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嫦要么是低着头羞涩的笑却不说话,或者就是面带红霞的说一声“姐姐真坏,我不理你了”,母女三人在屋里,一时倒是其乐融融。直到在东宫里一起用了饭,太子妃这才令人送了赵章氏和赵嫦回去。
太子妃之后歇了一会午觉,等醒来之后,*便进来与她禀报道:“娘娘,太医来了。”
太子妃扶着腰坐到小榻上,道:“让他们进来吧。”
来的一共是三位太医,以为姓李,一位姓吴,一位姓秦,都是太医院里擅长小儿妇科的太医。
三位太医轮流给太子妃诊了脉,吴太医和秦太医诊过之后,俱都是面带忧色,对太子妃道:“娘娘耗神过多,胎儿似有不稳之兆,为了皇孙计,该好好调养才是。”唯有李太医,扶脉的时候比吴太医和秦太医都要久一些,脸上先有惊诧之色,但只一瞬间,却又换上了跟其他两位太医一样的担忧之色,跟两位太医说了同样一番话。
只是太子妃到底还是看到了李太医脸上的那一刹那惊诧,只是不动声色,等三位太医商量出一个药方,出了太子妃院子之后,太子妃才对身边的*道:“你寻个理由去将李太医留下来,我有话要问他。”
*看着太子妃的样子,心里有疑,但仍是恭顺的道了一声是,然后出去了。
本来已经出了太子妃的院子,却被*以给太子妃制定食谱为名拦下来时,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在皇宫生存,最忌讳的就是陷进一些阴私里面去,只是自己努力想要避开,有些事还是要找上门。
自己这一家,以后怕是要不太平了。
不管李太医的心里如何想,最终还是跟着*回了太子妃的院子。
太子妃见了他,也不多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刚刚在我的脉相里看出了什么不妥,不要想着欺瞒我,你骗不了我。”
李太医沉默了一会,最终道:“我观娘娘的脉相,虽表面看像是耗神过多调养不及导致底子有亏,从而危及皇孙。只是微臣细看之下,娘娘的脉相,倒似乎是中毒之相。”
*听了心中一惊,开口道:“不可能,太子妃的每样吃食都是我亲自查验且让人验过毒的,为了不出意外,东宫里养了几只怀孕的母狗,给太子妃吃的每样东西都先让母狗试过。这正院更是围得跟铁桶一般,脏东西根本进不来,怎么可能会中毒。”
李太医低着头没有说话,而太子妃则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太医,脸上平静得吓人。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道:“我中的是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东宫内养着也有大夫,为何其他的太医和大夫都看不出来,只有你能诊出来。”
李太医缓缓道:“这应是一种从西域传进来的慢性毒药,中毒者的脉相初时并不显,只是服用后人渐虚弱消瘦,瞧着倒像是耗神过度导致元气不足,唯有连续中毒二三月之后,脉相中才微见端倪,只是未见过这种毒药的,却也不会往中毒方面想,只道是元气大亏所致。我观娘娘的脉相,中毒应有三月以上。因这种药只长在西域,在中原十分罕见,因此大齐见过这种毒药的大夫并不多,这才极少人能诊断得出来。微臣也是因年轻时曾走访过西域,在西域见过这种毒药并见过中此种毒的人,这才发现娘娘脉相中的异状。”
*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半天之后,才自言自语道:“我们是哪里被人钻了空子。”
太子妃面上却显出了些许异状,仿佛已经知晓了问题出现在哪里,好半天之后,才开口道:“*,去将宣国公夫人送进来的安胎药拿出来给李太医看看。”
☆、第十四章
*看着坐在小榻上什么话也不说的太子妃,面上担忧,心里更是悲痛。
李太医已经离去多时了,而太子妃从太医走后开始便保持着如今这个不说话的姿势,脸上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愤怒,但因为是如此,更令得*伤心。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太子妃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想我赵娥自诩聪明,没想到最终会死在自己的亲妹妹手里。”
*听着,顿时忍不住哭起来,双膝跪在地上扑在太子妃的膝盖上,道:“娘娘,您万不可这样想,娘娘福泽深厚,必会长命百岁的……”只是想到刚刚李太医的话,她却怎么都再说不下去。
太医说得清楚,太子妃中毒已深,怀孕更会加速体内毒物的蔓延,如此下去怕是熬不过生产的时候,便是能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孩子在母体带了毒素出来,怕也是个体弱多病的。但若是没了孩子,太子妃尚能多熬些日子。
