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疏一听就摇了摇头,嘲道:“你是在澡盆里学的游水吧?这种情况潜到水底下,看不到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反而更危险。而且四周全是漂浮物,很容易被撞伤的。”
林敏敏柳眉一竖,忽地一推他,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撑着他的双肩佯怒道:“怎么?!你想忘恩负义,不承认我的救命之恩?!”
此刻的林敏敏正是几近半裸的状态,那件经她改良过的小肚兜紧紧裹着她的胸,原本就透着股欲遮还休的暧昧,如今这么一翻身,又是这么个低俯的姿势,顿叫胸前的沟壑落入钟离疏的眼中。
那玉峰,那幽谷,那淡绿色胸围下几欲撑破的两点春光,顿令钟离疏的喉咙一阵干涩,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原本因谈话分神而稍稍淡去一些的欲念,忽如春风中的野火,窜出浓烈炙热的火焰。
他抬起眼眸,灼灼的目光代替他的妄想,一寸寸地拂过她饱满的胸,修长的颈,红润的唇,落在林敏敏那忽然间变得水光潋滟的眸中。
被身下的男人以那种狂放的目光扫过,就仿佛真被他的手抚过一般,林敏敏那白皙的肌肤渐渐浮起一层诱人的晕红。晨光中,那原本晶莹剔透的眼眸也变得朦胧而迷离。
“关在那个舱里,我就在想,如果就这么死了,我一定会成为怨灵的……”她低喃着,手指沿着他的肩胛骨滑上他的脖颈,拇指轻轻抵在他激烈跳动着的脉搏上,又俯□去,故意以那令人垂涎的双峰轻蹭着他,然后侧过头去亲吻他那胡茬密布的下巴,“……如果都没能吃上你就这么死了,也太亏了。”
沿着他的下颌线,她一点点地、细心地啃咬着他的下巴,红唇渐渐移到他的唇边。抬起迷离的眼,看着他那骤然放大的瞳仁,她的另一只手缓缓插入他的衣襟,挑开那结扣,在他唇边低语道:“钟离疏,其实我也是肉食系的。”
钟离疏的目光涣散,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他隐约记得他好像要坚持什么来着,可这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要坚持些什么了。此时此刻,除了那只慢条斯理剥着他衣裳的小手,那随着海风在他的脸颊旁拂动的长发,那如海妖的歌声般在他耳际盘旋的低喃,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饿了,钟离疏,我现在就要吃掉你,你不许反对。”
那带着凉意的小手抚过他的胸膛,指尖却是故意围着胸前那脆弱的蓓蕾打了个旋,直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急促地深吸一口气,却是吸进一条调皮的小蛇。小蛇在他唇间嬉戏玩闹,却在勾得他神志不清地抬头去追寻它时,忽地溜出他的唇,湿湿凉凉地延着他的脖颈游过他的喉间,轻啃了一会儿他的锁骨,便渐渐下滑,代替那微凉的指尖,嬉戏上那可怜的蓓蕾……
“轰”地一下,如同暴风雨中的船桅突然折断,大船顿失平衡,钟离疏只觉得烈焰焚身,直灼得他忍无可忍——且他也不记得他为什么要如此忍耐,他忽地一个挺身,将那只作怪的海妖镇在身下,沉着那如烈酒般弥醇的喉音狠狠道:“谁吃了谁还不知道呢……”
*·*
直到潮水舔着钟离疏的脚趾,这才惊醒了他。
有那么一刻,他有些弄不清身在何处。但那伏在他胸口的重量,却是很快就叫他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涨到脚边的潮水,然后看向那一如餍足的猫咪般蜷在他胸口的林敏敏,一股柔情顿如脚边的潮水般,在他的胸臆间荡漾起来。
他一直苦苦支撑着,就是因为知道,林敏敏如果嫁给他,会比他承受更多的压力,所以他才决定,至少要给她一个叫人无法置喙的完美婚礼,所以,即便忍得再辛苦,他也一直坚持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洞房花烛夜之前碰她,却是不想……
伸出双臂,环住这拿他当床的人儿,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在她的发心落下一吻,钟离疏的心情不禁一阵复杂。
虽然表面装得成熟自制,他自己却是一直都知道,骨子里的他就是个任性霸道的脾气,想要什么就要立刻得到什么,从来不愿意去耐心等待。难得他拿出所有的忍耐来克制着他的本能,却不想竟败在她的一句话,一个吻,一个坚持下。
她的坚持,瞬间便叫他遗忘了之前所有的坚持,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她,这如海妖般叫人无法抗拒的人儿……
