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忍不住用帕子点一下眼角,努力笑着说:“快别想那么多,先把肚子里孩子生下来再说。是个小娘子呢,还是个小郎君?”
“我想要个小娘子呢,长的定然会像我,一点也不像那人。”赵三娘子语气平淡,只有提起肚子里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欢快。
“都是男人造的孽,全要女人来担!”吴氏离开时候,忍不住和胭脂叹息。胭脂看向赵三娘子那座小院:“亏的三妹妹自己有主意,若不然这会儿,定是哭哭啼啼,丢了……”
被休离回家的人,常有在事后发现有喜的,为了这个孩子,又常生出许多是非来。这件事,一定会瞒的紧紧的,不让詹家知道一点点。胭脂和吴氏眼中,都有这样的念头。
“哎,说起来,你们府上这个三娘子,命还真是的。”胭脂回胡家的时候,听到王氏这样念叨,胭脂不由笑着道:“娘怎么想起这件事来?”
“还不是昨儿,我回了邹家一趟,被三姊姊拉住,哭了半日,回来和娘说了。娘就忍不住又想起你们府上的三娘子了。”邹蒹葭手里端着茶果,把果子往桌上一放,笑着解释。
胭脂哦了一声:“不是听说万家休妻时候,给了大大的一笔钱财?”
“给是给了,也交割了。不过邹家现在这个样子,这笔钱财是福是祸,还不晓得呢。”邹蒹葭现在提起邹家的事,真是完全一副说闲话的口气。
王 氏和胭脂互看一眼,王氏已经叹气:“记得你那个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我们有时应酬时候遇到了,她还总和我说,家里的姬妾,以及她们所出的儿女,就该时时敲打 着,让她们晓得厉害,晓得害怕,而不是越扶越醉,宠着哄着的,到时做出什么事来也不晓得。这话呢,也不能说不对。只是平常好好的日子过着,非要打着骂着, 动不动就敲打,日子久了,不就离心?恩威并施,赏罚分明,不都是恩和赏在前面吗?”
提起邹夫人,邹蒹葭只淡淡一笑:“都过去好些年了,想起那些事,都像是梦一场。记得那时,母亲常嫌我没有三姊姊聪明会看眼色。”
“聪明,会看眼色,也得瞧是对什么人。这世上有一等人,是不管你有多聪明多会看眼色,都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王氏的话让胭脂笑了:“娘这是自个夸自个?夸自个是真正的宽厚仁和?”
胭脂的话让王氏拍自己女儿一下:“得,我不过是说闲话呢,哪是自个夸自个?罢了,这些都是别人家的话,由他们去罢。”
邹蒹葭和胭脂相视一笑,邹蒹葭就要去厨房吩咐做午饭,丫鬟已经走进来:“娘子,邹家三娘子来了,说,想和娘子说说话。”
方才还说这些事和自己无关,这会儿就来个有关的了。邹蒹葭摇头一笑,和丫鬟走出去。
“这会儿晓得来求人了?当初要不是,也不会到这一步。”王氏忍不住点评一句,胭脂笑了:“娘这句话也有些刻薄,不过呢,这关我们什么事,我啊,还是去厨房瞧瞧,让他们备饭。”
“饭要做烂一些,我年纪大了,牙都摇了!”王氏对胭脂吩咐一声,胭脂哎了一声:“知道。”王氏见女儿离去,靠在炕上的被垛,就着窗口晒太阳,眼里是没有散去的笑意。
“三姊姊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我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邹蒹葭见了邹三娘子,邹三娘子就开始哭哭啼啼,邹蒹葭耐心等了许多,邹蒹葭才吞吞吐吐,请邹三娘子回去和忠义伯说一声,那些钱财,还是要放在自己手上。
听 到邹蒹葭这样答应,邹三娘子抽泣道:“四妹妹,我晓得当初我对不起你,可你现在不也是夫妻恩爱,儿女成行?不像我被休了不说,孩子们都不在我眼前。若连钱 财都没有了,我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四妹妹,你是晓得的,那家里都什么样子,若我不拿钱出来哄着他们,我的日子更为难过。”
“三姊姊既然晓得,那你觉得,你这些钱财在你手中,你守得住吗?”邹蒹葭不耐烦和邹三娘子应酬,直接指出这句。
邹三娘子如被雷击,接着就摇头:“四妹妹,我……”
