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说,我却听不见去。
豆芽,是我和荀阳去宠物市场亲自挑选的,那天是我的生日,他犹豫很久才对我妥协。养宠物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估计他自己也猜到,日后的麻烦都归他了。
路上,他斜睨了我眼,没好气道:“我养了你还得养它,我觉得赔本儿了。”
我装作没听见:“你觉得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
“随便你。”
“最近挺喜欢吃豆芽菜的,不如就叫豆芽吧!”
他挑眉:“阳阳,你文化水平真高。”
回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我接过泰泰怀里的闹闹:“到了,你路上小心点儿。”
她的眼睛骨碌碌的到处瞥:“你家在哪栋楼?”
我伸手指了指,她点头:“那我走了,宣宣姐,我有空来找你啊。”
我客气回应:“好。”
看着她走远,我才慢吞吞的回家。
她的话我没有当真,自然不知道她说的有多认真,直到她付诸行动,我才知道,有些话真的不可以随便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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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人群来去匆匆,各色人种聚集一堂。
我和岑利明在候机楼左顾右盼,安检处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涌出,我有些紧张攥紧拳头,心里莫名的紧张。
三年没见了,不知道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
“又不是迎接哪国总统,你那么紧张干嘛!”岑利明无奈道。
“看出来了?”
“很明显。”
我叹气:“我也不想的。”
“不想什么?”身后有声音响起。
我转身,是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卷发女人,她身材高挑,戴着墨镜。
我兴奋的看着她,名字呼之欲出。
“怎么,不认识我了?”她摘下墨镜,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含笑的看着我。
“迟绯。”我喊出她额的名字。
三年不见,迟绯从凌厉的大姐行头变得成熟妩媚,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女人味。
“你变化好大。”她习惯性的抢答,这点,倒是没变。
“有吗。”
“有啊,感觉上没以前活泼了。”她直截了当:“气质也文静了很多。现在和我打架肯定会输。”
对当年的事情,原来不止我一人印象清晰。
我忍俊不禁,却不服气:“不见得。”
“这样才是阳宣嘛!”她毫无形象的挽住我的肩膀。
“吕宋南怎么没来接你?”我环顾周围,确实没有熟人的身影。
“他,最近检察院好像有一件很棘手的案子,脱不开身。”迟绯毫不在意的耸肩,目光突然投向
我身边一直保持静默的岑利明,没有多问没有多说,而是把行李扔给岑利明:“帅哥,帮忙拿着,我和宣宣有话要聊。”
“行,时间留给你们。”岑利明爽快应答。
我偷偷向迟绯投以感激的眼神,她给足了我面子,什么都没有追究。
而她只是傲娇的看了我一眼,挽着我往机场外面走去。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我和迟绯并没有因为三年的时间而拉远距离,这是值得庆幸的。
我和荀阳短短两年,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把迟绯的行李送去吕宋南家里,迟绯要求找个好点儿的中式餐厅吃饭,吃了三年的外国菜,想念极了中国的任何东西,尤其是食物。
见我们还有话聊,岑利明借公司有事要求离去。
“现在的男朋友还比较识相,人也稳妥,不急不躁的,眼光不错。”迟绯一边吃菜一边漫不经心道。
她点了一大桌,绝对是吃不完的,我就陪着她一起吃。
我和荀阳后来的事情,因为出国,她所知并不多。但从我的嘴里扣一点儿,吕宋南的嘴里抠一点,拼拼凑凑,大约也推出个前因后果。
她不提,我也不会自讨没趣主动说起。
“还是我们国家好,回国了才有踏实感。”
“你学成归来,有什么打算?”
