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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当着娘娘的面儿还敢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真真无法无天了!”
    皇后不曾发话,立在她身边的老宫女蔡嬷嬷早已瞪起了双眼。
    阮夫人听了她的斥责心里心虚,可哪里敢认,唯有连连摇头直喊冤枉,那蔡嬷嬷在宫里二十几年了不知道tiao教出来多少宫女,连公主的礼仪都交在她手里,眼里是最容不得沙子呢,哪里会被她这点装腔作势的小可怜就给蒙蔽了去。
    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既然方才已经疾声厉色过了,这会儿她也不拔嗓子了。
    反而不紧不慢道:“那劳烦魏国公夫人说说,你们府里约莫是几时几刻派的车,跟车的都有哪几位有头有脸的妈妈和管事,到了地头上可曾见到两位公子的面儿,若见着了,都说了些什么,若不曾见着,那又是如何吩咐跟着的人的?”
    阮夫人一听她问得这样仔细,自知是无法瞒天过海了,当即便出了好几身的冷汗,唯有匍匐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磕个没完。
    好在她到底有些城府,知道这会儿皇后正在气头上,自己要是一味狡辩只有坏事,只好老老实实乖乖认罪讨饶。
    “娘娘明鉴,臣妇这两天正在病中,确实不曾亲力亲为,臣妇糊涂,臣妇该死!”
    皇后哪里肯同她对讲,不过给蔡嬷嬷使了个眼色,叫她好好教训了阮夫人一番。
    诸如小家子出身难当这样大的家,好端端的孩子到了她手里成了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叫皇家宗室深感面上无光等等,总之怎么难听怎么来,丝毫不给她留脸。
    魏国公再大,难道能比皇帝还大?
    更何况齐老爷早已退居二线了,手上一无兵权二无横财,皇帝家能怕他?
    皇后本来就得了皇帝的口谕好好申斥这蠢妇一顿,加上自己的私心,可是由着蔡嬷嬷把阮夫人往死里糟蹋。
    阮夫人在宫里担惊受怕又受气了一上午,又一直跪着,离宫的时候两条腿不断打颤,几乎需要两个人搀扶才跌跌撞撞地上了马车,这一回可真是彻头彻尾像个病人了。
    谁知道就这么还没完,皇帝还亲自拟了口谕,派人到了魏国公府,当着上上下下百十个人的面儿把齐老爷一顿训斥,诸如糊涂惧内、教子不严、长幼不分等等,戳的都是齐老爷理不争气不壮的心窝子,从那以后哪里还敢提为二儿子上折子求传爵位的的事儿。
    当然那是后话。
    宫里的太监走了以后齐老爷心里那个冤啊,想骂老婆吧,老婆捂着心口已经倒在房里了,想骂儿子不给老子省事吧,还在山上困着呢!
    因皇家已经责怪他对两个儿子偏心、对有宗室血缘的大儿子不重视了,这会儿就算心里的气儿再不顺,也不敢再犯浑啊,当即派了二儿子齐慕文带着二十来个得力人赶到西山去加入了赶造临时吊桥的大队。
    想想才叫皇帝亲传口谕给毫不留情面地训斥过了,哪里还有脸出去见人,窝在家吧老婆又躺着,小老婆们不是没见识就是姿色平平,一个也不想见,只好在院子里气冲冲地胡闯乱撞,一不小心还真撞了人。
    正想狠狠给来人一脚出出气呢,偏来人已经弱不禁风地倒在了地上,定睛一看,竟是谢白。
    “哟,怎么是你?快起来,可伤着哪儿了?”
    “白儿无状,怎么冲撞了老爷,着实不该。”
    谢白风情万种地抬了抬眼,口中告罪,却媚态地伸出一只手来示意齐老爷拉他起来。
    齐老爷年轻的时候也风流过,再说本来就对谢白有那么点儿不可说的心思,如今一见他这勾人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忙一把把人拽起来强行搂在怀里。
    第31章
    “来,快叫老爷看看,可摔着了!”
