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怎么骂,赵青山也不怕,这位见车停了,连崩儿都没打,凑过来一把拉住前小舅子的手,红着眼急切的道:“志涛,你二姐呢?”段家大门落锁,问邻居去哪了人家还不说,无奈的他本想晚点再过来,没想到刚出村口,就见到前小舅子的车了。
段志涛没好气的一甩手:“找我二姐干嘛?别忘了你们俩都离婚了,现在可啥关系都没有了,你这拖拖拉拉的小心破坏我二姐行情。”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则在暗暗合计,对了,现在是七月份了,那野种好像该生了,这些日子光顾着忙房子,把这茬都给忘了,现在过来,是有啥事了?
正想着,就听赵青山声音扭曲的道:“志涛,那孩子不是我的……”
是的,不是他的,他做梦都没想到,搅和的自己妻离子散的孩子,竟然会不是他的?
当 初为了保住这孩子,赵母说孩子是小儿子的,可谎是那么好撒的吗?为了进一步证明这孩子确实是赵青海的,赵母无奈之下,只能背着大伙给俩人领了证,反正在她 看来,只要我不声张,孩子生完后,俩人再偷偷摸摸把婚离了,这事也就算完了,至于离婚后,这女人她们赵家还要不要,那就得待定了。
张翠香虽然不满是和老二领证,她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所以没事的时候还往赵青山跟前凑合,就想有了孩子后,把离婚证一领,一家三口好能团圆。
赵青山对张翠香的感觉就是一个纠结,打心眼里讲,他想的还是自己媳妇,可这女人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连弟弟都牵扯进去了,纠结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想干啥了,只希望对方能平安生下个男孩,好让家里有个后,至于有了孩子后咋办,到时候在说吧。
随着肚子的一天天渐大,张翠香的待遇直线上升,吃东西都紧着她吃,啥活也不用她干,她越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对赵母也越发的殷勤,殷勤到最后,连赵母都觉得,要是真生了儿子,干脆就和大儿子好好过吧,左右丽丽也不能回来了,孙子有个亲妈,也能有个完整的家不是?
这想法一直持续到孩子出生,抱着哇哇大哭的胖孙子,赵母激动的泪流满面全身乱颤,她发现所有的牺牲都值得了,她赵家终于有后了,死那天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母以子贵这话一点都不假,自打看到这大孙子,赵母对张翠香的印象又好了三分,私底下都开始劝了:“青山,妈知道你还想着丽丽,可你们俩都离婚了,现在咱家大宝这么小,你真忍心他生出来就没了亲妈?我看翠香也不错……”
听 着母亲的话,烧柴的赵青山低着头不说话,有儿子他高兴,虽然不是媳妇生的,可这种高兴一点都不做假,人前虽然没好意思说啥,人后想起那软软小小的一团,当 爹的心都软了,可以说,原先有空闲时间,他大半都在想媳妇想闺女,现在却分出一半开始想儿子了,如果按照这个节奏走下去,估计用不了俩月,他也就松口了, 可没过一个星期就出事了。
张翠香跑到洋揦子村来找赵青山,家里自然知道,可当时她名不正言不顺的,张家人睁一眼闭一眼,也就假装不知道了,这回听说生孩子了?还是个大胖小子,当哥哥嫂子的,拎着十来个鸡蛋跑这下奶来了。
说是下奶,其实一个个心理直念阿弥陀佛,家里这祖宗终于找个正经人家,他们终于不用被人戳脊梁骨骂了。
可到这一看孩子,俩嫂子傻眼了。
孩子刚生的时候有点水肿,看不出谁像谁,而且一般情况下,自家的孩子不好分辨,外人却一眼就能瞅出来,这孩子像爹还是像妈。这孩子也是如此,当初肿着眼皮呢,赵母就说像她儿子小时候,可在俩舅妈眼里,这孩子妥妥就是小一号的王大喇叭。
当时妯娌俩的笑容就有点僵,可俩人脑子不笨,谁也没敢说啥,越坐越心慌,实在坐不住,俩人手牵手跑厕所谈话去了。
“嫂子你看出来没有?”
