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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骨天灯阵被毁去,你身为画灯使,伤势会不断加重,最后全身溃烂而死。”泠欢指尖的抖动愈发厉害,本身借用他人内力强行施法就是逆天而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无异于自伤。
    他唇边溢出鲜血,交代道:“你,以后,不可再动用巫术,包括疗愈,否则,”他逐渐喘不上气,含着血沫:“否则,将,无药可治。”
    白雾快速地缓和着后背的伤势,漠红旌定定地看着他,眼中蓄起的泪终是一滚而下。
    她朝着泠欢跪倒,双手掌心朝上,以中川子弟的身份向身为巫神的泠欢行了大礼:“中川无能子弟红旌,承巫神大恩,若有来世,定侍奉左右,以感恩德。”
    漠红旌像是下定了决心,面上露出解脱的神色。她一把抓住泠欢的手,逼停了泠欢的内力,结印朝自己心口打去。
    大量乳白色的雾气朝泠欢包围。
    是漠红旌的生机。
    “巫神大人,家父愧您甚多,对您做了不义之事,骗您做枯骨天灯阵眼,还将您作为容器,抽取您的内力与生机。”
    漠红旌瞳孔涣散,撑着身子向泠欢行礼:“家父身亡,不孝女红旌本就无颜苟活于世,只能用残躯生机,为父偿还一点罪孽。”
    身为巫神的泠欢无法拒绝子民自愿的献祭。饶是不愿,那围绕着他的白雾仍是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泠欢跌坐在漠红旌身边,失声痛哭。
    从映北侯府出去时,天已然完全黑了下来。陆展清牵着慕长宁,在长街上缓缓走着,捏了捏他的掌心,说道:“怎么了,看起来不大高兴。”
    慕长宁叹了一口气:“泠欢好可怜,希望哥能对他好一些。”
    “纪连阙么,刀子嘴豆腐心,”陆展清评价道:“你看下人对泠欢的态度就知道了。他在府上住了这么段时间,无名无分的,可下人们仍恭敬小心,就证明,纪连阙对他不差。”
    “嗯,那就好。”慕长宁踢着街边的小石子,说:“红旌,泠欢都是漠吉的棋子,所有的情感在私欲面前都一文不值。”
    “那我可值钱了,”陆展清拉着他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笑道:“三三,我的一己私欲都是你。”
    手心下是一颗鲜活炽热的心。
    慕长宁露出两颗小虎牙:“陆郎最好了。”
    陆展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摩挲着他的腰,道:“那我们早些回去,把昨晚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吧。”
    无视慕长宁的小声拒绝,陆展清压低声音道:“三三明明也很想。”
    “不然,昨晚的铃铛,为什么响得这么清脆?”
    慕长宁急了,连忙用手去捂他的嘴,被陆展清流氓似地亲了好几口后,又连连撤回了湿润发烫的手心。
    他被欺负的没有办法,站在一旁红着耳根小声道:“……不理你了。”
    还不等陆展清讲话,慕长宁就飞快地补充着:“一炷、嗯、半柱香以后再理你、行、行么。”
    怎么会有人生气还要询问自己意见的。
    陆展清只觉得,不是自己拿捏三三,而是三三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他的一颗心跳动到滚烫。
    他拉过慕长宁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道:“是我孟浪了,给三三赔罪。带三三吃宵夜怎么样?听闻这夜市里的烤鸡一绝。”
    慕长宁立刻就把半柱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笑得合不拢嘴,期待道:“冰酪也可以吃吗?”
    自上次慕长宁因吃冰酪闹了胃疼后,陆展清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他吃。
    “可以,不过只能吃一碗。”
    慕长宁欢呼一声,得寸进尺:“奶酥糖、芙蓉汤也可以吗?”
    陆展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今晚轻柔的晚风:“好,什么都依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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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小剧场】
    激烈的前半夜过去后,三三突然发愁。
    陆展清:怎么了?
    三三:你说哥这个性格,泠欢能做他老婆吗?
    陆展清:能,必须能。不能的话,我就是天天蹲在侯府,也要让他们喜结连理。
    三三:哇,陆郎好好人啊。
    陆展清兴奋得一夜没睡。
    谁懂啊,这个弟控终于不用再缠着自己老婆了(咬被角流眼泪)
    侯府里的纪连阙翻来覆去,最终睁开了眼。
    纪连阙:不是,为什么有人吃蟹不用自己剥蟹黄啊qaq。
    第95章 惬意
    ?漠红旌去过侯府后,纪连阙每日就忙得不见人,忙得连慕长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慕长宁担心他把一切都扛下,每每问询是否要帮忙时,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用,??哥我能行。”
    于是慕长宁就跟着陆展清回了一趟千巧阁。
    暮色四合,跟千巧阁相连的民居里,每家每户升起炊烟,笼罩在黄而弯的新月上。
    敬平哼着小曲,在后院支起了架子,专心致志地烤着他最拿手的乳鸽。
    白团站在他头上,盯着泛着香气的乳鸽许久,觉得被冒犯了,在他头上跺了两脚,薅下了一小撮头发。
    “嘶,”敬平头皮一痛,两只手仍有条不紊地转动着乳鸽,不满道:“祖宗,我又哪得罪??了啊,就那么几天时间,我头发都快被??薅没了!”
