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那张便签纸上打勾的出版社地址,轻声道:“这位‘受害人’作家极有可能选择这家出版社出版他的作品,我们或许可以去那家出版社看看,兴许能获得有用的讯息。”
话未说完,季光则便闭口不语,他将便签纸收好塞进口袋,对不知何时凑近他身旁的哈伦道:“你走路都不出声的?想知道线索?自己找去。”
说着,季光则牵着姜雅的手走上楼梯,敲了敲紧闭的门,对门外的人道:“我们申请外出。”
小a急忙跑到楼梯口,眼前刷的一亮,又刷的一暗,季光则和姜雅就这么走了出去。
于是她又跑回来,在哈伦跟前站定:“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顿了顿,又说:“对了,季光则手里好像拿着一张纸,你看见上面的内容了吗?”
刚才他悄声走至季光则身后,还没仔细看那纸上的内容,就被季光则发现了。
那短暂的几秒,他根本来不及将那些句子整合理解,只看见一排排整齐娟秀的小楷。
哈伦将季光则放下的书拿起、翻阅,那笔记正是刚才瞥了一眼的小楷。
他回头瞄了桌上的方格纸一眼,发现那上面却是凌乱的草书。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出自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太低。
假设方格稿纸上的笔迹是属于“受害人”的,那么那张便签纸上的就不是。
这极有可能是节目组故意设置的陷阱。
思及此,哈伦笑了一声,刚要和小a解释,却突然侧头。
宋妃妃正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望着他,见他回望过来,又立马扭头。
“什么也没看见。”哈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接着,他漫步路过宋妃妃,轻飘飘说道,“偷听别人讲话不好哦!”
宋妃妃嫣然一笑:“偷看别人找到的线索也不对哦!”
哈伦不置可否地笑笑,随性地靠着墙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宋妃妃的笑容也收敛,她走到金锐临身边,严肃地道:“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彼时金锐临正靠在楼梯边的巨大书柜旁,不知沉思些什么,闻言抬眸,朝宋妃妃微微一笑,站直身体。
那只巨大的书柜并不稳固,金锐临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书柜被压得微微后倾,此刻突然抽身离开,书柜失去压力,颤巍巍地往回弹,书本轻微颤动,积累在书架上的灰轻飘飘地落在金锐临的左肩上。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那向他压下的书柜,几本摆放随意的书就这么被晃了下来。
金锐临双手稳住那只书柜,缓缓地收回手,拍了拍掌上的灰,轻轻皱了皱眉:“比起被关在小黑屋里假装福尔摩斯,我更喜欢可以踩到费洛蒙地雷的生存游戏。”
宋妃妃面不改色地看着金锐临仔细地用纸巾擦掉肩上的灰,自动忽略了这句牢骚。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他,有轻微洁癖。
宋妃妃的目光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逡巡了一圈,觉得这里的环境的确不太适合洁癖生存,于是微微一笑,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金锐临疑惑地跟在她身后,绕过那张堆满了物件的长桌,走进旋转楼梯的下方。
再一直往前走,是一扇未上锁的门。
宋妃妃握住门把轻轻一旋,将门打开。
那是一间小而温馨的卧室。
一张窄小的单人床横在门边,其中一盏床头灯亮着,将米黄色棉被上的花边枕头照得温暖而明亮。
宋妃妃走至床边,将另一盏床头灯也打开,屋里更显敞亮。
她指了指床对面墙上的一只悬挂时钟:“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如先睡觉休息?”
金锐临心念一动,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你是在提醒我什么?”
宋妃妃望着越走越近的金锐临,也迈步朝他走去,她笑着说道:“我是在提醒你,卧室这种东西,要先下手为强。”
说着,与他擦肩而过,她伸手将房门反锁:“好啦,这下他们走不进来了!”
