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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彤领命下去之后,没一会儿就端了一个铜盆过来,铜盆里放着一些灰烬,宋玉汐指着那衣裳说道:“这衣裳上面若真是血,早就烧干净了,可这衣裳下面是朱砂拌的鸡血,时间长了就凝固了,烧也烧不干净了,会有硬块!知道我为什么怀疑你了,纪三小姐?”
    纪婉清的眸子里迸射出恨意:“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把自己当傻子一样耍弄吗?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把你弄进府里来将计就计呢?你以为我是开善堂的吗?你受了伤,哪怕是死了,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去救你?跟你有这个交情吗?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对不对?就好像我遭遇了什么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照样可以视而不见吗?既然如此,那你又怎么回来找我?从一开始你身上就满是破绽!”
    宋玉汐的话,无情的刺破了纪婉清,她觉得喉头发热,不知道是不是要毒发了。捂着喉咙努力咳了好几声,然后才对宋玉汐说道:
    “你若是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老太君不会放过你的!”
    宋玉汐冷哼一声,说道:“那就在你没死之前,我让你看看,到底是你家老太君不放过我,还是我不放过她!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有没有命,我就不知道了。”转身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翠玉瓶来,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放在手里把玩:“这是大内秘药,连砒霜之毒都能解,你刚才喝了什么,你知道吗?”
    纪婉清眼前一亮,盯着宋玉汐手里的药丸,头脑倒是一下清醒过来,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纪婉清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有这等心思的宋玉汐会白给自己解药。
    宋玉汐将药丸递给了秋云,让她送入了纪婉清的口中,说道:“这药根治是两颗,一颗只是缓解,你想要第二颗嘛……”
    纪婉清看见宋玉汐这样微笑,美的仿佛地狱里的曼珠沙华,嗜血又华丽,药丸咽下之后,果然是有一股清气溢出,先前的燥热一下子就缓解了,清凉的感觉让她四肢都觉得很舒服,不过只是一会会,她的腹中又有一股异常的感觉袭来,可见宋玉汐所言不假,这药的确是要吃两颗才行的。
    见纪婉清已经相信,宋玉汐才走过去对她说了几句话,然后才对两个婆子说道:“带上她,去平阳候府,会会纪家老太君去!”
    如今她是县主,有了品级,再不是从前那登门都没资格的小小庶女,禀了秦氏就出门去了,这件事情,其实她昨天晚上就已经和秦氏说明了,秦氏原本是想让她来处理,不过,宋玉汐却说想自己处理,毕竟像这样的事情,今后她会遇到很多很多,总有一天,她都要自己处理的。
    到了平阳候府,宋玉汐也不要进门,就在侯府门外,将纪婉清和碧柔压着跪下,然后就让人在侯府门外叫唤起来:
    “纪家老太君好不要脸!居然陷害自家孙女委身马夫,博取同情,又让人混入我府下毒害人,人赃并获,纪宁氏丧心病狂,心狠手辣,天理难容!”
    这番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平阳候府外喊出,平阳候府的门房过来阻止,却被宋玉汐带来的人给挡在外圈,那谩骂之人就在侯府外头指天叫骂,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围满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在府门外指指点点起来。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侯府就有家丁拿着棍子出来驱赶,宋玉汐可是带着府兵来的,昨天她也跟褚峰交代过,今日褚峰就早早的替她把人都准备好了,这些都是正经的国公府府兵,加一等的国公府,准许养八百府兵,宋玉汐今日带来了八十个。
    平阳候府若是从前,也是有府兵的,大概一两百个,只不过平阳候纪朔被贬,平阳候府如今就是个空壳子,府兵全都给朝廷征收回去,府里没有府兵,只有家丁,战斗力自然不好,三两下就给镇国公府的府兵打翻在地上。
    叫骂之人声音丝毫未竭,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管家躲在门后见状,实在没有办法,就只好进门去禀告了。
    后院之中,刚才就有人进去禀报了,不过纪宁氏没有打算搭理,如今管家又来,只说外面情况控制不住了,闫氏没办法,才对纪宁氏冷冷说道:
    “人家是来找母亲你的!你若是一直缩着,丢的可是咱们平阳候府的脸,咱们家最近丢的脸还不够多吗?母亲也要为纪家考虑考虑,儿媳不指望您对家里有什么贡献了,只求你别把麻烦带到府里来!”
