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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然公主的果断表态听得秦恒是龙颜大悦,笑赞道:“公主聪慧,若是贵国使臣再无异议,朕这就下诏册立公主为我大秦王朝和安公主,赐公主府第一座,金玉器玩十箱。”
    好容易有个台阶下,又是自家公主亲口答应的,柔然使臣沉默了一下屈膝行了一礼表示一切都听自家公主做主。
    虽然秦恒不怕动兵,但能如此圆满解决自然更好。便转头去看向另两位使臣,“不知二位贵使意下如何?”
    回纥和高丽使臣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齐齐屈膝行礼,“我等愿效法柔然,同贵朝结永世之好!”眼见自家公主这皇妃是当不上了,能当个皇妹也不错。
    回纥公主面色平静,在见识到永昌帝对皇后的深情后,她对这个男人就已经没什么想法了。既然这个男人已经心有所属还当面拒绝了她,她犯不着硬凑上去,她也是有着身为一国公主的骄傲的。
    高丽公主则是一脸的柔顺,这和她先前所想实在是差得太远,但至少能先留在这长安城里,兴许将来会有什么别的机会也不一定。
    没成想永昌帝接下来的一句话,险些让她喜出望外,“今日朕喜得三位皇妹,又同三国结成永世之好,实是不胜之喜,在公主府第未建好之前,还请三位皇妹暂居宫中。朕明日就下旨遍选我朝王孙才俊,定为三位皇妹选一位身份尊贵,人品出众的驸马。”
    于是第二天,在金殿之上圣旨一下,三位公主便搬进了皇宫,住在离洛筝的长生殿最远的三座宫殿里,殿名就以三位公主所获封的名号为名,柔然公主便住了和安宫,回纥公主住了咸安宫,高丽公主住了顺安宫。
    虽然离得远,但这并不妨碍柔然公主三天两头的跑来长生殿,借着给皇嫂请安的名头去玩洛筝的宠物小白虎。她这直率的性子很对洛筝的胃口,虽然语言不通,但二人却处得极好。
    另两位公主,洛筝这一世却是比前世要上心许多,早命人暗地里注意着,回纥公主倒再没像前世那样见天跑到御花园去招风引蝶,而是时常出宫去参加各位公候夫人所办的宴席,听闻正在积极打探朝中的那些个王孙公子,看来是一心一意要去另觅一个如意郎君了。
    而洛筝最为关注的高丽公主,也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她的顺安宫,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没有,就连逛园子都是趁永昌帝上朝的时候才去御花园。如此这般反倒让洛筝纳闷起来,这前世挺不安分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倒如此乖巧起来,难道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洛筝一时猜不透她的用意,也就不去费神,只是再三吩咐她宫中的宫女,尤其是阿春、阿花这两个她的贴身宫女,更是反复叮嘱她们两个一定要离顺安宫远远的,对于新封的这位顺安公主更是要保持距离,千万别被她给沾上了。
    结果任洛筝如何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到底还是发生了和前世一样的事。
    刚到四月里,顺安公主某日在逛花园的时候被推下了太液池,而推她入水的人正是洛筝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阿春。
    此时高丽的使臣还没走,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冲到宫里去找永昌帝要说法。
    而洛筝一听阿春被秦恒身边的王福贵带走,也是立刻就冲到了秦恒的永寿殿。这辈子她秦恒都没住在上一世的宫殿里,秦恒重挑了两个离得最近的宫殿还另取了“永寿”、“长生”这两个名字。
    结果这都搬进皇宫半年多了,洛筝这才是第一次踏足秦恒的寝宫,而且还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把阿春关到哪里去了,快把她还我?”
    秦恒放下手中半天也没看下去一页的奏折,从他命王福贵把阿春带走时起,他就有些坐立不安的在等阿筝来找他。
    “阿筝,当时太液池边有几名宫役,她们看得清楚,确实是阿春将顺安公主推入了池中。若是将她治罪,并不为过。”
    一听到治罪两个字,洛筝瞬间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激动起来,“治罪?你——”
    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凡是会泄露她曾经重活一世的那些话语,即使已经到了舌尖,也永远无法说出,如同被魇住了一般。
    她只能愤怒焦灼的看着,眼神里还有着一丝痛楚。上辈子她的阿春就是因为被诬陷将丽妃推入太清湖,而被处死,难道这一世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阿春被冤枉而死,却还是救不了她?