    谢白轻轻嘤咛了一声,却拉着齐老爷的手放在自己浑圆的屁股上揉动。
    “这儿疼,唔——”
    齐老爷习惯了阮夫人的柔情似水和小老婆们的中规中矩,久已未尝过这般年轻大胆的撩拨,顿时浑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冲到了下半身,一时半会儿也顾不得了,抱起谢白就往园子深处的假山丛中走去。
    谢白有谢白的心思,一来阮夫人急于给齐慕文娶妻令他心生不安,不安中总觉着得多抓住点什么才能给自己多点保障,而一家之主齐老爷显然就很可靠。
    二来齐慕文毕竟年轻,才十五岁,阮夫人对自己的亲生子又管教得很严,从不许他在外头有什么花花肠子,因此跟他在一处吧就连行那事儿都也是墨守成规毫无意趣的。
    可谢白十来岁的时候就在外头胡混了,虽然生得一副斯文模样,早已在风月场上阅人无数,哪里能满足,闲了便要出来偷腥。
    两个人都急于求欢,到了隐蔽之所只胡乱褪下了半截裤腿就喘着粗气哼哧哼哧地把事儿办了,期间自然yin词浪语连声不断,齐老爷大赞谢白的身段比天上的仙女儿还俊,谢白狠夸齐老爷老当益壮,就连十几岁的少年人也比不上他。
    这个少年人指的自然就是他的丈夫齐慕文了。
    齐老爷这个老不修的,一听说自己比儿子还厉害,心里越发美滋滋的起来,早把方才的气恼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二人既这么得了甜头,哪里舍得就此作罢,便约下往后还得如此。
    齐老爷捧着谢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又滑又嫩的脸蛋,自然许下了多少天长日久的情话,回去后又命心腹给他送了不少银子。
    这男妾和女人毕竟不同,你送他珠宝首饰他还没地方戴去呢,只有送钱最实惠。
    齐老爷在这方面是极贴心极大方的,谢白收了钱自然乐意,毕竟齐慕文每个月的月例是死的,也不可能由着他一个小君想花就花,与齐老爷的阔绰相比那简直就是寒酸了。
    谢白本来就是穷怕了的人,又极羡慕奢华享受,手头一宽便轻狂起来,先拿出钱来命身边的丫鬟出去买了些人参燕窝等上等补品单做给自己吃着补身,余下的又封了一些命人送去给他老娘,也好显摆显摆自己在府里过得好。
    自从他进了齐家的门,他老娘再以亲戚的身份住着就不合适了,因此已经搬了出去,日常吃穿用度还得靠他周济,齐老爷和齐慕文看着他的面儿当然也肯帮补帮补。
    一个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有多少用钱的地方,因此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倒是记挂儿子给人做小总怕他受委屈,反而省下钱来都替他存着。
    这头说到齐家受到了皇家的训斥,而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异常热络的太子傅仲自然也得到了嘉奖。
    皇帝深觉自己没有选错人,大儿子碌碌无为资质平庸,当初立他为太子完全是为了沿袭祖制。
    谁知道他年纪渐长别的出息没有,倒学会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了,你老子我还活得精神抖擞呢你倒先笼络起我的臣子来,你想干吗?
    这时候温良恭俭让的二儿子便脱颖而出了,人孝顺、仁德,还有才华。
    于是废长子而立次子一事几乎是水到渠成的。
    这件事上皇后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两个都是她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皇帝圣意已决,她能做的也就是把幼子叫到身边,好好嘱咐他以后要长进,还有就是别亏待他大哥。
    傅仲自然毫不犹豫统统应下。
    今日在宫里得了赏,心情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太子府,而是命人驱车去了废太子,也就是如今的襄王傅仁的府邸。
    也不通报,就跟在自己家似的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向内室。
    出来相迎的婢子似乎是司空见惯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你们王爷今儿身上如何?”
    那婢子恭恭敬敬垂着头,“早起精神头还好,早上倒多用了小半碗牛乳粥,在园子里略走了几步,这会儿又乏了,才刚扶他回屋歇着。”
    傅仲点点头,说出来的话却严厉得很。
    “府里的下人们你要勤加约束,这里头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一个字,你们全家老小统统别想还能保住脑袋!”
    婢子忙连声答应,为他开启傅仁的房门后却并不跟着进入,而是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了起来。
    傅仲一进了屋便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倚着软枕闭目养神的人抱在怀里。
    “怎么样,今儿脸色倒好些,孩子有没有闹你?”
    说完又将手探进被窝轻轻放在那人高高隆起的腹部轻揉,那人依旧闭着眼,不过已经将身子朝他怀里偎了偎。
    “太子爷好威风,一来我这儿就要打要杀的。”
    傅仲见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知道他并未真恼,只好柔声讨饶,“还不是为了大哥的清静,你心疼那些奴婢,就不心疼心疼你弟弟。”
    傅仁总算睁开了眼,不过是狠狠剜了他一眼。
    “云琛的事儿你办得如何了?”