“咋没看出来呢?你说这死丫头是不是在作死啊,她竟然敢干出这种事?”
“可不是嘛,这要是让赵家人知道了可咋整啊?”
不好意思见人,听母命,躲豆角架下摘豆角的赵青海,听着这话就是一愣,啥叫赵家人知道了咋整?我们知道啥了?
“还知道了咋整?那赵青山又不是没见过王大喇叭,现在看不出来,等孩子再长长,那一模一样的脸,他能看不出来吗?作死,简直就是作死……咱们进屋说两句话赶紧走,今后离她远远的,可别再来了。”摊上这么个小姑子,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见这俩女人嘁嘁喳喳的说完走了,蹲那没敢动的赵青海终于站了起来,他知道这里面指定有事,可到底啥事他却没听懂,她们说的王大喇叭是谁?大哥又能看出啥?
屋里的赵青山正在那蒸饭呢,孩子姥家来人了,咋不得供顿饭?谁知俩嫂子进来,说了两句客套话,起身抬屁股走了?
他还一头雾水的想着,咋这么快就走了?他弟弟凑过来,就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最后问道:“哥,他们说的王大喇叭是谁啊?”
赵青山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花,尘封已久的往事全都钻了出来,当初他明明是在王大喇叭家干活,咋会碰到张翠香的?她为啥会在那?一年来的他也没想过这是为啥,现在全都知道了,原来这俩人是相好?
手里的饭盆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他推开身边的弟弟,转身就往屋跑。
“瞧你一惊一乍的,再把儿子吓着?”娇嗔的瞥了眼赵青山,张翠香抱起儿子轻哄着,没当妈的时候她还没啥想法,现在看着自己儿子,咋看咋好,孩子哭一声她都受不了。
亲亲儿子的胖脸蛋,当妈的满心欢喜,现在计划生育了,赵家孙子辈就这么一个小子,今后家里的一切不都是她儿子的?大宝贝,你可真是妈妈的小福星。
正美着,突然手里一轻,孩子已经被赵青山抢到了怀里,听着受惊的儿子哇哇大哭,张翠香有点急了:“青山你干嘛啊?你吓着儿子了。”又不是不让你抱,急个啥劲啊?
赵青山一语不发的盯着怀里的孩子,越瞅越觉得,这孩子和自己长的一点都不像。
自己是双眼皮,这孩子却是单眼皮,原先还以为孩子像妈,现在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张翠香是细细薄薄的丹凤眼,可十多天了,这孩子的肿眼泡还没下去?那王大喇叭本身就是个肿眼泡,有那么个爹,你让他往哪下?
还有这鼻子,这嘴……
赵青山的心不住的下沉,抱着孩子的手越加用力。
按理说,他从来没把张翠香当成媳妇,对方就是有一百个相好,也不关他啥事,可这个孩子咋能不是他的?为了这个孩子,他媳妇走了,为了这个孩子,闺女不认他这个爸了,为了这个孩子他落得妻离子散,成了孤家寡人,末了这孩子还不是他的?
“青山你个混蛋玩意,你干啥呢?把孩子给我!”赵母一进屋,就见儿子死死抱着哇哇大哭的孙子,任张翠香咋劝都不撒手,她急忙过去照儿子身上掐一把,接过哭泣的孙子,心疼的哄着,“大宝不哭,奶奶在啊,一会儿奶奶打你爸,咱们不哭啊。”
见小家伙从哇哇大哭,变成了小声抽泣,当奶奶的抬头就想骂儿子,可看着儿子的样,她又不敢骂了:“青山,你咋了?”
双眼血红,脸色发青,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她就送个人,前后不到两分钟,这孩子到底咋了?
