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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接着又看着楚濂的名字,又道:“楚濂这孩子倒是不错,能文能武,小小年纪就表现得十分精明圆滑,南书房里他念书不是最好的,但先生夸的最多的却是他。凭这份能耐,可预见他前途不可限量,昕儿和他又是从小就要好。但差就差在,他又太精明圆滑了,我怕昕儿压不住他。”一个精明的男人要骗女人,方法多的是,且还能骗得女人心甘情愿乐在其中。且他看昕儿现在就已经有这样的兆头了,有时候楚濂骗得她连他都替她着急了,偏偏这个傻姑娘还乐呵呵的。昕儿是他千娇万宠长大的公主,以后怎么能被驸马压制住。这样一想,楚濂倒是成了最不适合昕儿的人选。然后划掉。
    再看邓愈,又道:“邓愈这个人才能也不错,但却是将抱负前程放在第一位,不看重儿女前程的人。昕儿若是嫁了他,他自然会将昕儿敬着,但却未必会爱她。”这种人以后当臣子用不错,但若是将女儿嫁给她却就缺了一点了。说完在他的名字上面也划了一笔。
    接着剩下的几个人选中,也被他一一找出了不足来,然后一一划掉。
    做完这些,看着纸上全部被花掉的人选,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已经是下一代的世家勋贵子弟中,比较出息的几位了,如今看来,却是没有一个适合我们昕儿的。”
    徐莺却是看出来了,哪怕满大齐的去找,将最出息的男儿找来,皇帝怕都会找出他的不足来,然后认为配不上三公主。
    徐莺道:“皇上,昕儿今天才十二岁呢,不用这么急的。”
    对于三公主的婚事,徐莺却并不着急。她是打定主意让昕儿满了十八岁再出嫁的,一来是徐莺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嫁,而来也是怕年纪太小就嫁人,到时候生孩子比较危险。当初徐莺是十六岁就生了三公主的,那时候差点出了状况,未必不是因为她那时年纪太小的原因。
    皇帝想了一下然后放下笔,点了点头道:“也对,皇家的公主不愁嫁,以后再慢慢看着,也未必就要在京城里面选。”
    说完则是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了,转而抚摸着徐莺的肚子,笑着问她道:“今天孩子好吗?”
    徐莺笑着道:“他好得很。我现在是能吃能睡,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皇帝道:“那就好。”说着又牵了她的手坐到小榻上,两人又说起别的话来。
    说到安陵郡主今天来的事,徐莺便又顺势说起道:“对了,今天白美人跑到我宫里来了,说是要来恭贺我,我不耐烦看见她,便让梨香将她拦在了外面。结果她不愿意走,最后昕儿训斥了她一顿,又让她在自己宫里跪了两个小时。”
    皇帝笑着道:“新进宫的那几个美人不懂规矩,训斥了也就训斥了,哪里值得特意告诉我。”
    徐莺靠在他身上,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的道:“我不是怕昕儿伤害了你的小美人儿们,让皇上责怪嘛。”
    皇帝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道:“哟,这是好大的酸味。快去看看,你这屋里是不是哪里藏了两缸的醋。”
    徐莺伸手拿着他的手,啊呜的一声咬在他的手背上,等再放开来的时候,他的手背上便多了两排浅浅的牙印。
    徐莺看着他道:“我就吃醋了,我不想你心疼她们。”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胸口道:“不心疼,我只心疼莺莺呢。”
    徐莺道:“那我也不想你去看她们,更不想你会碰她们。”
    皇帝道:“好,不去看,更不碰她们。”说完亲了亲徐莺的耳朵,一边亲一边道:“莺莺,你要明白,我们是十几年的情分,她们连对你的一跟头发都比不上。”
    这不是情分不情分的问题,她自信在皇帝心里,那六个美人就是全部加起来再乘以十,也比不上她。而是因为……徐莺很有些担心的道:“我现在怀孕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伺候皇上,而皇上……”她没有将剩下的话说下去,但她却知道皇帝能听懂她的意思。她有些贪心,不仅想要皇帝的心,还想要皇帝的身。
    不让皇帝碰皇后等人,她没有立场,但对新进宫的那些美人们,她却不想她们近皇帝的身。
    皇帝的确听明白了,亲了亲徐莺道:“你要是实在担心,那就将她们送到千景山的别宫去侍奉太妃吧。”
