斥了身边的丫鬟一句:“呆头呆脑蠢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大小姐扶起来!”那丫鬟皱着眉毛憋着气,弯腰将柳明珠拉了起来,一阵熏人的臭味钻进了鼻孔,她几乎都快要呕吐出来。
“咦,真的不痛了。”柳明珠摸了摸肚子,那里没有了原来那种绞肠刮肚的感觉,没想到这个庶妹还真有一手,扎上几针便不再腹泻了。只是抬起手来,见着自己手掌上有一些黄黄的东西,还散发着臭味,低头一看衣裳上头也全是,又气得全身都在发抖,鼓着眼睛瞪着明媚,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母亲,姐姐,你们先去收拾干净再说,我暂且去旁边屋子开张药方,等会再过来给姐姐拔针。”明媚见着柳四夫人与柳明珠那模样,心中直呼痛快,带着玉梨转身便走了出去,走到外边将口罩取了下来,望着玉梨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来夸赞她:“做得好。”
玉梨“扑哧”一笑:“姑娘,你看见我伸脚了?”
“那是自然。”明媚笑着瞥了玉梨一眼:“咱们主仆多年,你难道会笨到这种好机会都不抓住?”
“二小姐,还请劳烦过来开个药方,笔墨都准备好了。”旁边屋子里边走了个丫鬟出来,苦着一张脸过来请明媚,大小姐吃了苦头,今日掌珠院里的下人们可都要跟着遭罪了。
明媚开了个方子,朝那丫鬟说道:“你赶紧去将药抓过来,迟了可不行,我扎银针只是在压着你们家小姐的腹泻,再过会子功夫恐怕会失效。”
那丫鬟听了十分慌张,匆匆忙忙抓起药方子便奔了出去。走到柳明珠的屋子门口,就听里边传来柳四夫人的声音:“香梨,你且进来。”
明媚站在走廊下头见着香梨低头走进了内室,不由得撇嘴一笑,柳四夫人还不是不放心自己开的方子,要细细交代她几句,让药堂的大夫看过方子是否妥当,若是妥当再抓药来熬。
这方子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只是那方子里头却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她准备要一一挑出来让柳明珠欣赏一番,让她瞧瞧自己究竟吃了些什么东西下去。明媚笑吟吟的带着玉梨站在抄手游廊下边,远远的瞧着那香梨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手里拎着几个药包儿。
“夫人,药堂里的大夫说这方子正是治腹泻的,开方子的人定然是个老大夫,用药十分到位。”香梨凑近柳四夫人的耳朵低低说了句,快步退到一旁,柳四夫人虽然已经换洗过了,可身上依旧有着熏人的臭味,用了不少香脂也盖不下去。
柳四夫人望了望门帘子外边,那个庶女正带着她的丫鬟在抄手游廊下头逗弄着那只鹦鹉,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柳四夫人有几分惊诧:“难得她竟然不在药方里动手脚。香梨,你们快些去拿一副药给小姐去熬上。”
☆、第三十一章 看诊(三)
“你倒还真有几分本事。”柳四夫人瞧了瞧笑吟吟站在自己面前的明媚,心中的不快消除了不少,她是越发看不懂了,也不知道这个庶女究竟是蠢笨还是聪明。若说她蠢笨,为何能一眼识破自己让人在茶盏里下了巴豆粉,但要说她聪明,怎么不趁机在明珠的药里动点手脚?