望着她的睡颜,钟离疏默默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此时再来后悔定力不够,怎么都已经太晚了。更何况……
他也不后悔。
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到一边,垂眼欣赏了一会儿她那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的娇小白皙,直到一个大些的浪花打来,海水似乎溅到了林敏敏的身上,惊得她在他怀里抖了一下,钟离疏这才注意到,他的小腿已经淹没在海水之中了。
他忙坐起身,抱着睡眼惺松的林敏敏往高处转移过去。
他这一动,林敏敏便醒了。揉了揉眼,她挣扎着想要下来。
钟离疏看看她,却是故意使坏,一只手将她牢牢按在他的身上,却松开另一只手,一边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游移,一边任由她顺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去。
光裸的肌肤密密摩擦的感觉,顿时令林敏敏睡意全消。她忽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抬腿盘上他的腰,以舌尖舔着他的唇珠道:“我真饿了。”
而,不管她说的是“真饿”了,还是真“饿”了,都叫钟离疏顿感一阵饥渴——*这种东西,一但被打破了枷锁,就再也难以禁锢。食髓知味的钟离疏立马伸手按住她的后脑,浓烈炽热地将她深吻了个彻底,又将她抵在岩石上,在她唇间咕哝道:“我也饿了……”
再次喂饱彼此后,喘息初定,钟离疏撑着手臂望着那被他压在身下的娇躯,这才惊悚地发现,那原本如玉石般光洁白皙的肌肤上,竟像开了七色染坊般,染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吻痕。
他不禁一阵心疼,揉着她锁骨上的一道牙痕,抱歉道:“痛吗?”
林敏敏却是误会了,以为他问的是另一种痛,不由白他一眼,撒娇道:“知道我会痛,你就不能轻些?”
这么一句话,却是叫那仍流连在密径中不肯撤退的小钟离疏忽地就又抬起头来。
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变化,林敏敏不由倒抽了一口气。第一次,她只觉得新鲜好玩,却是不知道钟离疏其实已经相当的克制了。第二次,觉得已经过了一道关卡的钟离疏便没有第一次的谦虚忍让,开始找着各种新鲜好玩,却是把林敏敏给折腾得不轻。此刻的她正腰酸背痛得紧,他却又精神抖擞起来。
林敏敏不由抱着他的脖子,腻声求饶道:“我真不行了。”
“我知道,”那个坚硬地坚守着阵地的家伙口是心非道,“我就呆在这里,我不动你……”
而片刻后,这句谎言就变成了“我轻些,就只动一下下……”
再然后,那化身如狼的男人干脆懒得再说谎了,又开始任性地癫狂起来……
新一轮挞伐过后,钟离疏再次心痛地望着那娇躯上自己新作下的孽,最终一闭眼,伸手拉过他的衣裳,将已经累得软若无骨的林敏敏给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嘴里却还抱怨着:“谁叫你不穿衣裳的。”
林敏敏气得想要拧他,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正好他的肩就在嘴边,于是她张嘴就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钟离疏闷声一笑,也不挣扎,任由她像只小狗般咬着他发泄了一通,然后才抚着她的脸颊,将她腮边的乱发全都拨开,道:“你的衣裳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跟救了他们一命的木板一起,被海浪给带走了。
林敏敏再次白他一眼。被囚禁了三天,又在海里折腾了一晚,然后又被这男人不知轻重地要了三回,此刻的她又累又饿——真正的饿,连瞪他的力气都没了,干脆闭上眼,打算补个眠。
只是,她的眼才刚闭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勉强睁开眼,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没发现吗?”钟离疏笑道:“这里就是我们上次海钓的地方。”他抚着她眼下的青痕道:“想来没多久他们就能找来了。你睡吧,一切有我呢。”
*·*
果然,太阳还没升上半空,钟离家的船就撒网般地找了过来。
站在船头,看着光裸着上半身,一个人站在岸边的侯爷,吴晦明赶紧跳下海去,冲到钟离疏面前问道:“林娘子可是跟侯爷在一起?”