    徐莺又有些心软了,支吾着道:“那,那倒不用,毕竟她们也没有犯什么错。”哪怕是没有皇帝的宠爱,在千景山别宫的生活和在皇宫的生活是不同的,她现在就鼓吹皇帝将她们送到别宫去,好像有点太小人了……她怂恿着皇帝不去碰她们,其实本来就已经小人了。
    皇帝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呀你。”她想做一做坏人,偏偏又做不了坏人,结果没有顺了自己的意,却又徒留了一个坏名声。
    徐莺没有听懂他这无奈的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没有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皇帝的身上,然后玩着皇帝袖子上的花纹。
    到了第二日,皇帝早起去上朝,徐莺这些日子嗜睡,连皇帝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睡到了差不多日上三竿,这才在宫女的服侍下起了床,然后洗漱。
    结果刚没多久,梨香便悄悄的对徐莺道:“娘娘,璃桦宫里来报,说是白美人腿受伤了,今天一大早的就大张旗鼓的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徐莺将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然后脸色平静的道:“昨天昕儿刚罚了白美人跪,今天她的腿就受伤了,她可真是伤得巧呢。也够娇气,跪两个时辰就能将腿跪伤。”
    梨香没有说话,徐莺接着又问道:“那太医去了吗?”
    梨香道:“太医院的太医们忙着制作太妃们的药丸,以没有皇后的手令不敢轻易进入后宫给拒了。”
    别宫里太妃们年纪大了,时常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别宫里的太医不足,所以每年太医院都会制作好一些常用的药丸,送去给别宫的太妃们备着。至于说没有皇后的手令不敢进入后宫,则存粹就是借口了。也是因为这一届进宫的美人们都是出身卑贱的平民,又不得皇帝宠爱,太医们自然懒得走一趟。
    梨香又接着道:“后来白美人隔壁屋子的曹美人跑去求了皇后,皇后赏了两贴膏药,让人跟她说,若是小伤自己贴两副膏药就行了,别有事没事劳烦太医。倒是宁妃,说是看白美人年纪轻轻伤了腿可怜,于是拿了自己的牌子让人给白美人请了太医,还赏赐了药材。”
    徐莺拿了帕子抹了抹嘴巴,然后从梳妆台上站起来,便走到小榻上坐下边道:“宁妃在宫里一向心善。”
    可不就是心善嘛,她是害得白美人腿伤的奸妃,皇后则是对白美人的腿伤置若忙问的不合格皇后,就赵婳她最菩萨心肠,给白美人请了太医来。
    梨香从小宫女手中接了茶过来,然后亲自捧了递给徐莺,然后道:“宁妃一向爱扮好人。”
    徐莺接了茶过来,用盖子轻轻的拂着上面的茶叶,然后一边望着外面的天色道:“这时候皇上也差不多要下朝了吧,白美人这么大的阵仗,只怕一回来皇上就该听到她被我这个贵妃和昕儿这个公主罚得腿伤了的消息。”
    梨香没有说话,随便想想也能知道白美人和曹美人在打什么算盘。白美人被徐莺和三公主罚跪伤了腿,皇帝知道自己宠爱的贵妃和宠爱的女儿这般歹毒,失望之余说不好就怜惜上了受伤的白美人,然后过来探望一下。
    这些美人进宫后,连皇上的面都还没有见过一下,只要皇帝来探望了她们,她们就有了一半的机会。她们大约还不信,皇帝对着贵妃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这么多年,再看到她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会不动心。说不定她们就能借着这件事扳倒贵妃,自己上位。就算暂时不能扳倒贵妃,能取得皇帝一二分的怜惜也是好的。
    不得不说,刚进宫的女人,想法总是天真。先不说贵妃伴随皇上十几年,这份信任早已根深蒂固,先就说贵妃协理后宫这么多年,她要是不想让这个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中,难道还没有办法不成。
    至于宁妃,则纯粹是推波助澜。
    这么多年了,她大约也是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妨害贵妃在皇上心里的位置的,但郁气积压在心里久了,大约不干点事心里也不得劲。何况她不这样做,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扳倒徐莺,而做了,心里却可以期待有个万一,万一皇上就看上了这些新进宫的美人呢。