“多谢母亲夸奖,姐姐能快些好起来,明媚才会安心。”明媚笑着朝床前走了一步:“母亲,明媚还得给姐姐施针控制,还请让开些。”
柳四夫人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只觉身上紧绷绷的不舒服得很,低头一看,衣裳将自己的身子蒙得很紧,似乎都要撑破了一般。方才摔倒在屎尿堆里,她换洗了一下,只是柳明珠的衣裳拿了给她极不合身,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你便好好给你姐姐施针,我先回自己院子去了。”柳四夫人决定要去将衣裳给换了,向柳明珠的丫鬟交代了一声:“有什么事情速来禀报。”
扭着身子才走了两步,就听着有“刺啦”的一声,明媚转脸望了过去,就见柳四夫人站在门边没有动弹,屋子里明亮的烛光照在她身上,裙裳腰身那里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里边的丝绸中衣钻了出来,飘飘儿的在外边晃荡。
毕竟年纪大了些,穿柳明珠的衣裳已经不再适合,那些衣裳又是绫罗绸缎制成,更容易破,还不如穿了粗使婆子的衣裳出去还更合身些。明媚忍着笑转了过来,望向躺在床上的柳明珠,一本正经道:“姐姐,我来给你扎针,你暂且忍着些痛。”
“还要扎针?”床上的柳明珠呻吟了起来,她的脸颊有些发黄,一双眼睛干干涩涩,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嘴唇上已经生出了粗皮。
“那是自然,开始这几针我还只替姐姐暂时控制住腹泻,可过了这么久,恐怕就要失效了,姐姐若是还想去抱着马桶不放手,那也可以不扎。”明媚笑着退后了一步:“还是姐姐自己决定罢。”
“给我扎罢。”柳明珠咬了咬牙,伸出手腕来:“你尽量下手轻一点。”
“姐姐,可不只能扎手腕呢,这巴豆的毒性已经沁入你的身子里边了,我还得费力气替你全身上下都扎针。”明媚朝站在床边的丫鬟呵斥了一声:“还楞着做什么?赶紧去将暖炉里添些银霜炭,将炉子烧旺,然后替大小姐宽衣。”
虽然已经是三月天,可毕竟还是春寒料峭,屋子里即便生了暖炉,柳明珠觉得自己背上还是凉飕飕的。明媚在她的前胸与后背上扎了二十多根银针,扎得她就像一个刺猬一般,现在柳明珠不能平躺着,也不能背朝天,还不能坐着,只能侧面躺在那里,也不能盖上被子,一双眉毛皱到一处,望着明媚的眼神都有些可怜:“妹妹,我这样子躺着究竟要多长时间?”
“大约到你的药熬好就可以了。”明媚笑了笑站起身来:“我去旁边屋子坐坐,药熬好了便遣了丫鬟来喊我,我给你拔针。”
柳明珠点了点头,还不敢将点头的幅度增大,只能微微点头,看上去真有几分淑女气质:“那你就先去旁边坐着。”
过了不久,香枝便过来请明媚:“二小姐,我们家姑娘的药熬好了。”
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明媚又一次走进了柳明珠的内室,一见着明媚,柳明珠便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这药怎么要熬那么久,我脖子都快要麻了。”
明媚走过去将那二十多根银针收了起来,让丫环们给柳明珠穿上中衣:“姐姐,我先坐好,我给你看几样很有趣的东西。”明媚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几个药包,示意玉梨将它们拿过来。打开一个药包,在柳明珠疑惑的眼神里,明媚用手抓起了一条长长的东西,然后坐到床边,将那东西举起来给给柳明珠看:“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明珠瞧了瞧那根干褐的东西,虽然已经压得很扁,但她还是能看出来这东西的轮廓,有脑袋,有身子有尾巴,有四只爪子,还有那凸出来的眼睛正在瞪着她。柳明珠惊呼了一声,用手将眼睛蒙上:“这是什么,快些扔掉!”
“这可不能扔,这是要熬了药汁给姐姐吃的呢。”明媚笑靥如花的凑了上去,将柳明珠的一只手拉开:“姐姐,你再好好瞧瞧罢,这叫守宫,又称蛤蚧,能解毒、怯风、定惊,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把它熬出来的药汁吃进肚子里边,病就会好了。”
“我才不要吃。”柳明珠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去把那药汁倒了!”
“姐姐,过不了几日便是你的芳辰,难道你想要一副憔悴的模样出现在云州的名媛贵女面前?”明媚笑眯眯的将那只壁虎放回到药包里边去,她斜眼望着柳明珠,心里暗道,她一定会喝,无论怎么恶心的东西,只要是自己提到她生辰那日要露面,再怎么恶心的东西她也能喝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