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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果道,“王氏天天叫我泡浴桶,我好容易在哥你这里轻闲几日。”
    兄弟两个说说笑笑,梨子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事情跟梨果说一说,心下一想还是罢了,赵长卿那样谨慎,若他这里事有不密,就白辜负了赵长卿的信任。何况如今梨果芝麻绿豆的官,告诉他,他也帮不上忙。
    梨子道,“你如今成家立业,不比以前了。血亲上,咱家没什么亲近的了。跟长卿、阿白他们,与亲的也没什么差别,过年走礼的事,你经些心。”
    梨果道,“哥你别担心,王氏已经开始预备了。”
    梨子便未多说。
    过年,过的就是人情往来。
    帝都与边城也无甚差别,赵长卿是做熟了的,有往年的例拿出来比对着,还有永福红儿两个得力的大丫环,如今也都历练出来了。故此,哪怕年关将近,赵长卿仍是悠哉悠哉,并不忙乱,她甚至还有空去赴郑妙颖的约。
    郑妙颖得了两盆上好的腊梅,养在屋里开了花,请赵长卿到家赏梅。郑妙颖也是极悠闲的,她经营个文房四宝的铺子,手头宽松,何况郑家关系往来本就疏淡,过年亦是不忙的。郑妙颖笑,“这花极难得的,你若不来赏一赏,怕是今后再难见到这样好的花。”
    赵长卿笑,“什么样的花,竟得姐姐这般赞誉。”
    郑 妙颖引赵长卿去书房观赏,并不是寻常见的大盆栽,而是书桌上的一小盆腊梅,极普通的白色粗瓷花盆,上面连一个花纹都没有,甚至有些烧制不大好留下的粗糙瑕 疵。但,那花又极为孤傲。梅花本就是孤傲之花,可是这一盆小小腊梅,竟有千岩万壁、凌寒独开的清绝傲然扑面而来,那不甚讲究的瓷盆,反欲衬得这花与众不同 起来。就如同一位身着粗衣的侠客高人,即使衣衫褴褛,亦有掩不住的风华气派。
    赵长卿不禁赞叹,“的确好花。姐姐从哪儿得来的?”
    郑妙颖道,“我去清心庵还书,正巧遇到有花匠给庵主奉花,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盆,师太不喜这花孤傲太过,便转赠于我。”
    赵 长卿知道郑妙颖与清心庵向来谈得来,不过,她瞧着这花道,“这可不似尼姑养出来的花。”清心庵里的庵主清心师太原是二皇子妃,当初不知因何事,二皇子生母 婉贵妃骤然被降,二皇子妃接着在清心庵出了家。好在,二皇子妃出身韩家,当今礼部朝尚书是这位王妃娘娘的父亲。所以,虽然王妃成了师太,清心庵原是师太的 嫁妆,如今收拾为庵堂,里头排场是极大的,光服侍师太的大小尼姑便将将上百人。有养花的,有服侍饮食的,有充作杂役的……反正清心师太的尼姑生涯过得半点 不比做皇子妃时差。
    郑妙颖道,“我说的花匠不是庵里养花的尼姑,瞧着像郊外专门侍养花草的,庵主喜她花草弄的好,常叫她送花草过去。”
    赵长卿问,“姐姐可认得这花匠,她若再有这样的好花,我也买两盆。”就算贵一些,赵长卿也情愿的。
