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守义先叫了声妈,然后对着段志涛板脸道:“你也不小了,就听点话吧,看把你奶奶急的?你不知道赌瘾大了能倾家荡产啊?咋就不能省点心呢?”大哥老实憨厚,二哥一屁压不出俩响,他这做三叔的要是再不说说他,这小子可真就无法无天了。
知道儿子平安,段守信也松了口气,听到三弟的话他连连点头,可帮腔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他妈不乐意的道:“谁说我们涛子不省心了?昨个儿淑香病了,他在家照顾淑香来着,咋就不听话了?还倾家荡产,他老子又没给他挣下金山银山,他有啥可倾家荡产的?”横了俩儿子一眼,老太太满脸的不愿,孙子是她的心肝肉,谁说她跟谁急。
一句话,俩儿子都造没电了,谁敢狡辩?再狡辩下去,他妈又该哭他早死的爹了。
看着他爸和三叔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段志涛笑嘻嘻的耸了耸肩,转身进了里屋,见三叔家的志强捧着本书,正在那用功呢。
“啥书这么好看,我瞅瞅?”不见外的往前一凑,段志涛瞬间皱起眉头,“高中课本?你看这干啥?没事闲的啊?”
段志强好脾气的合上书本,笑着抬头道:“谁没事闲的看这书啊?前两天我高中老师偷着告诉我,说今年有希望恢复高考,让我没事自己多看看,对了三哥,你要是能学进去也看点书,到时候咱俩一起考上个大学,奶奶该多高兴?”
“呵呵,你自己学吧。”段志涛咧了咧嘴,一躲多老远,他初中那点东西都还给老师了,还高考?那不要他命吗?
“其实没多少东西,我这有复习资料,你要是想学,我就给你抄一份。”段志明挺热心,他们哥俩就差一岁,不管爸妈咋说对方没出息,他却挺喜欢这个三哥,小时候三哥领着他在村里称王称霸,谁都不敢欺负他,这让他印象特别深。
“算了吧,你三哥我脑袋不是那块料,还是你自己好好学吧。”别人眼中的大学生,在段志涛的眼里却啥都不是,文化人离他太远,他实在是羡慕不起。
哥俩这边说着话,身为媳妇的范淑香,却是一来就被拉进了厨房里,知道今天段守义回来,段老太太心疼孙子,人家王彩凤也心疼儿子,这不是,早早就叫回了俩儿子,现在领着俩儿媳妇正在厨房做饭呢。
“呦,淑香来了?听说你病了,没事吧?唉,你家志涛这性子可咋整,昨晚又去玩了吧?没被抓住算他走运,摊上这么个主,你可真够不省心的。”李丽娟嘴上担心,心里却有点幸灾乐祸,谁让这家里,她最看不上的就是段志涛?地里有活要叫她家志军,捅了篓子还要找她家志军,这亲戚谁摊上谁倒霉,有老太太在,她嘴上不敢说,心里还不行偷着乐乐?
听到大嫂的话,段志伟的媳妇张红英,也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又有热闹可看,她可不想放过。
正常情况下,听有人给自己抱委屈,范淑香早就憋不住啥都交代了,可今天的范淑香不但没诉苦,还翘起嘴角,略显幸福的道:“昨晚志涛没去,见我病了,在家照顾我来着。”不管对错,今后那是她的男人,别以为她没看到厨房四人那看热闹的眼神。
“呦,我们涛子还会疼媳妇了?”王彩凤嘴里说着,把手里的豆芽下锅,边炒边笑道,“我就说嘛,志涛还小,大一大定了性指定会疼人,你公公当年对你婆婆可好着呢。”她这个当大娘的,是真心希望段志涛能过好,恨不得对方一夜暴富从地里挖个金砖,到时候搬去城里,离她家远远的,省得再拖累她家。
“可不是,志涛看着就是会哄人的,比起志军那张笨嘴,可是强多了。”李丽娟继续睁眼说瞎话。就段志涛那张嘴,谁见过他哄人了?
