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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人真的会突然哑了。
    季笙刚才受惊想叫却发现自己叫不住声,然后下一秒,秦风就用胳膊勒住了她的脖子,像牵狗一样箍着她的脖子把她往树林里拖。
    小树林的一面靠近网球场,是个开阔的场地。但林荫路另一边的小树林尽头却是学校的围墙。而且现在,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学生们就算深夜要约会也不会来这里,他们都是去自习室或网吧。
    季笙以前在这里发呆晒太阳时就知道这里人烟稀少,但她从来没想过这里也是犯罪的温床。她第一次发现这里很危险!
    她的心如擂鼓,脖子很疼,跌跌撞撞的被秦风挟持着。
    “别喊,不然我就杀了你。”秦风惊讶的发现他竟然非常冷静,非常平静的就决定要这么做了。好像从那天闯进宋阳的房子之后,他就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世界上的规则都是约束胆小鬼的。
    ——为了吓住他们,让他们不要越界。
    ——其实,一切都很容易。
    他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好像以前的一些界线,他现在可以轻松跨过。似乎没什么能吓住他了。他的心变得更勇敢,更坚强了。
    不敢走到墙根底下,怕被路过的行人听到动静。秦风挟持着季笙躲在一棵巨树的阴影里,把她推倒在地,压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脖子说:“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杀了你。我把你杀了,尸体往这里一扔,可能要到几天后,你的尸体都发臭了才会被人发现。所以你乖一点,我就不会伤害你。”
    秦风能从季笙的神情和目光中看得出来,她已经吓坏了,她不敢置信,她惊惧的看着他。他笑了一下,轻轻摸了下她滑嫩的脸,还替她理了理头发,放柔声音:“你乖一点,其实我很喜欢你,我也不想伤害你,你乖一点好不好?”
    季笙的脑袋里一时涌出很多东西,比如她很有可能真的会在这里被杀,很多凶杀案都是发生在熟人之间。她死了以后,爸爸和妈妈肯定会很伤心吧,她的保险还没买,如果早一点买了就好了。还有寄生什么的其实没那么吓人,也一点都不重要,看,在血管里塞满菟丝子的根之前,她也有可能发生意外,像现在就是。所以她之前真没必要对寄生如临大敌。
    还有,宋阳也会很可怜,如果最后查出来秦风是假借他的名义的话,他肯定也会被舆论攻击吧?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网上流传的女子防暴秘诀,比如遇到暴行时,要保持冷静,绝不要刺激犯人。不要说“你一定会被抓”,“我一定会报警”这样刺激犯人的话,要赞美他,夸奖他,要表现的喜欢他,可以说一些“我绝不会告诉别人”,“我绝不会报警”这样的话来让犯人放松警惕。
    但季笙自认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我喜欢你”,“我不会报警”这种话,她现在好像还是哑的,所以她只能不停的像颤抖一样点头。
    秦风又摸摸她的脸,她克制着自己不要动,事实上她一直在发抖,还不自觉的躲避他伸过来的手,这个真的控制不了。
    “你知道宋阳那个2.0的实验吗?他跟你说了多少?”秦风问。
    2.0?菟丝子?他是发现了这个才这么做的吗?
    季笙发现自己不太能理解,但似乎又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古时候有为一句诗杀人的。如果秦风是因为发现了2.0的事,想跟宋阳争夺2.0才这么做,那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突然发疯了。
    季笙悄悄松了口气,比起秦风是个突然发神经的qjf,她宁愿他是有目的的。那只要满足他这个目的就行了。
    “他跟我说了一些……”她拿不准他到底知道多少。
    秦风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按在她的胸口,猥亵般抓了两把,季笙打了个寒战,很快的说:“你别碰我,我都告诉你。”她双手环胸保护自己。
    秦风却不想要季笙这么怕他,他一直很喜欢季笙。似乎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这种心情,但现在他发现了,他很喜欢季笙。
    ——如果把宋阳的女朋友抢过来那就更好了。
    ☆、第三十三章
    “其实他早就跟我说了,大概就是在去年过年前……”季笙忍受着秦风放在她身上的手,还有他看她的眼神,努力把菟丝子的故事编得曲折一点,长一点。
    ——因为宋阳对菟丝子真正的特性是一无所知的。
    真正知道菟丝子的人是她,唯有她。她很清楚,宋阳对菟丝子的所有猜测和印象,所以她也很有把握能瞒过秦风。
    她说课题其实是老教授之前接到的,是下头一个科研所送上来的,但老教授没时间做,好像也没给钱,所以就压在那里。后来宋阳要考研,老教授就把这个拿出来让他先做着。
    “毕竟现在这个实验,宋阳插不进去,听他说老教授好像让他这一两年先做这个,出了成果后再说。”季笙说。
    “具体是什么?”秦风听得入了神,马上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倒是跟我说过几次,但那个名字太复杂,我没记住。他真接到这个也才很短的时间,具体情况你还是问他吧。我真不知道。”季笙说,“我都说了,你能放我走吗?我一定谁都不告诉。”
    秦风还在想季笙说的八成是对的,但这说明具体资料可能都在老教授那里,所以宋阳这边才只有一个粗陋的观察日志,说不定实验的植物标本也在老教授手里。
    这样的话,他想在临走前毁了宋阳的这个实验就不可能了。
    其实本来他也只是突出其来的一个念头。没想到他现在这么有行动力了。
    秦风低低的笑了两声,他发现人只要越过那条界线,好像底限也在不断降低啊。上次他敢入室,这次就敢绑架了。下回呢?难不成就该杀人了?