    “等明日我着人去庵里问问那花匠住哪儿。”郑妙颖道,“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世上哪里就有两盆一模一样的花。尤其像我这盆,可遇不可求。要我说,不一定是那匠人自己收拾出来的。我见过庵主那里的花,好且好,只是不比这盆格外风骨凛凛。”
    赵长卿笑,“先叫我眼馋了这半晌,如今又说这样的话,兴许还有别的好的呢,我向来运道旺。”
    郑妙颖也不禁笑了。
    赵长卿回家后还跟夏文念叨了半日这花如何如何好,夏文笑,“说的我都心痒了。”
    赵长卿道,“的确是极好的花,如果花匠家再有,哪怕品相差一些,咱们也买一盆回来。”
    妻子这样的好兴致,夏文自然称善。
    赵长卿是想着买花,不巧阴错阳差竟遇着故人。
    说故人不大准确,但的确是有些关联的。
    她真的没想到会遇到越家人。
    红 儿特意去了一趟郊外,打听了因果回来,道,“给清心庵送花草的妇人姓徐,是君子堂白家专门侍养红梅,徐氏家祖上就是专门养红梅出身。君子堂是有名的皇商, 宫里梅兰竹菊四样都是他家供奉,以前他家叫百花堂,这梅兰竹菊被读书人称为四君子,他家便改个雅名儿叫君子堂了。君子堂里像徐氏这样的花草匠人多的很。越 氏如今四十有五了,她是庶出,婚嫁时越家还未大兴,嫁了帝都近郊的一户李姓乡绅。后来,越家逐渐兴盛,李乡绅家也跟着鸡犬升天,李乡绅后来还在户部谋了个 小官儿做。只是,越家出事时,树倒猢狲散。李乡绅为人十分卑鄙,怕被岳家牵连,便将发妻越氏休弃了。幸而老天有眼,李乡绅休了发妻,也没能保住官,李家受 越家之事牵连,李乡绅被流放,家里的产业也都被抄没了,倒是越氏被休弃时带了一些财物在身上。这李家真个无耻之尤,越氏并无亲子,只有一个女儿。她被休弃 时,娘家已经没人了,自然也没人替她出头。李家遭了天谴后,李家人反是想到了越氏身上的财物,竟拿李姑娘来勒索越氏。这些年,越氏早给他们勒索尽了,还要 出去干活挣钱给李家人使,不然就要把李姑娘抢回去,毕竟李姑娘姓李,可不姓越。近些日子以来,李家又拿李姑娘的亲事作价,越氏吵了几遭,已经要杀人了。奶 奶在郑姑娘那儿见到的那盆花,原是越氏养的,听说越氏很早就喜欢侍弄花木,后来屡遭变故,方失了这兴致。不过,她的确会养花,白家的花草匠人都是卖身的, 越氏不愿意卖身,但她因手艺好,侍弄的花草漂亮,若有实在好的,白家就会买下来去卖给大主顾。这些年,越氏就靠着这个挣钱,可惜挣的银钱都给李家勒索了 去,不然,李家早把李姑娘卖了。”
    “我去的时候,越氏那里还有几盆梅花,是李姑娘侍弄的,我不大懂花,与越氏说了奶奶您想买花。越氏介绍了两盆给我,花了二两银子买回来了。”红儿指了指,“就是这两盆,我看开得艳艳的,花儿也多,比郑姑娘那盆还显得喜庆富贵呢。”
    赵长卿点点头,“倒是喜庆富贵,也就值二两。”郑妙颖那盆,懂行的人二十两都不能卖。
    赵长卿又问,“庵主是早就向白家定花草吗?”
    红儿道,“是,清心庵师太屋里向来不用别家花木装点的,一直是白家送应季花木过去。”
    赵长卿道,“既如此,白家应该知道庵主的喜好,怎会把一盆庵主明显不喜的花送过去呢?还恰是郑姐姐去的时候?”
