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罗定没有在家,那两个人赶忙说道:“铺子太远了,我们就不过去,你开门让我们进去等着他吧。”
说着那两个人便想要往里面挤,沈晨霭当然不能让他们进来,就推着大门拦着。就在两边隔着大门僵持的时候,陈婆子发现外面的事态有些不对,出来想要看一看。
发现外面有人在推门,陈婆子顺着大门的缝隙往外面一看,见居然是牛家父子,她立马不客气的问道:“你们这两个破落户,大白天的堵别人家的大门,是想要干什么?”
听见院子里还有别人,牛家父子两一愣,然后牛大隔着大门冲着里面破口大骂道:“什么人家呀,亲戚过来串门了,居然连门都不给开。就这样的人家还被人说厚道,我呸呀。”
陈婆子闻言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亲戚你们牛家是谁的亲戚老罗家有一个算一个你给指出来,看看有没有一个认的。女儿都进了别人家的大门了,还回来堵前夫家小叔子的大门,你们牛家人都是怎么想的?还是压根就没想过?也是,没脑子的人想什么想。”
被陈婆子的利嘴一顿损,牛家父子俩气的七窍生烟,他们拍着大门喊道:“怎么不但是亲戚,月桂和小山都是我女儿生的,身上也有我牛家的血脉。我们家是他们俩的亲外家,这是事实,可不是你们说没有就没有的。”
陈婆子闻言讥讽的说道:“当初牛大妞离开罗家的时候,放妻书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她牛大妞自打踏出罗家大门的那天起,月桂与小山就在与她没有任何干系。连她都算不得什么了,你们这两个泼皮还打算以孩子们的名义死贴上来,告诉你们没门。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要喊人帮忙了,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的。”
牛家父子俩闻言抬头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旁边已经有不少的人家循声看过来了。此时的邻里之间还是很热情的,所以看着有人过来找罗家的麻烦,有关系好的人家,汉子们已经等在大门口随时观察了。
发现事情的苗头不对,貌似在这么发展下去好像他们两个要吃亏。还算是有点脑子的牛老爹连忙改口说道:“你看你们,这么激动干嘛。我们也是因为想孩子才会过来看看的。既然你们家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们走就是了。”
说完他拉着还想要叫嚣的大儿子,快步的离开了罗家的大门口。
发现那两个人离开了,沈晨霭快速的关闭了大门,还用拴子将大门给闩上了。随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我今天回家的时候随手就把大门给闩上了,要不然那两个人肯定会直接推门进来的。”
凤城这边的民风一向纯朴,家里要是有人在的时候,院子的大门一般都不会关上的。这一次还是因为沈晨霭的习惯,才会在回家之后随手关门的。
经过这样的一番打扰,陈婆子越发的不放心这边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做完了晚饭也没有离开,说是要等到罗定回来才肯走。
沈晨霭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了,再晚陈婆子一个人就要走夜路了。所以他还是说道:“罗定这几天都要戌时过后才会到家的,你要是真的等到那么晚,我们也不放心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到时候还得让罗定去送您,那家里不就还是留我还两个小的了。所以呀,您还是趁着现在天还有亮,赶紧回去吧。”
见陈婆子还是在犹豫,沈晨霭只好无奈的说道:“您要是实在是担心我们,那我就去猪棚那里牵一条大狗过来,有它在您总能够放心了吧。”
说着沈晨霭便出了门,从猪棚那里将身形魁梧的闷头给牵回来了。
看着沈晨霭真的牵了一条看家狗回来,陈婆子这才算是放了心,收拾好东西之后,快步的离开了罗家。
闷头是罗家四条狗里面唯一的一条公犬,它的体重与体型都要大上虎子一圈。这只狗也很有性格,罗定之所以会叫它闷头,是因为这只狗平时很少会叫,带它上山遇到猎物的时候,闷头从来都是一声不吭的跟在目标的身后,趁其不备一击致命。
这条狗很喜欢安静,沈晨霭给它喂过晚饭之后,它没有选择留在暖和的屋里,而是跑到了院子里的狗窝,趴到里面闭目休息了起来。
凤城这边的冬季没有任何的农活,为了节省灯油,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不然农户人家都是吃过晚饭之后,便会吹灯休息的。
所以酉时刚过没多久,凤城西面的平民住宅区,还亮着灯的人家已经没有几户了。就在这一片寂静的夜色中,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接近了罗家。
等到月光照到那两个人影,离进了仔细一看,发现那两个人正是下午堵过罗家大门的牛氏父子俩。
借着月光,牛老大轻手轻脚的走到自己父亲的身边,低声的问道:“爹,咱们这么做能行吗?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牛老爹轻轻的呵斥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却还是回道:“掉什么脑袋,不让人发现不就得了。罗定这些年生意做的那么大,他那个契弟一幅画就能卖好几十两的银子。这么好赚,他们家里还能没钱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几天罗定回来的都晚,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婆子现在也已经离开了。如今这个家里就只有罗定那个瘸了腿的契弟和那两个小兔崽子。这么好的机会在不下手,以后就遇不到了。你难道还真的想让王家那群打手抓住之后给到矿山去挖煤窑呀?”
