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意不说话也讨厌,那是渴望的人,现在近在咫尺,为什么要控制自己不靠近。
总之有一万零一个理由讨厌自己,自我厌恶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生命可能是公平的,天空也可能是公平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虽然身份地位悲欢并不平等,但是这场雨可以很平等地为每一个人带来阴霾。
它同样淋透了姜意。
夏天的雨永远闷热而无情,姜意只是站在窗边就觉得闷得喘不过来气,她不得不离开这个令人并不畅快的窗边,转头去冰箱拿出一大瓶冰水,全部自虐一样吞掉。
冰冷无味的液体从食道自由下坠到腹部,这样的冷让人清醒,比许如的手和话冷多了,姜意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
但是还是觉得和许如一起沉浸在性中肆无忌惮,放空头脑,只着迷当下的事情让人更舒服,毕竟难得糊涂。
同样的经历过坎坷,但是姜意变成了完美主义,利己又焦虑的高自尊,但是许如就变成了看似坚硬实际摇摇欲坠的讨好自卑的类型。
姜意叹了口气,那还是她比较幸运。
和母亲如出一辙的不站在她人立场思考的自我和强硬。
姜意知道,但是这藏在深层,不会十分影响那也就不会想着去改,直到亲密关系出现,缺点就一览无余。
锋利而轻易地伤害了许如。
自从许如失踪,姜意的焦虑症就开始频频发作,吵架之后发作更加严重,几乎让她坐立难安,她开始渴望许如的触碰,无论是出于肉体的角度还是出于情感的不安。
都让她极为剧烈渴望和许如的肉体接触,有时候恍惚间姜意甚至觉得许如的冰凉对她来说是解药一样的东西,只要一个拥抱就能够治愈她。
她开始意识到许如对她的重要性,人性好像是有点讽刺在身上的,只有失去了才能够懂得珍惜,只有被同样伤害了才能知道对方有多痛。
姜意不得不承认许如是对的,她确实十分了解她,哪怕在看到她身上并不好的一面之后也依然接受她,爱她,这极大地满足了姜意被无条件爱的需求。
她相信无论何时许如都会爱着她捧着她,毕竟她就是许如的精神支柱啊,相处的日日夜夜再迟钝的人都能从许如的眼睛里看出许如是把姜意当作神明对待的。
姜意就是许如毋庸置疑,从不背弃的神灵,支撑许如的最后一滴水一样的存在。
除了许如,大概再也没有人能够像许如这样爆裂地无私地爱着她。
所以许如离开带给彼此的伤害都是毁灭性的,姜意她明白的时候总是为时已晚,所以即便有公正的第三方来评判对错也只能叹气。
然后对姜意说你真是活该。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全心全意头发丝都在爱你的人然后等她离开了又开始后悔。
姜意总是这样,看似敏感实则迟钝,而许如看似迟钝却比谁都敏感,两个人都因为过去的经历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自己的面具,用假的去面对世界也减少伤害。
真正近距离观察过后才发现原来远看精致的面具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粗制滥造的裂纹,可笑得不像话。
真相和虚假之间总是隔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假面,撕开这张假面就能看到崎岖扭曲,满是鲜红的真面,所以这个时候你还会爱她吗,毕竟真的假的,华美的丑陋的都是她。
许如看透姜意的程度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但是这时候的姜意已经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了。
她增加了治疗焦虑症的药物使用量,但仍旧因许如的话许如的气味许如的痕迹坐立难安,于是重新投入安眠药的怀抱,在纷繁复杂的心绪中深深浅浅入眠。
人是复杂的。
在经历了几天的内心挣扎之后姜意终于鼓起勇气联系许如,打出去的那一刻手在颤抖,心也紧绷,但是许如的报复是那么彻底,她也让姜意尝到了失望的滋味。
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有接通。许如没有拉黑姜意,姜意能想象到她只是冷漠地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标着自己名字的号码跳动。
然后从始至终都没有拿起,也没有想要接通的想法。
于是姜意只能用和曾经的许如感同身受的心情去一点点艰难打出一条短信:没有正式分手,我们还是朋友,就算不能成为朋友,当炮友也不可以吗,你也喜欢我的身体的对不对。
