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知道这已然到了生死关头,咬牙忍住背部的伤痛,趁着独角兽一攻之下暂时还不能转身,将一朵蓄集已久的真火花弹入了刚刚独角兽受伤的腰间。这一动作做完之后,白墨也再难蓄起第二道攻击,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快速地吞下一粒回灵丹,白墨迅速爬起,后退数步。而刚刚被真火花击中的独角兽在地上打了一滚后,又再一次向白墨冲来。
“老娘给你拼了!”白墨再吞了三粒聚灵丹,咬破食指,以精血为媒,沟通火源空间,默念口诀,数道法诀打出,只觉得浑身灵气和精血似被抽走般快速流逝,而指尖的火光却越来越亮。
“地火杀域!”随着白墨食指落下,已冲到近前的独角兽四周空间猛地一滞,无数蓝色地火从天而降,很快便布满了整个空间,周围空气瞬间冷凝。而白墨祭出这道地火杀域后,几乎连站都站不住,抹了抹唇角溢出的鲜血,再吞下两粒聚气丹,用冰魄剑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独角兽浑身浴火,在火海中四处冲撞,发出阵阵怒号,终于,摆脱了杀域的掣肘,冲了出来,见到白墨,愤怒的眼神好像要将她吞了一般。
白墨见独角兽又冲了过来,一拍储物袋,兽骨鞭化整为零,一百零八个兽骨排成阵势,化出上百个万骨兽,对着独角兽张口便咬。独角兽不管不顾,眼中除了白墨,便再无其他,硬是凭着一股劲儿冲到白墨面前,独角再次往前一顶!
白墨压下胸腹中翻涌的血气,一个轻点,跳到了独角兽后背上,也幸亏独角兽被地火和真火一通烧,身法已经笨拙了许多,要不然白墨很难得逞。
紧紧抓住独角兽的独角,白墨挥起拳头对着独角兽的眼睛便是狠狠一拳!拳上覆着一层真火,一拳下去,独角兽的眼睛便被烧得面目全非。身体上的疼痛加上一只眼睛失明,独角兽被彻底激发了本能的凶性,完全不顾身法,而是狂暴地乱跳起来,誓要将白墨甩到地上,狠狠踩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吐血三升!
☆、第34章 浴血修罗
白墨此时也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而独角兽颠得她好似要把整个内脏都震出来。不过虽然浑身伤痛,但她也没闲着,空出的另一只手不停地往独角兽受伤的部位招呼。虽然拳影越来越无力,但是地火真火累积起来的伤害也在不断加重着独角兽的伤情。
“嗷——”一声长吼,独角兽猛地一个甩身,白墨终于脱力,被甩到了地面上,还未爬起,便见浑身是血的独角兽已然再次冲到了面前。
白墨举起冰魄剑往前一顶,顶在了独角兽的角上,僵持着,硬是凭着一股悍劲,虽然双手抖得厉害,仍然死死抵住。独角兽双腿一蹬,往前奔去,而白墨被抵得不断后退,最终撞上了一棵大树,本就是伤的后背更变得血肉模糊。
灵气消耗再加上精血流失,白墨只觉得眼前的独角兽开始出现重影,而她的意识也渐渐有些恍惚,心中一惊,对着舌头便是狠狠一咬。咸腥味充斥口腔之时,白墨也恢复了些许神志,趁着双方僵持的功夫,突然猛地一发力,将冰魄剑往前一顶,同时,借由这一瞬间独角兽后退的功夫,抽出冰魄剑,对着独角兽刚刚受伤的脖颈便是狠狠一斩!
本来真火地火早已在独角兽身上肆虐,再加上这致命的一剑,独角兽终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白墨乘胜追击,举起冰魄剑再次斩下,终于刺破了独角兽的动脉,猩红滚烫的血液在巨大的压力下喷薄而出,浇了白墨一身。
白墨不管不顾,依旧像个疯子一般,不停地挥剑落下,誓要将独角兽的头颅砍下。
“呜——”独角兽发出临死前的悲鸣,缓缓闭上眼睛。白墨有了之前锯齿兽的教训,不敢放松,握着冰魄剑时刻提防。而此时,刚刚闭上眼睛的独角兽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光芒大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瞬移般的速度对着白墨便是一撞!