赵青山怔怔的看着母亲怀里的‘儿子’,傻了一般的喃喃道:“这不是我儿子,这不是我儿子。”
“你说啥傻话呢?这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赵母怒视儿子,觉得他又在犯傻。
可一旁的张翠香却吓白了脸色,她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儿子,可每每瞅着儿子的肿眼泡,她都忍不住心惊胆战的劝自己,这是水肿未消,现在赵青山这样,难不成他是知道啥了?
“他不是我的儿子……”赵青山仍旧喃喃的说着这一句,说着说着,他突然看到身边的张翠香,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紧抓着对方的手臂,瞪大了眼睛道,“说,这是不是王大喇叭的儿子?你为啥骗我?你为啥骗我?”
“我没骗你!这是你儿子!”张翠香缩着脖子死不撒口,这时候撒口她就废了。
“还说没骗我?你俩嫂子都说了,这是王大喇叭的儿子,他根本就不是我儿子,你为啥骗我,为啥要骗我?”赵青山不会打人,恨到极点,也就是抓住对方的胳膊死命的晃。他也不是骗人,毕竟最先发现的,可不就是张翠香的俩嫂子吗?
可落到张翠香的耳朵里,却以为俩嫂子啥话都跟对方说了,心里恨死了俩嫂子里外不分,她知道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当即哭着道:“青山,我没骗你,我跟王大喇叭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孩子,咱俩那一宿之后就有了,这孩子指定是你的,你别听她们胡咧咧,这孩子真是你的。”
赵母也傻了,她知道张翠香不是啥正经人,却不知道她乱到这种程度?低头细瞅怀里的孙子,原先像儿子的地方,现在咋瞅咋不像,这真不是儿子的孩子?
“张翠香,你真当我瞎啊?这崽子的肿眼泡,和王大喇叭一模一样,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给我滚,你抱着你的崽子给我滚——”不能打也不能杀,赵青山快把自己憋疯了,他抓起炕里的小衣服小被就往出扔。
新旧参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看到里面的旧物,他心中一疼,再也止不住跪坐到地上,抓起那小被儿抱在了怀里,这是他闺女小时候用的,是他媳妇怀着孩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现在让他给个野种用了?给个野种用了?男男,爸对不住你——
赵青山的话打破了赵母所有的幻想,如果单单不像儿子还有希望,可孩子明摆着像那个奸、夫?这还有啥希望?
这真不是儿子的孩子!
老太太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为了这孙子,儿媳妇和孙女都走了,为了这孙子,她连小儿子的婚姻都搭上了,现在大儿子家庭破碎,小儿子也成了已婚,所有的一切就为了个野种?
巨大的落差,刺激的赵母眼一黑,身子一软,手里的孩子也随着一起落了地……
醒来后的赵母一病不起,听到隔壁屋哇哇大哭的孩子,她更是说不出的闹心。
是的,孩子没事,毕竟她不是用力摔的,老太太一米五几的个头,站着也没多高,再缓缓脱手,孩子只是震了一下,养养就过来了。
现在的问题是,张翠香不肯走,不但不走,人家还名正言顺的搬到了赵青海的房里,一开始她吓成那样,是怕赵家打死她,后来见赵青山除了让她滚,就是扔她衣服,这位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话敞开了说。
“和我结婚的是青海,不管这孩子是谁的种,只要我不离婚,你们没权利撵我走。”
赵家娘仨的性格,不说面团也差不多,即使恨的牙痒痒,可对这没脸没皮的货,他们还真是没辙。
赵 母本就有病,被这一气更觉得自己好不了了,她叫来大儿子,拉着对方的手哭道:“青山,妈当了大半辈子老好人,临老临老才发现,我这辈子谁都对不起……你听 妈话,别管那女人了,你老实,斗不过她,去找丽丽和胜男,我记得丽丽说过,等有钱了想去城里干点啥,妈这还有五十块钱,你拿去,她要是不原谅你,你就跪那 求她,她要还不原谅你,你就一直跟着她,有胜男在,总会认你这个爸,你们要是和好了,就别回来了,你弟傻,要不然也娶不上媳妇,他们俩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去 吧,左右家里就这么个破草房,他们爱干嘛就干嘛吧,你只要记得,把她们娘俩找着,别再对不起那娘俩……”
想到以前一家和睦的日子,老太太心都碎了,人心不足啊,她咋这么想不开要哪门的孙子啊?
