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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坎金治人是好手,没想到治疗动物也非常拿手,只用了半刻钟,就将那只兔子的伤口处理完毕,因为兔子这种动物也不会叫,所以也没听到什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让元媛感到十分安慰。不过当看到在瘫软在自己怀中,后腿包扎着雪白棉布的小白兔时,还是有点担心。她认为这只小白兔是昏了过去,但查坎金坚持说兔子只是惊吓之后睡着了。
    反正兔子不会说人话,这点也无从对证。元媛现在需要重视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浣娘。
    自从从山上下来后,她就发觉浣娘的心神一直恍恍惚惚的,问她怎么了,她就想个理由支吾过去。甚至连平日里她喜欢的烤肉,也没让她露出笑容。踏青的人多,元媛也不好太逼问她。好容易熬到下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庄子,趁着屋内无人的时候,她才来到浣娘的床边坐下,轻声道:“浣娘,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啊?别再敷衍我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多长时间,你有没有心事我还能不知道吗?”
    浣娘看了元媛一眼,然后低下头,半晌方喃喃道:“姑娘,您……您真的想知道吗?其实……我不知是否该把这件事告诉你,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元媛摸了摸头,疑惑道:“我记得什么啊?什么事还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对我,你自然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了,别磨蹭了,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人家吞吞吐吐拖泥带水的,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山上那些人有古怪?你从下山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浣娘没言语,只是看了被元媛挂在床边的那件羽缎披风一眼,忽然道:“姑娘,你为什么要了他的披风,你一向是不喜欢男子尤其是那些富贵子弟的,为什么又接了那人的披风,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
    余下的话她没说出来,但元媛已经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接口道:“对他有什么好感吗?你以为我要了他的披风,就是喜欢他了?浣娘啊浣娘,亏你还敢说了解我,你这哪里了解我啊。我要了他的披风,只不过是因为当时我身上出了汗,让风一吹的确有些冷。二来,反正他也要用我的方子,到时就当借用一下,把披风再还给他就是了,便当做是这方子的报酬罗。”
    浣娘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元媛,咬着嘴唇半晌,方像是下定了决心的道:“姑娘,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谁……谁是谁?那个给我披风的人吗?”元媛有些晕:“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呢?嗯,不过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啊,算一算我也没吃亏。”
    浣娘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若觉得这就叫不吃亏,那我索性便让你沾下便宜吧。姑娘,我告诉你,他,就是给你披风的那个人,他就是你名义上的夫君,敏亲王府的郡王——萧云轩萧小王爷。”
    第三十四章
    一句话,听在元媛耳里却不啻于一个炸雷一般。她愣了好半晌,才一把抓住浣娘的胳膊,大声道:“谁?你说他是谁?浣娘,你……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浣娘叹了口气:“姑娘啊,看你说的,我能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吗?千真万确的,那就是小王爷萧云轩。当日他在山道上把我们从山匪的手中救了下来,你因为是黄花闺女,衣服头发也有些不整,所以便披了衣服在一旁,我却是和夫人一起拜谢过他的,像他这样的人,便看过一眼,也就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如何可能记错。”
    元媛终于相信浣娘的话了。她怔了半晌,忽然想哈哈大笑。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以前看小说和电视,时不时的便能看到这句话。却怎么也没想到,命运在自己身上,竟把这句话给体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让她穿越,让她由一个软弱下贱的女子成为当家做主的女主人,如今让她和名义上的夫君见了两面,却是对面相逢不相识。
    “姑娘,你在想什么?”浣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看向自家姑娘,她心里有一丝激动,今日看了那小王爷的表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若自家姑娘和他相认,对方或许会好好对待姑娘的。只是姑娘以前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就不知她看到了这么俊美的小王爷,是否会改变主意。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元媛哂笑一声:“嗯,我就是觉得他长的倒不错,如果真是文治武功都很了不起,那也难怪他把我扔在这里了。不管怎么说,我看上去的确是配不上他。”
    “姑娘,不要这样说,王妃那么喜欢你,姑娘又这么能干,替王府立下了多少功劳?如今小王爷虽然不认识你,但看上去他对你并不讨厌冷淡,如果姑娘有心,您一定会讨得小王爷的欢心……”
    浣娘兴奋的说着,不等说完,就被元媛打断,听她淡淡道:“讨他欢心干什么?换他的宠爱?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做王妃,再纳那些更美更有才的女人做侧妃小妾?浣娘,不要做梦了。从今天起,你给我彻底收了这个念头,小王爷越出色,我们便越不该沾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浣娘还是头一次听见元媛如此决绝的对自己说话。当下连忙低头道:“是,我知道了姑娘,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元媛点头道:“你是个明白人,这其中的道理,我已经和你说了不下十次,也许你心里不以为然,也不认为我是对的,但我知道自己是对的就够了。怎样生活才能获得幸福,只有我自己明白,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帮我安排一条路然后就说他是为了我好,我按照那条路走就一定是幸福的。所以,也不要期望我会对那个小王爷生出什么情愫,去讨他的欢心。浣娘你既然知道要保密,我就放心了,切记切记,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娘在内。至于那些脂粉的方子,我原本想让李嬷嬷过去,幸亏你今日把事情和我说明白了,既这样,你便走一趟吧。”
    浣娘点头道:“好,只是姑娘,什么脂粉方子?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明白,那小王爷又是怎么认识你和芳莲的?”