    傅仲立马拍了拍胸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派了多少人手过去呢,担保他最多三天就能下山回家,要是少根头发你来找我!”
    傅仁脸上一黑,“还敢托你?当初我说他有才干有忠心,又是亲戚,托你好生栽培他,结果你呢?什么也没干先抱着醋坛子喝了个饱!跑去跟父皇说什么唯恐他有奇才心气儿高不能降服,逼得母后把他嫁了人!你说说,有你这么胡乱吃醋的吗?”
    傅仁越说越激动,腹中孩儿可能也跟着活跃起来,动来动去踢得他不好受,忙弯腰捂肚不再吭声,傅仲知道此事是自己一时意气反应过度了,要是当时就知道他皇兄肚里怀了他的种,又何须吃那些干醋?也怪他,都三个月了还不肯告诉他!
    不过想归想,哪里敢当真回嘴,见他辛苦忙更卖力给他揉腰揉腹。
    “好了好了,那件事是我错了,委屈了云琛。”
    想想又不甘心,难得地露出了一点儿小孩子心气,“谁叫你那么看重他,别人也没见你特别交代我关照,他又生得好,你们俩小时候就好!”
    傅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看重他还不是为了你!以他的才干将来就是第二个简老将军,你有了他就不怕边疆不太平!可你倒好,把人家拘到齐家给败家子儿生孩子,甘心自断一臂!”
    傅仲脸上讪讪的笑笑,“嗨,你放心吧,我亲自去看过了,那姓齐的小子并不像外头传得那样荒唐,我看他说话行事妥当得很。什么败家子儿,搞不好是魏国公那老儿偏心二儿子,就把大儿子给往坏里编排。”
    傅仁扶着腰缓缓坐起身来,“是啊,就跟咱们的父亲一样,想让你当皇帝,便说我结党营私来着。”
    这话虽然抱怨,可他心里倒并没有什么怨气,本来就是他们两个设计好的。
    既然自己身上流的根本不是皇家血脉,又跟傅仲心心相印无心权位,何必去做那顶个虚名的皇帝。
    都说父皇英明,这一回却真真正正叫两个儿子给算计了一把。
    跟着又问傅仲,“快晌午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去?”
    傅仲装糊涂,“家?这儿可不就是我的家?”
    傅仁拿他没办法,也不跟他胡扯,想想还是不甘心可惜了简云琛的军事才干,便又拉住他问,“其实我朝也并没有明令规定说男人嫁了人就不能入朝吧?只不过人们大多为家务子女所谓难以他顾罢了。我看云琛不是能窝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性子,不如你就再用他如何?”
    傅仲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肚子,“我看着办吧,这也急不来,你如今只管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好,最近越发吃得少了,看你瘦的!”
    傅仁知道他这个弟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应了会想办法,便不再多说。
    倒是身在西山的简云琛不知是不是感应到有人在议论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会儿他跟齐慕安两个正在离山寺不远的树林里围着篝火烤一只刚打到的锦鸡呢!
    终究还是拗不过齐慕安那厮,缠了他一夜,说什么在下山之前一定要出来打一次猎才能不虚此行。
    敢情他就是郊游来的。
    齐慕安见他打喷嚏忙从包袱里掏出一件大毛披风丢给他,“快,披上。”
    简云琛一边不情愿地穿上一边斜眼看他,心说居然还带了衣裳,还能再婆妈一点嘛。
    倒不是他真觉得冷,而是这几天他已经摸出了齐慕安的个性,他想干的事儿你要是不答应他吧,他能一直说一直说直到你听得想吐为止,最后还得听他的。
    还不如省点儿反抗的力气。
    他这里正翻转着手里的木棍细细烤着,又见齐慕安继续掏包袱,还从里头掏出了一个陶瓷罐子。
    “这是什么?”
    齐慕安嘿嘿一笑,“这是使咱们今天这顿午饭变得更美味的秘方!”
    简云琛眼角一抽,烤熟了能填饱肚子不就成了,荒山野地的还求什么美味!
    显然的,要让他这种习惯于在荒野之地快速填饱肚子然后继续行军的人学会味蕾的享受,齐慕安同志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只见齐慕安往他身边一蹭,“去去去,让让,这会儿哥来当大厨。”
    简云琛默默挪到一边,得,下回打山鸡的时候也让你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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