范淑香递了个盘子含笑不语,看着像不好意思,其实是不知道该说啥,上辈子的女人是强者,一句话不顺心背后就可以下刀子了,可这辈子的女人是弱者,不管她们话里有什么意思,动了多少个心眼,能发泄的也就是耍耍嘴皮子,都是亲戚,也没有坏心,对这种事她是真不太会处理。默默回忆了一下原主的处理方式,好吧,除了委屈就是委屈,她们俩都差不离儿。
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做齐了,男一桌女一桌,可以开饭了。
段老太太理所当然的和儿孙们坐一起,看着桌上炖的鱼,她举筷子笑着和大伙显摆:“你们尝尝这鱼,这是淑香洗衣服时在河里捞的,志涛听说他三叔回来,特意拎回来的。”
老太太的意思挺简单,就想让大伙知道知道,她孙子有好东西也是想着家里的,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至于是淑香说的还是志涛说的,都是两口子,有啥区别吗?
可这一句话,让好几个人心里不满意,首当其冲的就是段守义两口子,特别是他媳妇徐翠华,她们家也不富裕,可谁让她们在城里?每次回来再没钱也要买点东西,哦,那些东西你看不着,就一条鱼还要显摆显摆,你这孙子糟活的还少吗?
再不满的就是段玲玲,听听她奶奶说啥?还特意拎回来的?那是她拎的,三嫂说的好不好?他段志涛说一句,伸一手了吗?
他们不满,段老大一家也不乐意,老三家拿的肉,段志涛拿的鱼,可饭是他们家做的,配菜是他们家出的,平日里一回来就吃在他家,就一条鱼,还用说道说道吗?
看了看乐呵呵的老太太,所有人都把心里的不满压了回去,饭桌上,老一辈说说笑笑,小一辈打打闹闹,好和睦的一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段家人物关系:
段老大一家:段守成王彩凤:(两儿子)段志军李丽娟:段志伟张红英。(女儿)段玲玲。
段老二一家:段守信:(三个女儿)段云云,段丽丽,段青青,(一个儿子)段志涛。
段老三一家:段守义,徐翠华:(独子)段志强。
☆、第 6 章
都说雷阵雨三后晌,这不是,刚吃完饭没一会儿,天就阴了下来,看着天空上滚滚的乌云,范淑香心里这个爽啊,忙对段老太太道:“奶,家里的衣服还在外面晾着呢,我先回家收衣服,晚上再过来。”
“行,让你大娘给你拿件雨衣,本来就感冒,别再浇着了。”只要和她家涛子挂不上钩,老太太还是蛮慈祥的。
“不用了,没多远的道,这雨还要过会儿能下来,我脚步快点也就到家了。”家里就那么两件雨衣,她拿走了,这些人想出去可咋办?范淑香笑着推辞,看了眼翻出扑克牌,准备和哥几个大干一场的段志涛,转身出了房门。
快步到了家,只觉得气喘之余还有些腿软,将院里晒干的衣服拿到里屋,天上也刚好落了雨点,关好门窗,范淑香盘膝坐到炕上,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失望的双眼。
上辈子她是练武奇才,没成想这辈子的身体不只是年龄大了,骨骼定型,还是个学武的废柴,竟然一点气感都没找到?
轻叹了口气,她又闭上双眼,即使不能恢复上辈子的身手,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记忆中,生原主的时候正直荒年,原主生来体弱,又是个不受重视的女孩,哪会有人想着给她补身体?这不是,去年冬天的时候,一不小心还掉了个孩子,她要是不养好身体,今后生养都可能成问题。
想到孩子,她心里一暖,女子最重子嗣,借着原主的光,她给自己的孩子找了个英俊的爹,今后,她也会有个漂亮的孩子吧?
