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过一次,在我出生几个月之后。”齐艾然捏了捏铃原的脸颊。“怕了?”
铃原手握拳,狠狠砸向齐艾然的肩。“怕!怕你变成厉鬼找向我索命。”
齐艾然笑了笑:“简哥说正因为我死过一次,魂魄去阴间逛了一圈又回来了,才能够看到鬼,反正我也没有当时的记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误诊?”
“简哥在我复活后带我去过医院,非常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命运真喜欢捉弄人。”铃原声音很低,不知是在回应齐艾然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命运都这么惨,所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着齐艾然越来越不正经的话,铃原挣脱了齐艾然的怀抱,后退一步。“美得吧你,谁和你天造地设。”
“怎么,吃干抹净就不认账?”齐艾然上前一步,直接将她逼至墙角。
铃原没有退路,脸热的像是要自燃。
“咳咳!”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齐艾然不满的转头看去,白俊拎着葫芦,左边跟着佝偻的云易,右边跟着没什么活力的李艾叶。
“时间到了。”白俊食指敲了敲手腕上的表。“葫芦里的死魂太多,我怕到时候压制不住,要是全出来,就糟了。”
铃原顺着小窗往里面看了一眼,一家五口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再给他们五分钟吧。”
白俊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五分钟之后必须跟我走。”
“好。”铃原回答,视线落在李艾叶身上,侧头看了白俊一眼。“怎么惹她了?”
白俊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铃原眯着眼睛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目光,隐隐约约竟然看到了“理亏”的表情。
“小叶,怎么了?”铃原声音抬高,对李艾叶说道。
李艾叶一脸委屈的走向铃原,那副表情就像是一个被父母训斥后满腹委屈,突然看到了爷爷奶奶的孩子一样,只差一个嚎啕大哭了。“他之前明明答应我,事后会把林唐的记忆还给他,刚刚我问起却说没有这回事,出尔反尔!”
白俊转头瞪了李艾叶一眼,李艾叶立马没出息的放低了声音,没办法,她忌惮他手里的葫芦。
“你怎么出尔反尔?”铃原给李艾叶撑腰。
“谁让她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热脸贴人冷屁股。”
“喂,你说话......”看到白俊晃了晃手里的葫芦,李艾叶气势弱了不少,声如细蚊。“怎么那么难听。”
“难道不是事实?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他有正眼看过你吗?说你热脸贴人冷屁股都是抬举你!”
铃原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白俊,他怎么知道那么多李艾叶的事,难道调查过?
看到铃原探寻的目光,白俊轻咳一声,似乎在掩饰眼中的尴尬。
“我跟你说,我这次去调查过林唐的死因,不是意外,我只是想让他恢复记忆,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让凶手早日归案。”
“哟,这么有正义感?”白俊声音充满着讽刺。“请问这位正义使者,人家领你情吗?”
李艾叶再也忍不了了,眼眶发红,心中怒火中烧,可又打不过白俊,只能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喂,小叶。”铃原看着李艾叶头也不回的背影喊道,可李艾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铁了心不回头。
铃原转头推了白俊一掌。“你真蠢。”
“我......”白俊想要反驳,可一个字都说不出,刚刚明明把李艾叶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还在沾沾自喜,现在反而被铃原三个字堵得说不出话了。
“时间到了。”齐艾然适时开口。
白俊似乎找到了些自信,绕过铃原,推门走了进去。
几秒之后,屋里的哭喊声更大了,引得路过的护士不住的往里瞅。
齐艾然如一个雕像站在门口,不发一言既吸引过路人的视线,又阻止他们往病房里探寻的目光。
十分钟之后,铃原走了进去。
郭清坐在地上,低着头一个字都不讲,站在一旁的白俊叹了口气,说道:“人鬼殊途,就到此为止吧,你希望他们能够安心投胎吧。”
“我有最后一句话,你能不能让我说,只说一句,我保证!”郭清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子,鼻子都是红的。
白俊于心不忍,把葫芦放到郭清面前。“你说吧,他听得见。”
郭清的声音压的很低,郭浅有没有听见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铃原发现,郭清说完,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她有些好奇郭清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几个人从医院离开
白俊要抓紧回地府去,站在医院门口四下看了看,似乎在找些什么。
“第二个愿望,”铃原看着白俊的侧脸。
“嗯?”白俊收回视线,没听明白铃原的话。
“我的第二个愿望。”铃原抬高音量。
“嗯,你说。”白俊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应。
“把小叶带到冥界去吧,她是一个魂,总跟着我在人间转悠也不太好,我把她交给你,不管她是想投胎,还是你有别的办法让她留在你身边,我都不会过问,我只说一句......”铃原只是白俊的眼睛。“别欺负她。”
白俊此时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笑,又在努力的假装为难,本就阴郁的脸,因为这个奇怪的表情,愣是给他的脸平添了一种滑稽的感觉。
“我把东西送回去就回来找你们,我心里有个想法,但是需要先和我的上司报备一下。”白俊说着,冲两个人挥了挥手,带着如一缕幽灵一样的云易离开了。
这件事总算圆满结束,铃原抻了抻懒腰,长舒一口气。“好累啊,我想回家睡觉。”
“我送你。”
“好。”
第二天‘铃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四下摸索着,找到手机,闭着眼睛接了起来。
“不会吧,你还在睡?上午有课,你不会忘了吧。”茗歌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钻进铃原的脑子里,赶走了她所有瞌睡虫。
铃原挺尸般坐了起来,脑子还有些混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几。
“今天不是下午的课吗?”铃原看了眼床头柜的课程表。
“你睡糊涂了,周五老师有事,把课窜到了今天上午,所以......”茗歌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说。“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