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下一秒听清楚程迭戈的话之后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她说“谢了,小狐狸。”
偶尔,诺丁山觉得她和程迭戈应该是同一类人,她和他都很会装,今天下午在商场,程迭戈的一番话几乎要让诺丁山觉着自己只要再加上一点点的努力就可以去轻磕他心窗的门。
他说“诺诺是一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孩,和你在一起我很舒服,这一点很少会在别的人身上找到。”当时,诺丁山心里是很开心的,她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连小狐狸也没有做到。
现在,诺丁山觉得自己有点傻,她凭什么要那么想。
挣脱开程迭戈的手诺丁山呆立片刻,木然移动脚步往着一个地方走,她知道程迭戈都把烟放在哪里了,诺丁山很快找到了烟,点上烟,这一次她抽烟手法娴熟了许多,烟雾缭绕中诺丁山仿佛看到了克莱儿的脸。
这个世界上克莱儿最为信任的是诺诺,克莱儿总是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诺诺不能战胜的事物。
真是一个傻丫头。
诺丁山熄灭了烟她打开窗户。
重新回到了床上她一点点的靠近到了程迭戈身边,低声对那个男人提出了警告:“程迭戈,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再把我当成是她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我一生气就会干出出格的事情。”
是的,诺丁山一生气就会干出格的事情,好几年前她就干过一次,她承认她也被自己所干出来的事情给吓了一大跳。
再 一个夜来临,窗外夜色深沉,程迭戈依然在忙他的设计图,设计图已经完成三分之二工程,程迭戈把他白天在notting hill观察到的东西变成了一种元素一一添加到他的设计图上,随着设计图的轮廓逐渐形成,诺丁山几乎可以预见到不久的将来,欧洲人会孜孜不倦的谈论起那座 屹立于海上的梦幻王国,在谈论起这座梦幻王国时他们肯定用一种“我很荣幸曾经到过那里的”的状态说出。
而程迭戈将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到那个时候,她会在他身边吗?诺丁山呆呆看着程迭戈的背影,看痴了看傻了以至于他回过头来她还是傻傻盯着他的脸瞧。
程迭戈拿下眼镜,程迭戈偶尔会有很可爱的小癖好,小癖好类似于被他拿在手中的那副眼镜,那是程迭戈少年时代戴的眼镜,即使后来他做了眼睛矫正手术,可在需要高度消耗脑力时他会习惯性的戴上那副眼镜,他说那副眼镜是他灵感的来源。
“诺丁山你看着怎么傻乎乎的。”他半侧过身体瞧着她。
如梦方醒,诺丁山揉了揉脸,调整好表情之后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
“嗯。”
找出衣服匆匆忙忙的诺丁山往浴室里钻。
程迭戈重新戴上眼镜,五分钟之后,程迭戈感觉到电脑屏幕上呈现出来的三维数据枯燥得就像是一塘死水,刚刚那些数据还宛如线条一样在他脑子里流畅得像溪水。
现在,没有了,就只剩下了诺丁山的那句“我去洗澡了。”
该死的!
这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
程迭戈拿下眼镜,手去揉眉骨。
洗完澡之后诺丁山往着床走去,充当墙的那堵屏风那边还透露着灯光,现在已经是差不多十二点了,而程迭戈看起来丝毫没有停下手上工作的打算。
“你的睡衣我已经给你放在浴室里了。”隔着屏风诺丁山和程迭戈说。
“嗯。”
“要我给你泡咖啡吗?”