“三 姊姊,你是晓得的,清楚的,大嫂虽说脾气急了些,可她并不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我教你一个法儿,你爽爽快快地,把那些钱留给大嫂一些,就说这是给侄儿的。 剩下的,你就拿在手里,那些下人们,该使唤使唤,若不肯听,你就去和大嫂讲。”邹蒹葭的话让邹三娘子直摇头:“那些,那些都是我的。”
“三姊姊,我当然晓得,要你拿出银子,比割了你的肉还难。可是三姊姊,你若守着这些怎么都不肯拿出来,不过是……”邹蒹葭的话没说完,就见邹三娘子又哭起来。
邹 蒹葭叹气:“我告诉你,父亲是靠不住的,这点你也清楚。你一个孤身女人,若没有人帮着,也是存身不住。这家里,大嫂说话还管用,也能帮衬一些。与其你和父 亲周旋,让他恨上你,等到他失了耐心,把这钱财从你手上拿掉,你又能做什么?倒不如听我的,把这钱财给大嫂一部分,就说是给侄儿的。到时有大嫂帮你说话, 父亲也无可奈何。三姊姊,这家中的爵位迟早是要被夺掉的,你靠了大嫂住,总好过靠着父亲住。”
邹三娘子脸色灰白,邹蒹葭已经叫人送客:“三姊姊,你好好地想想,是这会儿舍了钱财,保的以后平安呢,还是这会儿保住钱财,到时说不定,算了,三姊姊从来都是比我聪明的人,不像我,总被打的皮开肉绽的。”
丫鬟已经走到邹三娘子身边,邹三娘子站起身,语气还是那么不肯定:“四妹妹,我……”邹蒹葭不理邹三娘子,径自起身往里面去。
邹三娘子叹气,又看向邹蒹葭,见邹蒹葭不理不睬,邹三娘子更加伤心,自己真是命不好,生为庶出,又没有个亲哥哥弟弟,家里的姊妹们都是没良心的。嫁了个丈夫,也是个好色对自己不好的。这些钱财,还要分出大半才能买的平安,老天怎么就这样待自己不公?
邹三娘子哀哀怨怨地去了,至于能听进去几分,也不是邹蒹葭所能理的了。她进到里面,和王氏胭脂说笑着吃了饭,真是把邹家的事放到一边,再不去想。
年一过,春就到了。柳树发了新芽,小草在路边不甘寂寞地冒头,花园里就像是一夜之间打翻了染坊的染料,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全都有了。
边关也传来消息,赵镇已经和辽军遭遇,打了几次胜仗。这比春日到来更让人欢喜,胭脂看向边关的方向,再有一年,或者只有几个月,丈夫就要从边关归来,那时就可以请辞,离开京城,去吴越之地,做一任地方官,不再去理这些烦扰。
“你说赵琼花当日怎么那么想不开要从禅让台上跳下来?她有这样一个兄长,只要再忍一忍,就够了。”春日到来,邹芸娘也带着女儿去花园赏花。
太液池边杨柳依依,邹芸娘看着女儿在那玩耍,语气平静地问身边宫女。
宫女不敢回答,赵琼花在这宫中,绝不是普通人能议论的。
邹芸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现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些出身比自己更好,比自己更美更端庄的女子,只是缺了一点忍字,就这样死去,把这大好的荣华富贵,都交给自己来享受。
现在在这宫中,除了两宫太皇太后,就是邹芸娘地位最高,柴昭娶妻还有好几年,在新皇后入宫之前,邹芸娘都可以这样自由自在,毫不在意。
在前面玩耍的兰台公主突然跌倒在地,一边的宫女忙上前搀扶。邹芸娘刚要上前去牵女儿,身后就有人撞过来。
“是何人如此大胆?”邹芸娘已经喝骂出来,身边的宫女全都跪下,连正要哭的兰台公主都已跪下:“见过官家。”
原来是柴昭,邹芸娘忙对柴昭道:“官家,今儿是……”柴昭眉头紧皱,只是看着邹芸娘:“你为何不跪?”
这话让邹芸娘愣住,这不是正式场合,邹芸娘对柴昭,当然可以免于行礼。听说自从禅让一事之后,柴昭性情大变,此刻瞧来,此言不虚。
☆、第241章 荷包
“官家,这是邹贵妃,算来,是官家您的庶母!”宫女已经站起来,对柴昭小心翼翼地说。柴昭皱眉:“朕当然知道这是朕的庶母,可是,朕是天子,整座江山都是朕的,任何人,都是臣子,她为何不跪?”
此刻,邹芸娘怎不明白宫中传闻是对的,柴昭性情大变。邹芸娘急忙跪下,行礼如仪:“妾参见陛下!”
柴昭闭上眼,接着离开。兰台公主已经吓的面色发白,邹芸娘把自己女儿抱在怀里,兰台公主渐渐不再颤抖,只是靠在邹芸娘怀里。
“昭郎他?性情怎么变的越来越坏?”符太皇太后听着宫人回报,眉头紧皱。宫人应是才道:“太皇太后,旁人也就罢了。邹贵妃和公主毕竟……”
“邹氏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的。以后,服侍官家的人,定要小心了再小心。还有,御医那里,可有什么法子?”
