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占便宜的更明目张胆一点么?”0815觉得自己快看不下去了。
胡亥用舌头舔了舔扶苏的指尖,懒洋洋的说:“扶苏公子最近练剑更勤快了,指头上的皮肤磨粗了,不如原来好咬。”
“……滚!我听不下去了!”0815愤愤的飞走,完全对胡亥的节操绝望。
☆、第10章 我有特殊的谈判技巧
“胡亥越来越黏你了。”嬴政站在门口看到长子抱着幼子悉心照料的模样,眼中闪过欣慰。
他大步走到扶苏身边,眼神落在越发茁壮活泼的幼子身上,威严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想接过胡亥。
虽然扶苏视线始终黏在胡亥身上,但感觉到父王走到自己面前也知道凭着嬴政对胡亥的喜爱此时想要将他接过去逗弄,他轻轻抽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将胡亥递给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眼中却露出满意的神色,动作极为熟练的抱住幼小的婴孩颠了颠。
胡亥霎时“格格”笑出声,挺着刚能回转的脖子抬头看向嬴政张嘴露出长出些许牙齿白线的嫩红牙床,伸手抓住嬴政的衮服不放。
“这孩子……”嬴政眼中飞过一抹异色,视线落在胡亥手掌扯住的衣料上——幼童稚嫩的手掌下正好抓住一条盘卧云端之上的腾龙。
扶苏并没注意到嬴政脸色,但他清楚嬴政十分异常注重仪表的人,眼见被胡亥捏出褶皱而显得凌乱的衮服,赶忙道:“胡亥年纪还小,触犯父王威仪,请父王不要计较。”
嬴政听了扶苏的话,脸上古怪的神色非但未曾降低,反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喃道:“受命于天。”
扶苏听闻这句轻喃终于顺着胡亥的姿势看到那条腾龙,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他看向胡亥的姿势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死前听到的传位诏书,眼中闪过惊诧的神色,但他的神智很快恢复清明,轻轻将衣料从胡亥稚嫩的掌心提出,摊开婴孩的掌心一下发现磨红的痕迹。
扶苏眉心一皱,伸手在胡亥额头点了点,认真的说:“日后不可淘气,绣线磨手!”
“啊呀?”胡亥歪歪头,像是没听懂扶苏的意思似的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咧开嘴唇露出傻乎乎的单纯笑容。
胡亥顺着扶苏的动作松开父王衣袖,张开小胖手转而抓向扶苏,但他太小了,哪怕尽力伸展手掌也只能握住扶苏一根修长的手指。
胡亥不满的皱起眉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扶苏的手掌,不断往扶苏怀中凑。
“哎,比起寡人,胡亥更喜欢扶苏。”嬴政口中叹息,脸上却挂着微笑举起胡亥,对扶苏轻声道,“你抱着他吧,省得小混蛋在寡人怀里不稳当,四处乱抓。”
胡亥扭过屁股蹭了蹭嬴政,被扶苏接到怀中后,果然立刻消停下来,只顾着贴在他胸口支着红嫩的牙床傻笑。
嬴政见胡亥如此,将刚刚生出的古怪想法丢在脑后,为了胡亥整日惹人疼的模样感慨:“傻孩子,整天就会笑眯眯的。”
扶苏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在胡亥控制不住的流出口水后,笑着用柔软的锦帕抹去,听到嬴政的话,心中生出一股自豪的情绪:“乐天知命,我们胡亥最好了对不对?”
说着话,扶苏颠了颠怀中的胡亥,果然听到男婴更加频繁的笑声。
胡亥仰面躺在扶苏膝头,手掌始终抓着他的食指不放,两条短短的胖腿蹬在扶苏腰带上脚趾蜷缩,小肚子笑得一起一伏,嘴边的酒窝闪现。
扶苏腰带尚有纹饰,担心磨伤了胡亥的脚掌,赶忙托在他软绵绵的臀下,将婴孩提起搭在肩上。
“啊?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再次盈满宫室,胡亥非但没顶点害怕,反而得寸进尺的一口啃在扶苏脸颊上,将口水糊了他满脸,力气越来越大的胖手抓住扶苏的耳垂,好奇的眨了眨大眼睛,“啊呜”一声咬了上去,吮着他的耳垂不放。
扶苏没想到婴孩还会有这样玩法,身体不由得一颤,绷紧了身体,下一刻面上却露出怒色,高声道:“桃,日后近身伺候胡亥的宫女不得佩戴耳饰!”