    元媛便将在京城香雪楼的事情说给她听了,把浣娘听的目瞪口呆。心中不住念着佛,暗道姑娘只说不欲和那小王爷有牵扯了,然而她们俩这分明是缘分的牵扯,将来能怎样,着实说不定呢。
    元媛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默默歪在床上,她想起在山上那些人的情景,想起萧云轩叫那个买脂粉的少年做“公子”,这是一种敬称,如果是普通朋友之间,便可直呼姓名了,而能让堂堂小王爷使用敬称的人……
    元媛猛然坐了起来,她长长的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那个人竟然是皇子,唔,也不知那人,还有后面一直不说话的那个青年,我总觉得他是那里面最尊贵最深藏不露的,说不定他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哦,还有那个人,虽然说话语气戏谑,但一双眼睛深沉不见底,眉眼间隐带一股尊贵和骄傲,说不定他也是皇子,呼,好嘛,我这辈子竟然还能见到皇子,真是不枉此生了,就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要能见一见传说中的真命天子,嘿嘿,这得是多美好多自豪的八卦资本啊。”
    元媛想到这里,又猛然觉得心神不宁起来,暗道萧云轩该不会是要把那些殿下什么的领来这里过夜吧?不过转念一想,应该不太可能,这只是个小庄子,哪里够得上给皇子们住的,他们既然过来射猎,若要住在这里,也该早有人来安排,如今既然什么信儿都没有,那就肯定不会在这里了。因想到这里,又觉心下安定了些。
    但到底也是有些不安,好容易等到天都黑了,前面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元媛方松了口气。吃完晚饭,就来到书房,坐在桌上冥思苦想着要再弄些什么方子给萧云轩。
    其实元媛懂得配方是很多的,但无奈这里是古代,没有那些现代的设备,而且,再怎么号称天然的化妆品,也不可能没有化学成分的存在,否则就达不到那些抗皱防老或者美白祛痘的作用。她想来想去,最后只好依照古代现有的东西制作出最简易的洗发香波,还有淡色的眼影,奶液等物品,当然,只是代替品,万万不能和现代的那些东西相比了,但放在古代中,还算是不错的。
    元媛写完这些方子,第二天就按照配方投入到了生产和试验中,然后反复改进,到约定的第九日,果然做出相对成功的东西。例如那种洗发香波,加入了蔷薇和桃杏花的精华,洗完头发后,发上还余留着淡淡的清香,十分的好闻。还有奶液,擦上去一天也不会感觉到皮肤干燥,眼影淡淡的在眼皮上扫一下,平添几丝妩媚。总之当元媛把这些成果展示给浣娘看的时候,对方简直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
    元媛此时已经知道这些东西就是给当朝那位唯一的公主了,据闻她是皇上和陈妃的女儿,身份尊贵不说,因为是唯一一个女孩儿,格外得到太后皇上的宠爱,也难怪七殿下和萧云轩等人要不遗余力的讨好她,只要讨得她欢心,许多事情都会很方便。
    想到这里,元媛不禁叹着气看向手里的那几张方子,心中很是发愁,暗道我原本穿过来后就决定不显山不露水的,万万不能弄出惊世骇俗的东西,谁知造化弄人,竟然开了一个头就止不住了呢?那些胭脂花粉尚可说是古方,然而这一回又怎么解释?好在都是纯天然的,没制作那些化学东西加进去,真要是有惹人疑窦的那一天,也只好说是无聊被冷落的时候,喜欢看看书和研究这些,才有所得了吧。唉……勉勉强强算是说得过去,只愿这一次之后,再不要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到这一天,浣娘都走了许久,元媛方想起一事,暗道糟了,这几天只顾着研究这些东西,倒忘了让浣娘将那羽缎披风还给他,若是让嬷嬷们知道我把男人的东西收在房里……哦,收在房里也没关系,他可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呢,算了算了,就先压在箱子底下吧。
