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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瑶将礼物拿回自己的房间,回头看了一眼虎妞,只见她如今已经被蒋梦瑶调理的十分利落,一头不算黑的头发全部束起,甩在脑后,露出整张脸来,英气十足,古铜色的皮肤养了好久也不见白,这样的肤色对于古代人而言是另类的,是不美好的,不过对于蒋梦瑶来说,倒没有这方面的偏见,现代人多的是人故意把皮肤晒成古铜,这样有一种健康之美,而事实上,虎妞也确实很健康。
    刚来蒋家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现在养的稍微好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站在蒋梦瑶身旁,倒不像个丫鬟,反而像个小护卫什么的。唯一让蒋梦瑶觉得不好就是,虎妞不会说话!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总之无论蒋梦瑶怎么教,她就是不开口。
    因为这个,戚氏对她就更是不满意了,要不是蒋梦瑶力保,虎妞只怕早就被发配到柴房去做粗使丫头了。
    蒋梦瑶盯着虎妞看了好一会儿,虎妞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样子就像是小时候玩儿的布老虎,可爱的很。
    蒋梦瑶对她嘿嘿一笑,然后在戚氏给她的那套珍珠头面里挑了一支造型十分简单的翠玉珍珠簪插在虎妞的发髻之上,虎妞连连摇手,就要把簪子拔下来还给蒋梦瑶,蒋梦瑶却对她冷冷一瞪,说道:
    “你家小姐今天生辰,给你就是给你,哪有收回的道理,你若是不要,就不是自己人!”
    虎妞急得满地乱转,一番纠结之后,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看着她的模样,蒋梦瑶觉得真是没有成就感,如果今天是吉祥和如意得了她的赏,只怕那车轱辘般的好话会连着说好几天呢,可就这傻妞,竟然还推辞不要!被她熊过之后才肯收下,表情还挺委屈。
    摇了摇头,蒋梦瑶无奈的将剩下的东西都收入了自己的妆奁盒,左看右看,挑了一条全是由半颗珍珠串联起来的珠链戴在了手腕上,对着镜子一番臭美,心情好极了。
    蒋梦瑶如今是四周岁,虚岁已经五岁了。
    她过完了生辰之后,蒋源和戚氏就开始头疼她的教学问题,想着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在蒋源和戚氏心里,却是和儿子无甚区别的,虽然孩子聪慧,可若是错过了开蒙的年纪,今后只怕会耽误了她。
    夫妻俩左右打听,倒是打听到了好几位鸿儒,一一拜访之后,却无一人愿意收下蒋梦瑶这个学生,这其中的缘由倒也不那么难理解。
    一来蒋梦瑶是女孩儿,这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纵然要读书写字,所请的也是一些识字的长辈,或是略通文墨的女先生,一代鸿儒如何屈身去给一个女娃娃教书?若这女娃是望族之后,名门之女也就算了,偏偏这个女娃的爹还是一个被家门赶出去的不孝子,有这层关系在里面,纵然蒋源出的起天价,那些鸿儒却也故作清高不肯移驾。
    蒋源无奈,只好铩羽而归,回来之后和妻子一通说道,戚氏也是无奈的叹息,夫妻俩此时虽不若往年捉襟见肘,可是,这好名声,好声望却说他们难以求得的。
    “唉,原本还有卢老先生,他素来只挑学生聪慧与否,不论门第,奈何我去的晚了,他早一步已经被国公府聘回去了。”