    “阿春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治她的罪!”洛筝有些失态的喊道。
    秦恒握紧了拳头,“如果我说我已经查清楚了,她确是有罪的呢?”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是我的侍女,我再清楚不过。”洛筝斩钉截铁的说道。前世阿春被关在廷狱里时,她不顾秦恒的禁令,偷着去看了她一次,她当时被打得浑身是伤,见到自己只是哭着说她是冤枉的,甚至都没求洛筝救她出去,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一句话。
    秦恒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阿筝,我知道你一向护短,可是阿春她不过才侍候了你不到一年,你确定你当真就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确定!”洛筝回答的掷地有声,这辈子她阿春是相处不长,可是前后两世加起来呢?“我和阿春相处虽短,可也足够看出来她不仅细心体贴、善解人意,更是一个重情重义,可堪信任的忠仆。”
    其实阿筝给出的这几个评语,倒也全都没说错,只是……
    秦恒在心内叹息道,有时候,想要彻底的了解一个人是多么的难哪!!!
    在前世独活于世的漫长岁月里,他曾无数次反思他和阿筝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阿筝是那么喜欢他,他心里也只有她一个,可是最后两人却闹到了她割发休夫,永生永世再也不要见他的地步。
    他总觉得是阿筝不体谅也不了解他的一片苦心,总是把他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却不曾想一开始就是他错了,是他从不曾给过阿筝了解体谅他的机会,而他又何曾了解阿筝,体谅过她心中的那些苦楚呢?
    所以这一世,他不会再打着为了她好的名义再藏着掖着,让不明真相的她对自己误会丛生。
    “阿筝,朕特地命了大理寺卿张兴前来协助廷尉审理此案,不如咱们一道去听听,是非曲直自会水落石出。”
    张兴的名头洛筝前世就听过,据说何等乱麻一样毫无头绪的悬案到了这位大人手上,都会抽丝剥茧一般显出原形,从未有过半分差错。
    秦恒说要带她去旁听张兴审案,还真是半句虚言都没有,还就是藏在帘子后面用耳朵去听。但是洛筝忍不住还是从帘缝里偷眼打量了一下刑室中的情形,见阿春虽然手戴镣铐,跪伏于地,身上却仍是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血迹,显然并不曾被用刑。
    跟着她就看到狱卒又带进来一个中年妇人,却是一身高丽人的衣着打扮。
    难道这就是所谓“亲眼看见”阿春推了高丽公主落水的人证?洛筝心下揣测着,但是半个时辰后她就知道她错了。
    她万万没想到,阿春竟然不是被冤枉的,真的是她故意将高丽公主推到了太液池里。而这一切都是高丽公主一手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母国,利用自己在秦宫中无辜被害的落水事件来为本国多争取一些利益上的补偿。
    当然如果能顺势离间一下这对帝后的感情,高丽公主更是求之不得,虽然她是不能再嫁给永昌帝了,可是她们高丽还有其他公主可以嫁入秦宫。
    至于阿春为什么会背主投敌,原因既简单却又出人意料,因为她背叛旧主并非是为了卖主求荣,而是为了卖主救母。
    阿春的生母并不是汉人,而一名被卖到中原的高丽女奴,并为男主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在女儿阿春七岁的时候跟着一队高丽商人逃回了高丽,因为做得一手好菜,入了高丽王宫的膳房做了一名尚宫。
    此次高丽王朝将善花公主献给大秦天子和亲,将她也挑在了随公主远嫁的侍者名单之中,不想她入了秦宫后,一次无意中见到阿春,认出这正是十年前被留在中原的亲生女儿。
    而高丽公主在知道大秦皇后的贴身宫女竟然和自己的陪嫁尚宫有这一层母女关系后,自然要好生利用一番,用其母的生命去威胁阿春,而阿春也确如洛筝所言重情重义,主仆之情又如何比得了母女之情。
    这一路听下来,洛筝的脸色已是越来越差,秦恒一直都在细心留意她的神色,见她此时脸色发白,顿时担心不已。这种被身边信任的人背叛所带来的打击绝不好受,前世他正是不愿阿筝知道她信任喜欢的侍女居然当真背叛了她,才会果断的把阿春定罪处死,甚至被阿筝误解的时候也不曾说明。
    可是这一世,为了能让阿筝明白自己的苦心,他终于有些残忍的将这一伤人的事实摆在了她的面前。
    ☆、第55章 心中的答案
    洛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廷狱大牢的,她连阿花也没让跟着,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着。
    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什么也不用去想,去面对。可是她越想让自己什么也不想,那些个念头却一个个不受控制的硬要往她脑子里钻。
    看到眼前的这一池春水,她就会想起前后两世,高丽公主都是被阿春推入了这太液池中。这一世阿春是受高丽公主的胁迫故意推她入水,那么前世呢?