    不说元媛在这里心思百转,且说浣娘领了自家姑娘的命令,独自带着芳草坐了马车来到约定的地点,因为要保密,所以浣娘将乌拉车夫和芳草都留在山坳里,她则独自带着东西来到桃花林外。
    因为马车先是进了桃花林,来的时候还没见外面有人。当浣娘出去后,却见萧云轩一身白色锦衣,外罩一件秋香色的轻罗披风,已经等在那里了。
    浣娘低下头,心中又赞了一通,方上前行了一个万福道:“公子,我家姑娘派我来给您送方子了。“
    萧云轩倒是十分的彬彬有礼,道了谢后接过那几张方子,略微看一下,脸上便露出喜色,温言道:“你家小姐真是大才,这些东西亏她怎么想得出来。”
    浣娘便按照元媛教过自己的话说道:“我家小姐每日无所事事,便爱看书和研究这些花草,但到日前为止,她也不过做了些胭脂花粉来用,用过后觉得很好,方动了心思研究别的,刚刚有了些腹稿,就又巧遇公子,因此回去潜心研究了几日,方有这些东西出来。姑娘说了,这些虽是女孩儿的玩意儿,但究竟是世所未有,请公子和用的小姐莫要宣扬,即便宣扬,也不要提小姐,她只愿一生安稳平静,不愿俗事打扰。”
    萧云轩愣了一下,然后由衷道:“你家小姐倒真是个奇人,世人谁不盼着扬名天下,便连女子也不例外,她却唯愿生活安稳平静,也罢,你回去告诉她,我答应她了,这些东西必不外传,即便传出去,也以别人的名义。”
    浣娘笑道:“如此多谢公子,我便告辞了。”言罢又福了一福,竟是转身就要离去。
    萧云轩也不知怎的,就叫住了她,笑道:“姐姐请慢,不知能否将小姐芳名和住处相告,来日也好登门拜谢,我那朋友的姐姐也是爽侠之女子,只怕与小姐意气相投,日后也要见一见的。姐姐放心,你们小姐如果和我那朋友的姐姐做了朋友,日后只有她说不尽的好处,我敢以性命担保。”
    浣娘心说姑娘果然一点儿都没料错。依着她的心思,就想立刻把元媛的身份相告,无奈自家姑娘下过严令,因此即便满心的愿望,却也不敢违抗了元媛的命令。
    因此只好带着满心的遗憾道:“公子,我们姑娘说了,不过萍水相逢,又何必知道究竟。所谓相逢未有期,白云无尽时,与其惦记,不如相忘于山水。公子便请去吧,我却也是要回去了。”
    浣娘说完,不给萧云轩再问的机会,便转身走进桃花林中。萧云轩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独自念着“相逢未有期,白云无尽时,与其惦记,不如相忘于山水”这几句话,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滋味从心中慢慢升起。那滋味太过复杂,似是有一丝懊恼,又有一丝怅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滋味,眼光所及之处,便是山坳前几十树桃花,正随着春风飘落,春光已逝去,何日再归来。一时间,他只觉千百种滋味萦绕心头,到最后,悉数化为一缕向往和心动,悠悠飘落心底。
    浣娘直待听到桃花林外的马蹄声响,才命车夫赶着马车出来,向前走了一段,便是开阔的平原旷野,极目四望,不要说一人一马,就算是一只鸡一只鸭子,也无所遁形。