    在她心里,怕是无论谁得宠,都好过徐莺得宠。
    徐莺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悠悠的道:“去璃桦宫传我懿旨,白美人既然腿受了伤,那便不适合再留再宫里伺候皇上了,让人送她去千景山的别宫陪太妃们吧。至于曹美人,既然与白美人这般姐妹情深,我总不好拆散了她们,让她陪着白美人一起去吧。”
    梨香一点不惊讶,道了声是,然后便出去办她吩咐的事情了。
    白美人和曹美人被迁出后宫一事,没有引起半点的波澜,仿佛这是件十分平常的事情般,在后宫没有引起半点的议论。
    皇帝和皇后听到这件事后,也只是道了一声“知道了”,然后也就过了。
    而经此一事,璃桦宫里剩下的四个美人倒是十分安分起来,也再没有敢学白美人往徐莺身边凑的。徐莺身边很清静,她很满意。
    而另一边,送亲去云南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送了信回来,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信中表示,他们已经平安到达了云南,并亲自看着大公主和西平侯世子成了亲,只是离京近两月,心中十分惦念父皇,不知父皇身体可安康。
    不过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请安信也还是有一些不同的,二皇子在信中说:儿臣出门一趟,一路迢迢从京城到云南,见识了大齐的大好河山,心中十分的震撼。在送亲途中,儿臣经过许许多多的市镇和村庄,看到百姓们在父皇您的治理下安居乐业,大齐四海清平,百姓对您称颂,作为您的儿子,我既感到骄傲,也感到儿子与您相比,实在是不及您的万分之一。
    至于大皇子的信,写得就没有二皇子这么有深度了。二皇子说:云南的点心很好吃,酒也很好喝,儿子尝过吃过喝过后,终于明白父皇您当年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两年了,儿子现在也跟父皇您当年一样,真不想回京城去了。哦,对了,父皇您一定不知道,云南的姑娘还很美丽。前几天二弟带着儿臣去了一个叫怡情楼的地方,那里的姑娘真漂亮啊,还十分冰清玉洁,儿子真想带一个回去当我的王妃。不过二弟跟我说,父皇您已经给我赐下有王妃了,这个就不能再当王妃。
    皇帝看着两个儿子的信,很是无声的叹息了一番,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才拆开另外一封信,一封随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书信一起回来,西平侯给他的迷信。皇帝看完后,眉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徐莺看到皇帝接到两个儿子的书信原本很高兴,结果看完后却露出这样失望的表情来,不由有些不解,问他道:“怎么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在信中写了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将信交给了徐莺。
    徐莺一目十行的看过,结果震惊得差点心都跳了出来。接着抬眼看了一眼皇帝,见他此时只是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大皇子在信中说,二皇子带了他去怡情楼。而穆英在信中向徐莺禀报了同样一件事。
    徐莺当年在南疆时候,曾经去过云南,自然知道怡情楼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云南最大的一家青楼。
    徐莺有些同情皇帝,走过去伸手握住皇帝的手,然后劝他道:“你先别担心,或许二皇子一开始并不知道怡情楼是什么地方,看着好奇这才拉了大皇子去的。”
    皇帝道:“你不用替他说话,老二是个什么性子,我比你了解。”
    若是以前,他看到这样的书信,他大约是会发怒的。但奇怪的是,此时他看着,除了失望,竟然是没有半点的其他情绪。
    所有人都看得出,大皇子是个不堪大任的,他再糊涂也不会将皇位交给他。但只因为大皇子比他年长,对他有这么丁点的威胁,所以他便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或许没有想过要大皇子的命,但想要以此勾得大皇子往歪路上走,坏了他的品德是一定的。
    偏偏他的手段还不行,光明正大的在云南将大皇子往青楼里引,他是觉得天高皇帝远他不可能会发现,而穆家求娶了他的同母姐姐,就是自愿的站在了他这一系吗,所以知道了也不会告发他吗?