乳母桃诚惶诚恐的伏在地面上,匆匆应答:“长公子,奴婢一定看着院中女婢都将耳饰去除。”
嬴政沉默的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看向扶苏的眼神带着沉思之色,待胡亥的乳母退出房门,忽然开口道:“扶苏,韩国已灭,通往剩余五国的道路已经打开,下一战我大秦面对的必然是赵国。赵国与我大秦同根同源,东方诸国之中也是最骁勇善战的,目前更有战无不胜的李牧压阵,你觉得此战我大秦胜负如何?”
灭国战争对扶苏而言不是一场即将开展的战争,而是早已注定却需要耐心等待的胜利果实。
听到嬴政带着考校意味的问话,扶苏面上波澜不兴,平静的说:“毫无悬念,我大秦必胜。”
谈到国事,嬴政眼中的温情已经被收拾得看不到一丝踪影,他挑起眉峰冷哼:“哦?扶苏如此认定吗?寡人却以为攻赵需要耗费我大秦无数兵力和财力。”
扶苏耳垂被胡亥含在口中,用刚刚出头的米粒小牙磨着,酥痒沿着脖颈往下滑,他的心思没办法完全集中在父王的问话上。
有些失笑的轻拍了胡亥满是肉的屁股一把,扶苏侧首将耳垂从胡亥口中扯出,胡亥却不满的叫了一声,抓住他的头发又缠了上去,不依不饶的非要含着扶苏耳朵啃咬才算满足。
扶苏躲无可躲,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给胡亥调整了一个窝着更舒服的姿势低声道:“你这调皮孩子。”
随后,他才看向嬴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儿臣以为秦赵之战非上将军王翦和武安君李牧之战。东方诸国只有敢打也能打的赵国堪为我大秦的敌手,他们是大秦征战天下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天下几次大战均在秦、赵之间展开,若说士兵战力和将军用兵,我大秦或许和赵国在五五之数,甚至可能稍有不如,但是……”
扶苏说着,眼中显出奇异的色彩,像是嘲讽又似乎是惋惜。
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李牧虽然犹如战神在世,却独木难支。赵国内乱重重,多方都想要拉拢李牧,只要微微对赵国朝堂施加些压力,微妙的制衡立刻会被打破,到时候各方牵扯,精兵良将尽数被调回王城,李牧一人无兵无粮,他本事再大又能做什么?”
听到这里,嬴政终于露出笑容,放缓了之前故意做出的威吓模样,口中称赞道:“大善!赵国眼前所能依靠的确实只剩下一个李牧了,可惜一员用兵如神的大将竟然生在赵国。”
提起李牧,嬴政脸上满是惋惜和遗憾。
自亲政起,嬴政便求才若渴,几番下达求贤令,恨不得将天下贤才良将全部收拢在自己麾下,奈何李牧并非钱财可以打动。
嬴政哪怕认为他是自己统一大业的一块绊脚石,却也敬佩李牧对国忠贞的节义。
只是若要攻下赵国,李牧不能收买拉拢就只好消灭,嬴政不得不为此天才人物即将陨落而遗憾。
扶苏听到嬴政的感慨,面不改色的说:“武安君虽然注定败于庙堂倾轧,可在他死前,我大秦却必定要为了牵扯住这位大将军而损失数万兵力。儿臣请父王派人加紧运作,既断绝诸国追究我大秦灭韩之事,又能趁此机会挑拨他们与赵国之间的关系,以免诸国生变,暗中援赵。”
嬴政平静的说:“扶苏无需担忧,行人署早已全员出动,携重金游走于各国诸侯于士族之中,按照寡人的意思挑拨。等到明年我大秦兵马开赴邯郸,恐怕诸国已经自顾不暇——赵国?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嬴政意气风发的脸上露出鄙薄的神情,冷笑道:“战场胜负固然离不开大军的实力,可更多时候却要看诸国的国力和庙堂谋算。赵国此时国力衰弱,民生颓败,庙堂更是腐朽不堪,纵有精兵良将也使不出全力,让国之大将的精力尽数消耗在躲避庙堂的阴谋暗害上,寡人还真是闻所未闻,赵国如此若还能苟延残喘,寡人真觉得天道无常了!只是可惜了李牧……太可惜了!”
扶苏露出深思的神色,想到父王和王翦将军未来的不愉快,忍不住提醒:“如此对付李牧将军,我大秦虽能战胜,可众将军心中恐怕也会有些恐惧。父王能否在此战后,干脆新立一条国法,让我大秦将领躲开诡谲伎俩能够专心致志的驰骋疆场?”
扶苏话一出口,嬴政不由得愣了愣神。
秦国几次变法,律法条文纷繁复杂几乎脱离人治,将领任用虽然由大王做主,但除了武安君白起之外,没有武将死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