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湖景,他穿着一身矜贵西装,衬衣顶端的一粒纽扣被他散漫地解开后,再次将单手插在了兜内,打着电话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电话将近打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以对方的欢笑声收尾。
下一秒,房间门被外面的人敲了敲,房内的人迈着步子走到门前,将门给打开了,博牧端着一盘牛肉拼盘烧烤出现在他面前,他朝他递过去,“午餐时间到了,祁总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午餐。”
“人有消息了?”祁乔郃随意地把那盘午餐接过,然后将它搁在了桌子上,骤然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臂张开支在了沙发靠上,全然关心现在的这个问题。
从方梨逃跑后,祁乔郃受了致命的打击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一年,他甚至想了结自己的生命断了这相思之苦,可转念一想他就算死也要把她找回来了和她一块儿去死,她敢抛弃他,单凭这一点她就该死。
博牧没大没小的开玩笑:“这几年我们排查了多个国家,方小姐始终了无音讯,祁总您说她会不会上外太空了?我们要不要搞个火箭飞上去找找。”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去外太空。”祁乔郃大学毕业就继承了外公那边的公司,这几年不是在拼命工作就是在拼命找方梨的路上,可人始终没有消息,他气手下的人没努力寻找,比起最坏的结果他宁愿方梨安然无恙的躲了他六年。
“继续找!给我找一辈子,我看她能躲到哪儿去。”
“是。”博牧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到有件事还没报告给他,把口袋里夹着的一张照片拿了出来,“祁总,这张照片里有个人神似方小姐。”
“是吗?拿来给我看看。”这是祁乔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按捺不住的心情激动,拿着那张照片看了起来,照片里面的人很多,拍出来的面孔也不太清晰,他大致看了下,目光停留在了坐在后排一位戴着棒球帽的女人身上,从镜头角度无法看见她整张脸,只能看见她半张脸。
就只看了半张脸,他的心竟然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像是有某种熟悉的预感一样。
“祁总,您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像方小姐?”博牧站在他身边,弯腰指着第三排从左边数的第四个女人,与他观察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祁乔郃觉得他脸盲,这明显是个外国人,“你从哪儿看出这是她了,她有金色头发吗?还有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这么多年没见了,她要是整容也不是没这可能。”
方梨的长相,祁乔郃忘不掉也无法忘掉,靠着以前的回忆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你以为谁都像我,还有她这么漂亮,整容显得多此一举。”
博牧被说服,祁乔郃拿着那张照片晃了一下,又问:“这张照片哪来的?”
“昨天弗拉基米尔教授在俄罗斯开了一个讲座,在俄罗斯的一个朋友去旁听了,这是他随手拍下来的一张照片。”
“给我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背景。”弗拉基米尔教授是祁乔郃以前的心理医生,他指着那位戴着棒球帽的女人,下达命令。
博牧离开后就开始调查起来了,他的办事能力强而且调查别人背景这种事,对于他们有钱有势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直到夜晚,祁乔郃在房间里用电脑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他靠在椅背上,疲倦的捏着鼻梁,给博牧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查的怎么样。
他说立马过来汇报,不到五分钟博牧就赶来了,他递给了祁乔郃一张身份信息表,“祁总,这女人完全和方小姐的身份信息对不上号啊!”
祁乔郃一字不漏地看完了整张表里面的内容,然后揉成团丢在了脚下的垃圾桶里,又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将子弹装在了里面,声音冷冽:“今天就给我订张去往俄罗斯的机票。”
“国内竞争激烈的那块地皮,您不是惦记了很久?眼看着明天就要与肯勒斯顿先生签署协议了,现在离开恐怕会错失上千万的资金。”博牧劝他三思而后行。
“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祁乔郃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他一脸烦躁,几乎连衣服也没迭整齐直接塞在了行李箱内,那张表上她的婚姻状态显示的是已婚,这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点。
他都不确定那个女人是否真的是她,可他就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不爽,这种波动大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飞往俄罗斯,找到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他会把枪抵着她的额头上,怒红着双眼质问她当初狠心抛弃自己,转头就和别的男人相爱甚至结婚,他都不敢想象他们是否已经有了宝宝。
要是有了宝宝,那都别活了,一起死掉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跑去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他无法接受而且可笑至极,也容忍不了一个继承了她和别的男人血缘关系的孩子。
博牧只是作为一个下属,他的工作职责是听取上司的一切命令,凌晨他们一块儿上了飞机,一向有洁癖的祁乔郃,现在竟连澡也忘了洗,袖口上的油脂他也不予理睬,博牧知道他脑子里只关心一件事。
今晚,她受邀来参加安德烈先生女儿的满月宴,方梨穿着一件红色吊带包臀长裙,棕色的大波浪披在背后,海面上卷来的微风将她的发丝吹扬起来,拿着红酒杯的手搭在游轮栏杆上,舱内闷热,她出来透透气。
整艘游轮灯光辉煌,热火朝天,倒映在海面上的灯光,像一颗颗金子闪烁着,在漆黑的夜晚相衬下,这里简直夺目又美丽。
“方小姐,现在室外的温度只有几度,请您注意保暖。”纪庭卓从舱内出来了,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了方梨肩上。
方梨看着他,提起手将外套朝里拢了拢,“纪庭卓六年了,一直喊我方小姐会不会过于生分?”
“我是下属,喊您方小姐是应该的。”
“我没拿你当下属,是朋友的话就喊我名字,不然你就离开吧。”方梨迫使他换个称呼叫自己。
纪庭卓低下头,似乎是唬住了,“我没想离开,您要我换称呼我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