    先不说他还没到老迈的时候,西平侯府不会这么早就站队,就算会,看到他这样只怕也要另择良木而栖了。他还看不明白,西平侯府从驻扎云南以来,世代尽忠的都是皇帝,而不是皇子。当年他们会站在他这一系而反了先帝,也是因为先帝做得太过,想要改变云南总兵由穆家世袭的制度,这才让他有了机会。
    更何况,大皇子在云南出了事,穆家也是要承担责任的,穆家不会替他向他隐瞒。
    他对没有多少威胁的大皇子尚且如此,他若是将皇位交给他,他又怎么会对待他其他的兄弟。
    二皇子这个孩子,无论他怎么教是教不好。或者说,他从来就不相信他这个父皇,所以不愿意听他的教导。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皇子和二皇子去送亲,去程一个半月,回程一个半月,中间在云南停留一个月,等他们回京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了。
    他们去的时候还是温暖的春天,等回来已经是快入秋了。而这时候,徐莺也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肚子圆鼓鼓的像个皮球。
    六皇子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摸她的肚子跟里面的孩子碎碎念“你快点出来啊,等出来我带你去放风筝啊。”“我今天新得了一个玩具,用木头做的,但是会咯咯叫的鸟,你要不要,要的话我让人给你也做一个啊,等你出来的时候再玩。”“我今天新学了几个字,等你出来我教你认字啊,不过到时候你不准偷懒,你偷懒我就那戒尺打你哦。”
    宫里许久没有孩子出生,无论皇帝还是皇后都十分重视。皇帝这个时候就开始让尚功局开始裁孩子的小衣裳了,因为还不知道男女,男孩女孩的小衣裳都有。还有接生的产婆、小皇子或小公主的奶娘,小皇子或小公主出生后的小床,细无巨细,所有事情都开始考虑到了。
    而又过了一个月,远在福建的徐鸰和朱敾送了信回来,朱敾在生下闽哥儿两年后,再次怀孕。
    当初徐鸰和朱敾回京是来谢恩,并顺便回京看一看徐田氏和徐莺等人的。在京城留了不足半个月,接着就又回到福建去了。
    他们离开京城之前,将闽哥儿交给了徐田氏照顾。原本徐鸰和朱敾是打算将徐田氏一起带到福建去亲自照顾的,但徐田氏不放心在京城的徐莺和徐鸾,再加上京里还有徐老爷和徐宝两人。
    徐老爷以前很能惹事,后面被皇帝收拾了一顿之后,消停了一会,后面徐田氏又给他纳了两名漂亮的小妾将他拘在家中,倒是再没惹出什么事情来。只是这十几年过去了,随着两名姨娘年老色衰,徐老爷在她们身上渐渐失去兴致,对别的事倒是又蠢蠢欲动起来。比如说折腾着想要徐莺弄个官做做什么之类的。连徐田氏想要再给他纳两名年轻的漂亮小妾回来都没让他的心歇下来。
    还有徐宝,徐田氏当年给他娶了一个厉害的屠户媳妇,将他狠狠的压制了十几年,偏偏他这个媳妇又亲近徐田氏,对徐田氏十分孝顺。徐宝大概是被压制得狠了,现在想要一振雄风,也撺掇着徐老爷去让女儿给他弄官,顺便也给他弄一个。
    原本有徐田氏在,他们两个闹不出大事来。但是万一她一走,徐莺在宫里他是伸不了手,但他却可能会去骚扰徐鸾。更怕的一点是,虽然他无官无职,但毕竟是宠冠六宫的贵妃亲父,多的是人会奉承讨好他,还更多的人恨不得能挖个坑给他跳,好将徐莺徐鸰也陷进坑里,她怕徐老爷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至于徐宝她还是很放心的,有徐宝的媳妇压着他,倒是做不出什么事来。至于徐宝的生母李姨娘,哦,她在四年前就病逝了。她是在跟徐宝媳妇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活活的气出病来,又见到徐老爷只顾着跟新姨娘厮混,早将她忘到了一遍,结果一气之下中了风,然后不过两年就病逝了。徐田氏也没有亏待她,将她的丧事好好的办了一场,然后挑了副好棺材将她葬了。
    而要是将徐老爷也一起带到福建去,她又怕会给儿子带来麻烦。不管徐鸰再怎么不将徐老爷放在眼里,当孝字当头,有些时候也要受孝道的挟制。两个人不住在一起还好说,要是住在一起,以徐老爷现在这闹腾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徐田氏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留在京城。