    她和芳草看了几番,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了巴比干的家里。
    巴比干现在也在六十顷地的附近住着,他带着一家人,领了二百亩地种。元媛为了以防万一,就让浣娘芳草先到他家住一夜,并且嘱咐他家人,一旦有人来询问自己的行踪,就说是远房的亲戚,早已走了,只说游山玩水,不知去了哪里。
    乌拉人因为面貌与大宁朝人所差无几,加上他们又在这里生活了许多时候,用语习惯什么的也和大宁人一样了,因此元媛想着,萧云轩就算真有本事跟踪下来,也未必能识破乌拉人的面目,只要他不知道巴比干等人的乌拉人身份,他就不会联想到庄子和自己。这个办法,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万无一失了。
    果然,萧云轩从那以后也没什么消息,元媛方放下心来。转眼间,那些地瓜苗都长的很长了,元媛便把它们种了下去,因为照顾的精心,那做种的地瓜又大,因此倒也栽了几百墩,和土豆在一起。虽然占的园子不大,但元媛却明白,一旦到了秋天,这些东西收获了,那便等于在这个架空的大宁王国撒下了一大片绿色的希望,从此后,旱涝灾将再也不那么可怕,饿死的人数也将大大减少。
    一想到这些,元媛就觉得豪情万丈,不过她很快就又萎了下来,暗道自己只是一个女子,又想求平静安稳的生活,这东西是决不能由自己的手中泄出去的,上次给的那个老头又不知道能否成功培育出来,就怪自己欣喜之下忘了说清楚,而这地瓜土豆也和传统的作物栽种方法不一样,如此一来,还真得好好寻思寻思,到底能怎么把这个东西给流传出去。
    不过现在不着急这些,元媛命苏以好好看着那六十顷地的作物,这日听他回报说:“长得很好,比去年那些佃户摆弄的还好,乌拉人说他们对土地感情很深,因此也格外精心,今年雨水也足,那些水渠也有了作用,所有作物都长的特别好,一亩地打两石粮食是绝对没问题了。”
    元媛也松了口气,眼看如今已是七月中,只要再有一个多月,粮食打了下来,一切尘埃落定,她的心也就可以放进肚子里去了。
    “难道没有人破坏吗?那言亲王怎可能善罢甘休。”元媛慢慢问了一句。
    苏以道:“何尝没有破坏,从种子种下去开始,那些卑鄙手段就没断过。总算是乌拉人个个勇猛,那些人都没得逞,每天里骚扰破坏之事不计其数,我没奈何,又从附近村庄雇了那青年的壮丁,组成几个几十人的队伍,日夜巡逻。只是怕惊吓到姑娘,况这些事也没什么损失,因此没和姑娘说。”
    元媛点头道:“我就说嘛,这才对,符合他们的作风……”一语未完,忽听一个小厮进来道:“回姑娘的话,巴比干带着乌谷苏父子在外面求见,说是有天大的事情禀报。”
    第三十五章
    元媛吓得险些一口茶呛到嗓子里,连忙强行镇定,她只以为是田上出了问题,及至看到巴比干和乌谷苏还有则然走进来,都是满脸的狂喜之色,便知自己猜错了。心中疑惑,暗道什么事能让他们狂喜成这样呢?莫非是粮食提前打下来了?噗,做白日梦也不是我这个做法。
    面上却还是一片淡然,听见帘子外的巴比干和乌谷苏同苏以打了招呼。然后巴比干又支支吾吾的,意思是请其他下人退下。元媛知道这巴比干是个再稳重不过的人,但凡如此,定是事情真的重大。因此只让苏以芳草芳龄留了下来,其他人都遣下去,又让几人进了内室,命芳龄关好房门在外面守着。
    巴比干进来,向元媛行了礼,喜动颜色道:“姑娘,我们发现了一样东西,特地拿来给你看看,依我想,这大概便是那位王爷一定要买下我们的地的缘由了。”说完就看了乌谷苏一眼。只见乌谷苏手中提着的,正是当日则然的百宝口袋,他从那口袋里倒出一块石头,双手奉给元媛。
    元媛只看了一眼,便惊得站了起来,手指紧了几分,将那石头拿在手中,看向乌谷苏道:“这……这可是玉石?”