*想劝太子妃先想个法子将孩子落下来,过后慢慢调养身体解了身上的毒,再重新打算孩子的事。只是想到皇家自来孩子的命要比母亲的命珍贵,这种事心里可想却不能宣之于口,*终是没有说出来。
太子妃却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又替她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声音平静的道:“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但皇家的子嗣比母亲娇贵,况且便是没了他,我也不过只是多熬些日子罢了,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这个孩子在我肚里,我日日感受着他在我的肚子里一点一点的长大,我盼望着他出生,盼着他继承我的血脉,而我又怎么忍心为了自己活命,剥夺了他出生的机会。”
*劝道:“娘娘,李太医都说,便是娘娘硬要保他,也未必能平安将皇孙生下来,娘娘何必……”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道:“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我们母子两人的命吧。”
*不由喊了一声“娘娘”,说着又骂赵嫦道:“真是该死的二小姐,您可是她的亲姐姐,您自小就疼爱于她胜于自己,她心思怎可这样的狠毒。”
太子妃心里也有些悲凉,姐妹之情于她来说,到底抵不过太子对她的吸引,和身为太子妃所带来的权势和富贵罢了。
她自小有副玲珑心思,不是不知道这个妹妹对殿下有了别的心思,只是她不忍母亲跟着担忧伤心便一直没有点破,以为等到了年纪给她选一门可心的婚事,她慢慢的也就将太子这一截给放下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会对自己这个亲姐姐下手。
太子妃拍了拍*的肩膀,道:“好了,起来将眼泪擦了吧,免得等一下让宫女和太监们看到了要起疑,且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
*道是,这才擦了眼泪站了起来,立着听太子妃的吩咐。
太子妃道:“你明日去宣国公府将国公夫人请过来,记得只让国公夫人一人来便可。”说着深叹息一声,接着道:“谋害皇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若是让殿下知道,便是连我也担待不起。便是太子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宣国公府,怕也会失了太子的君心,我们得将这件事告知宣国公府,一起做出应对的法子。”说着心里对赵嫦又不由失望了几分。她做出这样的事,何止是对她这个姐姐狠毒,她分明是为了自己连家族都不顾了。
太子妃继续道:“嫦儿是必不能让她进入东宫的,她这样自私狠毒的性子,便是嫁进东宫,对宣国公府也只是百害而无一利。何况她连我这个亲姐姐都能下得了狠手,进了东宫,哪里能放过东宫的子嗣。我也不忍让她进来坏了殿下的子嗣。”
她和太子夫妻四年,对太子不是没有夫妻感情的,她怎么能任由她进来坏了太子的后院和他的子嗣。
“我若一去,太子继妃怕不会再出身在宣国公府,太子有了新岳家,保不济就会冷落了旧岳家,为了让国公府和东宫的联系不至于淡了,哪怕是为嫔为妾,宣国公府也需再送一位姑娘进来。何况我若走了,东宫也需要有个人能替我看顾着我的曦儿和肚子里这个孩子。我的命不知能撑多久,须得让宣国公府尽快准备。”
*看着到如今还一心替娘家打算的太子妃,不由悲从中来。
太子妃道:“我这一生虽短暂,但也享受过了这无上的权势和富贵,嫁了这世上最好的丈夫,我不枉来此世上走一遭。”说着深吸口气,对*道:“好了,你将我吩咐你的事情好好记着。”
*哽咽着开口道:“娘娘放心,您说的这些奴婢都记着,奴婢明日一早便去宣国公府将国公夫人请进来。”
太子妃点了点头,最终叹了口气道:“只怕我终是不得已要骗殿下一次了,只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真相。”说着便有些凄苦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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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院发生的事情,太子自然不知,此时他正在徐莺的院子里,坐在小榻上指着自己带来的两个宫女一个太监道:“这三个人以后在你院子里伺候,你安排些事情给她们做吧。”