“御医那里又有什么法子?不过是开几剂安神的药。喝了就和石头浇水,全无效用。”潘太皇太后长叹一声,经历巨变,很多人都会有变化,这是潘太皇太后知道的事,像柴昭这样,变的暴戾的也不是没有。但柴昭是天子,他性情变的暴戾,时日久了,只怕就……
潘太皇太后不敢再想下去,若有万一,还有魏王,可是魏王体弱多病,性情怯懦,比柴旭当日还不如。潘太皇太后叹气,事情怎么变的这样古怪?
“罢了,悄悄地寻名医来,好好给昭郎看看。还有,这件事,一定要瞒的很紧。”符太皇太后只有这样吩咐。潘太皇太后皱眉:“可是,官家还要上朝。”
“上朝时候,有我呢,你放心,出不了什么事。”符太皇太后的唇抿起,要为自己的儿孙守好这江山,不管用什么法子。
潘太皇太后应是,看着符太皇太后眼中的那抹厉色,心中不由微微颤抖一下,什么都没说。
“听说,今儿上朝时候,官家又呵斥了大臣。”尽管有符太皇太后在旁边坐镇,但还是压不住柴昭那越来越暴戾的性情。当再一次,柴昭呵斥了大臣时候,京中开始有流言传出。永和长公主不由问赵德昭。
赵德昭笑了:“你不用担心,怎么说我也是……”永和长公主摇头:“不是担心你被官家斥责,而是官家性情如此暴戾,并不是福气。”
做天子的,富有四海,当然也要以天下为己任,而非任性做事。赵德昭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对永和长公主笑着道:“官家经过大变,性情难免会变些,不过等他渐渐长大了,再娶了皇后,就会好些。”
但愿如此,永和长公主勾唇一笑,侍女已经进来:“公主,小郎和小娘子来给公主问安了。”
永和长公主露出笑,赵捷兄妹已经走进来。赵捷规规矩矩地给永和长公主行礼,永和长公主扶起赵捷:“捷郎就是太懂礼,来祖母这里,何须如此客气?”
“礼不可废!”赵捷还是规规矩矩地说。赵嫣已经直接偎依进永和长公主怀里:“祖母,哥哥还说他这叫少年老成,要我瞧啊,他这叫……”
“小孩子装大人!”赵迅已经接口,赵捷瞪弟弟妹妹一眼。永和长公主乐的大笑:“都是些好孩子。你哥哥稳重些也好,稳重些了,就不怕事。”
赵捷得意地看一眼妹妹,赵嫣抬起小下巴,才不去理哥哥,而是对永和长公主道:“祖母,您昨儿给我的花样子,我过两日给祖母绣个荷包,祖母要不要?”
“要!”永和长公主把孙女搂在怀里:“到时祖母还要挂着,到处去,让人夸奖,这是我孙女绣的。”
“就她只会绣个寿桃不会绣花的手艺,祖母您真的要?”赵捷懒懒开口,赵嫣对哥哥皱下鼻子。永和长公主已经道:“捷郎你带着你弟弟,去你祖父书房,要你们祖父给你们好好讲讲兵法。”
“原来我也能含饴弄孙?”赵德昭笑着说了一句,和孙儿们起身离去。永和长公主在这里和赵嫣说话,听着赵嫣的童言童语,永和长公主渐渐觉得,也许,柴昭等大了些,就不一样了。
“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自己也要小心些,你这是头胎,心情又是这样。”自从知道赵三娘子的秘密之后,胭脂就常来探望赵三娘子,赵三娘子依旧一步不出,安心养胎。
听到胭脂的话,赵三娘子就笑着道:“我晓得的,嫂子,那个人,我再不去想了,日子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过就怎样过。”
“这 样就好。已经安排妥当了,等再过上一个月,二婶就带上你,以你久病不愈要去祈福的理由带你出去。到时二婶回来,就说大师说了,要你在那住上两个月,安心祈 福。已经赁好了一个院子,稳婆和丫鬟都安排好了。到了那里,你再安心养着。等生下孩子,你坐完月子,再去寺里住上几日,二婶再把你接回来。回来路上,捡了 孩子就可。”
胭脂的话让赵三娘子点头:“多谢嫂嫂了,这些事,原本……”
“都说了我们是一家子,你和我客气什么?”胭脂拍拍赵三娘子的手,对赵三娘子笑道。赵三娘子应是,胭脂又说一会儿,也就离去。
胭脂到前面和吴氏说了几句,就离开这里回去家中。
胭脂到府下车,不见赵嫣出来迎接,胭脂不由笑着道:“怎么不见嫣儿呢?”