    红儿张张嘴,也哑了,她打听消息是把好手,论及分析能力就差一些。红儿想了想,道,“奶奶,您的意思是,故意有人这样做的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多想了。”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赵 长卿想不通的事便喜欢跟夏文商量,夏文皱眉道,“当初陈将军与越姑娘的事,咱们是知道的。你与越姑娘也有些交情,越氏这事,不知道还罢了,既知道,便不好 袖手。这事,无非就是两个结果,其一,纯粹是巧合;其二,怕是有心人刻意安排。不论哪种可能,越氏如今的困境就是李姑娘这里,咱们想办法把李姑娘自李家脱 离出来,以后的事不必多理。就算有麻烦,也沾不到咱们身上。”
    尽管与瑶瑶有交情,赵长卿依旧十分冷静,道,“就怕助李姑娘脱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麻烦才会上身。”
    夏 文握住妻子的手,微微一笑,道,“长卿,如果真是有人算计你我,哪怕这次未成,恐怕那人也会一计未成又施一计。既如此,便不如看看这人是个什么意思。越氏 瞧着并不像知情的人,如果我们不出手,越氏有个好歹,我们心下总归是不好过的。若越氏与他们是一伙,那也不用太过担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咱们防备在先,我不信还能被算计了。再者,顺藤摸瓜总比一味防备要一劳永逸。”
    赵长卿毕竟也不忍心看越氏受难而袖手旁观,点头,“好。”如果这真是有人有心设计,这人,真是太厉害了。因为哪怕她看出这其中不妥之处,也要跳进这圈套之中。
    临年,家中事务也多,夫妻两个商量了些家里的事,夏文又为赵莲的事发愁,“今天老太太又与我絮叨阿莲的亲事。姑妈眼睛长到头顶上,这大半年的工夫,说了十几家不止,她一个都瞧不上。明年阿莲就十八了,再不定亲,以后想嫁都难。”
    赵长卿道,“那我打点些东西给官媒婆送去,虽然亲事没成,也别叫她白辛苦一年,给些好处,明年她才会卖力。省得拿不到媒人钱心里生怨,怕就是有好亲事人家嫌咱们挑也不介绍给咱们了呢。”
    夏文一声长叹,“也好。”
    ******
    柳府。
    柳举人慢调斯理的对杨玉芙道,“不必急。找准赵安人的弱点,明知是坑她也会跳的。”
    杨玉芙并不是沉得住气的性子,皱眉,“要不要先控制住越氏?”
    “不行。”柳举人温声道,“做到这一步暂且什么都不必做了。我们不必控制越氏,只要掌握各人的脾性与弱点,在恰当的时间顺水推舟,事情自然会按我计划的进行。”
    柳举人道,“一篇好的文章不会有多余的字句,一幅好的画作不会有多余的风景,同样,一个好的计划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你若信我,就听我的安排。若不信我,你只管再去问他。”
    一想到那人,杨玉芙恨恨的抿紧粉唇。
    ☆、第242章
    解决李姑娘的事很简单,赵长卿命人自李家人手里买下了李姑娘的卖身契。虽多花了些银子,好在一劳永逸。
    赵长卿令红儿将李姑娘的卖身契还给越氏,自己未与越氏相见。越氏感切万分,对红儿道,“自越家被抄,亲朋故旧皆已离散,今贵家主救我母女于水火,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们母女一礼。”
    红儿忙一手一个扶住越氏与李姑娘,道,“您只管安生过日子,我家奶奶并不图以回报,您顺顺当当的过好日子,她便放心了。”
    越氏家中已四壁空空,李姑娘抱出两盆花来,恳切道,“您千万莫推辞,我与母亲过了整整十年提心吊胆的日子,夏奶奶是救了我和母亲后半辈子。这花是我养的,不值什么,是我们母女的心意。您一定得收下。”
    红儿要给钱,越氏母女都不肯收,红儿原要悄悄放些银两给这母女,李姑娘瞧见又塞还给她,道,“以前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得以自由身,我与母亲双手俱全,过日子不难。待日子安稳,我与母亲去城里给大奶奶请安。”
    红儿回去与赵长卿回禀了越氏母女的事,赵长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问,“越太太的相貌与瑶瑶相像吗?”瑶瑶过逝已经快五年了,她想到瑶瑶,总有一种淡淡的伤感。论辈份,越太太是瑶瑶的姑妈。赵长卿不愿意与越氏母女相见,又忍不住想问一问。
    红儿道,“奶奶,我没见过越姑娘。”那会儿红儿年纪尚小,刚自庄子里被选到赵长卿身边做小丫环,多是留在家里看屋子,鲜少跟着出门。
    赵长卿回神,笑,“我都忘了。”
    红儿便与赵长卿说了下越氏母子的样貌,道,“越太太有了些年纪,头发都花白了,瞧着年轻时必定是水秀之人。李姑娘生得眉眼出众,只是不敢打扮,别的姑娘只怕不够光鲜,我看李姑娘却是怎么邋遢怎么来的。不然,依李家人的脾性,早卖了她。”
    赵长卿叹,“这也难怪。”
    越 氏母女的事料理清楚便是新年了,这个年过得颇是热闹,尽管夏姑妈依旧操心赵莲的亲事,尽管夏老太太会哼哼唧唧的挑剔絮叨几句,都掩不住夏家越发兴旺的事 实。祭过祖宗,夏老太太忍不住感叹一句,“记得我年轻时带着他们兄妹四个过日子,哪里敢想今天。做梦都想不到的。”儿子是举人,孙子是进士,还做了翰林老 爷,这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哪。夏老太太觉着,纵使哪天到了地下,她对夏家的列祖列宗也是有交待的,说她是夏家的大功臣半点不为过!这样出息的子孙,都是她培 养出来的啊!