徐莺指着自己道:“给我的?可是我这里够人使唤啊。”
从她进了东宫之后,太子妃就给她拔了四个宫女四个太监使唤。她一个人其实真的使唤不了这么多个宫女太监
太子看了她一眼,道:“给你你就收着,哪有这么多的废话。”
他亲自给她选的人跟太子妃拔给她使唤的人能一样吗,太子妃再贤惠,也不会替她精挑细选使唤的下人。他在皇宫长大,最知道伶俐聪明下人的好处。身边有个聪明的下人,主子不知能省下多少工夫。
堂堂太子亲自给她挑下人,他这样替她操心,若是别人早就该感激涕零受宠若惊了,她倒好,给他来一句“我这里够人使唤。”,简直是在扫他的面子,觉得他闲的蛋疼瞎操心?
不过他又想到莺莺不过平民出身,以前在家中怕没使唤过丫头,怕不知道这些道道,这样一想倒也是情有可原。
再想到她在遇到他之前,在家中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动手做,小小的身骨不知受过多少的苦,他又不由觉得同情和怜惜,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你以后再不用受苦了。”有我在,必会让你过上富贵至极的生活。
徐莺却被太子这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若她刚才没有看错,太子应该是觉得她蠢觉得不爽来着,她还在想自己哪句话让他觉得心里不爽了,还担心惹恼了他自己是不是要失宠了,结果转眼,太子便又深情款款充满怜悯的看着她了。
她哪一点值得人怜悯了?因为觉得伺候她的人少,所以觉得她好可怜。
这样一想,她突然觉得太子在自己的印象里又打开了一扇窗,会因为觉得伺候她的人少就觉得她好可怜,心里简直是装满了红心,这样的你真的好有爱哦。
于是,她也深情脉脉的回望着太子。
付出感情能得到回应总是能令人愉悦的,太子看着徐莺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又看她含情脉脉看着他的模样十分可爱,正打算凑过去亲一亲她的脸的。
结果这时候徐莺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推开太子道:“等等,殿下也给江姐姐送了吗?”
无数的小说和电视剧告诉我们,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想做这只出头的鸟。
太子却十分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真是会破坏气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是不是在吃醋呢,于是笑了笑,道:“放心,给江淑女的不如我给你的这三人,是我精挑细选的。”说着像是怕她继续误会般,又道:“若是单单只给你赐了下人,到底太打眼了些,你现在根基还不稳,容易因此遭来嫉妒。你要明白,在我心里,你和江淑女是不一样的。”
徐莺在听到江淑女也得了下人时,心里便放心了下来,但接着又听到太子的一番解释,她又有些半明白半模糊的点了点头。
太子看着她有些迷糊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不由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抱紧了些。
当日在郧阳,他本是只打算带她一人回来的。只是想到带她一人到底显得打眼,她家世微卑,这样的显眼于她无半点好处。加之那时他身边的人时常在他跟前提起江淑女的好处,他知道哪些人的小心思,于是干脆顺势将江婉玉也带了回来。
想到这里,太子又低下头来对徐莺道:“我本是想给你选侍的份位,只是你现在根基不稳,站得太高会引来别人的嫉妒,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争气一些,早日生下孩子来,我也好以生子有功为由升你的份位。”
徐莺看了看太子认真的眼,听着他类似告白的话,心里经历起一场波澜惊涛。
这是太子第一次跟她说这样的话,她一直知道太子对她好,但也仅认为是比江婉玉要好一些而已。
这就好想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喜欢你,话题太惊悚,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就被对方说的话给撞懵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道,或许,可能,也许,她是太子的真爱?
