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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乘凉说:“大娘,我就不去了,我要是去了这糖没法熬了。到时候有刘大哥在,肯定没问题的。”
    刘大同也说:“放心吧婶子,我跟大壮兄弟去,肯定能把这事办好。”
    李金鸽还是有些担心,主要是这儿子不比去服徭役前那般聪明,如今这脑子跟浆糊似的,也不知能不能转过来弯。好在这刘大同倒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跟大壮关系还挺亲厚,只能指望他多帮衬些大壮了。
    当晚刘大同就跟村里几家有牛车,又比较厚道的人家去说起这个事,便定了其中两家地相对比较少的,说好了到时用一天牛车,给四十个铜钱。
    叶乘凉得了消息趁夜把钱数了出来,还多给拿出了七十个铜钱,让张大壮遇上什么想吃的就买了吃,另外再捎回来两斤猪肉,又跟张大壮说需要买多少粮食,然后去司徒家把这事跟海青也说了说,让他以后不用再纠结这买原料的问题了。
    海青现在偶尔也在叶乘凉面前露一眼了,虽然还是那张被欠了钱的死人脸,但是至少也能跟叶乘凉说上两句话,比如:那个米我看长得都一样,怎么分好坏?
    明明是问问题,但是没有半点疑惑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刘大同就跟套了牛车的另两个人一起与张大壮出发了,四个男人俩牛车,叶乘凉看着他们出的村头。
    由于原料剩下的也不多,今天也就能熬出三十来斤的糖,叶乘凉就想着赶紧把这糖熬出来之后去地里把菜园子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找个日子把这个时节能种的菜都先下上种,省得天天吃肉吃干菜,也是够腻人的。
    李金鸽如今手艺也熟练了,眼睛也是比原来又好了一些,便笑说:“你去地里忙活去吧,这糖我看着就成,省得你天天惦记那片菜园子。”
    叶乘凉起身拍了拍衣裳,“那成吧大娘,您有事只管叫我。”
    伺候地才是他的本命,制甜品只是一大爱好。
    先前收拾鸡舍那房子的时候农家肥都被叶乘凉撒到园子里了,如今天又暖和,这土好好松一松,把农家肥混合之后浇上些水,等天暖和了种上的种子不多日便能发出芽来。叶乘凉拿着耙子,把地都好好犁了犁,又花了些功夫给它们用一条条的小垄分成了马赛克一样的块,大小不等,像土豆之类的需要多种一些的则留了大块的地,像葱一样不占太多面积的则留了小块的地。
    这个月里能种的有黄瓜和豆角,还有茄子、白菜、大葱。蒜也是能种的,还能种一些家里吃的粘玉米。想到几个月后这园子里的景致,叶乘凉撸胳膊挽袖子,干得越发卖力。
    却说这厢,张大壮跟刘大铜几人也已经把粮食都搬上了牛车,准备从镇上往回赶了。这次因为有刘大同在,又是张大壮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先前去的那家粮油铺子,所以买到的都是跟原来同等成色的粮食。
    张大壮给钱的时候也认真地数了三遍确定没错才出手。不过就在要回去的时候,他又突然拍着脑袋喊了一声:“等等!”