赵青山本不想走,他妈有病,弟弟那边还傻乎乎的,没人盯着,别在被那女人给拽炕上去?可他不走老太太就哭,哭不好使就拿脑袋往墙上撞。
赵母现在算是想开了,他们赵家的名声,在洋揦子村已经一臭八百里了,闹得这么凶,张翠香就是离婚她小儿子也没好,那这俩人就咕噜去吧,两头总得舍去一个,只要大儿子好,家里爱咋地咋地了。
不得不说,这老太太某些时候是真够狠的,只可惜一直没用到正地方。
可这些事段志涛不知道,听赵青山说那孩子不是他的,段志涛还止不住的乐,心说活该,让你对不起我二姐?这回傻眼了吧?
这位还想等没事的时候,再去打听打听,好看看热闹,全然不知,这赵青山从个没心眼的二货,变成了赖皮缠,一直跟他到家里,坐门口就不走了。
☆、第141章
想到门口赖着不走的赵青山,段志涛越躺越来气,见媳妇进屋,他咬着牙的跟媳妇商量:“你说我要是让赛虎狠咬他两口,能不能算误伤?”往大腿根那一咬,今后他也不用找二姐了,直接可以出家当和尚了。
范淑香眨巴眨巴眼睛,颇为无奈的道:“爸回来了,把人领进来了。”
自打搬了家,段志涛对山上的鸡场也不掖着藏着了,每天领俩跟班去喂小鸡捡鸡蛋,彻底把他爹给替换了下来,老头现在爱干活就干,不爱干就下山溜达去,特别清闲。
这不是,今儿个起大早,他就跑段守成家唠嗑去了,吃完中午饭才回来,看到前二女婿在门口坐着,这位很顺手的就给领进来了。
“啥?还给领进来了?”段志涛蹭的一下坐起身,下地趿拉着鞋就往楼下跑,心说这真他妈给脸不要脸,让你进你就进?你他妈谁啊?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下 楼一看,他爹正一脸动容的看着赵青山,段志涛这气就更大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赵青山面前,拽着对方的脖领子就往外拉:“你给我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赵青 山,我他妈再和你说一次,你和我二姐离婚了,你有没有儿子,可不可怜,跟我们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他妈给我爱哪去哪去?赶紧给我滚!”
“志涛,我真知道错了,你就让我见见你二姐,让我见见男男吧。”这半年来,赵青山是挖心挠肝的想闺女想媳妇,可他明白,只要家里有张翠香在,他们俩人就不可能恢复,而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他也没过来给段家人添堵。
这次却不同,那孩子已经证实了不是他的种,他觉得两口子之间的难题已经迎刃而解,现在所差的就是让媳妇原谅自己,就是不原谅也没问题,媳妇在哪他就在哪,媳妇干啥他就跟着干啥,他们是两口子,他们俩还有个孩子,这完全不算耍流氓。
失去过的东西本就让人珍惜,更何况假儿子的事,又给了他巨大的伤害,段丽丽母女俩在他心里也就更显珍贵。
这边段守信见儿子发了火,忙在一旁跟着劝:“志涛,你二姐夫都说了,那孩子不是他的,咱们……”
“谁是我二姐夫?你闺女离婚了你不知道啊?”一口一个二姐夫,你到底哪伙的?
见儿子瞪眼朝自己喊上了,段守信没出息的又蔫了,其实他觉得二女婿人不错,以前算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干嘛不依不饶的?在咋地这也是胜男的亲爹啊?