只听到利器入腹的声音,白墨望了一眼刺入腹部的独角,举起冰魄剑,再狠狠落下。
毫无悬念地,独角兽的头被一剑斩下,同时,独角被带出白墨腹部,一道血线顺着伤口,奔涌而出。
白墨点了几下周围的穴道,再一拍储物袋,将治伤丹丸抓了一把便胡乱往口中塞,又扯了一块衣角,将受伤的腹部使劲缠住,才颤巍巍地起身,环顾了下四周。
而此时,一个花生米大小的白色妖丹从独角兽断了的脖颈上缓缓升起,白墨蹒跚着走了过去,将妖丹捏在手中,用冰魄剑支撑了半晌,本已发黑的眼前似乎又缓缓恢复了光明。临走时,已经没有力气割下独角兽的角了,白墨岂是浪费的人,于是一拍储物袋,将独角兽整个兽头都装了进去。
此处已深入无涯山系,一路上必然还会有其他妖兽,白墨不敢久留,觉得刚刚吞下的丹药开始慢慢发挥作用,而枯竭的经脉中灵气开始慢慢汇集,于是一咬牙,运转秘术,化为一道流光,极速往天门飞去。
白墨使用的是普通火遁,虽然速度不如地火遁,但有的修士也会,因此不会暴露身份。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用地火遁到了天门附近,再转而御剑了。可能出于潜意识的方向感,虽然到了云连山后,白墨便已然神志不清,但是却还是找对了洞府的方向,直到彻底昏死过去时,正好落到了洞府门口。
杜子痕从打坐中醒来,只听外面一阵呱噪,走出洞府,便见黄金拍着翅膀,一副指手划脚的样子,不知想说什么。
杜子痕皱眉道:“要吵回去和你主人吵去,你再闹小心我把你烤了吃!”
“嘎!”黄金愤怒!一道火从口中吐出,再一拍翅膀,指向了一个方向。
“你竟然会喷火?你是什么品种?”杜子痕眼中满是好奇。
这不是重点吧?黄金快要急死了,拍翅膀到杜子痕面前,衔着他的衣领便将他往一个方向拖。
这次杜子痕终于会意,往黄金所指的方向走了几步,望见前方地面上的人影时,不禁停住了脚步。
浑身是血,几乎完全看不出原来衣服的颜色,而后背衣衫破损,伤口深可见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看不出是个活人。
黄金大急,这家伙难道嫌主人脏乱,所以不愿上去相救吗?正想啄杜子痕一口,却见杜子痕突然快步走上前去,将血人翻了个个,露出被头发遮挡的面容来。
“白墨?”杜子痕虽然觉得黄金这么着急叫他来应该是看白墨,不过看到面前浴血的身影,也很难和“鸭子师妹”划上等号。
白墨虽然昏迷,但长久以来的警觉性让她一下子醒了过来,目光落在杜子痕脸上,半天才调好焦距,看了个清楚。“我这是回来了?”白墨挣扎着自己坐起来,恍惚一瞬,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呵,我竟然真的没死!”说着,便要站起来往自己洞府中走。
“站住!”杜子痕的一身吼把白墨吓得一晃,转头皱眉道:“杜师兄,你干嘛?”
“鸭子师妹,你是不是觉得要死也得死在自己洞府里,才这么逞强呢?”杜子痕一拍储物袋,从一个玉瓶里倒出一粒金灿灿的丹丸,捉住白墨的手臂,扳开白墨牙关,拍了进去。
白墨给杜子痕狠狠的一记眼刀:“我死活关你什么事?”
“当然和我有关,这里是我看上的风水宝地,你要是死在我隔壁,那多不吉利!”杜子痕说着,手掌贴在白墨后心,一道柔和的灵力从掌心处传来,引导刚刚入腹的丹药化开,再将白墨经脉中四处乱冲的灵气引导聚向丹田,最后完成一个小周天循环。
见白墨脸色好了些,杜子痕取出一个传讯符,捏碎道:“阮师妹,我这里有个人要死了,你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救,不能救就准备一口棺材吧……”说罢,传讯符化作一道灵光,一飞不见了。
白墨缓了缓,端着摇摇欲坠的身形,推开杜子痕的搀扶,挪到她洞府门口的一棵大树旁,就地一坐道:“黄金,送客!”
