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鱼的直径超过20厘米怎么办呢?”陆令有些好奇。
“哪有那么大的,起码也得30斤了,就算冬天鱼没劲,一般的杆子也扯不动。”大哥摆了摆手,示意陆令不要想这些没用的。
“大哥,这冬天,水下的鱼都怎么呼吸的啊?氧气够吗?”陆令是真的感觉有些新奇。
“肯定够啊,要不然怎么过冬”,这大哥还是比较热情,但是明显有些之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随口说完,接着道:“我看你也是开车来的,不钓鱼来这边干嘛?”
“来看看啊,没见过。”陆令实话实说。
“没见过?你要是爱钓鱼,抖音上肯定能搜到很多冰钓的视频。”
“我很少看抖音”,陆令不想接着纠结这个事情:“大哥你那里有地方钓鱼吗?我去看看。”
“行,来吧。”大哥显得很热情,掉头就往回走,开得很慢,但是陆令还是跟不上,他有些过于谨慎了。
冰层非常非常厚,起码有半米,拖拉机在上面跑都丝毫引起不了晃动,很快陆令胆子也就大了起来,顺利行走了起来。
这位也有一个帐篷,还挺大,陆令进去之后,感觉里面很暖和,有个煤气罐接着一个火炉。
帐篷的偏中心位置打了个洞,水非常清澈,看着冰洞深度接近半米,考虑水的折射,这得半米多。帐篷下面铺了个隔热垫,旁边放着大的塑料箱,里面已经有三条鱼了,看着都有两三斤重。
第26章 偶遇
在这里待了十几分钟,也明白了几个问题,不过大部分是在网上查的。
第一,鱼怎么呼吸?实际上冰层下面也是有光线的,也有蓝藻等植物存在,所以还能少量造氧。
第二,鱼是变温动物,底层水只有4度左右,新陈代谢非常慢。
当然,鱼还是缺氧,所以钓鱼的打个洞,鱼就想往这里凑。
第三,这样烧炉子不会不安全吗?烤化了咋办?这就是想多了,这点火,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第四……嗯……知道太多也没用……
钓鱼的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看着六十多岁,人倒是慈眉善目的,是刚刚那个穿貂的男子的父亲,一生中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当然钓上鱼也可以卖钱。
“有一回,挂了个大的,正口,这个洞拽不出来,我就把鱼放了几米线,然后把帐篷拆了,用机器把孔扩了扩,就拉上来了”,大爷逢人必讲这段故事,绘声绘色地讲了几分钟,陆令听得心驰神往。
看着陆令这个表情,大爷开心了,非要让陆令以后来钓鱼,说可以在这里打两个孔,一人一个一起钓。聊着天,陆令还加了当地的钓友群,是个微信大群,足足有300多人,都是附近的钓鱼人,经常组织一些钓鱼活动。群主是县城的一位老板,而外面这个打孔的,是群里的唯一的管理员。
“一般小鱼就直接放了,今天口不太好,这钓的不多,不行就不卖了,回去给老爷子炖鱼汤。”大爷总是乐呵呵的。
“老爷子?您父亲高寿啊?”陆令尊敬道。
“90了!”大爷很高兴:“身体还很不错呢!有时候也过来钓鱼!”
“这么厉害!”陆令由衷地说道:“90岁了还能钓鱼,真是太幸福了。”
“我父亲20岁的时候参加过志愿军,当兵的人嘛!身体好得很”,大爷笑呵呵地说道。
在这里聊了得有半小时,大爷又钓上来两条,陆令和大爷告别,大爷还非要给陆令拿条鱼回家炖着吃,陆令没拿,感谢了一番,直接走了。
从帐篷里出来,外面很冷,但因为是中午光景,有一些附近的大人、孩子过来滑冰,一个个都非常专业,玩得很开心,陆令也都不熟,就上了车,准备走。
这边的冰层厚度是绝对安全的,这个季节,东北地区几乎不存在冰层碎了人淹死的事故,除非作死开着大汽车上来。当然,就高林水库目前的情况来看,陆令的车开上来一点事也没有。
今天是周六,陆令回到镇上,先自己去找了个小饭馆。食堂虽然也有饭,但是周六日因为值班的人很少,做的饭都是定量的,想吃得提前说一声,陆令今天没提前说,就只能在外面吃,或者吃车上的东西。因为每个周都要去一两次林区警务站,那边午饭要自己解决,总不能每次都吃泡面,陆令买了一些火腿、面包、自热类食品。
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过了饭点,这边就陆令一个人在吃饭,但陆令吃了一半,居然进来一个认识的人,是王勇那个村子里的面包车司机。
和这个司机就在一起不到十分钟,但是俩人关系不咋好。这司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陆令一开始就懒得和他说话,司机觉得不爽就故意车里抽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司机当时是听说陆令要去派出所,就总想打听点什么。
司机进来看到陆令,也有些楞,不过也就是一秒钟,就恢复了正常。在他看来,陆令是镇上的人,这小镇这么小,遇到了也很正常,只是他刚刚输了六百多块,看到陆令,莫名地觉得有些晦气。
这司机进了屋之后,后面也陆续进来了三个人,应该是他朋友,有两个人嚷嚷着让另一个人请客,说他赢了不少如何如何。
被簇拥的这个今天赢了两千多,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请客吃顿饭一百多块还是没问题的,当即大手一挥:“我请就我请,但是话可说好了,我点菜啊。”
这一句话,陆令就明白两个事,第一,这四个人是赌徒,在镇上玩钱了。第二,这不是亲属朋友之间玩钱,而是关系一般的人赌博。
镇上有牌局啊?陆令心中有了计较,但没有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这小镇就这么大,想找还是很容易的。一般来说,家里自己玩没啥大不了的,但是在外面专门组局进行赌博就不一样了。
这几个人聊天、吃饭的过程中,这男的看了陆令四次,但是陆令一直没有搭理他,很快地吃完东西,结完账就走了。
出去之后,陆令直接回了派出所。
苏营派出所值班其实不是固定的,因为三天就要值班一次,而且除了周末每三天还得安排人去一趟林区警务站,所以如果有人想外出三四天,就非常困难。为了冬天案子少的时候能多休息几天,有时候就会整组的换班,一个组连着值班两天,然后休息四天。
出现换班的情况很正常,比如说周四那天,一组和二组就换班了,陆令现在还没搞懂,他只知道自己几号值班即可。
回到所里,值班的是二组,他们组陆令就没有太熟悉的,孙国龙所长天天没精神,田涛57岁了,基本上就是坐办公室看报纸,辅警里面,张本秀又是个老油条,王平人一般,也就苏大华是个老实人,这会儿正在盯前台。
“小陆,行啊,这么快就提车了!”苏大华看到陆令开车停到了院子里,就主动过来打招呼。
“买了辆二手车,代步。”陆令倒是觉得没啥。
“不错了,大众的车挺好!”苏大华点头道:“我听他们说,你这明年就能享受副科待遇,一个月五六千,真厉害。”
“额,还行吧”,这话陆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工资也能算高?