    本来张大壮的嗓门就挺憨挺粗犷,这一下把刘大同几人吓坏了,以为是哪里不对劲,结果就听张大壮说:“大同哥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刘大同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番,见天色还早,便让张大壮去了。
    张大壮左拐右拐地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想找的地方,咧嘴一笑便进了屋,然后也没多久的功夫就从里头出来了,怀里揣进了一个纸包。
    刘大同挺好奇张大壮那怀里鼓鼓的一块装的是啥东西,便问:“大壮,买的啥哟还揣进怀里不给我们看看。”
    另一个也说:“是啊,你这小子,这么一塞不跟娘们儿胸前多了两团肉似的么,赶紧拿出来我们看看。”
    张大壮紧紧捂着胸口,“那可不成,这可是我给阿凉买的。”
    几个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面上的笑意僵在脸上,表情变得多少有些复杂。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叶乘凉才把地里的活忙完,只等着第二天没出太阳的时候过来撒上种子就成了。恩,到时候还得让大壮多挑些水,好浇地用。
    张大壮跟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叶乘凉刚好从后面的菜园子里出来,他见买原料的人回来了,也没回屋,直接来开门来了。农户家的大门一般都不算小,因为保不准哪天屋里就要进些大牲口。
    刘大同说:“阿凉兄弟,东西往哪屋放?我们直接给搬进去,省得一会儿还得你们自己忙活了。”
    叶乘凉指了指东边那屋说:“往那儿就行,刘大哥一会儿你们在这儿吃过饭再回去吧。”
    刘大同说:“不用麻烦,小同他娘还在家里等着呢,再说都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另两人也点头称是,可叶乘凉不可能白麻烦人家一趟,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张大壮:“大壮,我让你买的肉呢?搁哪儿了你拿来,我先让大娘帮忙做几个菜。”
    张大壮“哎呀”一声,“这可咋办啊阿凉,我给忘了。”
    叶乘凉:“……”
    几个人大笑着说大壮光记得不能把钱数差了,便忙活一小会儿就把东西全都搬到了屋里。
    叶乘凉瞪了张大壮一眼才对三人说:“不好意思啊几位大哥,让你们白忙活一趟,要不这样吧,你们一人拿一只鸡回去让嫂子炖上?我这就……”
    有个叫白有生的抢着说:“真不用,都处得跟亲兄弟似的,哪用得着在乎这些,你忙活去吧。”
    三个大壮汉走了,叶乘凉斜眼看张大壮,最后叹气一声,心塞地回去了。指望一头熊的自己才是头大蠢驴。
    却说这时,张大壮突然叫了叶乘凉一声,紧接着几个大步跑过去就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给了叶乘凉,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说:“阿凉,这是给你买的。”
    叶乘凉狐疑地接过来,明显发现那里装的不可能是肉。这一打开,还真不是……
    只见一双尺码较小的鞋子静静地躺在纸包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乘凉:你咋知道我脚多长?
    张大壮:夜里偷偷用手量过的。
    叶乘凉:还挺聪明,知道要先量一量。
    张大壮:恩,不过阿凉,晚上太黑,其实我量错地方了,我量的是我娘的脚。还好你的脚不比她的大。
    叶乘凉:!!!
    ☆、有人给出钱
    先前叶乘凉托海青给张大壮买了鞋子,自己的却一直没买,本是想着省些钱,到时候和着是自己做或者等李金鸽眼睛好了帮忙弄一双,可这卖糖的量一上来谁也没那功夫了,便一直穿的旧鞋。
    张大壮去镇上的一路就反复地在提醒自己,那七十文钱他啥好吃的都不买,一定要给阿凉买双舒服的鞋,于是他把鞋买了,却成功把买肉的事情给忘了。
    叶乘凉拿着鞋看了张大壮一眼,嘴边是隐约可见的笑意,心里却有些乱了套。刚说好只是有一些好感的,这呆子就这样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给人下温柔陷阱。如果是那种心思缜密的人,好歹还能说对方阴险,可是像张大壮这种粗神经的,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小子只怕是还惦记着娶贤惠妹子作媳妇儿呢吧?
    张大壮见叶乘凉表情有些奇怪,好像不是很喜欢这双鞋,便问:“阿凉,你可是不喜欢这鞋吗?”
    叶乘凉心说怎么可能不喜欢,便当场把鞋子换上了。还别说,做得是真舒服,虽然没海青帮大壮捎来的那两双好,但是也差不到哪去。关键是比原来的薄,透气性更好,舒服啊。
    张大壮见叶乘凉换上了,脸上是大大的笑容。笑完之后又把剩下的铜钱给拿出来了,一共是四十个铜板,全部上交。
    叶乘凉心情好,推了大壮的手一把,“你拿着吧,往后有啥想吃的自个儿买,只要别被人骗去了就行。”
    张大壮想了想,“还是别,你管着吧,搁我手里万一丢了可心疼死了。”
    叶乘凉干脆去把自己最早先缝的钱袋子给张大壮拿了出来,“这个给你用,里头装些钱,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张大壮于是收下了,把那小钱袋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稀罕得不行。不过钱他只留了五个铜板。
    叶乘凉无语,不过张大壮这么实在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不好的。至于外面那些想欺负张大壮的人,远了他不敢说,但近几年他在这里的时候,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李金鸽去了趟茅房回来,才发现儿子已经回家了,便问:“料子买回来了?大同他们呢?怎么没在这儿?”叶乘凉之前跟她说了要请这伙人吃了晚饭的,怎么一个都不见?