“嘎——”黄金对着杜子痕吐出一口火,再一转身,屁/股对着杜子痕,一脸不屑。
“好样的!”白墨满意一笑,又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一个筑基初期女修急匆匆落了下来,看见杜子痕道:“杜师兄,我把看诊的东西都带来了,可是我手边没有棺材,要不然等会儿砍一棵树,临时做一个?”
“不用了,你先看看她死不死得了再决定吧!”杜子痕指着树旁倒着的白墨道。
“天呢!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都是血!”女修解开白墨胡乱包扎的绷带道:“杜师兄,你把她打成这样了?”
“我?!”杜子痕深吸一口气道:“我看着像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吗?”
“这倒是……”女修想了想,突然惊道:“杜师兄,她是谁,你不会喜欢她吧?”
“怎么可能!”杜子痕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看看她从头到脚,简直一无是处,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档次的!”
“我看脸长得还不错呀……”女修边说,边开始解白墨的衣服。
杜子痕不自然地转身道:“阮师妹,你是不是该弄个禁制?”
“哦,忘了!”女修连忙打出几道法诀,于是只阻隔了视线,而声音还是能传出来。又一拍储物袋,弄出一张单人床来,显然是经常接这样救死扶伤的活儿。
黄金被禁制挡在了外面,十分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和杜子痕比谁的眼神更犀利更持久。
许久,禁制中传来女修的一声叹息:“伤口总算都处理好了!”于是将禁制一撤,对杜子痕招手道:“杜师兄,你看,我这次手法不错哦!”
杜子痕此时还背着身,声音平静淡然:“阮师妹,她是女的!”
“噢,我怎么又忘了!唉,在医者眼里,没有性别。”虽然这么说,还是帮白墨穿上了一件早准备好了的、干净整洁的衣服。
“看来棺材是不用准备了吧?”杜子痕走到白墨面前,手搭上白墨脉搏:“脉相还不错,可惜了我的玄天丹。”
“什么?玄天丹!”女修大叫一声道:“杜师兄,你真舍得!那可是五阶丹药啊!”
“谁叫我有洁癖,受不了人死在我隔壁呢!”杜子痕风轻云淡道,说着,便往自己的洞府走去。
“杜师兄,等等啊,这个师姐怎么处理?”女修在身后喊道。
“云连山没有妖兽,就让她自己在这里睡睡好了,反正死不了!”说完,杜子痕走近了他的洞府,一阵迷雾祭起,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女修一跺脚,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馒头,放在白墨枕边,道:“你等会儿醒来,饿了就吃馒头吧!我也走了!”说完,又御剑匆匆离去。
黄金落到白墨脑袋边,语重心长地道:“主人,你看吧,人走茶凉,最后陪你走到最后的,还是只有我。所以,那个灵兽俸禄,是不是该再涨涨?”
☆、第35章 抬杠
月明星稀,白墨缓缓睁开了眼睛,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看见黄金正在旁边打瞌睡。“喂,黄金,这是哪里?我们被天门赶出来了?”
“主人,怎么尽说丧气话,你起来看看,这不是我们洞府外吗?”黄金刚刚梦见自己吃了一个香喷喷的蛋,唇角边还有口水痕迹。
“哦,那我们怎么不进屋睡?”白墨半支起身子,只觉得浑身生疼。
“主人,你长那么大,你以为我能抬得动你吗?”黄金在床上打了个滚,伸了伸翅膀道:“再说了,你不觉得抬头就能看见星空,别有一番感悟吗?”