“不用了。”
“那我睡了。”
那边没有再回应。
诺丁山的手刚刚触到被角。
“诺诺。”
诺丁山没有动。
“诺诺,你过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程迭戈的眼镜搁在桌上,她给他泡的红茶还有半杯,电脑上的三维设计图在一遍一遍延续着主人给它的设计程序,夜安静得出奇。
“程迭戈,你要给我什么?”诺丁山再一次低声问到,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他了。
他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朝着她伸出了手,手就停在半空中,手掌往上,迟疑了片刻之后诺丁山把手放在程迭戈的手掌上,一触到就被他就牢牢握住,然后,那么轻轻的一扯,她由站着变成了坐在他的腿上。
他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
“诺诺。”
诺丁山停了下来,想了想,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现在他们的这个姿势达到了彼此的脸保持在同一平衡线上。
“我今天的表现你会给我打多少分?”程迭戈问。
呃……诺丁山仔细看程迭戈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无比认真的模样。
“八十分。”经过评估之后诺丁山给出了这样的分数。
今 天的程迭戈表现不错,他送她去上班,又接她下班,下班之后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去了超市,嗯,这个男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破天荒的给她提购物 袋,notting hill大多都是那种家庭式的小超市,notting hill的男人们都有点懒去超市购物往往都是女人们,程迭戈这样的男人出现在那样的超市简直是暴遣天物,所以,当程迭戈主动帮忙她提购物袋那个瞬间诺丁山 简直有着拿到终身成就感的荣誉。
可是,他仿佛对这样的分数不满意:“我以为能得到九十分。”
诺丁山挑了挑眉:“如果你不在电影院睡觉的话倒是可以拿到九十分。”
“我今天一定要拿到九十分。”程迭戈说着,手越过她的腰打开办公桌抽屉。
之后,诺丁山手中多了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私人名片。”揉了揉头发,程迭戈的语气带着少许的尴尬:“上面有我的私人邮箱,私人电话号,这个可以让你任何时候联系到我。”
名片上程迭戈的手机号对于诺丁山来说是陌生的,也就是说程迭戈给她的他的手机号是那种较为常规的。
“对不起。”唇轻触她鬓角的头发:“我早就想给你这个,可我工作一忙起来就忘了,诺诺,上周的事情对不起。”
“你上周去哪里了?”
“我出海去了。”他说,顿了顿如是解释到:“我偶尔会抽出一点时间出海,我每次出海时都是会带一部手机,一部很少人知道号码的手机,现在,诺诺变成了那个很少知道这部手机号的人了。”
“现在,诺诺变成了很少知道这部手机号的人中的一个了。”程迭戈的这话弥补了之前他带给她的苦涩,诺丁山心里有了淡淡的甜,即使她是那几份之一,但他愿意给她更亲近他的机会,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面发展着。
诺丁山,不能太贪心。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往后一点,往上一点,手指轻轻去触他的头发。
程迭戈再一次打开抽屉,这次他给了她一张房卡:“这是我在伦敦住的地方,上面有地址,以后你就不怕找不到我了。”
“嗯。”诺丁山应了一声,再低低说出:“我会收好,而且……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不会乱打那个电话,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你。”
有钱人们都那样,他们总是讨厌被打扰。
“不需要。”程迭戈的唇来到了她的耳畔,停顿:“只要不是上班时间,你可以随时随地的打我的电话,也可以无缘无故来找我。”
诺丁山没有说话。
“嗯?”
“知道了。”
“诺诺,我现在可以拿到九十分吗?”
脸一点点的躲开程迭戈的触碰,拿着名片门卡的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鼻尖从他鼻尖擦过,垂下眼帘,之后,献上自己的唇。
他亲吻着她的唇瓣力道温柔,同样温柔的还有他伸进她睡衣的手,如此轻易的就把她逗得气喘吁吁的。
瘫软在他身上,没有丝毫力气去阻止他越发放肆的手,他的手已经停留在了薄薄的那一层之外,手指找寻到了,在试探性的触弄着。
在心爱男人的面前她身体如此的不经逗,自行悄悄的为他打开,让他的手指越过薄薄的那层,滑进去。
她被他从办公桌那边放到了床上,面对着覆盖在她身上的他她嘴里是这样说来着“你还没有洗澡。”可她却对于他把她身上唯一仅剩下的从她的臀部一直往下卷这样的举动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做完再洗。”他声线暗哑。
现在,她身上已经不着片缕了。
“你不是说你有洁癖吗?”咬牙,不依不饶。
“你不是已经洗澡了吗?”他的回应理所当然:“你在浴室呆的时间为三十四分钟,我确定在这三十四分钟里你已经把自己洗得很干净的了。”
艹,这男人!这个自恋狂!
