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以后儿子不崇拜我,尽崇拜他爷爷了怎么办?#
#我要让所有的儿子女儿知道,对他们爷爷的崇拜被他们爹承包了,你们些小兔崽子就老实崇拜你们爹去吧!#
“对了,蒙恬说你交给了那个韩……什么来着一些秘密武器,你跟父皇说说,你又干了什么坏事?”嬴政想着,望远镜这东西是自己亲自交给蒙恬的,高桥马鞍训练骑兵的事,自己也早知道,那么自己还有什么事不知道呢?
“燃烧弹而已。”正确来说应该叫鸡尾酒燃烧弹或是莫诺托夫鸡尾酒,是一种土制燃烧弹的别称。当年是苏联人用来反坦克的神器,后来因为便宜好用制作工艺不难,而成为游击队等非正规部队、街头暴动群众的挚爱。
“做起来挺简单的,就是一个普通的酒瓶中装上燃料……比如黑水(石油)、烈酒、硝石,再加上一点稠化剂……面粉就可以了,以增加燃料的粘稠度,保证着火后的附着力。另外就是一个引火装置,比如缠在瓶子外头的一根布条,通常都会用酒精或煤油之类浸泡助燃。使用时点燃布条,然后徒手将瓶子扔出去,啪~瓶子摔碎在地上,燃料四处流淌,火焰随即蔓延开来。不过这种方法太危险,儿臣担心瓶子还没有丢出去,瓶子就因为火焰的燃烧爆开,所以又改良了一下,在瓶子里加了黄磷粉。在使用之前猛摇瓶子,这样当瓶子裂开之时,里面的黄磷流出来,和空气接触就会燃烧。”
嬴政听了半天,又琢磨了一下胡亥每句话的含义,终于憋出了一句,“不明觉厉。”
何止是不明觉厉,而是完全听不懂宝贝儿砸在说什么东西好嘛!
“嘻嘻,父皇您不需要懂啊,这种小把戏儿臣懂就行了。父皇只要站在前处,运筹帷握,为我等指引大方向就行了,这种细节的东西,哪用着您懂啊?其实我也不太懂,是有个方士他弄出来的。”胡亥微微一笑。
虽然这个不是人家方士自愿的,是胡亥拿着刀架人家方士脖子上,迫着人家方士将自己的研究道路,从封建迷信转到了自然科学之上,但说到底也是人家方士冒着性命研究出来的,不能不表扬嘛。
“哦?是吗?”嬴政一脸惊奇的看着胡亥,“我儿不是最讨厌方士了吗?”
你家人家徐福,都投诚这么久了,干活也这么卖力,金矿都帮你挖了两座出来了,胡亥这孩子一提起徐福,必定是管人家叫“卖假药的”。
宝贝儿砸到底受到了什么伤害,才会心理阴影如此之深啊?
“那个家伙吹嘘自己炼丹特别厉害,所以儿臣就让他炼个够喽,反正都是化学课的知识范围。”胡亥笑嘻嘻的说道。
黄磷也好,石油也好,这些都是高危物品,为了防止爆炸祸害民居什么的,胡亥还特意把那方士关在一处深谷里,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谷口驻有重兵,除非方士能变成鸟儿飞出去,否则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
而且为了防止引发森林大火,爱护森林的胡亥,还特意找了个寸草不生的深谷,又命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他,免得该方士得抑郁症。
当然,住深谷里也没有什么不好,除了不自由没人权之外,胡亥管吃管住管妹子,要啥给啥从来不含糊,最重要的是,给方士保留署名权,这样千百年后,大家再提起此方士的名时,就不会说“骗子”什么的,而是会改称“我国古代著名化学家”。
想想自己的所做所为,胡亥真是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感动大秦好老板!#
“嗯……”嬴政“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本来他还想说给那个方士一点奖赏什么的,但一看宝贝儿砸这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知道这方士的下场一定不怎么美好,奖赏什么的还是省了吧。
第163章 长城
“父皇!你看是长城长城!”胡亥整个人趴在车厢外面,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指着远方山上连绵起伏着,就像一条静静卧于崇山峻岭之间的巨龙的青色建筑物,兴奋的叫道。
“嗯……看见了……”嬴政以袖掩面,将头转到一边,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
小时候,连咸阳城都没出过,所以把个黑白蠢物叫成“国宝”就算了,长大后,全大秦各地都跑过了,什么奇景没见过,竟然看见个长城也这么激动?