    纪宁氏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说道:
    “你这什么意思?那丫头找的是泼妇来骂街,我若是出去搭理她,岂不是正中了她的奸计?你是侯夫人,找上门的麻烦,你不去收拾,还要我出面不成?若是如此,你干脆也别主掌中馈了,府里之事也一并交给我好了。”
    闫氏没想到纪宁氏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跟她夺权,冷笑一声,从外面喊来了两个媳妇子,说道:
    “外头的人找的是老太君,你们两个把老太君扶着送出去,也好叫那外面的人闭了嘴!”
    纪宁氏没想到闫氏会对她动手,不由她分说,两个力大惊人的婆子,就把纪宁氏给‘扶’了起来,推着出门去了。不是闫氏要退避,只因平阳候府今非昔比,纪宁氏的长辈身份在那里,那丫头就算是县主了,可说到底也是晚辈,量她也不敢对纪宁氏怎么样,顶多就是给她受点气罢了,总比她亲自出去被连累打脸的好吧。
    宋玉汐气定神闲等了一会儿后,果然就见纪宁氏出来了。阴沉着脸看她,还有那个被压着跪在地上的纪婉清,便知那丫头不仅没有成事,还把麻烦给带了回来!
    瞧着宋玉汐奴婢环绕的样子,纪宁氏冷哼在心中,面上却是毫无表情,环顾一圈后,走下台阶,正要说话,就看见地上什么东西火速多久窜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就哭起来:
    “老太君救救我!你和七小姐说说,这事儿是您让我去干的!您说让我把七小姐姨娘肚里的孩子弄死,你就给我银子,送我出京城!老太君,事到如今,您不能不管我呀!七小姐说了,要把我送官,说我杀人,我没想杀人啊,是您让我给姨娘下药,只是害她孩子,没说要死她呀!可你怎么不告诉我,给我的居然是砒霜!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和大哥一样脸上刺字,我知道你恨七小姐,你恨宋家,可是你也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呀!我虽是三房的庶女,可我也是您的孙女啊,老太君……你替我说句公道话吧!一切都是你让我做的!我是替你做事的啊!”
    纪婉清一鼓作气,连气儿都没换几口,就把这一长串的话给说了个囫囵圆,让旁人一听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平阳候府附近,除了一些平头百姓之外,其他都是官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旁边那些官家都出人来看是怎么回事了。
    ☆、130|114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纪宁氏脸色铁青,一把踢开了纪婉清,冷着面孔,怒道:“混账东西!上回你做了对不起祖宗的事情,都已经被我逐出家门了,你早就不是纪家的子孙了,如今你得了旁人的便宜,就敢来攀咬我?”
    纪婉清不管纪宁氏说什么,反正就是不肯松开纪宁氏的腿,跟着纪宁氏出来的婆子还站在台阶上,根本不可能上前来帮她一把,而她自己的人,又被闫氏控制在院子里,她气闫氏胆小怕事,把她推出来,既要她解决问题,又不给她人手,真是个恶妇!毒妇!
    伸手一把抓起纪婉清的头发,抬脚踹了她心口一脚,碧柔吓得在一旁,也没敢扶纪婉清,只低着头不说话,纪宁氏踢掉了纪婉清之后,才整理了一番仪态,然后冷冷看向了宋玉汐,这一眼就足以让纪宁氏震惊不安了,曾经的小可怜,如今竟已成长成这副模样,亭亭玉立之姿,倾国倾城之貌,当初若不是看中她这张脸,想培养出来送人,那时候又怎么可能把她从月瑶苑中放出来,让她做成了如今这功业,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她居然就变得有些高不可攀了。 .
    咬牙阴沉道:
    “这位便是月华县主了,怎么,你这刚坐上县主的位置,就带人来找老身的麻烦吗?哼,好歹你从前也喊我一声祖母,这个时候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宋玉汐莞尔一笑,如清晨之露水般清澈透明,红唇开启,说道:
    “老太君说笑了,若不是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这辈子都是不想见到您这张老脸的!”