姜意突然想起来许如曾经话里告诉过她和性瘾有关的内容,那种伤害过许如的东西现在反倒成了姜意的救命稻草。
姜意说:你有性瘾,最近发作也很难受是不是,我可以帮你,帮你缓解,你会需要我的,我们熟悉彼此的身体。
可是许如收到信息之后只是冷冷一笑,呵了一声,然后扔掉手机并不理会。
姜意还是没有明白许如是什么意思,姜意想要挽回,但是连许如最在意的一句道歉都没有说。
所以两天之后姜意才收到了许如的回信,只有两个字——可以。然后是酒店的名称和房间号,以及一个时间:今晚九点。
姜意别无选择,她用她的行动把两个人送上了这条路,所以也只能咎由自取自己做的恶果,想要挽回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听从许如的安排。
滥用权力的后果就是最后权力并不属于自己,主动权这次掌握在了许如的手里,滥用权力者必定会受到权力的反噬。
姜意到酒店的时候还很早,她准备了一下想要道歉的说辞,以为需要等许如一会,所以刷开房卡之后完全没想到许如会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
姜意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僵化在肚子里,一点也吐不出来。许如坐在落地窗前,开着窗,晚风把她的发丝吹得凌乱,许如手里拿着一支烟,还是不吸,就只是拿在手里。
随着风漫无目的地用目光在窗外逡巡,然后闻着空气里香烟的味道。姜意也嗅到了。那一只烟是她常用的那个牌子,并不呛人的清淡味道。
霓虹灯的灯光横横竖竖打在许如的脸上,她就像是多彩的世界里虚拟的存在,随时都会随风飘走。许如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太无情又太落寞,以至于姜意看到她就无法吐出任何话语。
最后还是许如先开的口。她看了眼姜意,不甚在意地指了指落地窗的另一边:“来了?坐。”然后就不说话,任由气氛向着僵持的方向倾斜。
坐下了,然后呢。
板凳上像是长了钉子,姜意坐立难安,在难堪中开口:“你想继续上次的角色扮演吗,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说话伤了你,抱歉。”
许如这才不深不浅看了姜意一眼,朝她走过来。随着许如脚步声的靠近姜意觉得自己心都提了起来,只能勉力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许如走到姜意身边伏下身来,眼神深邃,她的味道又无孔不入地钻进姜意的呼吸道,沉重到喘不过气。相比之下姜意还是更喜欢许如之前的味道。
那种浅浅淡淡没有威胁性的味道似乎让人更容易接受,起码是惬意温馨的,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霸道到连空气都觉得窒息。
事后的后悔来的总是轻而易举。
太近了,这个距离可以看到许如脸上的绒毛,她的皮肤好到不可思议,并且可能因为姜意的眼神流露出了一点点痴迷,被许如敏锐地捕捉到了,所以姜意发现许如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许如和她一样,都在因为过于靠近的距离呼吸困难。
这么平静的局面,缱绻的对视还是第一次,更别提是在许如回来后剑拔弩张的对峙下如此缱绻对视,看久了两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
恋是爱的呕吐物,上床是止呕的药,氛围到了,激情就会一触即发。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姜意在刚才的对视里无比确信,许如一定还爱她。
许如摸了摸姜意耳边的发丝,把这几缕并不被主人在意的放松收进她的耳后。
本来只有一个得焦虑症的精神病,现在有了两个性瘾患者,还是一个偏执狂加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种感觉让人着迷,有点太刺激了,别人都体验不到。
姜意有点出神,觉得如果之后有时间一定要写一个帖子,名字就叫不要和精神病谈恋爱否则自己也容易变成精神病。
姜意突然意识到不仅是她焦虑症发作性欲抑制严重,许如也是一样的,她只会比她的难受更大。
许如看着姜意的眼神升起水雾,饶有兴味地说:“姜意老师,你上次是不是公职滥用,过度惩罚学生了呀,怎么当了老师还是这么任性。”
许如叹息:“这样可不行啊,亦师亦友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啊,让学生和老师多多互动吧,说不定我们的关系会更加亲密呢?”