金锐临挑眉,目光在上了锁的门上停留几秒,继而轻声一笑:“嗯……我还是觉得你在提醒我什么。”
宋妃妃从门边走至床边,一屁股陷入软绵绵的床被里,仰头看他:“这回我是在提醒你——单人床这种东西,同样也是先下手为强。”
她愉快地露齿而笑,反手去捋耳边的碎发,想将其塞到耳后。
据说反手塞头发到耳后是最女神的做法。
宋妃妃优雅地撩拨碎发,然后……塞了三次没塞进去……
看来这个动作她还要反复演练推敲一下,以便在各大场合提升逼格。
金锐临直勾勾地盯着她,对她内心的小九九心知肚明。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抬手,帮她把那一缕颇不安分的发拨到耳后。
“别总听信网上的东西。”他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低沉好听,“女神哪需要自己动手拨头发。”
☆、第45章 3
昏黄的灯光在金锐临背光的侧脸打下一片浅灰的阴影,而另一侧被灯光照得明亮。
宋妃妃仰头望着他一明一暗的脸庞,他的手指还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她感觉到从那指传递而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
那热量从耳廓蔓延开来,攀上她的脸颊,在她的四肢百骸凶猛地冲撞。
她的手心也一点一点热了起来,沁出手汗。
她的心脏狂跳着,因为从他目不转睛的注视里,她读到了类似于“宠溺”的东西。
被那不加掩饰的“宠溺”吓到,宋妃妃下意识地往后推,想要拉大与金锐临的间距,却没想到他跟着她前倾,步步紧逼。
她紧盯着他的眸,那里头似乎有熊熊燃烧的火光,她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继续朝后倒,直到双肘呈钝角压在棉被上,退无可退。
他就像一只猎豹,双臂撑在她的腰部两侧,好似一张打开的弓,笼罩在她的身体之上。
预感到潜在的危机,宋妃妃支支吾吾地开口:“破……破案要紧……”
金锐临笑看着紧张地眼睫毛直颤的宋妃妃,薄唇轻启,声音低沉魅惑:“对我来说,破/处更要紧。”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意识到透露了什么的宋妃妃急忙捂嘴,不过为时已晚。
金锐临有刹那间的怔愣,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转而变为惊喜。
其实他那句话的主语是他自己,宋妃妃却自行偷换了主语,顺便透露了自己还是个处的事实,怎么叫他不惊喜?
他愉悦地轻笑一声,还未做出任何动作,就感觉到下腹部传来凉嗖嗖的风。
天生机敏的他迅速低头伸手,握住了她狠狠抬向他要害部位的膝盖。
那一瞬间,他心里的喜悦被一丝不爽替代:“宋妃妃,你不会是把我当成那个见色起意的刘总了吧?”
难道不是么……
宋妃妃撇了撇嘴,眼珠子朝下瞄去,落在金锐临某个鼓鼓的位置。
然后,她朝那个鼓鼓的位置努了努嘴,毫不客气地揭露:“喏,证据在那。”
金锐临将她的膝盖用力压下,直到紧贴在床上,低头朝那个“证据”一看,嘴角上扬:“我冤枉。”
铁铮铮的事实就在眼前,他居然还狡辩喊冤?
“那么……”宋妃妃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鼓鼓的证据,顿了一顿,思考了一下措辞,继续道,“……大一包,哪里冤枉了!”
金锐临心底的那一丝不爽因为这句看似指责实则称赞的话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边满意地点头,一边说道:“我一直都是这么……大一包,哪里不冤枉了?”
宋妃妃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脑子像一台放映机,开始回放某人在无人岛裸/睡的飒爽英姿。
见宋妃妃沉默不语,金锐临又凑近她几分,握住她那根指向他要害的突兀的手指,诱惑地说道:“不信?那,不如你来检验看看?”
他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掌中,带向那一大包:“检验看看——会不会变成……更大一包?”
“流氓!”宋妃妃秀眉一竖,抽回自己的手,脸蛋一红,双眼圆瞪,“起开!”
金锐临浅浅笑着,不动声色,桃花眼波光粼粼,看起来特别无辜。
宋妃妃收敛笑意,正儿八经地咳了一声:“我倒数三个数啊,再不起开我真踹你!”
金锐临的手仍紧按在宋妃妃的膝盖上,就算宋妃妃再倒数三百个数,也不能把腿折腾起来,毕竟男女力量悬殊。
不过,金锐临还是听话地起开了,一边起还一边笑说:“别别别,我怕被你踹小了。”
宋妃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放心,不会踹小,只会踹得更肿!”
“嗯,有道理。”金锐临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宋妃妃饱满的胸/部,“这一点和女人的胸部同理——只会揉得更圆。”
宋妃妃彻底禁声,和此人比色,不掉光节操是没有希望的。
一室静谧。
太诡异了。
宋妃妃沉默了片刻,终于忍受不了这暧昧的安静,主动挑起话题:“呃,还是老规矩,我睡床,你打地铺?”
“依你。”
宋妃妃瞄了一眼床铺,发现除了一只枕头一床棉被,没有多余的东西,怎么打地铺?
“呃,打地铺一只枕头够吗?”
“够。”
宋妃妃点头,拾起那只花边枕头递到金锐临手里,不过,让人家睡地上,只给一个枕头会不会显得她不太厚道?
她思索了一下,觉得只有被套有那么点儿贡献价值:“呃,要不我把被套拆下来让你盖着?”
“随你。”
依你。够。随你。
这么忠犬的答案,宋妃妃又敏锐地嗅到一丝宠溺的味道,她脸红了红,有点不自在。
“你能不能有点儿主见。”宋妃妃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金锐临抱着那只花边枕头,惬意地靠在墙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那我不需要被套。”
其实他也不需要枕头,睡树上他都习惯,更别提木地板上了,把那只枕头留下纯粹是怕宋妃妃觉得不好意思。
说完,他笑了一笑抱着枕头在木地板上坐下。
宋妃妃瞥了他一眼,觉得他看起来还挺自得其乐的,于是放心地钻进棉被里,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