    不动声色的回击,成功的将纪宁氏的炮火给打了回去!周围人有些也知道纪宁氏的为人,这个时候,已经忍不住要给宋玉汐喝彩了,平阳候府的老太君刁钻阴毒惯了的,平日里谁家夫人得罪了她,她总要千方百计的给人家使绊子,如今却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给堵在门前,争锋相对起来,并且小姑娘字字珠玑,一点怯意都没有,着实叫人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因为周围好多官家,因此也有不少人已经认出了宋玉汐的身份,镇国公府七小姐宋玉汐,皇上刚刚册封的月华县主,可以说是京城中正当红的贵女,却没想到,她竟是个有这般胆识的女子。
    纪宁氏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你不想见我这张老脸,我还不想看见你这种不知羞耻的脸呢,我自问你,为何要使人冤枉于我?你给了那死丫头什么好处,居然让她当街这般攀咬诬陷于我,难不成你以为我平阳候府落难,你就可以上门欺负了吗?你是县主,但好像,也没这个能耐吧!”
    宋玉汐勾唇,毫不退让,说道:“哪里就是胡乱攀咬,冤枉了?自然是有真凭实据才敢上门讨个说法,难不成老太君以为我是空手而来?像您似的,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就能决定媳妇的忠贞吗?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就能否定你儿子夺了世子之位吗?”周围一阵哗然,宋玉汐却是不以为意,继续勾唇负手笑道:
    “不过,我今日也不是为了那些而来,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就不想说了,我现在日子挺好,本来放你一马也没什么,可你偏偏要赶尽杀绝,这却是为何?”
    纪宁氏蹙眉:“说话要有真凭实据,你先把证据拿出来,否则就是胡乱攀咬。”
    “哼,要证据是吗?好,我且问你,纪婉清说的话,你承认不承认?你派她潜入我府中,让她在我怀有身孕的姨娘饮食里下毒害她,这件事我有两个人证!一个是就是您的亲孙女纪婉清,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你不是,还有一个就是给她药的那人,叫胡四,对吗?您府上回事处的管家,您的陪房。这事儿您不放心让别人做,就让胡四去,可您肯定没想到,胡四还没出我家巷子口,就给我的人抓住了,此时一番问询,他也全都交代,有证词,说就是受了您的吩咐做的此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纪宁氏面色一变,却又强自镇定,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四的确是我身边的管事,就算他做了什么,那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他说是就是吗?没有真凭实据,你就是血口喷人!”
    宋玉汐简直要给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鼓掌了,把事情狡辩成这样,也算是她的能耐了,不过,这老妪以为她没有别的证据了吗?
    勾唇一笑,拍了拍手,秋彤就拿着个布包过来,布包打开之后,是两根万寿如意的金簪,纪宁氏看见那簪子,才咬紧了下颚。
    只听宋玉汐说道:
    “还认识这簪子吗?万寿如意簪,一套共有八支,你给了胡四两支,让他去药铺买剧毒鹤粉,他便将这两支金簪给了药铺老板,这簪子总不会说谎吧,只需让你身边的人辨认辨认,或者你现在当场可以拿出齐整的八支来,我便算冤枉了你。如何?”
    纪宁氏紧紧捏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两支碍事的金簪,自从上回周氏出事之后,她不得已回到了平阳候府,可从前在三房,所有事情全都是她把持,如今到了平阳候府,她不仅不能主持家业,身边所有的体己也全都放到了平阳候府的府库里,闫氏一口一个,她们赡养纪宁氏是应该的,可是却把她的银子全都收了上去,每月就靠她府里的供养过活,官府对药铺的毒药都有严格的控制,没有大把金钱根本买不到这些,所以,她就把这两根金簪给了胡四,让他先把药买了再说,却没想到,宋玉汐不仅识破了她的计划,还调查那么深,连给了药铺的簪子都挖了出来,成了叫她无法辩驳的证据。
    宋玉汐冷笑,这簪子自然是老刘给挖出来的,秋彤说老刘是北镇抚司退下来的,之前她还有点不相信,不过现在确是信了的,只有专业做这些事的人,才会事无巨细的把事情深挖下去,找到最明白的证据。
    “这金簪确实是我的!可那又如何?我这簪子早就丢了,就算是被胡四捡了去,为非作歹,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啊!”