    季笙被他的反应吓得不敢再说了,警惕的看着他。
    “你真的谁都不说?”秦风逗季笙,现在她就是他手中的玩偶,任他想干什么都行。他完全掌握她的命运和一切。
    ——这种感觉太棒了!
    他看到季笙慌忙拼命点头,他就又笑了。
    “我不相信你,怎么办?”他说,“不如,你给我做个保证?”
    季笙茫然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保证:“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秦风又笑了,他伏下|身,“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季笙惊悚的看着他,他就这样笑着强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紧紧的搂住她。
    她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子,撕裂。
    “啊!!”她刚叫出声就被捂住口鼻。
    “不要喊,你想我杀了你吗?”秦风觉得她这么无望的挣扎很有趣,他轻轻的威胁了一句,把手伸到了她的裙子里面。
    他坐在她的腰上,任她怎么挣扎也直不起身。
    脑袋整个像炸开一样,她整个人都被恐惧占据了。
    ——救我!!
    ——救我啊!!!
    ——救命啊!!!!
    ——救救我!!救救我啊!!!!
    一阵无声的风仿佛席卷了小树林上空,所有的树叶都剧烈的拍打起来,令人心悸。
    小树林里的空气好像被压缩了,风停止流动。
    然后,有一股轻轻的风刮过来,似乎有什么落下来了,像花粉一样轻微又无处不在。
    秦风突然觉得自己头顶、脖子、脸上都落上了轻轻的、让人发痒的粉末,它们好像是被风刮来的一阵灰,粉尘一样。
    他吸进了喉咙里,眼睛里也落了一些。这让他有一瞬间分心了,跟着一股大力把掀开,季笙的手推开他的脸,她的手指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可能只是撩了一下,但女生尖锐的指甲边缘像刀一样锋利,好像在他的眼球上割了一下。
    “啊!!”秦风的眼睛像被刺到或蜇到一样,他捂住眼睛,整个眼球火辣辣的,眼泪迅速涌了出来。
    等他发觉时,季笙已经把他推开,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别怕
    ——别害怕
    ——我们在这里
    ——到这里来
    ——往这里跑
    秦风在身后追着,依稀传来他的声音:“别跑!!”
    很多信息涌到她的身体里,漆黑的林荫路仿佛一下子变得更明亮了。所有的树都好像在发光,脚下的每一棵草都传递着温暖的信息。
    季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向着那些树指引的方向跑去,她的腿还不太听话,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但这里有那么多的树,它们像一个个朋友一样伸出手来扶住她,每当她把手按到树干上,树都告诉她:别怕,往前去。
    ——我们来消灭他!
    秦风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那只被刺伤的眼睛流了血,他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但另一只眼睛好像也看不太清了,雾蒙蒙的。
    他的喉咙很不舒服,喉头有甜腥味,鼻腔里像放了一把火,火烧火燎的干燥。他的心脏好像变沉重了,每跳一下都很费力,脚下在发沉。
    这些反应都很微小,他想可能是他太紧张了。毕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其实他也很害怕。
    ——他不能让她逃走。
    之前他没考虑过抓到她,问出2.0之后要拿她怎么办。他本来想的是季笙可能不会知道太多,所以他想威胁她给宋阳打电话,让宋阳源源本本的说出来。
    但是他刚才却想上了季笙。可能所有的犯罪者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既然他们已经是这样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刚才想的是上了季笙后,再威胁她不能说出去。但现在她跑了,抓回来后要怎么做?是杀了她?还是先等一等呢?
    秦风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追。这里的路太暗了,树影重重,这些树的影子好像跟季笙融为一体,他总是会看错。
    ——但他不能放过她!
    季笙一直向前跑,她看不到方向,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她在往哪里跑,她只知道要跑,要快点跑。
    突然间脚下一空,她滑了下去。
    但旁边茂密的野草像一只只手托住了她,她只往下滑了一点点,只有两条腿滑下去了。她趴在坑边,两只手都牢牢抓住野草,它们出乎意料的强韧,不但没有被她拽断,还把她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然后她听到秦风跑过来了!
    她又开始发抖,野草丛遮住她,她也尽量往野草丛里缩。她看着他跑过来,然后像是脚下被交缠的长长的野草给绊了一下,竟然头朝下栽了下去。
    似乎那一刻的画面在她的眼中成了慢动作。
    她能看清在月光下他脚上被缠上的草茎,是好几条爬山虎,它们紧紧缠在他的小腿上,让他倒栽下去。
    她还听到了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让人骨头发寒的脆响,就像关节扭了一下那种脆响。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
    季笙的脑海一片空白,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的卧在野草丛中。刚才,在它们的帮助下,她慢慢爬了上来。
    她没办法说话,她又变哑了。她只能在心底问它们:他怎么了?
    ——他死了
    ——我们会吃掉他
    ——别怕
    ——已经没事了
    季笙仍然不敢看,她回头也只敢平视。她能看清野草丛中的每一棵草,她看出来眼前是一条深沟,不知道有多深,但似乎这条沟已经很久了,因为长满了野草。在茂密的野草丛的掩盖下,沟似乎很窄,但季笙离得近能看出来,沟应该有一米以上宽。
    她从来没到这边来过,所以从没发现这里还有条沟。沟很长,能看出这里扔了不少垃圾,远处好像还有一两个大水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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