    夏姑妈笑,“那会儿过年就盼着吃顿好的。平日家中庄子里打了粮食,娘都要卖了供大哥和弟弟念书,余下新米也要换成别人家的陈米,这样多换几斗,才是家中吃用的。”
    夏老太太摸着身上光软的绸缎衣裳道,“有陈米吃也是好的,青黄不接的时候,多少人家树皮都没的吃。哪似如今,大米白面煨着嘴,还嫌这个肥那个瘦的。唉,要惜福哟。”
    夏姑妈夹个炸的焦熘熘的肉丸子,笑道,“我就爱这一口,记得小时候娘你每年过年都会炸丸子,闻着味儿口水就能流下来。我跟二弟小妹馋得要命,大哥都会板着脸说,娘不吃第一口,我们便不能吃。”
    夏老太太笑呵呵地,“你大哥自小就知道心疼人。”
    夏太太:知道心疼娘是情真的。
    夏老爷笑,“要不,娘你哪里舍得吃。”
    一家子说起往昔岁月,那些当年的困苦如今想来都是苦尽甘来无比欢乐。待守到子时,夏文带着夏武去放鞭炮,夏玉赵莲也跟着凑热闹,炫烂的烟火映着园子通明,欢笑声鞭炮声飞过围墙,柳家显得格外寂静。
    这个时候,除了赵长卿,恐怕无人留意柳家如何。赵长卿又素来藏得住心事,别人看她笑眯眯的,自不会多想。夏文与赵长卿携手回自己院子时,笑道,“过日子还是人多了才热闹。”
    夏文是长子,理所应当的奉养父母颐养天年的。以往,祖母与妻子不大对付,夏文心里亦是苦恼,如今祖母回转过来了,妻子也不是刻薄之人,一家子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夏文心里自然高兴。
    “是啊。”只要夏老太太恢复正常人的脾气,赵长卿总能与她相处,赵长卿笑,“愿年年如此,岁岁相同。”好日子就是这样吧。不愁吃喝,不少用度,一家子太太平平、和和气气,这就是好日子了吧。
    年前走礼,年后拜年,直到上元节,各家都是忙碌又热闹的。
    上元节时,夏家一大家子还去凑热闹赏花灯,夏老太太简直看花了眼,回家后还一个劲儿的说,“果然是帝都气派,一辈子能开这一回眼界,值了!”去岁也是在帝都过的年,只是那时还在跟赵长卿赌气,哪里有看花灯的心思。
    夏老太太逛了一回灯市,子孙皆在身边孝敬,让她老人家心下颇觉体贴,笑呵呵道,“如今家里日子兴旺,再看着阿武、阿莲、小玉都成了亲,我就是闭眼也能冥目了。”其实夏老太太很想提一提曾孙的事,但想到长孙的情形,便没说这事儿,怕长孙伤感。
    见老太太高兴,素来孝顺的夏老爷自然也高兴,笑道,“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母亲今年还不到七十,您一说这话,儿子都觉着自己老了。”
    夏老太太笑,“我就一说,哪里真舍得闭眼?这样的好日子,阎罗王亲自来叫我我都不去。”说得夏姑妈几个都笑了。
    夏太太笑,“去岁苏神医来家里给老太太把脉,都说老太太身子硬朗来着。”
    大家奉承着,夏老太太更加开心。
    夏老太太心下痛快,不再寻是生非,一家人日子都好过。夏太太心下暗想,到底是赵长卿更有手段,住在一起两年不到,便把夏老太太给降伏了。
    赵 长卿并不觉着是她降伏了夏老太太,应该说是夏文改变了夏老太太。赵长卿是轻易不低头的人,几次与夏老太太冲突,都是黑脸的角色。倒是夏文,哄老太太很有一 手,夫妻两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硬一软,一大棒一甜枣,夏老太太又不是什么有智慧的人,自然慢慢的就服了软,回转了态度。
    其实,夏老爷难道没有这个本领吗?