    “呵呵。”宋玉汐笑了,她身边的人都笑了,然后感染了周围,宋玉汐收起了笑容,说道:
    “我倒不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说和你没关系!那我倒要问问,怎么样才叫和你有关系呢?”宋玉汐一边踱步,一边思考,闲庭信步的样子十分从容,转头一派天真的说道:
    “三个人证在场,老太君都敢厚着脸皮不认,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让官府审一审您身边的人了。”
    转过身去,走到平阳候府——正躲在门前石狮子旁偷偷看的管家旁边,说道:“你去回一声你家侯夫人,就说我要带老太君身边伺候的人去官府,让她别怪罪我冲撞了平阳候府的门庭。”
    管家吓得战战兢兢,连连点头,没说话,转头就跑进了平阳候府内,不怪其他的,而是这位美貌的县主大人实在是太有气势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话做事的本事比成年人一点不差,还有她身后那些把纪家家丁三两下就打趴下的府兵,管家纵然是个有气节的,也不敢和她硬顶啊,更何况,他还是个没气节的。
    屁滚尿流的就到跑了回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宋玉汐也不等那管家回来报信,直接就让人协着台阶上的两个婆子,公然带人进了府邸,言明要抓老太君身边伺候的人问话。
    纪宁氏这下是真的急了,跟着那些人身后,不住喊道: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等着做什么?人家都带人打到府上来了,你们不知道阻挡吗?平日里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追不上镇国公府府兵的速度,纪宁氏还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转身后对着宋玉汐叫道:“你以为你当了个县主,就可以随意折辱平阳候府的门庭了吗?我告诉你,只凭这一点,我可以让你这个县主的身份立刻被废掉!我要上书,我要上书!”
    宋玉汐倒是冷静,站在门外,从容的说道:“我已经请示了贵府管家,是跟他进的府,我哪里折辱平阳候府的门庭了?我又没有动你,又没有动平阳候府的任何贵人,我不过是想找几个奴婢,有点疑问要问问她们,等我审完了,我还给你送回来,你急什么?你实在想上书,那就上好了,你能告我什么?”
    纪宁氏被宋玉汐似是而非的话堵住了嘴,有些犹豫,片刻后,才说道:
    “你,你,你纵仆行凶,我告你纵仆行凶!”
    宋玉汐这下是真的笑出来了:“我纵仆行凶?我凶谁了?还是那句话呀,我打你了?没有,既然没有打,算什么行凶,我的人进了平阳候府,就算是有人要说我纵仆行凶,也该是侯夫人啊,老太君在乡下日子过久了,脑袋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纪宁氏只觉得自己多少年没有尝过这种气急败坏的滋味了,这丫头嘴巴太毒,行事太狠,不过就是看着平阳候府如今败落,闫氏与她不睦,便上门来这般折辱于她!她是料定了,闫氏不会对她的人出手相救,对闫氏而言,如今平阳候府的境地已经是差的不能再差了,若是从前可能还会回护一二,毕竟事关平阳候府的脸面,可如今,脸面早就没有了,皇上一道接一道的圣旨传下,平阳候府从二等侯府,一下子就变成了末等,如今连世子都给抓入牢狱之中,刺字发配,凭平阳候府如今的声威,想要再请封世子,也是难了的,这一来二去,就等同于将平阳候府的后路给断了个干干净净!
    她真的是太小看宋玉汐这个小姑娘了,心思太过深沉,手段太过毒辣,招招打入她的要害,并且不给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招接着一招来袭,直到现在这样,打的她毫无招架之力,内外夹攻,里外不是人。她的那些随身奴婢,闫氏定不会替她保下,甚至若那些奴婢都认了罪,连带她,闫氏估计也不会保的,到时候,她必定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歹毒的丫头,是想真真切切的逼死她呀!
    ☆、131|114
    第一百三十章
    管家三步一跌跑到了主院,把外面的情况禀告闫氏知道,闫氏大怒,说道:“什么?她,她还敢直接派人闯进来?”
    管家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住点头,捣蒜似的:“是,是,是啊!那丫头可凶悍了,就连咱们老太君都落了下风,她说了,要拿老太君身边的人问罪,夫人,咱们怎么办呀?由着她拿吗?”
