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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迟淮敛起眸中情愫,面上又恢复了与浓墨夜色为一体的清冷,“不用了,让她待一晚也好,她遇事太冲动,那是病,得治。”
    说完,撇下那男人独自进了门。
    简迟淮睡前喝了杯红酒,他作息很有规律,躺到床上时不由看眼飘窗,褚桐每次都喜欢在上面写新闻,这飘窗自然也就变成了她的工作台,看看,有咖啡盒、茶杯、维尼熊、睡衣,甚至还有一包卫生巾。
    他浅眠入睡,耳朵里却始终不清净,一幅幅有关精神病人伤人的画面浮现出来,搅得他心生不安。
    简迟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适应感,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却又不想这么快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直到天空微微发亮,一晚没合眼的男人这才起身,换上衣服后匆忙出门。
    他想着,她尝到这样的苦头,以后应该能好好听话了。但走上护理院的楼梯时,病人们的尖叫声撞入简迟淮耳中,他心越来越急,想着褚桐可能害怕地缩成一团的情景,不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楼。
    病房门很快被打开,简迟淮收敛起情绪,他面如冠玉,姿态沉稳,犹如尊神一般出现,然而……
    “我跟你说,这样的男人就该刷刷刷,砍了,剁了,喂狗!丢茅坑,浸猪笼!”
    这声音,熟悉的很,不就是褚桐的吗?
    简迟淮已经做好了她会飞扑过来,一顿痛哭的准备,可这……又是一副什么鬼画面?
    只见褚桐盘膝坐在床上,左手臂不能动,可右手挥得恨不能拍墙上去,“别被我遇见那狗男人,等我出去,我一定曝光他,败类,人渣,狗屁,鸟东西……”
    简迟淮脸色变了变,真他妈听不下去了,这是个女人该说的话吗?还是个嫁进了这么有教养家庭的女人!
    褚桐对面的人原先垂着头,这会,轻抬了下,她先看到站在门口的几人,她以为来者不善,害怕地提起双脚缩到被窝里。褚桐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她怔了怔,脸上的吃惊掩不住,简迟淮总算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簇亮光,她小脸笑开,眼睛弯起,清清脆脆喊了声,“老公!”
    ------题外话------
    明日精彩预告:
    18——压趴!
    ☆、18压趴!
    心口蓦然被一击,软软的,像要化开似的。但简迟淮挺住了,他面色仍旧紧绷,站在那一语不发。
    褚桐蹭地跳下床,一把抓起女人胳膊,“我老公来了,快走吧。”
    “我……我能走吗?”
    “怎么不行,走!”褚桐吊着自己的左手臂,快步跑到简迟淮跟前,“那个人没病,我带她一起走。”
    “不行。”简迟淮冷着脸反对。
    褚桐却跟没听见似的,转身回到床前,“快穿鞋,我们走。”
    女人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她胡乱套上鞋子,也来不及将鞋后跟套上,踢踏着跟在褚桐身后。褚桐倒像是个女战士似地走在前面,到了门口,她看到昨晚的两名医生站在外面。褚桐愤愤然蹙眉,拉着身后女人的手出去,她站到她们跟前,“我要曝光你们,告你们去。”
    简迟淮盯着她的背影,小女人,狐假虎威这一套倒是用的不错。他敢肯定,她昨晚被人押进来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硬气。
    两个女医生面面相觑,简迟淮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褚桐的手臂,她痛得立马跳起来,“啊!别动我,好痛!”
    简迟淮这才注意到她手臂的异样,但他并未松开,而是拉着她一路向前。褚桐臂膀抬得高高的,半边身子侧着,“哎,慢点走啊,我手有伤。”
    走出医院大门,简迟淮丢开她手臂,径自上了车。褚桐见身后的女人唯唯诺诺,她替她打开车门,“快坐进去,你难道想等你老公闻讯赶来吗?”
    女人见状,弯腰欲要往里坐。
    简迟淮搭起腿,手指掸了掸膝盖处,目不斜视看向前方,眼里却满是嫌弃,“坐前面去。”
    女人身子一度绷紧,见他倒没说不带着自己,也就识相地赶紧绕过车头,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司机发动引擎,褚桐看眼身侧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家里出了个神经病患者,我能不知道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的。”
    简迟淮又朝衣领处掸了掸,“没有权威专家验证过,我可不敢保证。”
    褚桐翻翻眼帘,“我们去哪?”
    “回家。”
    “不去医院吗?我的手痛一晚上了。”
    简迟淮斜睨眼,似笑非笑地冷哼下,前面的司机出声询问,“简先生,前面左拐有医院。”
    “你有病要看吗?”
    司机一听,只好继续直行。
    回到家,天才刚放亮,褚桐带着女人往里走,来到客厅,见有个人在那等着,褚桐只觉有些眼熟,刚要发问,简迟淮率先打了招呼,“赵医生,不好意思这么早让你过来,褚桐手受伤了。”
    “没事,你打我电话时,我正好要出门。”赵医生走向褚桐,“少奶奶,我替你看看。”
    几人坐到沙发上,赵医生拉过褚桐的手,左右翻看,手指在她肘部按动,“没有大碍,脱臼了,推回去就行。”
    褚桐咬着手指,“您轻点。”
    简迟淮双手抱在胸前,赵医生手往褚桐肘部用力一拍。那痛,简直无法形容,褚桐尖声喊了出来,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面无神色,跟尊雕塑似的。
    待赵医生走后,褚桐拉过女人,一边给简迟淮介绍,“她是被他老公送进去的,她其实根本没病,却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一百多天。”
    简迟淮并不是做慈善起家的,也没那伟大的觉悟,“那你替她报警,然后把她送回去。”
    “她老公能做到这一步,背后肯定不简单,就这样送回去,太危险了。”
    “你的手拍上了,就忘了昨晚痛一整晚的感受了?”