    朱敾同情徐田氏儿女都不在身边,她身为儿媳又不能侍奉膝下,虽然有徐宝的两个儿子承欢膝下,但毕竟不是亲孙子,感情有限。朱敾想了想,最终狠了狠心,将闽哥儿留在京城交给了徐田氏照顾,好让儿子代自己和丈夫在徐田氏身边承欢膝下。
    徐田氏虽然大字不识多少个,但能教导出贵妃和徐鸰这样的儿女来,朱敾并不怕徐田氏会将儿子带坏了。更何况,京中还有她的娘家呢,她已经摆脱了娘家,让他们多多照顾儿子。所以朱敾虽然有些舍不得儿子,但却还算放心。
    徐鸰对自己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道,心里一直是十分愧疚的,朱敾能将闽哥儿留下来陪伴母亲,心里除了感念朱敾之外,对她又更添了几分敬重,对她也更加好起来。
    感情好了,孩子也就来得快,徐鸰和朱敾回到福建后没有多久。朱敾便再次被诊出有孕。
    到了十月,颖国公府的三小姐出孝,大皇子与颖国公府三小姐的亲事也被提上了日程,大皇子封王的封号也拟好了,为“平”,平王。只等着皇上下了圣旨,然后便开府封王娶老婆了。
    结果这时候,老婆死了。颖国公家的三小姐因为天冷吃了几个糖炒栗子,结果把自己给噎死了。
    吃东西噎死这种事情,几率就跟洗澡淹死一样,小得一万个人里面也只有出现那么一两个。但它就是,偏偏让颖国公府的三小姐遇上了。
    一开始皇上还觉得事情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没办法,在皇位上坐久了的人,什么事都喜欢阴谋论。颖国公府现在没什么权势,皇长子妃的位置只怕各房都盯着,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做出类似当年赵嫦那样杀了姐妹自己好取而代之的事情来。但皇帝派下人去查了,但结果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糖炒栗子是颖国公府的三小姐自己要吃的,当时丫鬟还劝着她,说是她最近上火还是不要吃了,结果这位三小姐大概是馋得很了,非要吃,然后十分倒霉将自己给噎死了。何况想要利用噎死这种小概率的事件来害人,害人者只怕也不会这么蠢。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这位三小姐倒霉。
    不过作为大皇子生母的柳淑妃不觉得这位三小姐倒霉,她觉得自己儿子更倒霉。在成亲之前,新娘子噎死了,大皇子能落得个什么名声,说不得什么“克妻”阿之类的就来了。
    所以柳淑妃在听到颖国公府三小姐死了的事情之后,只皱着眉头骂了一句“晦气”。
    老婆是娶不成了,但王爵却还是要封的。
    于是在年关到来之前,大皇子受封为平王,并搬进了王府。
    大皇子封王,令二皇子稍稍松了一口气。若是父皇想要里立下大皇子为太子,就绝对不会封了大皇子为王。还有,父皇封大皇子为平王,是不是也觉得大皇子平庸的原因呢。
    当然,皇帝绝对不是这样想的,皇帝封大皇子为平王,不过是寓意一辈子“平安”“平顺”的意思,但大皇子这样想,却是很令二皇子心情松快了一阵。
    这种心情,直到快年关封府之前,皇帝突然以收受贿赂,兼并土地等一系列罪名,发落了宣国公府在河南任承宣布政使的赵二老爷。
    承宣布政使是从二品官,是地方的最高行政官职,以现代的官职作比的话,就相当于一省的□□。而且从承宣布政使在大齐的管制系统中一直十分的重要,专管一省或数个府的民政、财政、田土、户籍、钱粮、官员考核、沟通督抚与各府县等,几乎相当于地方的土皇帝。
    而皇帝发落了赵二老爷,无疑是断了宣国公府的一条臂膀,而宣国公府的臂膀也相当于二皇子的臂膀,所以在二皇子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原本松快的情绪顿时陷入了一层迷雾之中。因为身在迷雾中看不清皇帝此举的用意,又显得十分的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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