    蒋源喝了一口茶后,叹息说道。
    戚氏在旁替他扇风,此时正值盛暑,蒋源出去一趟之后,就是满身的汗,这些天倒是不需要特意进锅炉房里蒸,只需将门窗紧闭,在房中静坐就能满头大汗。
    听了蒋源的话,戚氏从旁问道:
    “被国公府请回去了?”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哦,说了,吴家弟妹的几个孩子也都到了开蒙的年纪。”
    吴氏的两个女儿,蒋璐瑶和蒋梦瑶同岁,蒋纤瑶要小一年,再加上蒋显文,男孩子开蒙要更早一些,如此一想,便就明了。
    蒋源又是一声长叹:“唉,只怪我这个做爹的没用,连个像样的先生都没法给咱们阿梦请回来。”
    戚氏安慰:“相公,咱们阿梦天生聪慧,纵然没有那些所谓鸿儒授课,也未必就比其他的孩子差,你我命运多舛,比之旁人却是早熟许多,明白世道艰难,我们如今做的就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为了能在人前抬起头来,可莫要轻贱了自己,徒增烦恼不说,致使意志消沉下去可才是大忌啊。”
    蒋源点头:“是,娘子教训的是。为夫谨记,必不再轻贱自己,为了你,为了阿梦,我都要闯出一番事业来,不叫旁人将你们母女笑了去。”
    戚氏对蒋源温婉一笑,如今的戚氏虽然还不瘦,但是比之从前却是好了不知多少,眉眼也露了出来,不说别的,就是含春眉眼,粉若桃花的模样就盛了普通女子好几分,蒋源看了不禁更加坚定,有这样的妻子,有这样的女儿,他又有何理由不努力,不奋进呢。
    因没有鸿儒愿意收下蒋梦瑶这个学生,蒋源和戚氏也只好作罢,自书院中请了一位通晓文理的女先生,每日来府给蒋梦瑶授课。
    ☆、第二十四章 国公府来人啦
    蒋国公府后院里,吴氏正捧着个肚子听婢女水清汇报:
    “可不就是自取其辱嘛。大房那个被赶出府的人竟然还想去请卢先生去给他家那小丫头授课,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卢先生听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转脸就派小厮来府里传话,咱们这才知晓,将他提前聘了来。这下可把那大房的脸打的啪啪的响呢。”
    吴氏在生了蒋璐瑶,蒋纤瑶,蒋显文之后,时隔一年多,肚子里又怀了个,不过,如今府里的孩子倒不是只有她能生,她丈夫蒋舫的妾侍孙姨娘也生了一个闺女,叫蒋晴瑶,次房的孔氏依旧没能生出孩子来,不过,蒋昭的妾侍倒是全面开花,三个妾侍在同一年给他生了三个庶子,蒋显杰,蒋显泰和蒋显嘉,还有一个赵姨娘肚子里也又怀上了。
    不管嫡庶如何,在生孩子这方面倒也不是吴氏一枝独秀了,尽管她对于不会生孩子的孔氏依旧抱有微词,却不再拿这件事来挤兑她了,要知道,孔氏是个惹不得的,当初她就是说了一句次房无子,孔氏这个女人就拼了命的给二叔纳妾,纳了妾之后,依旧嫡妻风范,叫妾侍生子安身立命,做足了一个嫡妻贤良的姿态,以至于虽然她生不出孩子,可是府里的人对她倒也另眼相看了,老太太还直夸她懂事,知道给蒋家添丁才是大事,也暗自打了她一记脸,因为二叔都纳了四五个妾侍了,而她的相公才纳了一个,而这一个还是在她百般阻挠未果才纳进门的,在这方面和孔氏一比,她可不就落了个不贤良的名声嘛。
    这也是为啥她时隔一年半才又怀上孩子的原因了,因为那一年半中,相公因为纳妾受阻一事冷落了她,在唯一的妾侍孙姨娘房里待了大半年,让孙姨娘成功受孕,生下了庶女蒋晴瑶,她费尽心思求和之后,相公才又来了她房里。
    这其中心酸,又岂是外人能够知晓的?