许如歪了下头,像刚刚成了精的妖,妩媚带着点娇俏,偏偏五官又是冷的,杂糅复杂的气质是最诱人的毒果,光是看着外观就让人有一口吃掉的食欲。
姜意乖乖上钩了,她咬下了第一口,然后被毒素侵蚀:“好,所以许如同学,你想要做什么呢。老师会尽力配合你。”
她也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人类对性总有无穷的好奇心。许如双膝跪地,在柔软的地毯上塌下腰,刚好能把整张脸埋在姜意的怀里。
这是一个相当依赖的姿势,可以在姜意的怀里暂时逃避一下并不想面对的世界,这样就很好,被她的气味包裹就会安心,许如甚至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终于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怀抱,哪怕面前这个人是会伤害她的存在,但是她也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除了母亲以外自己爱的,熟悉的,可以亲近的人了。
离开了姜意,她还可以去哪里呢,去母亲那里吗?谁会收留一个已经废弃的生锈的工具呢?许如不想面对那样的情况,太狼狈了,与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母亲厌恶和抛弃。
还不如在那之前就自我毁灭,干脆又寂寞地死掉。对于姜意也是一样的,在母亲那里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和失望之后许如只能把希望转移到姜意的身上。
可是她同样伤害了自己,虽然伤害的形式和动机与母亲并不一样,但是带来的疼痛都是相似的。
可是许如又能怎么样呢,比起被伤害的疼痛难忍,直接放弃这最后一根稻草更让人绝望。她只能安慰自己,试图忘掉不愉快,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通过爱姜意来支撑自己活着。
在沉入姜意怀抱的那一刻许如突然觉得自己的痛苦都不算什么,这几天的难耐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连性瘾都好像在谈话和味道间得到了解药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这是一种安慰,主动去爱是一种安慰,一种救赎,许如不懂得怎么去爱这个世界,她没有那么宽广的爱意,她只会具象地爱一个人,一个具象的人。
一个具象的姜意。
爱比恨更有力量,那么爱恨交织将是绝杀。许如没有错,她的自我厌恶和认为自己没有错并不冲突,是环境把她变成了这样,而她没有勇气自己去克服,外在的重压太沉了。
踽踽独行的许如抬不起来。
但是许如也并不想就这么被压垮,就这么死去,她把对姜意的爱当成最后的火种,而相遇点燃了微弱的火苗,想要被回应的心情疯狂生长。
她意识到如果姜意能够爱她那么她真的有机会能够彻底活过来,可是还是失败了,在人海中千百万的机会都指向她只能爱上一个不成熟的人。
许如希望有一个完美的精神对象来救赎她,爱她,可是却又被同样破碎的不完整的人身上的相似性吸引。
以至于有时候许如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想要发笑。
“老师啊,姜意老师,要和学生继续玩上次没结束的开腿游戏吗,如如最近为了你可是耽误了好多训练进度呢,恋爱脑真是要人命,工作都快没了。”
许如装作发愁的样子:“这可怎么啊,到时候没钱没工作流浪街头,只能真的变成老师的小狗依靠你生活了,只能每天坐在家门口的地毯上等着主人回来。”
“然后用舌头舔主人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最后被主人鞭挞,但是还是心甘情愿待在主人身边当主人的性奴母狗,谁让如如就是天生离不开主人呢,离开主人就会好轻易地死掉。”
越说到后面许如的神情就越来越痴迷,仿佛在看什么值得点三炷香拜一拜的信仰之神一样,让姜意感觉深深地不寒而栗,以前因为相处时间不久。
互相的了解也不够深,所以没有看出来,如今随着交往的更进一步,姜意常常觉得许如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并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是像是在看一个物体。
一个具象化的,承担了她所有情感的物体。
所以姜意时常也会感到有压力,她觉得许如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养母姜闻的爱情版本,姜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某件事情维持不下去在许如心里的完美印象。
也不知道翻车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许如又太爱她,以及爱情的荷尔蒙分泌又确实是甜蜜的,所以姜意纠结又混乱地放任这段关系发展下去。
直到变成今天这样。
许如躺在她的身下,黑色的柔软床单衬托得许如显得更加冰肌玉骨,肤白如雪,这种病态的肤色在这样的对比下反而显得像一种别样的情趣。
姜意咽了咽唾沫,觉得自己确实被蛊惑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好像变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分别统属于不同的机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不听她的管理。
姜意听到自己说:“你不是个努力的好学生。所以让老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柔软程度变成了什么样子吧。”
那个声音生涩曲折,不像是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的,带了太多的情欲。许如听了之后一百八十度眼睛亮了亮,然后用更加不设防的姿势把身体送进姜意的统治区域。
姜意就顺势打开了她的双腿,向外一百八十度展开,像是练习柔软度那样双手按压在许如的大腿内侧,然后用力向下压去,没有留情。
许如闷哼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努力调整呼吸,适应和跟随姜意的动作。
韧带重新展开的痛只是暂时的,更何况本身许如的柔韧性就很好,很快痛就很快消散,酥麻的快感一点一点从下体向外伸展,许如的呻吟也变了调。
裤子的拉链在拉扯之间早已经解开,裤子也在拉扯中掉落在了它不应该在的地方,露出了许如的内裤,内裤上那一团明显的湿润的痕迹立马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