她停下筷子,神秘一笑:“你猜。”
我想都未想:“猜不着。”
“懒家伙。”迟绯撇撇嘴:“我打算自己创一番事业,回国前三个月,我就让宋南把我把好关了。所有程序也都办妥,就等着我大驾归来。”
“你是说?”我不确定的问。
“没错,我打算开间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顿了顿,她深深地看着我:“宣宣,你要不要过来帮我。”
筷子上的菜一下没夹稳掉在桌面上,我笑道:“算了,我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你不是知道吗,我开了家宠物诊所。”
她不屑:“宣宣,那叫事业?你明知道自己不适合那一行,我希望你能来帮我。”她的手覆在我的手上,认真道。
我抽回手,点头道:“我适不适合我自己明白。”想了想,我接着说:“连教授都放弃我了,我勉强撑个毕业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原因你自己最清楚,不是教授放弃你,是你自己放弃你自己。”她脸色突变,厉声道。
“迟绯,不要提这个了,我不想和你聊这些。”我捏着筷子打算夹菜,却发现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只好连筷子都放弃掉。
“阳宣,事情过去两年了,你还在逃避什么?”
“不,我没有。”说完,我忍不住笑了,我连承认自己在逃避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我又希望迟绯信服:“你知道的,我两年都没有沾过法律的边……”
迟绯冷笑:“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宋南和我讲,我还不相信,值得吗,放弃自己的所爱,放弃自己的才能,你值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9
我哑口,值得不值得的问题,我自己都没有考虑过。
现在的我,已经到了听天由命的状态。
我不怨人只怨命,如果迟绯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估计连撕裂我的心都有。
我低声道:“值得的,如果大家都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什么都值得的。”
“阳宣……”
“迟绯,真的,我现在的工作也很开心,真的。”我望着她,希望她能懂我。
但一如既往,她只坚持自己认为对的,她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怒容满面的瞪着我:“你开心,我不开心。阳宣,你真的甘心吗,凭你的才能一辈子和动物打交道你真的甘心吗?”
“我……”我不甘心的,可我又能怎么办。
身边一层一层的镣锁围着,我打不开,我出不去。
“别说了,迟绯,我求你别说了。”
这段饭最终不欢而散,没想到我和刚回国的迟绯都会闹成这样。
这两年,身边的朋友都有各自的发展,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只剩下冯晨晨还在身边。
我抱着闹闹坐在地毯上,犹豫很久,才走进房间打开最底下的一层抽屉,那里存留着我唯一剩下的两本关于法律的书。
书上面结了一层灰,我拿纸巾擦了又擦,才把它们擦得干干净净。
这两本书的来历我已经不记得了,两本厚厚重重的书摊开,一本是《价值与结构——刑事程序的双重分析》,另一本是《刑事程序问题研究》。
我高估了自己,连名字看起来都那么生疏,翻开书我甚至都有些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了。这两年,我尽量避免沾染这方面的书籍,现在的陌生就是我的代价。
苦笑了下,关上书籍,重新放回抽屉里。
我拿出来干什么呢,难不成真的想重操旧业?
“汪汪汪~~~~~”
失神中,闹闹咬住我的裙摆叫了几声,也许是在安慰我吧!
我想起泰泰的话,也许,闹闹真的是豆芽的宝宝,不然,谁会把小狗扔在别人家门口呢?我蹲下身子,抱起宝宝,它不适的挣扎几下便温顺下来。
闹闹,如果你是他送来的。那么,我和荀阳之间是不是又多了一点牵连,又多了一份不舍……
生活总是处处和我作对,我以为的平静,在迟绯回来后彻底被打乱了。虽然她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可她带起的波澜竟始终无法平息,我开始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做什么都无精打采。
在我给第八只狗开错药以后,我和冯晨晨一贯的角色终于反了过来。
她使劲的拍了拍桌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刚刚那只狗是皮肤病,你却给它开泻药。等它拉的魂都脱了,人家主人找上门,你打算怎么交代?”
我一惊,朝门外望去,已不见人影:“怎么办,人都走了。”
“我把药换回来了,就在你面前。”冯晨晨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扶额:“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干笑:“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
“不舒服?那你没事儿吧!”
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还好还好,到是你,这几天老见你跑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