他觉得他问这句话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毕竟他们这次行动就是为了救林娘子的,却不想钟离疏忽地瞪他一眼,道:“传令下去,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
吴晦明只眨了一下眼就明白了——林娘子被人绑走三天,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她直接就不用做人了。
只听侯爷又道:“你回去,叫阿樟把我的游艇驾过来。”
吴晦明一愣,“侯爷不跟我们一起回去?”说话间,就瞄到钟离疏肩头一个清晰的齿痕。
二人目光一对,吴晦明赶紧一个立正,二话不说,转身回到船上就喝令水手们升帆开船。
望着仍在岸上的侯爷,一个水手犹豫道:“侯爷不上船吗?”
看着众水手们好奇的眼神,吴晦明忍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忍住那到了唇边的笑意。
钟离疏之所以不肯上船,不过是怕船上人多眼杂,传出林娘子的什么闲话罢了。
他却是不知道,他自己身上其实就带着个遮也遮不住的幌子。
妻子……
比钟离疏还大了一岁的吴晦明扭头看看那渐行渐远的礁岛,忍不住想着,或许他也该娶个妻子了。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一觉,林敏敏直睡得斗转星移,直到第二天近傍晚时分才醒转过来。
睁开眼,看着那仿佛嵌在墙洞里一样的床顶,不是第一次光临钟离疏游艇的林敏敏自然知道,她这是在游艇上,且还是在钟离疏的床上。
醒来后,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饿,第二个感觉却是痛。胳膊痛。痛得她连想要撑着胳膊坐起身都做不到,不由就哼哼了两声。
她这里才刚一出声,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椅子响动,紧接着,钟离疏的身影便出现在床头,一脸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捂着酸痛的胳膊,林敏敏苦着脸道:“胳膊痛。”
钟离疏却是一怔,“怎么会是胳膊痛?”
他这奇怪的话,顿令林敏敏抬头看了他一眼。
正如钟离疏所认识到的那样,林敏敏其实是个很敏感、洞察力很强的人。只这一眼,她就知道他原以为她是哪里痛了,那小脸不禁一红,怒瞪着那只色狼道:“你还好意思说!说是去救我,却累得我反过来救你!你那么大个人,我拖着你不要用力啊!”
也不知道是被她看穿心思尴尬的,还是因为她这嘲讽,钟离疏老脸一红,往床头一坐,拉过她的胳膊,一边替她揉按着一边自我辩解道:“如果不是那些人点着了火药,我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救走你的。”
林敏敏被他的力道揉得一阵呲牙裂嘴,却仍忍不住问道:“你的人可有伤亡?”