    再说大房,自从他们走后,她的日子倒也没觉得有多痛快,毕竟从前在府里,经常能看见他们那副怂样,有的时候受了委屈,到大房那里去找一找存在感,心情总会好很多,看看戚氏的模样,比自己那就是云泥之别,再看看蒋源,比她的相公蒋舫那也不是掉了两个档次,可是他们走后,她连个找心理安慰的地方都没有了。
    “哼,大房里的种,配用那么好的先生吗?若不是因为哥儿等着教导,纵是我的璐儿和纤儿都未必能用卢先生呢。”
    吴氏从栏杆上站起,水清立刻上前搀扶,极尽谄媚:“就是。不自量力!就大房那两个的样子,生出来的孩子如何能与咱们二姑娘三姑娘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猪样。”
    对于水清口出污言,吴氏非但没有管教,反而跟着她一同露出一抹轻蔑的笑,说道:
    “哼,他们但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下场,只怕他们在外的生活也是不好过吧。”
    “可不是嘛。也就咱们二老爷心善,在大房出走的时候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在外过活,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只怕这百两银也用的差不多了,指不定怎么熬呢。”
    水清对大房没有好感,也没什么交集,她倒不是故意这么说大房不是的,只是她伺候吴氏,知道吴氏这段日子因为妾侍孙姨娘的事情比较烦闷,也只有说说大房坏话的时候,她会重拾一些优越感,心情也会好些,对待她们这些下人,自然也能温和一些,所以,水清才会这般不遗余力的说大房的坏话,叫吴氏高兴些的。
    而吴氏也确实是没有其他抒发情绪的方法,府里原本只有她和孔氏两个媳妇,孔氏比她能干,处处压着她,她没本事超越,只能处处受制,可这一年里,府里连续添了好几房的妾侍,虽然她们长房这就一个孙姨娘,可单单就这个孙姨娘,也能上赶着欺负她,凭着新宠的身份,给爷吹枕边风,让爷生生的疏远了她那么长时间,如今孙姨娘孩子也生了,宠爱也有了,在这长房中,地位水涨船高,几乎都要与她这个嫡妻并肩了,这些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何能心情好受?
    可是府里的都是些厉害角色,她惹不起,也唯独只有在大房那比她不如的人身上找安慰了。以至于她近来都有些疯魔,只想听别人不好的地方,想看别人倒霉,只要知道别的人过的不好,她就能感觉稍微好一些。
    “熬,就让他们熬着!”吴氏幸灾乐祸的说,可转念一想,又蹙起了眉头,说道:
    “不过我可听说国公爷过几个月就要从边关回来了,也不知会不会拉大房一把,若他们还有脸回来,看我怎么挤兑他们!”
    吴氏色厉内荏,也就是欺负大房无依无靠,对府里其他人倒是没这个胆子的,别说是给孔氏整的服服帖帖,就是她们长房的孙姨娘,她也是不敢惹的。
    水清连连赞美,说道:
    “夫人说得对!就怕他们没脸回来!奴婢虽然未见过国公爷,不过,可是听府里的老人们说起过,咱们这位国公爷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庸才!大房公子平庸成那副样子,又岂会入了咱们国公爷的眼,不过是寻回来骂一顿,再赶出去罢了。”
    水清的话说的活灵活现,倒叫吴氏听得心情舒爽极了,两人在廊下花团锦簇之中连连拍手。
    “对,对!就是把他们寻回来骂一顿,然后再把他们赶出去!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丑人多作怪,哼!”
    要说这吴氏也真是个缺心眼子的,纵然这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可是她还尽数说了出来,若是要说,你在房里躲起来说倒也没人管他,只是她与丫鬟在花园中游玩,就将这番话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真是叫人不说她脑残都不行了。
    孔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亏吴氏还一直将她作为对手,可像吴氏这样的女人哪里用得着她动手,就是这脑残样,将来也能把她自己给害死!