    褚桐轻咬下唇瓣,声音异常有力,“我是媒体人,有些事看到了,不能装作没看见。”
    简迟淮没再跟她多说,起身上楼。女人一直垂着头,褚桐朝她看眼,“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你不说还有几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吗?我们就等着那一天,现在,我先给你找个宾馆住下,你暂时谁都不要联系。”
    “好。”
    褚桐安顿好女人后,回到半岛豪门,简迟淮的车停在车库里,看来是今天没课。她提着东西来到二楼,推开房门进去,男人躺在床上补眠,褚桐走过去脱了鞋子,躺到自己的半边床上。她昨晚压根没合眼,本来是要跟简迟淮说话的,但后背一挨上绵软的被褥,睡意无孔不入袭来,她睡得比简迟淮还要沉。
    男人见身后半晌没动静,刚翻个身,褚桐双手正好伸过来搂住他,“不要动,痛。”
    简迟淮见她这样,心里涌起莫名的火来,闯这么大的祸还能吃好睡好,她是猪吗?他朝她肩膀重重一推,褚桐惊得睁开两眼,以为自己还在精神病院里,待看清楚跟前的男人后,她揉了揉眼睛,“让我睡会嘛。”
    简迟淮自顾坐起身,褚桐其实也猜到了,昨晚的处境,肯定是因为她得罪的人。她跟着坐了起来,单手扶着简迟淮的肩膀,另一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塑料盒,“谢谢你来救我,你看,我也给你买了东西啊。”
    简迟淮偏过头,看到一盒黑乎乎的玩意。
    “正宗麻辣鸭脖,我特意买的。”
    简迟淮将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丢开,“下次讨好别人之前,先搞搞清楚,对方最讨厌吃什么!”
    褚桐暗暗说了声晕,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我不管,反正是买给你的。”刚要将塑料盒放进去,却看到里面躺着张结婚请柬。
    她好奇地拿出来,打开一看,新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中。她眸子咻地一亮,但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把请柬放了回去。
    “简迟淮,你要去参加婚礼吗?”
    “嗯。”
    “带我一起去吧。”
    男人双手撑在身后,人微微往下躺,眼露不屑,“我在外,可没承认过结婚,当初也说好的,两边都不曝光,你别痴心妄想。”
    褚桐心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她本来就在想着怎么混进那个婚礼现场去。她猛地扭过身,朝着简迟淮身上一扑,这下力道太重,一下就将简迟淮给压趴在床上了。
    “老公,带我去吧,我们好歹也领了证的,我没去过那么高档的地方,你就当带我长长见识?”
    又来了,这副狗腿模样!
    ☆、19浑水摸鱼
    “你是想让我承认你的身份吧?”
    褚桐心想,这人是得多自恋啊?“不是,我知道,你娶我是父母之命,虽然我也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娶我,但我尊重你的想法,你不想公开,我就配合你。要不这样好了,你跟人介绍的时候,就说我是你女伴,反正也没人见过我。”
    她手肘按在他胸前,力道又大,简迟淮推她把,“我有女伴了。”
    “什么?”褚桐扬高音调,“我被人关精神病院去,可怜巴巴的,你却连参加婚宴的女伴都找好了?”
    “我有固定的女伴。”简迟淮坐起身,整了整领口。
    由于经常跑新闻,褚桐说话从来就不拐弯,她脱口而出道,“床伴吧?”
    简迟淮凑到她耳侧,吹了口气,她耳后的碎发撩拨过脸颊,令人心痒难耐,“那你呢,你有固定的床伴吗?”
    褚桐缩下脖子,抿唇后狡黠而笑,目光坦荡荡对上简迟淮,“有啊,不就是你吗?”
    简迟淮精致的唇瓣一挽,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带你也行,但你千万别跟人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好,我保证。”
    为了将相机带进婚礼现场,褚桐着实费了番心思,简迟淮提前几天让人给她准备好了礼服,配套的手包也就是个装饰,根本放不下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临出发前,褚桐手里抓个大包,简迟淮眉头都快打成一个死结,“谁让你拿书包的?”
    “什么书包啊,这是我平时背的。”
    “不配。”
    “方便就行了嘛,待会放放喜糖香烟什么的。”
    简迟淮指腹扫了下眉尖,“你是存心过去丢我的脸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换上给你准备好的包,要么,换下这套礼服,穿了你那些杂货铺买来的衣服,跑你的新闻去。”
    褚桐深吸口气,好!忍无可忍,她就重新再忍!“换就换,不过你下次说话,能不这么损吗?”
    “不能。”
    褚桐回到房间,想了半晌,总算想出个法子。
    坐在去往参加晚宴的车上,褚桐时不时折腾自己的裙摆,抹胸礼服衬出她一双好看细致的锁骨,手腕上配有盛开的腕花,她头发只是挑起颊侧两缕用珍珠发饰别起,简迟淮眼里是有惊艳的,只不过一下就被他按压回去,“想不到你打扮起来,还挺人模人样的,”
    “那当然,我是人,当然有人的样子啦。”
    简迟淮伸过手,压了下她的裙摆,褚桐却跟受惊似的弹跳起来,“你干嘛?”
    “你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
    她不由心虚,生怕被简迟淮那双锐利的眸子发现些什么,褚桐忙扯开话题,“你跟新郎官是朋友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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