    苏以也忙凑过来看,转眼间就变了脸色,以袖子掩住嘴巴,发出闷闷的一声低呼,然后他大喘了一口气,方惊讶道:“姑娘,果然是玉石,这……该是经过打磨的吧,这……这几乎就是一块上等的美玉了。”
    元媛也点头,认同苏以的说法。只听乌谷苏道:“这是则然发现的,我平日里忙着种地,也没空管他,这孩子有时会帮我的忙,有时候就会瞎转悠,我分的那片地邻着一个丘陵,他喜欢去那边的灌木林子里捉山鸡野兔。昨日晚上,他就带回了一块玉石,姑娘,我在玉石矿做过工人,因此认得这东西,所以我们俩连夜打磨了,便现出这块玉。今日一大早,我就让则然领我去他发现玉的地方,姑娘,我真是都不敢相信,就在那些灌木林子里,那些青草地上,偶尔便有一些□的玉石,我和则然选了个地方,向下挖了挖,就又看到一块大玉石。我们没敢告诉别人,立刻找了巴比干,然后就一起来告诉姑娘了。”
    元媛只听得出了一头的冷汗,苏以都惊得跌坐在椅子上了。巴比干和乌谷苏凝神看着元媛,听她怎么说。
    元媛的心也很乱,脑子里突突的,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天大的好事情。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惊喜过度的时候会乐极生悲脑溢血了,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幸亏了这半年多的锻炼,不然,就现在这状态,说不准就得脑溢血。
    但到底也是经过了几次事的人,元媛很快冷静下来,问明了巴比干乌谷苏,确定这件事除了此时的六个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她便对乌谷苏道:“你做过玉石矿的工人,以你来看,此地的玉脉大概会有多远多大?”她记得自己以前好像听说过,一般玉矿都不会太大,因此玉才会如此珍贵。
    乌谷苏肃容道:“不可估量,我看了一下,那丘陵连绵起伏,望不到头,就在丘陵前,便是一条大河的河床,一般来说,这种地方的玉最为上乘,玉的矿藏也最为丰富,但饶是如此,这样可怕的玉矿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呢。”
    元媛脑袋里血管突突跳的速度又增加了几分。她疾走了几步,喃喃自语道:“没错,看来言亲王就是偶然发现了这个玉矿,才突然想把这六十顷地弄到手。但他不敢太过逼迫,怕我们会发现这个秘密。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这个玉矿的,但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也知道了。”
    她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地图,令苏以乌谷苏巴比干上前来,待乌谷苏指明丘陵的地点后。真是无独有偶,就是之前元媛看过的那条在买来其他财主的地后变成完整的丘陵,名字叫做通天岭,因为其巨大起伏,元媛一度还以为这是类似于龙脉的风水,但最后却被否定,她也就不再在意,谁知这竟是一条贵比黄金富可敌国的玉脉呢。
    “姑娘……”苏以喘着粗气,两手紧握着胸口,苦笑道:“我也算是经过大事的人了,可……可如今这心跳的却要出腔子,天啊,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元媛又走了几步,然后猛的停下来,沉着道:“现在我心里也有些乱,但是我们必须马上将这个情况告诉王府,要王府迅速的派人过来,不论如何,这次六十顷地的粮食一定要打足了,从今而后,不能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
    苏以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姑娘说的是。我原以为那些人能够知难而退,但如果涉及到这么大的宝藏,就无论如何也不能掉以轻心了。我这就派人去王府送信。”
    “嗯,派李嬷嬷汤嬷嬷去,她们是对王府忠心耿耿的,王府就是她们的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她们最靠得住。”元媛说完,又想了想道:“这件事谁也不许泄露出去,乌谷苏巴比干你们仍回去种地,不要对人透露,一旦被言亲王知道我们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就顾不上这样慢悠悠的来破坏了,必然会狗急跳墙。”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巴比干和乌谷苏就连夜告辞了。这里元媛回到内院,一夜也没合眼。
    那时大宁王朝的规矩,在个人封地上发现的东西,一律都为个人所有,因此这巨大的玉矿,谁得了这六十顷地,谁就等于拥有了一座玉矿。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一个上等的玉矿,可比几座金矿还要值钱。
    只可笑那言亲王唯恐做的太明显,被人发现秘密,因此采取循序渐进法,最后却没料到被他逼急的那几个财主将地都卖给了敏亲王府,他们连玉脉的尾巴都没捞着。
    第二日一早,元媛就叫来了李嬷嬷,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然后又亲笔修书一封,现在她已不是当日那个软弱的小妾,自然写信就不用再通过李嬷嬷汤嬷嬷,只是因为字一直不好看,所以羞于出手,如今好不容易经过前一阵子的苦练,倒勉强能拿的出手了,又因事关重大,因此才亲自上阵。
    那李嬷嬷听了,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半晌才喜动颜色道:“姑娘真是王府的福星,如今这件功劳一出来,便连王爷和小王爷也要对你刮目相看的,说不定小王爷不日就会亲自前来看姑娘了,这可是大喜。”
    元媛心想谁盼着他来啊,我这里躲还躲不及呢。但能和浣娘说的那些知心话,却不能和这个李嬷嬷说,因此只道:“那些是往后的事了,如今这里既然有了玉矿,更离不得我。你也不必和王妃说我的功劳,究竟这又不是我发现的,都是乌拉人的功劳呢,让王妃听了也高兴高兴,咱们毕竟没白养活这一群人。”
    李嬷嬷笑道:“虽如此说,那些乌拉人还不是姑娘招来的?老婆子我明白姑娘的意思,您向来都这样,不愿招摇,人家都是拼命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你却一个劲儿往外推,罢了,老婆子我知道该怎么做,少不得顺着姑娘的意思。是金子迟早发光,许多事,便是姑娘不居功,王爷王妃心里难道还不明白吗?”