    想起先前在老太君院子里听说的事,国公爷清明之前就要回京了,老太君喊她过去安排迎接事宜,孔氏她是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国公老爷的,虽然府里对国公爷的传闻很多,而从前也不见国公爷对大房有偏颇,有牵挂,以至于这么些年他在外,寄来的家信中一次都没提到过蒋源这个孙子,故由此可见,蒋源在国公爷心上的地位很是一般的,老太君也说对蒋源一家放任不理就行。
    不过,孔氏心思缜密,做事也圆滑,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决定还是让次房的管事嬷嬷走一趟蒋源家,送点东西,将来就算国公爷回来问起了蒋源,她也能落个贤良心善的好人做做,东西无论贵贱,送过就是心意,有些事情只要做了,旁的人就没有话说,投小钱得大利,最后成全的只会是她的名声。
    反正她早就听说他在郊外置办了一间小宅,一直没去看过,正好这回可以借机让人去看看,乡野宅子到底是个什么规模,若真是吃不上饭了,她倒又能做一回好人了。
    既然决定了,孔氏当即就唤来了李嬷,让她预备一些寻常吃食礼品走一趟郊外。
    昨天刚下过雨,蒋家周围多田地,蒋梦瑶带着虎妞去外头走了一圈,原本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可是,没走多远就被滑到了两回,主仆二人弄得满身全是泥巴浆水,蒋梦瑶还好些,虎妞给她当了两回垫背,自然要比她严重一些,这么一摔,蒋梦瑶再也没有心思去呼吸什么空气了,嘟着小嘴不高兴的回到家去。
    走到家门口一看,就见四个轿夫抬着一顶印有蒋国公府字样的轿子歇在了她家门前,从轿子里走下一个满脸带着嫌恶的老嬷嬷来,年纪比赵嬷要大一些,穿着也更华丽些,可此时她却对满地的泥泞很是不满,信口胡骂了两句作孽,然后才让人一个轿夫把随手拎着的一个礼品拆开,将包裹的纸垫在地上让她落脚后才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对着蒋家大门喊道:
    “大公子在家吗?二少夫人派奴婢前来探望。”
    蒋梦瑶和虎妞对视一眼,蒋源和老刘吃过早饭就出门了,戚氏也带着赵嬷去了城里,只留下蒋梦瑶和虎妞在家读书,看家,女先生上完了课也回去了,原本她家除了步擎元会偶尔回来光顾一下,其他客人是几乎没有的,而蒋源和戚氏当然也猜不到今天会有客人上门。
    蒋梦瑶顶着满身的泥巴走到那老嬷嬷身旁,说道:
    “我爹娘不在家,嬷嬷请进去坐坐吧。”
    李嬷一回头,就看见两个满身泥巴的孩子,吓了一跳,先前她还以为这是哪家的野孩子在外头玩耍呢,这么一听,想来,她就是大房的大姑娘了,李嬷不禁想多看几眼,可是蒋梦瑶头上,脸上,身上全是泥巴,李嬷纵然生了一双精明的眼睛,却也难以透过泥巴表象瞧清楚蒋梦瑶的真容,只觉得那双眼睛倒是挺大挺亮,黑白分明的。
    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李嬷也拿出了一个专业奴婢该有的表现,对蒋梦瑶福了福身,说道: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
    蒋梦瑶一愣,她从两三岁的时候就跟着爹娘住在这乡野间,家里虽然有下人,不过毕竟没有国公府的规矩,对于李嬷的行礼,她看在眼中,也明白对方只是例行公事,若说真正的尊敬,却是一星半点都没有的。
    不禁觉得虚伪,蒋梦瑶的脸上就堆出了天真无邪的微笑,说道:
    “嬷嬷你这是干什么呀!”
    李嬷脸上闪过一丝讥笑,知道这孩子毕竟是乡野长大,哪里知道什么规矩,也不与她多言,兀自站起了身,不等主人家邀请,就走入了蒋家的小院。
    ☆、第二十五章 对付贱人
    蒋梦瑶心中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是毫不在意的跟了进去,李嬷将这麻雀大的院子环顾一圈后,才不耐的对蒋梦瑶问道:
    “大姑娘,你爹娘不在家吗?去哪儿了?”言语间已经连例行公事的礼仪都自动省略了。
    蒋梦瑶也未表露生气,嘿嘿一笑,故作无知的说道:“我爹去城里买米了,我娘去卖东西了。”
    “……”李嬷一愣,而后才问:“卖东西?卖什么东西?”
    蒋梦瑶‘无知’的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娘没告诉我。”
    李嬷敛目想了想,妇道人家能卖的东西,无非就是首饰和手艺,戚氏从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就没多少首饰,谁都知道她在娘家的地位,她那个后娘平安郡主又岂会给她什么好东西陪嫁,既然没有首饰,那卖的……
    李嬷对蒋梦瑶招了招手,蒋梦瑶乖巧的走了过去,李嬷才弯下腰,诱导似的问道:
    “那嬷嬷问你,你娘最近是不是经常绣花呀?”
    蒋梦瑶惊讶的点头:“是啊,嬷嬷你如何知道的?”