#熊孩子今天也依旧很萌萌哒土鳖!#
土鳖就算了,土能不能憋在心里,不要说出来啊?大秦少公子就这眼光,感觉好丢人的说。
似乎感觉不到嬴政的心思,平常总是和政爸爸十分心有灵犀的胡亥,不但无视自家老爸那副“谁家的孩子丢了?我不认识这熊孩子”的表情,还本着好东西要向好爸爸分享的原则,拽了拽他老爸的衣袖,指着长城说道:“父皇父皇,您快看啊!是长城喔~”
虽然胡亥的声音早不复儿童时又萌又软还奶味十足,但他现在的声音也不难听,就像没有经历过变声期一般,直接就变成了清清爽爽的少年音,再加上高高的个头、好看且常带笑颜的五官,十足十就是一个俊俏美少年。
朕十四岁的时候,可没胡亥这么笑得开心过!
被那张酷似自己少年时的脸一晃,嬴政往往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胡亥一头拐进了山沟里,竟然也蹭到了胡亥身边,跟着他一起赞叹这个在秦始皇陛下面前,只能用“十分降逼格没面子”之类的词来形容的长城。
嬴政东巡的队伍还没有到达长城的驻扎处,早已得到消息的蒙恬就带着几个护卫亲自迎了上来,让胡亥微感遗憾的是,韩信去匈奴赶鸭子了,估计一时半会不能来见自己。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少公子。”蒙恬跪在地上,向嬴政的王车行礼道。
而此时,刚才还大半边身体探出车外,不时拿着望远镜大惊小怪,就跟两土鳖似的嬴政父子,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了人模人样、淡定从若、不可一世,浑身充满王霸之气的模样。
胡亥抢先一步从王车上蹦下来,然后回过头,挤开赵高,抓住嬴政的手,扶着嬴政走下王车。
远方的秦长城与胡亥在后世见过的八达岭长城,虽然同样雄伟壮观,让人惊叹于它的伟大,但两者之间却稍稍有些差别。后世的明长城,大多是以巨大的砖块建成,秦人没有这个烧砖技术,所以秦长城是由夯土和厚石片层层交错叠压而垒成。
这些石片是筑长城的民工和驻兵,在长城附近找到合适的山石,然后一块块的按规格切割下来,每块石片重的有五、六十斤,轻的有十余斤,石头切下来后还要经过磨平处理,完全磨平之后才能砌在城上,这样才能保证砌起来的长城,能历千年而不塌。
“啧啧啧!真是太了不起了!”看着民工们用背篓背、用手抬、用肩抬的,将一块一块处理好的石头,自山脚抬上山顶,胡亥不仅咋舌道:“这可真是始无前例的大工程啊!”
大吃货国人都知道,秦始皇当政时期有四大工程——秦皇陵、阿房宫、长城、直道。
秦皇陵现在不用赶着那么急修,可以慢慢修,而且修坟这种事,都是在地下完工的,谁也不会没事就去地下转悠;阿房宫这玩意,直接就浮云掉了,也许日后秦n世小朋友,有钱不差人的时候会修个;直道都修成了水泥马路,据胡亥分析大约没有原版的秦直道好使,两千多年后还能使用,而且路面上只长草不长树,但同样也意味着工程量没有那么大。
耗尽民力一次修完,还是隔个几十年就修补一下,两者哪样更划算谁也不知道。
因为战争需要,从咸阳到九原的直道不再是像上辈子那样,是秦始皇三十五年才开始修,一直到秦始皇死都没有修好,而是最先开始修的一条直道。不过早修归早修,这条直道和史书上说的也差不多“道广五十丈,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
所谓道广五十丈,放在现代大约就是六车道的概念,古代就能修出六车道的马路,想想这个工程……
再加上这条直道主要功能,是服务于北面边城的军事供给,所以它的沿途就有很多为将士和战马补给营养的驿站和行宫,说是“五里一墩,十里一站,百里一个行宫”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但也正因为往九原的直道是早早修好的,待胡亥这次来的时候,他所见到的是已经是一条又宽又长的马路,而已经习惯于两千年后各种大工程,以及如蜘蛛网般遍布全国的公路、铁路、飞机、船运等出行方式的胡亥,下意识的忘记了这个时代要修出这样的路,到底需要耗费多少民力物力。
直到见到尚在修建的长城之时,胡亥脑子里终于对课科书上那句“勤劳而有智慧的古代劳动人民”有了认同感。
“真是太伟大了!这么简陋的工具,竟然能将这么多大这么重的石块,搬上来还修好!”胡亥在长城上跑来跑去,不时还伸手抱住一块看着比较小的石头,试图抱起它,“好沉啊!父皇!”