牛大想到王家的那群打手,心里面就是一个哆嗦。于是他也不在犹豫,对着他老爹问道:“爹,咱们要怎么办?”
他爹看了看罗家那座高墙说道:“一会你拿着家伙事儿,踩着我先翻墙过去,进屋之后就先把那个瘸腿的给制住。我就跟在你后面,那两个小兔崽子就归我了。等到把他们都给控制了以后,先把他们家值钱的东西都给装起来,然后把那个两个小兔崽子塞进麻袋里带走,最后再把那个瘸腿的做掉。等到咱们离开罗家之后,就找个人把那两个小兔崽子远远的给卖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是咱们干的。”
牛大听过之后觉得他爹的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拎着木棒,踩着他爹的肩膀,翻过罗定家的大墙,蹦到院子里去了。
牛大的脚还没有落在地上,早就听到动静的闷头便冲着他扑了上去,目标就是罗大的脖子。
受到袭击的牛大反应还算是快的,他迅速的用手上握着的棍子挡住了闷头的袭击,但是闷头的反应也不不慢,它没有去咬棍子,而是冲着牛大握着棍子的手咬了过去。
这一次牛大没有躲的过去,钻心的疼痛让他瞬间就喊了出来。
沈晨霭在屋里面听到叫声,便觉得不好,他让月桂赶紧带着小山藏起来,自己则拎着放到门后的铁锨,打开房门快步的走出了屋子。
一出房子,他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和闷头撕扒的牛大,知道他们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所以沈晨霭也没有客气,挥起铁锨冲着牛大的脸上就拍了下去,只听着一声惨叫,牛大捂着脸便倒了下去。
此时牛老爹也已经跳进来了,他的手上拿着麻袋绳子与一口长刀,他看着儿子满脸是血的倒在了血泊里,便凶神恶煞的冲着沈晨霭挥舞着自己手上的刀子。
但是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沈晨霭手上拿着的家伙比他长,一旦他要是靠近了,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要是不动手,时间拖的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这时的牛大已经被闷头拖拽啃咬的无法反抗了,只剩下躺在地上抽搐哼哼的力气了。牛老爹见状想要逃跑,但是前面是端着铁锨的沈晨霭,后面是罗家的大墙,他根本就没有逃跑的路线。
而这时候在屋里的两只小狗也跑了出来,冲着倒在地上的牛大不停的撕咬,闷头却在此时松了口,不声不响的绕到了牛老爹的身后。
就在它准备扑上去的时候,灵敏的耳朵却前后的动了几下。然后闷头便放弃了进攻,抬头看着院墙。
此时院墙上已经又爬上了一个身影,闷头的视力很好,它一下就看出那是自己的主人,于是在院子里面冲着墙上的人影摇尾巴。
趴在墙上的罗定没有理会自家狗狗是示好,他先是居高临下的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然后毫不犹豫的选了一个方向跳了下去。
牛老爹此时正在与沈晨霭对峙,耳边突然的噗通一声让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跳进来的居然是罗定,吓坏了的牛老爹挥着刀冲着罗定便刺了过去。
还没等到他的刀刺中目标,他握刀的手就已经被罗定给掐住了,气急的罗定手上一用力,就听得骨头一阵的脆响,然后便是牛老爹的惨叫声,而那把被他握在手里的刀,也落到了地上。
沈晨霭见状上前一步,一脚将那把刀踢的老远,然后对着挣扎要想要起身的牛大又是一铁锨,彻底的让他爬不起来了。
罗定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牛老爹的手骨腿骨基本全都已经折掉了,此时正被红着眼的罗定掐着喉咙。
沈晨霭一看罗定的样子便觉得不对劲,他眼中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这明显就是想要牛家父子二人的命。
虽然这两个人的确是该死,但是绝对不能是现在,要是罗定真的失手将人给掐死了,不管是什么情况,到了府衙那里就免不了的要被押解问案的。
所以沈晨霭赶忙冲过去,一边让罗定松开手,一边安抚着他有些失控的情绪。
经过沈晨霭的安抚,罗定很快便恢复了理智,他将已经瘫软的牛老爹,往他儿子那里一丢,叫闷头看着他们,自己则带着沈晨霭去给那些在外面拍门的邻居们开门。
原来刚才牛家父子相继的惨叫声,和狗崽子们的吠叫声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有不少的人家关心的过来打探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