    会不会前世也是阿春背叛了她?这才被查明实情的秦恒给处死?
    她一直以为当时秦恒是为了偏袒丽妃,这才不问是非黑白就处置了她的贴身侍女给丽妃出气,可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秦恒冤枉了阿春,而是她冤枉了他?
    会有这种可能吗?
    洛筝僵立在池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细节,她只在阿春刚被关入廷狱后偷着去看了她一次,听她大喊冤枉,可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但是廷尉审问所得的供词她却从没有亲眼过目,不管她再怎么要求,秦恒也没将此案的所有笔录口供拿给她看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认定是阿春有罪,以下犯上、蓄意伤人。
    正是这一点让她越发认定了阿春是冤枉的,是秦恒故意偏袒丽妃,不然怎么那个混帐不敢拿出证据来给她看,而是直接就将人扣上一个罪名给处死。
    前世阿春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结。此前秦恒对她的种种冷淡无情,甚至在她为了替他挡箭重伤流产后,也不怎么来看她,固然将她伤得痛彻心肺,到底这伤痛只是和她一人有关,谁让她爱错了人,也嫁错了人,活该要受此折磨。
    可是当她身边贴身的宫女也因此而被牵连进去,进而丢了性命之后,洛筝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的不被夫君所爱,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不幸,连自已身边的人都会被连累。
    阿春只因是自己的贴身宫女,便是被另一位也不得宠的妃子给攀诬陷害了,皇帝陛下也不会替她主持公道,只因她所侍奉的主人是更不得陛下待见的皇后。
    那个时候,洛筝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便是自己被赞为巾帼英雄,能如花木兰一样女子从军、上阵杀敌又如何,在嫁了人之后被关在这寂寂深宫里,一旦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居然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侍女都保护不了。
    可是现在,突然有另一种前世的可能摆在洛筝面前,若真是如此的话,被贴身的侍女背叛固然极不好受,但她却再不必背负连累了身边人的这种负疚感,原来是阿春对不起她,而不是她对不起阿春。
    可如果前世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秦恒不给自己看相关的笔录和口供,让自己清楚事情的真相呢?
    是为了借此机会故意削自己的皇后颜面吗?
    但在这件事之后,当后宫里的某位妃嫔对自己不敬时,却又被他好生申斥了一番,当时她只觉得他虚伪透顶,可如今看来……
    是因为丽妃高丽公主的身份,为了同高丽国的关系这才袒护于她?
    可洛筝随即就想起,这件事没过多久,丽妃就因为某次御前失仪,触怒龙颜被打入冷宫,没过多久就病死在了冷宫里……
    越细想下去,就越发觉得前世的这些事儿实在是扑朔迷离,想得她脑仁生疼,却还是得不出一个结果来。
    洛筝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都觉得支离破碎的厉害,等等,自己并没有看错,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是真的被密集而落的雨水给冲击得支离破碎。
    雨水?下雨了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被雨淋到的感觉都没有?
    洛筝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见一张大大的伞面正正遮在她的头顶,替她将一切的风雨都挡在外面。
    她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身后,果然是那人撑伞立在她身后,那伞将她整个儿的遮在其下,可是撑伞人的肩头却已是潮湿一片。
    秦恒却仿若未觉,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道:“阿筝,雨下得越发大了,咱们回去吧?”
    “你立在我后面多久了?”自两人这一世再见以来,这还是洛筝头一回不带任何情绪,如此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也没多久,本来让王福贵把这伞拿来是想给你挡太阳的,不想风云突变,忽然下起雨来,倒正好给你遮雨。”
    没多久?洛筝的视线落在他肩上那两处水迹处,从撑着伞挡太阳再到挡雨,再到被雨淋湿了衣服,这也好意思说没多久?
    “既然下雨了,你怎么不喊我?”
    “我怕扰到你,我知道你想一个人静一静。横竖这雨下得再大,也有我替你撑伞,绝不会让你淋到的。只是——”秦恒皱了皱眉,“只是这会子这风越发大了起来,仔细吹得你头痛,若是再在这风雨里站着,怕是会着凉,软轿就停在那边,我送你回去可好?”