“你自己感悟去吧!”白墨翻身坐起,活动了下手脚,站起身来:“看来我的淬体功夫练得不错,睡醒一觉又能满血复活了!”说着,便往洞府走去。
“主人,我还是不欣赏星空了!”黄金连忙飞起,跟着白墨往洞府内走去。
就在二人消失之后,杜子痕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咬牙切齿道:“皮糙肉厚的家伙!”说完,也转身回了他的洞府。
白墨跨进洞府,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周围,便对黄金道:“你给我看好,千万别让任何人进来,我需要闭关一天!”先前多次灵力耗尽,又胡乱吞下灵丹补充灵力,经脉也有些受损,必须变成冽绡再将火源空间中的地火勾连丹田,完成几次大周天的淬体,才能保证今后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一个呼吸之后,冽绡出现,黄金望着“冽绡”,眼中满是羡慕,想当年,白墨变成冽绡之时,它还是赤焰的造型。而如今,白墨仍旧还能变成冽绡,而它,却始终还是黄金。先前那十粒进阶丹服下,本来以为是它的翻身之时,哪知道,除了腿长了,身材变好些,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黄金深深叹了口气,坐在洞口发呆。
时间缓缓过去,白墨在运行了数个大周天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经脉中细小的破裂都已修补好了,只是身上的伤口因为太深,还需要不少时日才能彻底复原。
“黄金,现在过去多久时间了?”白墨此时还是冽绡的样子。
“两个夜晚一个白天。”黄金无聊地在桌子上坐着,拿着白墨的衣服,一针一线在绣花。其实,仔细看并不是什么花,上面用滚圆滚圆的字体反复绣着:“笨主人,懒主人,抠主人……”
白墨显然不知道黄金的小动作,化出一道水镜一照,沾沾自喜道:“黄金,你觉得白墨好看,还是冽绡好看?”
“都不好看!”黄金眼也未抬,嘴角一撇道:“我将来化形,一定是最好看的!”
“哟,黄金,有志气啊!我记得你如今才刚到三阶吧?就开始计划化形,是不是早了点?”白墨打击它道。
“不管怎样,你等着,我到时一定要把那个菱御寒比下去!”黄金放下针线,一脸憧憬。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杜子痕的声音:“鸭子师妹,睡了几天,没水肿吧?”
“冽绡”深吸一口气,运转秘术,又化为了白墨的样子,操起黄金,走出洞府道:“啊,天气真好,杜师兄怎么有点黑眼圈,某不是最近操劳过度?”
杜子痕面色一冷,不咸不淡道:“师门最近有了任务,凡是筑基以上的弟子一年内必须去雪向海驻守三个月。你如果骨头还没断的话,那就去领任务吧!”
“雪向海?”白墨有些诧异,也懒得和杜子痕抬杠,于是问道:“雪向海不是在极北之地吗,那里也是天门产业?”
“不错,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杜子痕正色道:“第一批弟子已经从聚仙城的传送阵去往雪向海,任期三个月,剩下大约还有三批,今日执事堂应该就会发布召集令,我想你应该很快得到通知。”
“杜师兄在哪一批里?”
“怎么,想和我一起?”杜子痕挑眉道。
白墨端着一副礼貌的样子道:“我是想说杜师兄在的那一批,我修为低微,就不去凑热闹了。”
杜子痕脸色一拉,转身道:“你就等着执事堂的传讯令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墨撇了撇嘴:“你有个金丹师父,了不起啊!”这个时候,便格外想念琴绯儿,以前她们都是一起做任务,琴绯儿还能借用关系,把她们安排在一起,可是如今……
白墨叹了口气,回洞府继续打坐。果然,一日后,便收到执事堂传讯,说白墨被安排在了第二批,将于两月后出发。接到这个消息,白墨也毫不意外,反正作为弟子,服从便是理所应当的事。
又过了几日,白墨估摸着聚仙城炼器阁黑市给她炼制的防御铠甲应该已准备好,于是整理好了储物袋,御剑往聚仙城飞去。
当一整套黑色的防御铠甲放在白墨面前时,不想喜形于色的她也禁不住扬起了唇角。这套防御灵器已然是上品,看上去刀锋般冰冷的颜色,穿上身后,竟然感觉不到重量,而且瞬间按照她的身材进行收放,十分舒服而又合身。最重要的是,在前胸后背都刻着防御阵法,因此遭遇攻击时,不但灵器本身可以防御,阵法还能将攻击化为无形。
而且炼制铠甲的炼器师还贴心地炼出了一双鞋子,不但有防御功效,而且鞋底刻着的阵法能够加快御空飞行的速度。
白墨满意地收起防御铠甲,还给它取了一个拉风的名字“飞蝗铠”,又将那日在聚仙城外黑吃黑得来的用不上的东西,和独角兽的角都换成了灵石,便离开了黑市。
白墨想过了,黄金这家伙看来是有点炼丹天赋,作为主人,灵兽有天赋就要培养,不能埋没。因此,白墨专门到了一家兜售灵草的仙香阁,照着丹方收罗了不少整套的炼丹灵草,准备拿回去供黄金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