“行,整挺好,以后没事也能去辽东市区转转,那边好吃好玩的也不少”,苏大华围着车转了一圈,表示这车挺新的。
“这附近有啥好玩的吗?”
“这季节不行,秋天最好,镇上还有表演单鼓的,那时候你去海边好吃的可多了,咱们这边有獐岛,还有大湖、大山,吃的草莓、蓝莓、软枣啥的……”苏大华一口气介绍了一大堆。
“那要说起来,这边经济发展的还行吧?”
“老百姓其实不算穷,但是这是对比东北其他地区。要是和你们南方比就完了,这边镇上有车的,都算是过得不错的了。”苏大华道:“你这车真就可以了。”
俩人正聊着天,有警车从外面回来,开车的是孙所,车上坐满了人。
车停好,张本秀先下了车,带下来两个人,王平也跟着下来了。
“谁的车?”张本秀看到门口停辆车,问道。
“小陆新买的车。”苏大华说道。
“新买的?这不是二手车吗?”张本秀有些疑惑。
“嗯,二手车”,陆令点了点头:“代步就是。”
“这车挺好,好开,省油”,张本秀给了个肯定的评价,接着就拉着其中一个人往里面走。
“这是干嘛的?”陆令指着这俩人问道。
“昨天下午三个人在镇上打架,有人报警,这三个人都跑了,结果今天被打的那个报警了,这事就落在我们组办了。被打的住院了,刚把打人的俩给带回来了。”张本秀解释道。
“不是我俩打坏的”,其中一个人立刻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闭嘴,进屋说!”张本秀大声压了一句,接着就带着人进去了,而孙所全程都没说话。
第27章 打架案(1)
张本秀的话里明显有点不乐意,这个案子看样子应该是昨天陆令他们组负责,现在由二组负责,他当然不乐意。
陆令听出了言外之意,也没管,他先往楼上搬车里的东西,搬了三趟才搬完。
这季节真的不能在车上乱放东西,火腿肠放在车上,能冻得邦邦硬。
搬完东西,陆令在楼上听到楼下在吵,就下楼看了看,结果发现王平和其中一个人吵起来了。
孙所和张本秀带着其中一个人在取笔录,王平看着另一个也想问点什么出来,但是没问出啥,反倒是吵起来了。
看到陆令过来了,王平还是压了压火,哼唧了两声,没有和那个人接着喊。
“小陆”,苏大华看到陆令,便说道:“你咋下来了?”
“吵什么呢?”陆令问道。
“这小子不老实,说他没打那么重”,苏大华倒是说得很随意,这种事在派出所见多了。
“我真没打那么重!他要是骨折了,当时怎么可能跑那么快!”被带来的人瘦瘦高高的,脾气倒是不小。
陆令示意他不要喊,问了问大体情况,就觉得蹊跷。
两个人打一个,都拿了棍子,与其说是棍子,其实也就是拖把杆和树枝。被打的那个跑了,然后这俩也没怎么追,但是被打的那个昨天就住院了,今天把这俩人叫了过去,接着就报警了,这俩人也没跑。
总之,他俩承认打了,但是不承认打得这么重。
令人意外的是,被打的确实是昨天就胳膊骨折住院了。
医院就是县医院,已经打上了石膏,而且诊断报告上也写的是被棍棒等器物重击导致的。
这个季节,摔断个胳膊腿是常事,但是摔断的痕迹和被打断的痕迹完全不同,县医院不至于连这点问题都搞不清楚。
有四种可能性,第一种是这俩人撒谎;第二种是这俩人下手没分寸;第三种是医院的医生说了谎,现在打了石膏,医生说啥就是啥;第四就是这事还有其他不知道的情节。
现在最蹊跷的事情,莫过于这个被打的人现在才报警。
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这个时间段报警,之前干嘛去了?
“你们去医院以后,对方找你们要多少钱?”陆令直接问道。
“要一万”,瘦高男子说道。
“他一开始要多少钱?”陆令再次问道。
“一万。”
“不多啊”,陆令皱眉:“你们知道一般打人,打骨折了想私了,这已经很少了。”
“一万我哪里有啊!再说,我都没打过他这个位置,谁知道那里怎么可能骨折,这不胡说八道嘛!”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这个位置?”陆令指了指大臂的位置,愣了一下。
“是啊。”
“你们去医院的时候,对方几个人?”陆令问道。
“就他一个。”
“你愿意赔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