她微微敛起眉头,他低头,吻落在她的眉头上,手往着床头柜伸,光线暗淡了下来,顺手他把滑落至腰间的被单往上扯了一点,之后他的手找到了她的手,两只手,十根手指头紧紧扣在一起,然后。
一举进入。
☆、第24章
七月中,周二,诺丁山接到了一通来自于叶光中的电话,在电话里叶光中告诉她他一个礼拜前把克莱儿的资料送到了德国,现在克莱儿有四分之一的机会去德国,因为和克莱儿竞争那个名额的还有另外三位孩子。
叶光中在告诉诺丁山这些话口气是兴奋的,因为他在德国医研中心工作的朋友告诉他,克莱儿的身体更为符合医研中心所要求的条件,这样一来克莱儿就等于有了优先权,而且,他们对于克莱儿的未来表示出了极为乐观的态度。
挂断电话之后诺丁山买了前往伦敦的车票。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诺丁山手里紧紧握着程迭戈交给她的房卡,现在,她就站在伦敦奈茨布里奇区,林立在她面前的就是海德公园。
这 是刚刚落成的家庭式公寓住宅区,海德公园一号楼拍出的一亿英镑价格刷新了全球最贵住房纪录,程迭戈就住在这里,只是她拿着程迭戈给她的房卡却不得其入,这 里的保安们对于她的到来如临大敌,因为总是有各种各样像她这样的年轻女人来到了这里,这些女人们也和她说着一模一样的话“我有朋友住在这里。”
保安先生还以为她手里拿着的房卡是高仿的,因为也有别的姑娘干过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后果所导致的是那几名上当的保安被解雇。
眼看天色逐渐暗沉下去,诺丁山给程迭戈打了电话,打的是上个周末他给她的那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之后,其中一位保安把诺丁山带到了程迭戈住的区域。
程迭戈住的区域位于东南区,占据了三楼整整的一层,采用大庭院设计的开放空间,三个卧室一个画室,起居室紧挨着书房,有专用的佣人住处和酒窖,室内主色调采用粉金色系,粉金色系配合着水晶灯所烘托出来的那种效果华丽到诺丁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不敢往前。
低头,诺丁山看着自己的手,这手曾经被很多很多的男人握过,这手也曾经很多很多次从那些人手中接过形形色色的票子以及若干值钱的珠宝。
如今,程迭戈也要变成了那些男人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诺丁山握紧拳头,以后,她不会让任何男人碰她了,她就只让程迭戈一个男人碰。
那个男人应该是忙坏了吧?刚刚她打电话给他时他就匆匆忙忙交代了一声“在家里等我。”
诺丁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静静等待着程迭戈,心里怀揣着别样的目的使得这场等待漫长如斯。
晚上九点半,程迭戈的车开进海德公园,九点四十分打开公寓的门,九点四十五分他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思想放空,他需要五分钟的思想放空让他从办公室状态解脱出来,然后会在差不多十点时间洗澡,程迭戈十年如一日的延续着这种生活状态。
手刚刚触到眉骨,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程迭戈。”
顺着那个声音程迭戈看到了那抹怯怯站在一边的身影。
在确定诺丁山脚上踩着他的拖鞋,身上穿着他的衬衫时下意识的敛起了眉头。
那一刻,靠在沙发上的程迭戈看在诺丁山眼里不是notting hill那个吃她做的饭吃得津津有味的程迭戈,她猜到他敛起来的眉头是为了什么?她甚至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把她来到他的家这件事情给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