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游泳,只是事发突然,她毫无防备,会水一事被忘得死。
就在她清醒,熟练地换气,预备回到台阶上时,有人抄起她的胳膊,在她自救前,把她拉回台阶。
她有直觉,猛地扭头,一下崩溃,眼泪没从眼睛流下来,但在心里汇聚成河。
“好玩吗?”她沉声问。
李暮近身上湿透了,不好抱她,就俯下身,捧住她的脸:“还可以。”
丁珂伸手搂住他,靠在他胸膛。
李暮近双手滞在半空,一时忘了反应。
丁珂从没觉得两天这样长,像两年一样,怎么能有一天是一秒掰成十份来过的呢?她怕了,怕意外。
大雨倾倒,像降临海啸,他们躲雨的屋檐有点窄,雨泼进来,浇在李暮近背上,他刚好以身体护住丁珂不受侵扰。
他还有余力跟她解释,他竟会跟她解释,“你们楼下有人被困车里了,我在现场。”
丁珂懂了,他又帮了忙。
“你发微信说什么。”她问他。
“哪一条?”
“有一条。”
李暮近了然,“我想你。”
“我也是。”
第十八章
李暮近把丁珂带回家,到家已是半夜。
不是第一次来了,丁珂还是站在门口,稍有拘谨。
李暮近回头看她不进门:“你昨天睡着了我给你换鞋,今天醒着也要我给你换?”
熟悉、恶劣口吻戳破丁珂的粉红气泡,她偏不动。
李暮近往前两步,回头她像雕塑一样,不再废话,走过去,蹲下来,解开鞋带,给她换拖鞋。
丁珂预想他一百句话、一百种行为,唯独没有这一件。
他怕她站不稳,还把手递过来,给她支撑。
粉红气泡又自主生成一些在心头,但她不能沉溺。有人只想快活不想死活,她不是。
李暮近给她穿好拖鞋,到冰箱拿出阿姨刚替换的新鲜材料,撕开塑料保鲜膜,把蔬菜放进去,按照托盘底部的调料表,放进调料。到柜子拿根人参剪进去,给她驱驱寒。
回身她还在门口站着,他走到沙发坐下来,撑着头,看她:“你要抗拒应该在我带你回来之前,现在晚点。”
让她不悦的语气,她也不吃素:“你不要以为把我带回来,我就可以受你摆布。”
李暮近没想到她这说法,“我有以为?”
“现在。”
李暮近告诉她:“你顺从还是反抗都不会阻止我要做的事。”
丁珂轻咬住前牙。
李暮近看着她,装着装着就忘了装了?以前的样子动不动露出一点,是有意钓,还是穿帮了?
丁珂像尊门神,不往前,却也没后退。
挺了五分钟,她后退了。双脚从拖鞋退出,蹲下穿鞋,鞋袜全湿,就要穿,硬穿,穿上就走。
李暮近盯着她看了半天,湿的鞋袜不好穿,胳膊筋都撑显,她也不停顿一下,决意要走一般。
丁珂穿好鞋,猛然站起,低血糖,眼前一晕,又蹲了下来。
李暮近终于挪了挪脚,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能不能起?”
丁珂挣开不给牵。
李暮近举高她的手到他脖后,轻松将她抱起,一手脱了她两只鞋,放到沙发,人也压下,两人鼻尖快速轻浅地贴了一下。
丁珂嫌他重:“你起来……”
“不是想我?”
“我没有。”反正也没人听见,说出去也没人信,就否认。
李暮近低头吻她。
丁珂惊得一愣神。
她差点忘了,他可不管她死活。
出来时怕自己低血糖吃了几块糖,嘴里凉甜,她不想张嘴,但他吻得急又凶,唇瓣虽软,攻势却猛。
她还是不由自主张开嘴。
李暮近吻着,下身硬了,她感觉到了。
她睁大眼,蠕动一下,更明显,她不敢动了。
李暮近问她,“你是讨厌星座,还是讨厌我。”
丁珂第二次愣神。
“但发生了。”李暮近学她说话口吻。
丁珂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来:“放开我!滚开!”
让她动弹不能,李暮近毫不费力,“你喜欢我。”
丁珂抿嘴,不答。
“你口中,我听的恨更多,以为听错了。”
“你就是听错了。”丁珂直视,像在说真话。
“那就错着。”
“什么?”
李暮近又激吻她,她憋气难忍时才放开。
丁珂懂了,她说没说都不影响,他是这样的,李暮近是这样。她木然看着他,数秒,眼泪从眼角流进发里。
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暂停游戏,起身,坐到旁边,倒杯水,都端到嘴边,又停住,放在丁珂跟前,“新杯,还没喝过。”怕她嫌弃般。
丁珂不禁冷笑,嘴都亲了说杯没喝过,多此一举能让恶行有理有据?
她坐起来,挪到长沙发最左侧,想离他越远越好。
但好像真的口渴,又伸手把杯子也拉到面前,水晶洛克杯底擦过桌面隆隆一道长声。
她有点不好意思,悄悄看李暮近一眼,他没看她。
李暮近是没看,但她任何微小动作都没错过,沙发再长也只有三米,她退到角落又有多远?他任由她别扭,他觉得,挺可爱。
汤好了,李暮近去看汤,盛一碗给她端过来。
丁珂不喝。
李暮近愿意喂她,“喝完我不会再跟你说话。”
丁珂喝了。
李暮近喂完,把碗放下,开始进入正题:“喜欢但是要躲开,以前没这么怂。”
又被骗了,喝完不会再说?瞎扯,丁珂无话可说。
“如果你目的是让我上心,现在成功了,还不开心吗?”李暮近拿帕子擦擦丁珂唇边,“我不在意你的目的。让你得逞。”
丁珂躲开,退后,忍不住了,站起来说:“你别自以为是了,谁的目的是让你上心啊!是你突然出现闯入我的生活,你把我当替身不停地骚扰、折磨,你现在说我钓你,你好荒谬,人上人当久了,不知道自己也就一百多斤了吗?”
“观山御景你已经承认故意靠近,微信是你给的,游艇是你上的,抱我的是你,想我的是你……”李暮近还能列举很多:“我强迫你了?”
丁珂攥拳。
“你想知道当年的案子,但真正问过我几次?”李暮近并不想扯开她的遮羞布,他可以陪她一直玩下去,但也要吃点甜的吧?
丁珂眼圈和鼻尖一瞬泛红,眼泪啪嗒掉下来。
李暮近不由沉默。
说不过就哭鼻子,她倒知道怎么拿捏他。
丁珂委屈:“你不都听到了吗?破手机,送我就为监视我吧?听到了还问什么?我为什么给微信,为什么抱你,为什么……我有病!行了吧?别搭理我了!”
李暮近默然看着。
“让我承认什么,承认明知道你那双眼睛再沉郁深情,也只是透过我看别人?你恨她所以恨我,你折磨她所以折磨我,你爱她所以好像爱我。迄今为止,一次在巷子差点让我窒息,一次在游艇差点强奸我,就算爱我,我也受不了这种爱!”
丁珂说完,渐渐低头:“可心情,是控制不了的。”眼泪掉在湿透的袜面,“我心里有你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如去死吧。”
李暮近轻轻呼气,有一种怪异的感受让他呼吸有点困难。
“我心动了。”丁珂抬起头,眼神坚毅:“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偌大房间,只剩孤寂,还有音响传来直击人心的歌声。
“……
也许没有人注意到我
看你被他亲吻到虚脱
还在幸福地笑着
全世界烟花为你们绽放着
看周围人全沦为配角
连鸟儿都轻唱着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