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后的空气中泛着抹清新,让敞开窗后的范淑香心情大好,这辈子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满腔仇恨,有个男人,再有两个孩子,平平淡淡倒也单纯。
拿着扫帚打扫了一下院子,顺便又收拾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鸡窝,这里曾经养了两只母鸡,可惜被段志涛还赌债了,唔,看来她养鸡还要防着内贼?这可不是好习惯。
到仓房里找出做土坯的木框,用后房山多出来的泥,和了些剁碎的干草,范淑香做了十来块土坯,准备过些日子盖个狗窝。丈夫不和自己一心,就要找个和自己一心的,今后看家护院照顾个孩子什么的,她觉得很有必要。
什么?你说狗窝不用这么费事?呵呵,她从不亏待自己人,更不亏待自己狗,这是原则。
点燃了大锅,锅里添了一下子凉水,范淑香起身去接丈夫,没错,她就是去段家接丈夫的,其实这晚上饭,她去不去都没人担心,可她怀疑自己要是不去,凭段志涛贪玩的性子,说不上跑哪去了,那可不行,今晚儿是她开荤的日子,他可别想跑。
……
“志涛,我烧了盆水,帮你搓搓?”兑了一大盆热水,范淑香看着丈夫显得兴致勃勃。男人的身体啊,想到上辈子看的那什么图,再想到原主的记忆,她的眼睛更亮了。
段志涛没想到今天还有这待遇?要知道,媳妇持家过日子是把好手,可对他却从没这么上心过,还兑好了热水帮他搓搓?
“来了来了。”颠颠的来到外屋,这位没到地方呢,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看着只穿条大裤衩的精壮男人,范淑香心里咚咚作响,把个厚毛巾垫在盆沿的一侧,她笑的颇为殷勤:“盆有点小,你坐里面靠毛巾上,把腿放外边吧。”
坐里面洗澡,应该就会脱光光了吧?扫了眼碍事的深蓝色裤衩,某人满怀期待的想着。作为女尊世界标准的女人,她从不知羞涩为何物,要不是顾忌着和原主性格不符,她早就上去帮忙了。
女尊世界的女人好意思,男尊世界的男人就更好意思了,听到媳妇的话,段志涛脱下最后一层障碍,舒服地坐到略显狭小的洗衣盆里,就见他媳妇东搓搓,西揉揉,给他洗的特来劲,特认真,没一会儿工夫小脸都累红了。
“累了吧?我自己来吧。”他咋忘了,媳妇病还没好利索呢。
“不累不累,你昨晚没睡好,白天又没闲着,还是我来吧。”她摸的正来劲呢,谁也不许打断她。嗯,皮肤光滑,肌肉坚韧有力,肤色既不苍白也不黝黑,刚刚好,今后不能晒到他,也不能累到他,太粗糙就不好摸了……
作为正常男人来说,你媳妇这边摸起来没完,你能没有感觉?反正段志涛是不能,他也不是没听人说过,什么钻苞米地,什么战柴胡垛,可他们两口子最正常的体位就是炕上被窝,所以习惯了被窝的他,火急火燎地站起身,随意擦了一把,拉着媳妇就上了炕,范淑香连点矜持都没有,就幸福的和丈夫一起钻进了暖暖的被窝。
这一宿,媳妇的主动,让段志涛至新婚过后,再次对夫妻恩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范淑香也再次确定,这丈夫不错,两人相处融洽,哪儿都和谐。
第二天一早,得到甜头心满意足的段志涛,破天荒的又起来点着了大锅,想给媳妇做顿饭,可点着了才发现,没有现成的他啥都不会做,想起张大爷家的盆还没送回去,他拎着碰又去捡了块豆腐,剩下的等着媳妇起来做。
同样得了甜头的范淑香,起床后见丈夫大锅都点着了,心里更是满意,这位也不是那会过日子的,翻腾出家里唯一的那点白面,直接擀了点面条,还用油炸了碗大酱,边做还心里遗憾没有鸡蛋,不然会更好吃。
现在她非常赞同段老太太的说法,要给志涛补身子,人常说一滴精十滴血,昨晚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一定要好好补补,她今晚还得用呢,亏了可不行。
捡回豆腐的段志涛一看,哟呵,炸酱面?这位顿时来了精神,媳妇那咸死人的咸菜条他可吃的够够的了,今个儿终于知道换换样了。
“今儿个啥日子啊?还做的炸酱面?”嘴里说着,他洗了把手,挑上一碗和上大酱,就先造了半碗。
“没啥日子,最近你也挺辛苦的,做点可口的,你好多吃点。”听媳妇这含蓄的表扬,段志涛停下手中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媳妇道,“最近辛苦?是看我昨晚辛苦吧?放心,你男人我不吃饭照样有劲。”瞅着媳妇那白净的脸庞,他心里又开始发热,昨晚的媳妇实在是太火热了,现在想起都心痒痒啊。
心里合计着,吃饭完没啥事再进屋腻歪一会儿,他嘴上却转移了话题:“你外面那土坯是干啥的?妈家要修房子?”那也不用在他家做土坯吧?来回倒腾多费事啊?