胡亥抱着一块大约二十来斤来重的石头,才走了两步路不到,就忙不迭的将石头丢到一边,一手扶在长城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让你多吃点饭不多吃点饭!光长个头不长力气!废!”嬴政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宝贝儿砸,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光长脑子不长力气,但转念想一想,这又有夸熊孩子之嫌,话到嘴边,只好临时改了口。
“哼!父皇真讨厌!”胡亥气得背过身去,转头跑到高高的烽火台上,趴在城墙之上,看着远方巍巍的群山。
嬴政慢吞吞的跺着方步走到胡亥面前,看着宝贝儿砸被大风吹乱的长发,开口问道:“皇儿在看什么?”
因为皇帝陛下亲临的关系,这一段的长城都被重重重兵围了起来,而且是远远的围着,看得着却又听不见嬴政父子说话。而烽火台又在高处,附近无遮无掩又有大风之声作掩饰,到是不用担心有人窃听禁中秘语。
胡亥看着探出头,想要看烽火台下面是什么,脑袋刚一动,就感觉后背的衣襟被人抓住。
被抓住就抓住,被抓住正好看个够。
胡亥趴在城墙上,小半边身体都探了出去,看着长城之下的崇木峻岭。
远远望去,连条路都没有,不是悬崖就是峭壁,要么就是大片大片的森林,单人爬上来还是可以,但是北方那些游牧民族,想着骑着马冲上来……别说是门了,连墙口都没有。
“看山啊……原来……长城这么险,难怪这么多国家这么多国君,都不约而同的修长城来抵抗北方的胡人。”胡亥感慨了一句说道。
在两千年后的世界,敌人早就不是自北方而来,而是自海上而来,北方那个曾经强大无比,占领了小半个地球的游牧民族,现在也彻底成了一个没有存在感到……嗯,怎么说呢?大家一提东亚国家,就只会想起大吃货国、南北棒子、小脚盆这四个国家,完全忘记了东亚还有一个国家。
最主要的是,后世之人去游长城,大多是在旅游开发极为完好的八达岭上游玩,别说条条大路通八达岭,甚至还有缆车直接送你登长城,你让胡亥怎么拿一个尽是“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的地方,和抵抗外族侵略保卫国家的地方相比。
“好看吗?”嬴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抓住胡亥的衣襟,以防宝贝儿砸真得掉了下去。
“好看!”胡亥用力点点头,双手伸出城墙之外,眼睛闭上,享受着山风从脸上吹过感觉,开口说道:“父皇的江山真是美好如画!”
“是吗?”嬴政微微弯下腰,将头凑到胡亥身边,看着远方蜿蜒如巨龙一般的长城,忽然开口说道:“那么……皇儿想要父皇这美好如画的江山吗?”
“啊!”正在享受风吹蛋蛋——脸蛋也是蛋,风吹蛋蛋好凉爽的胡亥,乍闻此言心中一惊,脚下一滑,要不是嬴政反应灵敏,用力往回一扯,没准未来的秦二世就要变成后世论坛里《23333!秦始皇带他儿子去长城旅游,竟然把儿子给摔死了,大家觉得这中间有阴谋没有》帖的主角了。
普通一个失足,十成十的能进化出几十种阴谋论,没准还能看到父子虐恋情深bl版!想一想,后者得多重的口味才能脑补成这样?始皇帝可是直得不能再直得一直男!当然,本公子也绝对是直得!
“长城可真险啊!儿臣刚才差点就被风吹下去了!”胡亥感叹一句,收回小脑袋,回过头看着嬴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开口说道:“谢谢父皇又救了儿臣一命!”
嬴政没搭理胡亥,只是默默看着他这副“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模样,脸上则一直微笑!
微笑!微笑!笑得胡亥心里都开始发毛了!