“夫人,嫣娘在屋里做针线呢,说公主的寿辰要到了,要给公主做个荷包当礼物呢。”老吴笑着解释。胭脂不由抿唇一笑:“这孩子,倒还有心。”
说着话,胭脂就径自往女儿房中来,赵嫣不喜欢身边服侍的人太多。胭脂拗不过女儿,只是安排了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还有老卫过来帮着些就好。
胭脂走进屋时,赵嫣正紧紧抿着唇,在那做着针线。胭脂悄悄上前,赵嫣没反应,胭脂伸手去捏女儿的耳朵,赵嫣这才抬头,嘟着小嘴:“娘,我这好好的花,又绣坏了。”
“是你自己绣不好,还怪我?”胭脂笑吟吟看着女儿绣的花,赵嫣摇头:“不,就是娘您让我绣坏的?”
“我前儿见你绣的寿桃好,你怎不继续绣?”胭脂摸摸女儿的脸,一提起这个,赵嫣的嘴撅的更高:“哥哥说,我只会绣寿桃,我偏要绣个牡丹花出来给他瞧瞧。
胭脂笑的更加开心:“你就不怕你祖母戴了你送的荷包,结果别人瞧不出来这是牡丹还是草?”赵嫣的小眉头皱了下,不和胭脂说话,继续努力地绣。
胭脂摸摸女儿的发,捏下她的小脸。赵嫣绣着荷包,十分专心。
永和长公主的寿辰将到之日,赵嫣的荷包总算绣出来了,最后她还是请了绣娘来,替她改了几针,勉强那绣的牡丹花还能认得出是牡丹花,而不是一团乱草。
对永和长公主来说,只要是孙女绣的,不管是花还是寿桃,全都那么好。对赵嫣赞了又赞。赵嫣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得意洋洋地看着哥哥。
赵捷觉得这些女人实在是太幼稚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在这高兴地夸来夸去,自己该和父亲上战场打战才是。
侍女已经来报,宫中赐下寿礼。
永和长公主带人接了寿礼,永和长公主也就换了衣衫,前往宫中谢恩。
符太皇太后见永和长公主进来,笑着道:“不过是些小东西,你还特地进来一趟倒太可气了?”
“也该来给母亲问安才是!”永和长公主给符太皇太后行礼之后,坐在一边笑着道。
“现在,也只有你能进来陪我说说话,永宁这孩子,自从上次的事后就病了很久,也难得进宫来。”符太皇太后叹息,永和长公主刚要回答,宫女就进来:“太皇太后,官家来了。”
话没说完,柴昭就走进来,永和长公主急忙站起,柴昭对符太皇太后问安之后才对永和长公主道:“姑婆安,听说姑婆后日的寿辰,本该亲自去道贺的。”
永和长公主听着柴昭这几句话,觉得所谓性情大变是不是以讹传讹,毕竟这两句话,还是正常的。因此永和长公主也只点头微笑。
柴昭已经看见永和长公主腰间挂的荷包,不由笑道:“姑婆这荷包有些奇怪呢,瞧来像是初学者的。”
“这是我孙女绣的,说给我做寿礼,方才进宫忙乱,倒忘了解下。”说着永和长公主就想把荷包往衣服里面藏。
“姑婆的孙女,就是赵将军的女儿,说起来原先还见过呢,只是不进宫来,何不宣进宫来,陪太皇太后说说话。”柴昭的话刚完,符太皇太后已经道:“官家惦记着老身,很好,不过老身无需人陪伴说话。”
☆、第242章 疯狂
符太皇太后的话让永和长公主十分惊讶,按说符太皇太后不会这样一口回绝的。柴昭已经笑了,语气中带着冰冷:“曾祖母,曾孙儿的孝敬之心,曾祖母也不愿吗?”
几乎是转瞬之间,殿内的气氛就变了。永和长公主强压住心中的惊讶,对柴昭笑道:“官家的好意,妾已经知道了。妾的孙女,原先生长外州府,不谙礼仪,若让她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还好,时候一长,就坐不住,到时难免冲撞了官家和太皇太后。故此……”
“姑婆这话差了!”柴昭打断永和长公主的话,语气更加冰冷:“姑婆是世宗陛下亲封的公主,家教甚严。姑婆教养出来的孙女,自然也……”
永和长公主等着柴昭的下文,但柴昭并没继续说下去,眼中渐渐有了阴霾。
纵然柴昭是君王,可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他的眼里。永和长公主看向符太皇太后,符太皇太后对永和长公主露出一丝祈求神色。
看来,传言是真的。柴昭自从经历巨变之后性情大变,再不像从前了。永和长公主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在永和长公主心上。压的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