    “白团,”丁酉练完枪,擦着汗从后头???,??亲昵凑过??的小雀道:“不要老是欺负敬平,他每天都给??吃那么多好吃的。”
    白团最近长胖了。???就圆的小肚子变得??加圆滚滚,往上一拍还能颤上两下。?就细密的羽毛柔顺靓丽,都是敬平每晚亲力亲为给他洗澡的缘故。
    前有乳鸽仇,后有洗澡怨,这不,梁子就结下了。
    原?盛气凌人的白团被丁酉一说,瞬间就蔫了下??,闷闷不乐地钻进丁酉的衣襟里,?也不肯出??。
    陆展清和慕长宁踏进院子时,七??六正用扇子扇着炉子里的火,敬平拉着丁酉嘀嘀咕咕:“酉哥,咱们把这些账目都记下??,??主上回??给他汇报,就说这个乳鸽要三两一只……”
    七??六被炉子上的明火烤得一身汗,用扇乳鸽的蒲扇扇着?己:“不是啊,一只鸽子才两文。”
    “??懂什么!”敬平一巴掌盖在他的脑袋上:“我跟??说,如果我们跟主上这样说,主上就会把钱给我们,这样我们就可以攒钱……”
    “攒钱干什么?”
    “下聘。”敬平脱口而出,接完以后才发现声音不??,忙转头看去,看清??人后,惊得他???就一团糟的头发又炸起了几根:“啊啊!主上!您您您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陆展清看了他一眼:“这么缺银子,我给??派点到千巧阁外的任务?”
    “不不不!”敬平摆着手,躲在丁酉背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倒是想去,就是酉哥说不想跟我分开。”
    丁酉狐疑地回头:“我没——”
    “没有哪一次不夸我烤的乳鸽好吃——”
    敬平急忙拦住丁酉,一边看陆展清,一边向慕长宁投去求助的眼神:“主上要尝尝我烤的乳鸽么?”
    这么明目张胆的挤眉弄眼也是没谁了。
    慕长宁弯起嘴角,朝身旁的人看去:“陆郎,我想吃乳鸽。”
    陆展清捏了捏他的手指:“好。”
    敬平瞪?了眼睛。
    不仅是因为慕长宁??陆展清的称呼,??是因陆展清如此的好说话。
    不得不说,敬平烤乳鸽的手艺确实是一流,这几只乳鸽外焦里嫩,色泽金黄,一看就让人食欲?振。
    敬平咽着口水,慷慨地把最香的一部分先给了陆展清。
    陆展清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在敬平留恋不舍的目光中,把那块最好吃的鸽肉,放到了慕长宁碗里。
    敬平瞬间泄了气,狠狠瞪了丁酉一眼。
    丁酉啥也没察觉出??,反倒把碗伸到敬平面前:“淡了,加点盐。”
    敬平恼了,一把抢过碗,夹起一个小笼包就塞他嘴里:“??吃啥,??别吃了!??吃包子吧??!”
    丁酉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的包子,也不气,抬脸看敬平,想要一探这莫名??妙的怒火。
    一颗石子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敬平的小腿上,敬平气呼呼的,头也不回地嚷着:“刘铭!”
    刘铭从屋顶上冒出一个头,带着顾谨彧翻了下??。
    “师父!”
    顾谨彧一落地,看到陆展清的一瞬间,就哇的一声,想也不想地就朝他扑??,委屈道:“师父??终于回??了……”
    “主上,”刘铭单膝跪地,解释着:“少阁主天天嚷着要见您,一听说您今日要回??,便?也坐不住,非要今晚过??。”
    “无妨,都坐吧。”陆展清拍了拍顾谨彧的肩膀,“多?了人还掉眼泪。”
    敬平哈了一声,落井下石道:“顾少阁主不是天天以泪洗面么。”
    一块被剥好的鸽肉被丁酉塞进了他嘴里,敬平还生着他气,把头转到一边去,不跟他说话,嘴里很实诚地嚼得香。
    陆展清向顾谨彧示意:“这位,见过的,还记得么。”
    顾谨彧乖巧点头,软声朝慕长宁喊:“师娘好。”
    慕长宁轻咳了一声,放下只剩骨头的鸽子腿,不知怎么应??这个场面,脸有些红:“好。”
    当桌上的宵夜被一扫而空时,已然月半时分。两人索性也不回慕家了,就在千巧阁小院住下。
    南域的百姓们都知道,陆阁主百般好,处事认真严谨,事必躬亲,??值得一提的就是以?己阁主的身份,仍住在小院里,把主院让给了少阁主顾谨彧。
    慕长宁洗完澡,伸着懒腰就躺在了床上,??受着月光从屋顶的瓦片缝隙中倾泻,满意地翻了个身:“还是小院好。”
    陆展清擦着头发出??时刚好听到这一句,心下??慨又熨帖,往床上一瞧,慕长宁正把被子叠成一团,时而抱,时而靠,玩的不亦乐乎。
    陆展清失笑,?上前去把人捞起??:“刚沐浴完就折腾个不停,一会儿发了汗又得去洗一遍。”
    慕长宁顺势躺他身上,枕着他的臂弯,手从他腰间穿过,拿过那块帕子给他擦头发:“我想买一点东西回??,放到床边,可以么。”
    “可以啊。”陆展清眼里满是笑意:“三三想买什么,明天我与??一起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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