“呵呵……父皇,刚才风太大,儿臣没听清楚。”
第164章 承诺
看着儿子略为有些紧张的脸,嬴政“呵呵”一笑,伸手将胡亥被狂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又为胡亥理了理衣服。
“父皇,儿臣都是大孩子了,自己会整理的。”胡亥挣开嬴政的手,自己胡乱扯了两下衣服,略带紧张的看着嬴政说道:“父皇,您刚才说什么?请再说一次好嘛?”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嬴政微笑着伸手,在胡亥小脑袋上一阵乱揉,然后将他好不容易才整好的头发,揉得像个鸡窝一样。
“爹爹爹爹!亲爹爱爹!您住手啊!头发头发都乱了!”胡亥蹦跳的从嬴政手里逃开,今天他梳得可是萌萌哒的总角啊,就是头发分两股,然后在左右脑上各梳一个发髻,犹如头顶两角的那个总角啊。
梳马尾被嬴政弄乱了,胡亥还勉强能自己绑上;总角乱了,他就只能凑合当披发野人了。
“哼!让你装听不清楚!”嬴政冷哼一声,看着像个小兔子一样到处乱蹦的熊孩子。
熊孩子停下撒欢的脚丫子,回过身,摸摸头,羞涩的开口说道:“父皇说的太直接了,儿臣需要跑两圈冷静冷静。”
“是~~~吗?”嬴政拉长语调,微笑着看着胡亥,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嬴政明明是在笑,但胡亥却从他的笑容里,感觉到一股不怀好意的杀气,内心本能更是告诉他,只要自己答“是”,自己就会倒大霉一样。
不会吧!这应该只是错觉吧!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又是亲爹亲儿子的,父皇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出于对亲爹的信任,胡亥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
然后,现实很快给了他一巴掌,亲爹亲儿子什么的,真是靠不住,人世间已经没有了爱。
“既然那么喜欢跑,你现在给朕搬着这块石头,跑到对面那个烽火台去,那里比较高,正好吹吹冷冷静静。”嬴政随手一指,指完以后略有点后悔。
因为他真得是随手所指,所以指的石头那么大,烽火台才会那么远。
不过这不是问题,真得不是问题,朕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能办到的!
嬴政看着自家小宝贝气喘吁吁,抱着石头离去的背影,觉得略为有些无聊,早知道就带杯茶、再来个点心,旁边再配两乐师,最后再拿本小说来就好了——因为感觉要等很久的样子。
就在嬴政心中百无聊赖之时,为了分散注意力,胡亥也开始分析自家老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用这种赤果果的话来勾引自己,就不怕自己一时嘴快,答一句“好”吗?
虽然自从挖出九鼎之后,嬴政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很多——批奏折啊批奏折,批不完的奏折,还有各种大小朝会拉都会上自己,觉都少睡了不少。
两父子闲谈之时,也会说一些模糊不清,但却涉及到江山帝位的事——比如死后要怎么葬?嬴政已经明确表示,自己虽然不可能和他葬一个墓园,但一定会给自己留块地什么的,如果这都不叫暗示,那什么叫暗示?公子和皇帝可是完全的两种葬法!
可是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继承江山这种事……与其说是幸福来得太快,还不如说是惊吓来得太快了。
明明心里欢喜的很快,很想很欢快的点头说,“好!”
但是内心深处却有另一个声音在问自己,答应容易承诺难,父皇信任你,将江山传给你,你能不能保证自己做得好,又守得住呢?你能保证一生一世都做得好,守得住吗?就像搬这块石头一样,初搬的时候觉得很轻松,不算太累,但是时间一久,你会不会想着好累啊,要是能偷偷懒就好了?反正父皇也看不见了,自己就算偷一下懒,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亥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段记忆,曾经有一个人,他在一开始当皇帝时,也想做一个像自己父亲那样的好皇帝,但做了几天之后,他发现做好皇帝好累喔……人生苦短,何苦来由!像父皇那样天天累个半死,活着好没有意思啊!反正自己都是皇帝了,不如痛痛快快的享受,大事小事交给手下就好了。
“呸!真是个蠢货!权力这种东西,当然要抓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就像这块石头,它再硌手再沉重再让我不自在,我的就是我的,我不给,谁也不能抢!谁要抢!我就用手里的石头砸——死——他!”
胡亥冷哼一声,抬起头看着远处的烽火台,倒吸一口气,将手里的石头抱在怀中,两条长腿微微有些颤抖,但步伐却异常坚定的向前迈着。
一步两步三步,夏日阳光之下,胡亥的额上很快布满了汗水,连衣服上都隐隐出现了水渍,但山风一吹立刻又消失不见,只是让人一阵哆嗦。
生平头一次搬这么重的东西,手也酸了、脚也酸了、眼睛都开始发晕的胡亥,开始佩服那些修长城的民工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搬着这么重着的石头,从陡峭的山路上走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