“不是,是听我三姐说,她婆家的狗要下崽了,我想养条小狗,晚上也能看个家。”把豆腐盘放到桌上,范淑香随口说着,也坐下来开始吃饭。
说起来,范家的孩子也不少,作为老幺的范淑香在家里不但不受宠,还是她妈眼里的赔钱货,以至于他们家的两个赔钱货,也就是她和她三姐,都为大哥二哥的婚姻做了贡献,拿自己换彩礼了。
“搭个破狗窝用你这么费事吗?让大哥过来,俩小时就给你弄完了,还自己挨这累?笨!”媳妇的脑袋不会拐弯,他这当丈夫的是真着急啊。
又用大哥?想到大嫂的阴阳怪气,范淑香抿嘴一笑:“你现在说也晚了,土坯我都弄完了,风干个十多天,用泥一抹就算完事,这么点活还叫大哥,人家不得笑话咱啊?”
“所以说你笨啊,再有活直接跟我说,我找人就给你办了,自己忙忙活活不嫌累啊?”默默叨叨的吃着面条,段志涛没发现,他对这好脾气的媳妇,倒是越来越操心了。
“知道你心疼我,我下次不干了。”
一句话,让段志涛先是脸红,而后又是自豪,他果然是心疼媳妇的好男人啊。
“对了志涛,前两天雨水多,我想上山看看有没有蘑菇。”虽然正直夏季,地里青菜不少,可连点荤腥都没有,这嘴里真要淡出个鸟来了。
这位完全忘了昨天还吃的鱼肉,反正她瞅着家里没粮 ,就觉得心里发慌,是自己这一家之主没做到位。按原主的记忆,现在国家动乱了没几年,刚有点开放的意思,她这没背景,没成分,没野心的三无人员,还是老老实实闷声发大财的好,不要太张扬。
“上山啊?成,去吧,对了,你自己去行不行啊?要不让玲玲陪你去?”对于媳妇的请示,段志涛很爷们的批准了,想到媳妇说的‘心疼’,还挺好心的想给找个伴。
“不用了,我又不往远走,够咱家吃一顿就行了。”不是大哥就是玲玲,也难怪人家大房不愿意,咱能不求人不?
收拾好碗筷,准备好竹筐,范淑香笑眯眯的在丈夫脸上抹了一把:“等我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她满怀信心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段志涛站在原地。
媳妇喜欢和自己亲近他当然高兴,可刚刚的感觉,咋那么怪异呢?