“若是连对付这种歪瓜裂枣都会有伤亡,还不如直接自己跳海算了。”钟离疏酷酷地道。
这话却是引来林敏敏的一阵嘲笑,“那你是不是也要去跳海?说是来救我的,倒反过来要我救你。”
她这话,顿叫钟离疏一阵羞恼,故意大力揉按着她拉伤的肌肉,直痛得林敏敏一阵大呼小叫。那肌肉酸胀到极点时,却是叫她想大叫也不能,只能倒抽着气细声呻.吟。
这透着媚态的声音,立时便叫钟离疏回忆起某个*时刻里,从她唇间逸出的声响。顿时,他指间的力道就不对劲了。
感觉到他的揉按忽然间变成暧昧的抚摸,林敏敏一抬头,就只见那人低垂着眼帘,目光斜斜落在她的胸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林敏敏这才发现,她的身上套着件衬衫,那低敞的领口下,露出一道诱人的深沟,以及深沟旁的玉峰上,几点惹眼的红莓。
钟离疏抬起眼眸,深深看她一眼,忽地将她放倒,一只手袭上那玉峰,另一只手则探进被中,毫无征兆地袭至她那最为敏感脆弱之处。一阵轻拢慢捻,直逼得她颤抖着红唇,再次吟唱出那如海妖般诱人的歌声,他这才亲吻着她,哑着声音胜利一笑:“揭人莫揭短,我这人可是向来睚眦必报的。”
睡眠是补足了,身体也被某人给喂饱了,可那胃却还空着。就在某人因这“报复”行径而撩拨得自己也是周身是火,纠缠着主人即将入港之际,那饱受忽视的胃终于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偏那主人是个没意气的,竟被蛊惑得不愿叫这等小事打扰了兴致,而那个箭在弦上的自然更是没有收手的道理,眼看着就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们,舱门上忽地响起救命的敲门声。
顿时,林敏敏的胃替那忙碌着的二人应了门:“咕……”
*·*
直到阿樟托着托盘进来,林敏敏这才第一次意识到,游艇上不止只有她和钟离疏两个人。看着一脸遗憾,临阵收枪的钟离疏,她不禁一阵迟来的羞窘。
也幸亏阿樟是那种西式管家的作派,从来都是把自己当作家具一般的存在。放下托盘,他硬是对床上多出的一人视而不见,只向着虚空处默默行了一礼,便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看着托盘上丰盛的食物,林敏敏这才发现,她真饿惨了。她有心想要伸手去拿筷子,那胳膊却是酸痛得怎么也抬不起来。
钟离疏将她的手按了回去,笑道:“为夫喂你。”
这“为夫”二字,却是叫得一个肉麻,听的那个倒是当作有趣,只嘻嘻一笑,便真叫钟离疏喂她。
小俩口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这不知算是午饭还是晚饭的一餐,钟离疏道:“回去后,你只说你是去城外进香了就好。”
林敏敏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在这个时代里做个女人真不容易,她叹息一声,道:“这么大的事,大概也瞒不了人。”
钟离疏的凤眼一眯,“你放心,那些杂碎都叫我清理干净了,不会传出什么闲话的。”
看着他,林敏敏顿时就想到他之前所说的“不留活口”。想来那位王总管和容四也被灭了口。她再次叹息一声,“只要你我不在乎,别人爱说什么闲话也没什么要紧。之前我还想过,就算不嫁给你,我们就这样也无所谓呢。”
“怎么可以无所谓?!”钟离疏眉头一皱,“你不在乎,我可还在乎呢!”他伸手覆在她的腹部,“许这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我可不要我的孩子担个私生子的名。”
林敏敏不禁怔了怔。瞬间,她仿佛看到一个和钟离疏一样有着一个美人儿尖的小帅哥,那眼眸顿时柔和下来,抬手抚着钟离疏的脸道:“如果是个男孩,一定跟你一样讨厌,又任性又霸道,一不如意就张嘴大哭。”
钟离疏一挑眉,“男孩怎么可以爱哭?他将来一定又高又壮,跟我一样能文能武。”他倒是毫不害臊地自夸起来。见林敏敏拿眼白他,他不禁呵呵一笑,凑到林敏敏的脸旁,道:“我倒更想要个女儿,像你一样,看着乖巧可人,背着人一肚子坏水儿。”
“如果我真是一肚子坏水儿,怎么就尽被你欺负了?”林敏敏揽住他的脖子,抗议道:“要真说什么一肚子坏水儿,那也是卉姐儿。她可是你们钟离家的真传。”
“这样才好,”钟离疏也搂住她的腰,顺势将她放倒在床上,笑道:“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说着,那唇便往她身上落了下去,显然是想继续那被这一餐打断了的好事。
说到卉姐儿,林敏敏却忍不住担忧起那几个孩子来,道:“孩子们天天都要来小馆转一圈的,我不见了,他们一定很担心吧。”
正亲得专注的钟离疏听她提及那几个孩子,顿时一阵不满,牙齿在她的丰盈之上一阵厮磨啃咬,直惹得她抱着他一阵娇喘,他这才抬头抱怨道:“最担心你的人可是我!你怎么就想着别人,也不关心关心我?”
看着这孩子气发作的男人,林敏敏眼眸一柔,捧着他的脸道:“好,敏敏娘也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