    正说着话的功夫,主院外的婆子也跑了进来,说是月华县主贴身丫鬟求见侯夫人,闫氏只觉得这天都要翻了,那宋家的丫头会不会太过分了,直接闯入她的侯府就算了,居然还敢派丫鬟来。
    外面的婆子又在催促,闫氏怕她直接闯进来,就让她求见的丫鬟进来了,秋彤见了闫氏,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说道:
    “侯夫人在上,我家姨娘在府中差点遭受迫害,我家小姐将犯人抓了现行,正是贵府三房小姐,据她所言,是受老太君的指使,我家小姐这才上门说理,谁知所有证据摆开,老太君却不承认,我家小姐便使奴婢进来,将老太君院中的伺候嬷嬷请出去问话,还请侯夫人看在我家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许了小姐的请求。”
    闫氏只觉得眉心抽搐,宋玉汐混蛋,她的丫鬟也是混蛋,私闯府邸的行为,在她嘴里居然就变成了一片孝心了。闫氏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心念一转,反正她是不待见宁氏的,要为了宁氏作保,她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当初宁氏和她斗法,将她的女儿一出生就抱离她身边,弄得她月子里日夜哭泣,如今还落下不少病根,更别说平日里争锋相对和打压了,若是宋玉汐能把那老妪妇解决,不是正和她的意吗?
    更何况,宋玉汐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派了个丫鬟来跟她分说请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给了她这个侯夫人面子的,干脆就卖给宋玉汐这个人情,反正若是搞不掉宁氏,她到时候还可以说是宋玉汐派强人进府,她阻拦不住。
    这么一想,闫氏心里就有着定论,一挥手,对秋彤说道:“我家老太君一生清明,人品端正,不可能做你所说的那件事,反正清者自清,你要去她院里提谁,尽管去好了,问过之后,也好证明老太君的清白。王婆子带她们去老太君的院子,跟这位说说哪些是老太君身边伺候的人,务必不遗漏任何一个,这事关老太君的清白,绝不可大意。”
    先前替秋彤传话的,主院外看守的婆子立刻上前领命。
    闫氏也是个精明的,虽然有心害宁氏,可表面上还是得说的冠冕堂皇一点,总还是要留点面子的。秋彤暗笑在心中,小姐果然猜的不错,平阳候夫人和纪老太君素来不睦,她们闯府的行为的确是犯了大忌讳,可她来请示过一番侯夫人就是另一种说法了,这侯夫人明明就是不想插手纪老太君的事情,可偏偏还要说成是替老太君伸冤,也是个奸诈的。
    不过,这些都是秋彤心里的想法,嘴上自然不会说出来就是了,给闫氏规规矩矩的磕了头,告了别,然后出了主院,跟着王婆子去了纪宁氏的院子,王婆子亲自指了几个还在院子里纳鞋底说话的老嬷嬷,秋彤身后的府兵便上前去将人扯起来往外走去。
    秋彤待抓了人后,和王婆子走在最后面,从袖子里给王婆子掏出了两锭银子,每锭足五两,从衣袖间,递给了王婆子,王婆子先是一惊:“诶哟,不敢当,不敢当。”
    秋彤捏着她的手,不让她撤,说道:“有什么不敢当的,我们县主赏的,也是婆婆应得的。莫不是嫌少不成?”
    王婆子看门看了一辈子,哪里收过这么大的赏赐,根本不是嫌少的意思,可秋彤却是误会了,又从自己手腕上撸下一只翠玉镯子,一并递到了王婆子手中,说道:“小小意思,婆婆不收下,我没法跟我家县主交差,收了吧。”
    王婆子感受着指尖那翠玉镯子的温润,看着秋彤诚意十足,这才松口:
    “如此,姑娘便替我多谢县主大人了。”
    秋彤见她收下,这才将手抽出,对王婆子笑了笑,然后才转身跟上了那些人,王婆子得了好处,还亲自护送她们出了门,等到宋玉汐她们带着人走了,才进去。
    宁氏被一个婆子扶着站在门口,气得直哆嗦啊。宋玉汐走到她面前,说道:
    “既然老太君不承认!那我只好让顺天府去调查了,这些人走一趟牢里,总能说真话吧。到时候就看顺天府怎么判了,你这一把年纪了,好好的在家里安度晚年不是挺好吗?干嘛学人家害人呢?害又害不好,连累家人不说,还害了自己!何必呢?”说完这些之后,也不顾宁氏气得快要抽过去的表情,宋玉汐又凑近她说道:
    “你早该想到自己会有这天的,天大地大,还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了?”
    宁氏终于一个激怒攻心,双腿一软,往后倒了过去,扶着她的婆子赶忙替她掐人中,现场一片混乱。
    宋玉汐瞥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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