果然是穿越女的光芒照大地。
她顿时觉得心情都明朗了起来,有些傻笑的看着太子点了点头,道:“哦!”
太子见了,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真是个傻子。”
☆、第十五章
太子这一晚,自然是歇在徐莺房中的。
徐莺感动于太子的真爱,这一晚便伺候得格外卖力,两人做得性致高昂的时候,徐莺还主动翻身将太子压到了身下,跨脚坐到他腰上然后趴在他胸前,将他胸口上面的两颗小豆豆咬了两口。
在床上的时候,一般都是太子主动攻略徐莺被动承受,这么出格的举动徐莺还是第一次做。结果咬完抬起眼去瞄太子的反应的时候,太子居然像是被吓愣了。
想到古人的接受程度,徐莺顿时怀疑,自己不会是表现得太奔放了吧?太子会不会觉得她不够清纯太过荡漾了。
徐莺还是很怕失宠于太子的,吊着心慢慢抬脚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结果太子却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血红发亮,直起身双手抱住她的腰,然后他下面的老二就闯进来了,上面还学她刚才的样子,在她胸前时轻时重的咬啊咬,偶尔还凑到她的耳朵旁,说一些让人耳红心跳的话……
真的,好羞羞哒……
到了第二日早上,徐莺面带□□脸带羞涩的送了太子出门,鉴于昨晚和谐的一夜,太子临走的时候,还特流氓的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跟她道:“我晚上再来看你。”
徐莺目送着太子出了院子,这才提脚进了屋。然后便坐在小榻上托着下巴,一脸思春的模样。
梨香见了,不由笑着道:“娘娘,现在天儿还早,您要不要再回床上睡一会。”昨天晚上是她在值夜,听昨天晚上屋里的动静,想来娘娘现在应该还是累的。
徐莺却觉得自己精神得很,一点都不累,于是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旁边的杏香见了,笑着对徐莺道:“娘娘,要不您做会儿针线,娘娘若是亲手给殿下做些小东西,殿下见了一定很高兴。”
杏香便是昨日太子送来的两个宫女之一,另一个宫女叫做梅香。都是徐莺昨晚循着梨香的名给她们新取的名字。太监没有改名,仍叫洪全。
梨香虽然很担心杏香和梅香的到来会顶了她在徐莺身边的位置,但这两人到底是太子赐下的,她倒是不敢对她们有什么不满。何况她和徐莺两人此时在东宫,根本是盲人抓瞎,许多事情还真的依靠她们。
她的前程靠得是徐莺,徐莺好了她才能好,徐莺若是不好了,她就是做成了她身边的第一人又有个毛用。想开之后,她对杏香和梅香便也能恭敬相待了。
徐莺正陷入感动于太子真爱却无以回报的苦恼中,听到杏香的建议,她想了想,便开口道:“那你去将我的针线篮子拿出来,我来绣个荷包。”
杏香笑道:“那我来给娘娘画花样。”
徐莺点了点头。
徐莺的女红水平还是很不错的,这主要得益于原身原本的技术好,若是让未穿之前的徐莺来,她就只能绣幅十字绣。
徐莺和杏香讨论起荷包上应该绣个什么,该用什么丝线等等。
梨香见她在这里插不上话,于是干脆出去干别的事。没事跟别的小宫女大麽麽们聊聊天也好,说不定就能听到些有用的事,而且做这种事她在行。
如今杏香和梅香的能力还没显出来,但能让太子看中的,必不会是什么无能之辈,这给了她危机感,她不能让娘娘觉得她没用,若不然,她迟早要被杏香和梅香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