    叶乘凉说:“大娘,大壮忘买猪肉了,家里也没多少菜,我寻思着要不一会儿一家给送一只老母鸡好了,炖了土豆吃不是也挺香么。至于咱们家里,等小鸡崽出来再养也就有了。”
    李金鸽有些舍不得,因为这鸡虽老,可偶尔也能下个蛋呢。不过就算一般人家干一天活给工钱还要给个十文的,也就同意叶乘凉的说法了。于是叶乘凉去挑了三只差不多大的鸡,然后拎在手里,叫上张大壮扛上糖,一起出去了,寻思回来估计李金鸽也就做完晚饭了。
    三只鸡弄出一路的咕咕声,到了司徒尘飞家的时候,叶乘凉把鸡给了张大壮,让他去送,自己则把坛子送进司徒尘飞家上秤。
    何晏之前就听海青说起了今天张大壮跟刘大同他们出去买原料的事,便问叶乘凉:“阿凉,原料买得怎么样?明天起能多做些了么?”
    叶乘凉说:“能,不过也不会多太多,大概能出个七八十斤吧。”
    何晏一听便问:“张大哥不是多砌了个灶台么?那锅现在还用不上?”
    叶乘凉一听这个也挺无奈的,当时张大壮在鸡舍那屋砌完新灶台之后没多久就去买了一口新大锅坐上了,可那锅是新的,要用油炼好了才能用,这几天一直在用那锅炒菜呢。至于原来的锅,虽然去时也有锈,但毕竟是使过的,所以没那么夸张,每天炒一次菜就能用得挺好了。
    何晏笑说:“等以后再买锅你就买口旧锅,比这新锅使着方便。”
    叶乘凉点点头,又闲聊了两句,然后拿上四百三十五文的糖钱跟李金鸽的最后一副药回去了。至于坛子,往后起海青从镇上回来之后会直接给他送到家里,就不两头折腾了。
    一路上叶乘凉心里算了算,自从做糖卖开始到现在,去掉那些买原料跟买锅,还有一些家用啥的,赚到手的银子还余下了三两多点。而早先跟司徒尘飞借的十两跟原料钱三十两里,那十两除了最开始花的一点之外基本没动,三十两里这次买原料用了几两,所以手里如今一共能有大约三十五两左右。不过买吕铁柱家的房子时那钱是司徒尘飞先垫付上的,目前由于房子还没转户,所以钱他也就没给司徒尘飞。也就是说,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就把家里的生活维持上了而已,也没赚上多少钱。
    关键是家里需要添置的太多了,再加上李金鸽的药钱,买衣服鞋子和吃的,花的居然也是不少。
    如今这房子还是司徒尘飞的名,而叶乘凉现在也是比较犹豫,房子买过来是写他的名还是写张大壮的名。出于私心的话,肯定是写他的名,但是张大壮家毕竟也算对他有恩,而且那个马头村的地主冯有财也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蹦出来要钱也是个麻烦。
    当天晚上叶乘凉熬糖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想到钱,他还是一直撑到了后半夜,直到天都蒙蒙亮了也没去睡,把糖盛出来之后去了地里把该种的东西都给撒上了种,这才回到屋里歇一会儿。
    张大壮要去山上犁地,也一早就拿着耙子出门去了。李金鸽这会儿在帮着熬糖,不过是在老房子那边。叶乘凉觉着这样不是个事,两头熬着糖,本来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情就得两个人来做,根本就不能做到合理分配人力资源,而且种地赚的钱根本比不上他做糖赚钱的速度,于是他趁着李金鸽那边的锅里蒸着糯米时把人叫过来说:“大娘,我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咱们像现在这样做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所以我想着,要不把原来那屋中间给打通了,直接全都砌上灶台,弄个五六口锅一起熬糖。至于右边那屋的锅就拿来蒸米用,这样的话一来咱们不用热得睡不好觉,二来赚钱也能更快一些。”
    “这……容大娘想想。”李金鸽有些犹豫,如果像叶乘凉说的这样做了,那就等于把他家的房子弄得只剩下个柴房了,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而买的吕铁柱家的房子,那是用叶乘凉的钱买的,她觉着得写叶乘凉的名。可若是他们都住到阿凉家,那……那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可咋办呢?