这老头虽然没再说话,可他想说的话都在脸上写着呢。
段志涛看他爹憋气,看着一脸哀求的赵青山更憋气,气到最后直接把他气乐了,笑着点头道:“你想见我二姐是不是?行,来吧,我领你去。”
说着话,他松开了赵青山,率先朝外走去。
赵青山没想小舅子真同意了?喜的他忙对老丈人道:“爸我先走了,你放心,这回我一定对丽丽好,再不让她受委屈。”说完了也顾不得等对方的回话,撒腿就跟着跑了出去。
段志涛拉着赵青山一路无话的来到城里,到了市场边上,他把车一停,心平气和的招手道:“下来,我领你去看我二姐。”
近乡情怯的赵青山,突然有点紧张,下了车,他用手抹了把脸,拉了拉褶皱的衣角,心中忐忑的跟着段志涛往前走。
媳妇还生气呢吧?男男会不会想爸爸了?想起过年时闺女大哭的场景,当爹的心里一酸,更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本以为媳妇在市场卖烤鸡蛋,毕竟他听人说过,段家弄的烤鸡蛋挺赚钱,谁知道,段志涛把他领到个人来人往的道口,指着不远处一个崭新的牌匾道:“看着那烧鸡店了吗?”
“看着了。”赵青山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不是领他看媳妇吗?看这干嘛?
段志涛扬扬下巴,往对面一点:“知道那店谁开的吗?知道那店现在谁管吗?”
不知道为啥,赵青山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对方问了,他还不能不接口,只能讪讪地道:“谁开的?”
“这 店是我二姐和人合伙开的,我二姐是这烧鸡店的老板娘。”丢下这么个炸弹,段志涛抱着膀子,翘起了嘴角,“你知道这店一天能挣多少钱吗?借你个脑袋你都猜不 着。赵青山,我二姐跟你过的那叫啥日子?吃糠咽菜?把自己当老牛老马?身体累垮了不说,还要眼睁睁看着你搞破鞋,任你往家领野种?你睁大眼睛瞧瞧,你给我 好好看看,她离了你现在日子过的多好?不信你一会儿自己进去瞅瞅,人家里面有小伙计,脏活累活啥都不用她干,一天天领着男男吃香喝辣,啥委屈都不受,她现 在过成这样,你有啥脸来找她?”
正说着话,穿着小花裙的胜男,笑着跑了出来,瞅都没往这边瞅,直接拐进了隔壁屋,不大一会儿,孩子拎着四根冰棍,蹦蹦哒哒的又跑回了烧鸡店。
心 里为外甥女的配合赞了声好,段志涛继续打击道:“看到没?现在男男想吃啥就吃啥,连冰棍都四个四个的买,跟你行吗?你这当爹的给过她啥?你一年累死累活挣 那点钱,都不够我二姐两天挣的,你好意思来找她吗?就你那个破家,自己遭罪不说,还想拖累他们娘俩,你就这么对人好的……”
段志涛啥解气说啥,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赵青山定为,想找他二姐吃软饭的了。
其实他这话里的陷阱特别多,首先,他没说和他二姐开店的这个人是谁。再一个,他二姐成了老板娘,众所周知,有老板娘就得有老板吧?一联想,就和前面那人对上号了。
最后,才是不住的打压打压再打压,打压的赵青山人都恍惚了。
媳 妇这是又找了?也对,她一个女人领着个孩子不容易,不找咋办?媳妇找的这人家好像还挺有钱?也是,丽丽本来长得就不错,人又勤快又会心疼人,哪个男人能不 喜欢?那男人应该是喜欢男男吧?都给钱买冰棍了,他这当爹的还没给闺女买过呢,就去年条件好,给买了几块槽子糕,谁知没等吃了,就出了这档子事?
越想越心酸,满嘴的苦涩往肚子里咽,他不得不承认小舅子说的对,他挺大个男人,连老婆孩子都养不好,媳妇跟着他,真的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