    元媛点点头道:“好了,你这就去吧,我派巴比干和易拉图护着你。”那易拉图是乌拉人中的神射手,虽说那言亲王不可能这么快得到信儿做出反应,但元媛还是为防万一,派了巴比干和易拉图保护李嬷嬷。
    在这里目送着李嬷嬷的马车渐行渐远。元媛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穿越小说,为什么穿越小说的主角回到古代后都要做那些关系国家存亡百姓生死的大蝴蝶,实在是因为这种主宰多少人的浮沉命运,“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感觉太爽了
    那李嬷嬷和巴比干易拉图一路回到王府,也没遇到什么事。让下人们安排了车夫和两人的住处,她这里就怀揣着那块玉石来见王妃了。
    以李嬷嬷在府中的地位,王妃可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但听说是元媛派她回来有重要事情回禀,王妃便立刻让人叫她进来。及至听说了事情经过,又看到那块玉石,就连王妃都惊呆了,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不过王妃自然是王妃,虽然兴奋的心都险些儿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面上仍然镇定如恒,对柳枝道:“去看看王爷和小王爷下没下朝?若回来了,就把他们都叫过来。”
    可巧这日萧云轩是和父亲一起回来的。听见母亲叫自己,便和敏亲王萧应一起过来。王妃就把元媛发现玉脉的事说了一遍。当下就连定力超群的萧应和萧云轩,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半晌,敏亲王萧应才愤愤的一拍桌子,气的大骂道:“我说老三那混蛋怎么对这块地如此上心,原来果然是有原因的。他……他也忒狠毒了些,哪怕就是知道这消息,告诉了我,我和他分成,也是兄弟一场,没想到他竟然要使绊子独吞,幸亏那个……那个什么?”
    王妃连忙在旁提醒道:“是元媛,人家孩子的名字就叫元媛。”
    萧应方又道:“对对,幸亏元媛机灵,躲过了他那几次为难,还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妈的,太不是东西了。”
    王妃也生气道:“算了,那老三什么时候把你们几个当做兄弟过?这种事还不够他干的呢,你如今却也不用气,咱们赶紧想个法子,怎么能把那片地保护起来,元媛信里说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收粮食了,到时难保老三不狗急跳墙,他在暗我们在明,那么大的地,防不胜防啊。”
    敏亲王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恨恨道:“要怎么办?就如同你说的,他在暗我们在明。那是六千亩地啊,我就是派三五万御林军,也没办法围起来看着,更何况我手里还没有兵权,别说御林军,就算是普通的军队,也调不出来。”
    王妃道:“不然我们上报给皇上,就说愿意献出玉矿的五成,请皇上派兵来保护?”
    敏亲王瞪了她一眼,摇头道:“你怎的也糊涂了。皇帝是信我还是信他自己的兄弟?更何况,这么大的玉矿,皇上说不定自己就想要了。”他压低了声音,对王妃和萧云轩道:“咱们是支持太子的一派,但皇上近来却颇信任接近五皇子那一边,将来究竟会有什么事,殊难预料,所以这玉矿自然还是掌握在咱们手中的好。黄金有价玉无价啊,不但咱们大宁朝,就是周边那些国家甚至更远,上至天子下至平民,有哪个不好玉的?”
    王妃点头道:“是我糊涂了,只是如今却要怎么办呢?”她说完,便看向萧云轩,嗔怪道:“平日里你主意最多,如今怎么却不说话了?”
    萧云轩微微一笑道:“娘,我也在想呢,而且已经想出了个主意,就是这主意或许阴损了些。”
    “那你快说啊,你三叔都这么对咱们了,他才是真阴损呢,就算阴损一点,我们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敏亲王一听说儿子有了主意,不由得双目都发出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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