    “您是担心以后有个万一,房子不好住人了是吧?”叶乘凉笑说:“大娘您放心,右边那房子我想好了,到时候过户时就写我跟大壮两个人的名,这样一人一半不就行了么?您也别觉得占了我便宜,毕竟家里现在能赚钱也都是咱们一起努力赚的。所以你们也有应得的一份。”
    “可是……”李金鸽一下子抹不开弯来,还是说:“大娘再琢磨琢磨吧。”
    “那成。”叶乘凉笑笑,也没再继续劝。
    天色将暗的时候,却听李金鸽说:“阿凉,房子的事就依你说的办吧,大娘都穷了一辈子了,也就是你来了之后这才算过上些好日子。大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就可着自己的想法来。”
    “那等晚上大壮回来我跟他说一声,明天咱们就把那儿通开。”
    如今每天卖的糖还不够一百斤,但是需求却是比这要大多了。因为光县里郭老板的点心铺子就每天都供不应求,所以镇上虽然开着铺子,但是根本就留不下多少供那儿卖,每天也就是个十斤八斤的,还不到一上午就卖没了,闹得成天有人一早就来排队,看得掌柜的直上火。
    叶乘凉其实也着急,这分明就是有人给送钱却因为一些问题赚不到手里,这不是坑爹么。不过还好,家里现在他拿主意基本没人反对,钱又把在他手里,所以很多事情做起来也算是快了。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刘大同给请了过来,看能不能跟张大壮一起把墙给刨了。
    刘大同问了问李金鸽当时盖房的时候中间那堵墙的墙柱放在了哪个位置,结果就听李金鸽说中间根本没有墙柱。刘大同一听便跟叶乘凉说:“阿凉兄弟,那这墙不能刨,你看现在墙都已经有些变歪了,如果再刨,搞不好这整个房子都要塌的。”
    叶乘凉无语了,所以以后他们得住这里然后把那个比这还好不少的原鸡舍弄成加工厂???
    李金鸽一听也是有些着急,便问:“那可怎么办呢?”
    叶乘凉一咬牙,“那刘大哥你跟我去另一头看看,看那儿能不能刨开,的话把那儿刨了。”
    刘大同去看了之后说那儿可以,叶乘凉便拿定主意,把鸡舍那房的一堵墙刨了。那房里是两间屋,中间是柴房,叶乘凉想着把连着灶台的那面墙给刨开,省得火烧得一多人就没法睡。这再不多长时间就到夏天了,要真是天天烧炕绝对能把人热出病来。
    至于大壮家的老房子,叶乘凉也不想留了,那特么就是个危房,总不能睡个觉还提心吊胆的,于是便跟李金鸽还有张大壮商量了之后,决定拆了盖新的!!!
    刨个墙不算多难,盖个房却是天大的事。特别是对于农户人来说,那可不是一般的决定。不过叶乘凉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富裕,便琢磨着先盖个两进五房的,前院是两间卧房跟柴房,后院是仓库跟加工房。估计全部下来三十两银子也就够了。这样他还能留下些钱过日子跟买原料什么的。
    村里会盖房子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谁的手艺好谁的手艺坏这些事情叶乘凉却不知道,便就趁着去送糖的时候找司徒尘飞问了问情况。谁让司徒尘飞家的房子看起来是全村最好的呢。
    司徒尘飞一听叶乘凉要盖房,先是沉默了一下,才问:“那房子盖好归谁?”
    叶乘凉说:“自然是归我跟大壮的,一人一半。”
    司徒尘飞听了摆摆手,“归大壮一个人,这盖房钱我来出。”
    叶乘凉听完,兴奋的感觉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更多的却是不解,便问:“为什么?”
    司徒尘飞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而且你也不能告诉大壮跟张大娘这钱是我出的,对任何人,包括海清跟何晏,你都要说,钱、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乘凉(忧心):大壮,房子老旧了,你说睡着睡着塌了怎么办?
    张大壮(纯朴):唔,那、那要不我睡你身上?
    叶乘凉(疑惑):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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