    这一回洛筝没再故意跟他拧着来,点了点头就走了过去,对于秦恒也挤了进来跟她同乘一轿的行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瞧着虚空中的某处发起呆来。
    等两人回了洛筝的长生殿,秦恒又要招太医来给她诊诊脉,看要不要喝点姜汤之类预防风寒的汤水时,洛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烦不烦?我有些累了要小睡片刻,你别在这里扰我,让我好好睡一会子行不行?”才算把他赶走。
    洛筝硬是盯着他走出她的寝室,命人关好了室门,这才脱了外裳登榻而卧。
    只是两刻钟之后,某人又蹑手蹑脚的偷偷溜了回来,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的轻轻揭起床帐,坐在床边,几乎是有些贪婪地凝视着洛筝的睡颜。
    如果不是怕回来的太早,万一洛筝还没睡着,撞见他又要发脾气,他早就回来了,和阿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秒都异常珍贵,他舍不得错过分毫。
    但是很快,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阿筝的脸色也未免太红了吧?他赶紧将手放到她的额头上,触手烫得吓人。
    秦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赶紧命人去传太医,一边却是训起了立在床边的大宫女阿花,方才正是阿花悄悄跑出去跟他说洛筝已经熟睡,他才敢进来的。
    “你是怎么侍候皇后的,她都烧成这样了,你居然一点都没发现?”秦恒脸色阴沉的吓人,这丫头只是看出来阿筝睡熟了,却全然没发现她脸色的异状,这是从小就服侍阿筝的贴身丫鬟吗?能不能上点心?
    身为皇后娘娘跟前的第一侍女,阿花还是头一回见到皇帝陛下如此疾言厉色的训她,吓得赶紧就跪到地上请罪。
    秦恒无奈,“还不快起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哪敢责罚这丫头,别说回头阿筝知道了不放过他,他可还要靠这丫头替他多在阿筝面前美言几句呢!
    秦恒现在只恨太医来得太慢,床上的洛筝都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却还不见太医的人影。急得秦恒一个劲儿的命人去催,一面亲自将布巾在凉水里沾湿了给她敷在额头,却见她神情越发痛苦,头不住的来回摇摆,两手也在空中胡乱挥舞,既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又像在驱赶着什么,口里不住的道:“你走开,我不要听,你走开……”
    秦恒一怔,这是做恶梦被魇住了?
    当下也顾不得多想,赶紧把她抱在怀里,一边摇着她的双肩,一边在她耳边喊道:“阿筝!你醒醒!阿筝……”
    洛筝终于被他从梦里喊醒了过来,而这时一路紧赶慢赶,跑得气喘吁吁的太医也终于赶到,一见皇帝陛下的脸色及眼色,也不及请安,赶紧就冲了上来要给皇后娘娘诊脉。
    倒把秦恒怀里的洛筝给吓了一跳,她本就有些烧得晕晕乎乎的,此时见这么多太医呼啦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不由就问了一句,“我这是要死了吗?”
    吓得秦恒一下子脸无人色,快如闪电的一把将她的嘴捂上,厉声道:“不许胡说!你怎么会死,朕绝不会让你死!”
    众太医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暗道:“这人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哪有人真能长生不死的呢?真要寿数已尽,便是扁鹊在世,华佗再生,何等妙手回春的神医国手,也还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啊!”
    “更何况,瞅皇后娘娘这面色,不像是生了什么大病嘛,怎么就把帝后二人紧张成这样?虽然帝后之间情深意重是好事,可这也太草木皆兵、小提大做了吧?”
    众太医正在这儿腹诽呢,就听那位“自以为病得要死”的皇后娘娘来了一句,“那为什么这么多太医都赶了过来?”
    也不怪洛筝会有此疑问,这屋子里围满了太医的情形,不都是在宫中身份尊贵之人得了重病绝症,生命垂危的时候才最常见的吗?寻常诊脉最多不过命两名太医过来罢了。眼见秦恒一下子就能招来这么多太医,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已只不过是吹了点风,头有点痛,身上有些发热。
    秦恒答得却是理所当然,“是朕命他们都来的,好给你会诊一番,免得诊错了病。”
    众太医再度面面相觑,听圣上这话里的意思,要么是皇后娘娘的病真的有什么蹊跷,要么就是圣上不相信咱们的医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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