    一样有。
    只是想不想做的区别了。
    或者,在夏老爷心里,妻子受些委屈不算什么。于是,这委屈便一路几十年的受了下来。到了赵长卿这里,赵长卿不想忍,夏文就得去解决,于是,她便不用忍。
    这些世事道理,有时就是这样无理可讲。
    反正,夏老太太安分了,夏家进入一种空前的团结和谐的氛围中。
    过了上元节,送走梨子,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赵长卿收到娘家来信,赵长宁的妻子有了身孕,除了报喜外,凌氏还托人送来了特别给赵长卿求来的送子符。据说凌氏说是吃了八八六十四天长斋后,特意到平安寺求来的,灵验的了不得。
    接着,王氏也被诊出身孕。梨果欢天喜地的过来报喜,笑,“要是我哥晚几天再走,就能知道这信儿了。我连夜写了信,卿姐姐,你顺道让人捎到咱们家去吧,让我哥欢喜欢喜。”
    赵 长卿也为梨果高兴,接了信,又问几个月了,王氏怀相如何。梨果一脸欢喜的担忧着,“我听阿白说女人怀孕不怎么吐的,王氏现在喝口水都吐,真是愁的慌。我请 了岳母过去,岳母说兴许是随了她,她怀着王氏时就吐个不停,得吐三个月才能好。我如今在翰林院都不安心,卿姐姐,王氏不比你沉静,你有空多去瞧瞧她,开解 开解她,我看她初有身孕,像是又高兴又害怕。”
    赵长卿笑,“我是要过去的。你就放心当差,不然若弟媳知道你因着她有身孕不差都不能安心,她更得多思多虑。怀孕的女人,吐不吐是一方面,心情也很要紧,心情好,生出的孩子也格外好。”
    梨果听得认真,“还有这种说法?”
    “那是。”赵长卿笑,“你没听说过吗?怀孕时不能哭,不能生气,不能口出恶言,更不能吵架,就是为了让孕妇保持好的心情,将来与子嗣有益。”
    梨果连忙记下了,想着怎样哄哄王氏开心才好,这样说不定到时他儿子是笑着生下来的,根本不哭。
    梨果问了一堆怀孕注意事项,他又惦记家里媳妇,未在夏家吃饭,便兴头头的告辞了。
    人家新成亲的都各有了身孕,夏太太听着这家来报喜、那家来报喜,自己心里真跟刀割似的。夏老太太也是一样发愁长房无嗣的事,还是夏姑妈提议,女人们忽啦啦的去山上拜神求佛,弄了不少生子灵符给赵长卿和夏文佩戴,反正有个心里安慰也是好的。
    赵长卿尽管心里也急,可她已经急了好几年,而且,她是大夫,这事也不是急就能急来的,她又是个很稳得住的,故此,夏老太太夏太太急得眉毛蹿火,赵长卿依旧云淡风清。夏老太太夏太太见赵长卿这样,想着,看来肯定是夏文的问题了。
    至于夏文,他如今没空理会这些事,无他,入夏后,昭文帝的龙体又有不好的迹象,苏神医如今常留宫中,宋皇后又开始代御笔朱批了。
    去岁,宋皇后便代理过一段时间的朱批,那时大臣颇不适应,意见多多。如今,大臣依旧不大适应,只是,比起去岁倒是好了许多。至于宋皇后,一回生二回熟,她去年干过,今年再干,更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
    只是,昭文帝几次免朝,朝中局势便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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