☆、第 7 章
说起上山,不管是原主还是现在的范淑香都不陌生,原主从小在山脚长大,范淑香却是为了生存,独自流浪那五年,她身有异能却不敢暴露,所以大半时间,都是在山里混吃混喝,毕竟有动物才有她生存的希望……
收起复杂的回忆,范淑香深吸口气,吐出满腔的郁闷,看像眼前同样翠绿的青山,她找了个隐秘的树桩盘膝而坐。
说实话,昨天又洗衣服,又做土坯,半夜还折腾了半宿,她这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但女人嘛,还是要对自己狠一点,所以从表面看,谁都不知道她已经疲惫不堪了。
拇指食指合拢成圈状放到嘴里,吹了个无声的口哨,只见方圆百里内的树枝上,蹭蹭跳下来几十只松鼠,大尾巴松鼠拱着两只小爪子,蹦跳着来到范淑香的面前,没三秒钟,又四散而去。
见松鼠们散去了,范淑香闭上双眼,重新找她的气感,就为了晚上不做先趴下那个,她也得把这气感给找回来。
她坐在那,犹如泥塑般一动不动,小松鼠却捧着新采的蘑菇,一趟一趟跑得欢,没一会儿的功夫,面前已经堆了一小堆儿,等她睁开眼的时候,那蘑菇堆儿已经有半米来高了。
笑着又吹了个口哨,松鼠停止了采摘的动作,范淑香装了半竹筐蘑菇,剩下的让松鼠们随意分了。顺着枝叶的缝隙看了眼晴朗的天空,她唇边露出抹满意的笑容,刚刚她终于找到了气感,虽然那感觉细如牛毛,可总算是有了,现在,该去找肉了。
……
段志涛本就不是老实的主,现在媳妇不在家,他更不可能消停的在家待着,这不是,媳妇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溜了出去,先找他那些哥们叙叙旧,为那天的侥幸逃脱做了番感慨,见牌友们聚齐了,索性掏出随身携带的扑克牌,几人又打了起来。
“玩玩玩,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玩,说,你又死哪去了?”王大山媳妇的叫骂声从院里传来,让躲到炕头玩牌的哥几个都一皱眉。嗓门这么大,这是骂谁呢?
王大山有点挂不住脸,顺窗户朝外面喊了一嗓子:“你扯脖子喊啥呢?挺大个嗓门,管孩子不能一边管去?没看我这有事啊?”
没想到这一句话,他媳妇坐地下就哭开了,从她嫁到王家彩礼少了,一直哭到坐月子里吃不饱了,这回好,谁都甭玩了。
见王大山脸红脖子粗的要去教训媳妇,段志涛边收拾扑克边笑着道:“行了行了,别在我们眼前装横了,咱哥几个谁不知道谁啊?晌午了,我先回家吃饭了。”
“哎,别走啊?你这赢了钱就走可不够意思啊。”伸手拦住段志涛,这几个小子都不太甘心,今儿个就段志涛赢了,半上午的功夫,都赢了三四块了。
“一边去,我输钱的时候你们咋不拦着呢?我媳妇还在家等着我吃饭呢,赶紧的,把道给我让开。”随手一把拉,段志涛迈大步出了房门,看了眼坐在地上,哭的毫无形象的大山媳妇,他自豪的撇了撇嘴,泼妇一个,比他媳妇差远了。
一推院门,就见他媳妇站在院中央,正在板子上晒蘑菇呢,看他回来,顿时小脸乐开了花,忙指着蘑菇跟他献宝:“看,山上的蘑菇特别多,我采了好多,晒干了留着冬天吃。”
赢了钱,回来又得到媳妇的笑脸相迎,段志涛心情大好,揽着媳妇笑道:“多晒点也行,省得冬天就那么两样菜,等过些日子,山上的松子榛子熟了,我陪你上山多打点,留着给你当零食。”
“要多打点松子,去年大爷家的松子可香了,可家里那么多人,我也不好意思多吃。”难得丈夫有心,一定要给他发挥的机会。
“你个笨蛋,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说你不好意思不是还有我吗?说一声我就给你装回来了,还能让你馋到现在?”这位完全忘了,去年冬天两口子结婚半年,正是磨合期,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连孩子都吵没了,范淑香有啥能跟他说?
“去年不是刚过门嘛,我哪知道这个啊,今年也用不着说了,我等着你给我打。”几句话,让段志涛男人的虚荣心大起,搂着媳妇开始洋洋得意,好像他已经做了啥好事似的,刚要说啥,突然吸了吸鼻子,好奇道,“谁家炖鸡了?好香啊。”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不年不节的,谁这么败家开始炖鸡?
“咱家啊,正好用新采的蘑菇炖的,刚刚我尝了一口,香着呢。”小鸡炖蘑菇,中午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