    李嬷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轻咳了一下,心里越发对蒋源夫妇和眼前这脏兮兮的大姑娘轻蔑开来,她也是跟着孔氏一同来到国公府的,不知道大房老爷生前是个什么样子,可是他一定没有想到,他死之后,大房竟然会没落到这种地步。
    “大公子与大娘子不在家,老奴总不能将二少夫人赏赐的东西放下就走,我便在里头坐坐,等一等大公子和大娘子吧。”
    说完,那李嬷也不管什么礼道不礼道了,直接堂而皇之的走入了厅堂,反正这丫头家里也没个大人在,可不就随她折腾嘛。坐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蒋梦瑶不动声色走入厅堂,看着李嬷这随意的态度,暗自勾唇一笑,说道:
    “是,嬷嬷请坐一会儿,我爹娘待会儿就回来了。”蒋梦瑶回身,对身后的虎妞眨了眨眼,指了指外头说道:“虎妞,你去烧水,咱们去给李嬷嬷倒茶,娘说过,不管来的是奴才还是主子,进门了就是客人,咱们可不能失礼。”
    虎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机灵的出去了,可是,蒋梦瑶一番奴才和主子的言论让李嬷脸色一变,指着蒋梦瑶想发飙:“大姑娘,你这怎么说话……”
    蒋梦瑶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不顾满脸的泥巴水,漾出甜甜无害的笑容来到李嬷身前,对她说道:
    “嗯?我说错话了吗?哎呀,嬷嬷我真是该死,我爹总说我笨,我娘也总说我没有说话的天分,又没个合适的人教导,他们可怀念大府里的生活了,说大府里的物件儿才是好的,嬷嬷回去可要替咱们说说好话呀!让曾祖母消消气,把咱们接回去吧。”
    李嬷听她这么说了,心里升起一阵鄙夷,就你们这样,还想回去?想起先前那番‘奴才和主子’的言论,想必也不是这丫头能诚心说出口的,这丫头就是欠管教,虽说占着个国公府大房嫡长女的名头,可是在这样乡野环境中长大,她又如何能要求这丫头多会说话,多有涵养呢。
    算了算了,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且问问详细这大房的境况,回去好向她家夫人汇报,听这丫头所言,似乎大房过的真挺不好呢,她相信,纵然夫人没有表露过想看大房的笑话,可是她若说了这个笑话,夫人也未必就不爱听,人嘛,都存个比天比地的心。
    “大姑娘言重了。按照奴婢看,这府外的生活也未必……不好吧。”
    李嬷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将蒋梦瑶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蒋梦瑶当然是任她看,怎么挫就让她怎么看,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泥水,不仅没有擦干净,反而污染的面积更大了,然后才故作老实的说道:
    “不好!嬷嬷你是不知道,我都好长时间没吃到肉了,每回跟我爹娘提要吃肉,他们都骂我好吃,尽用地瓜野菜糊弄我!他们自己却一吃好几碗,根本不顾我。”
    李嬷听了直想笑,可是脸上却硬生生的憋住了,做出同情的表情,对蒋梦瑶说道:
    “哦?是嘛?我可怜的大姑娘啊。可苦了你了!没事儿,嬷嬷呀,给你们带了肉来,今晚就让大娘子给你做肉吃,好不好?”
    蒋梦瑶一听眼睛中都放出狼光:“有肉吃啊。太好了!嬷嬷你真是好人。”
    说着话,蒋梦瑶就一把抱住了李嬷的手臂,将自己身上的,手上的泥浆尽数擦在她身上,吓得李嬷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怒容,下意识抬起了一只手,竟然想打她,如果不是蒋梦瑶反应的快,立刻就松开了手,说不定还真会被这老嬷嬷打一巴掌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听见有肉吃,太高兴了。却忘了自己身上太脏,把嬷嬷的漂亮衣裳都弄脏了,嬷嬷,我给你擦擦,真是太对不起了。”
    对与蒋梦瑶的主动道歉,李嬷倒没了发火的理由,想起来这丫头固然可恶,可是却总是占着大房嫡长女的名声,大房虽然落魄,子孙也因不孝被赶出了府,可是,大房的名终究还在,她若是逾矩打了这丫头,让大公子和大娘子恼了去,不管不顾闹到府里,她虽然有孔氏护着,但毕竟是外奴,到时候吃亏的总是她。
    没好气的拍开了蒋梦瑶要给她擦拭的手,白了她一眼,嘀嘀咕咕骂了两句没怎么听清,却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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