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很确定道:“只出来了一个人。”
燕折瞬间寒毛竖立,难道他被发现了?
那个人故意没出去,躲在了其他厕所隔间?
他接过张三手里的购物袋:“你再进去把每个隔间都推开,看看有没有人。”
张三很快就回来了,摇摇头说:“只有一个刚进去的十来岁的学生。”
燕折唔了声。
对方应该趁着他出来找张三的空隙离开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自己的脸。
他有些不安,总觉得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很多剧情都在脱离他的认知,并非像原书里所描述的那样。
他连忙带着张三从安全通道下到一楼,准备跑路。
没想到刚到一楼,就被一道声音叫住:“燕折——”
他真想说句你认错人了,但还是无奈转身,问:“有事?”
叫住他的,正是端着两杯奶茶的苏然。
苏然身边空无一人,看来燕颢还没来找他。
燕折本以为苏然会说上次偷拍照片的事,没想到并不是,他只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看着燕折,欲言又止许久。
“你过去那样讨人喜欢……是我害你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
燕折迷惑了。
上次甘静也这么说原身刚到燕家的时候很讨喜,他还以为是甘静刻意哄他才这样说。
可如今苏然也说出了类似的话,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难道早几年发生过什么重大变故,才让原身性情大变?
“有些事情就憋在心里吧,忘掉对我们都好。”苏然叹了口气,“但你的婚事还是要慎重考虑,白总那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燕折总觉得苏然的前半句指的并不是原身对他的感情。
很微妙。
燕折难得礼貌:“我很喜欢白先生,和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苏然苦笑了声,“如今连一声然哥都不愿意叫了吗?”
“我叫你然哥,你能和我哥分手吗?”燕折一脸天真地问。
苏然沉默地看着他。
“不愿意放弃我哥,还想要我和以前一样?”燕折谆谆教诲道,“人至少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太贪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以后还是叫你苏少吧,我在法律意义上只有一个哥,他叫燕颢。”燕折真诚道,“祝你们幸福。”
苏然:“……”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的燕颢出现了:“然哥,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燕折?”
燕折在他微微肿胀的唇上扫了一眼,微笑而不语。
燕颢关心地问:“燕折,你怎么一个人来逛街?”
言外之意很明了:白总怎么不陪你逛街?看来他真的不喜欢你。
奈何燕折不是那等心理脆弱的人,他诧异道:“不一个人逛街难道半个人逛?”
燕颢: “……”
苏然:“……”
燕折很贴心:“哥身体这么差,我怕半个人逛街把哥吓到胆脏破裂,那多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拎着一圈购物袋的张三:我懂,我不是人。
第16章 咽回去
眼看没能让燕折难受,燕颢又换了策略。
他低声下气地说:“你还在记仇我和然哥的事吗?”
“——可我们从高中起就互生情愫、相许终生了。别的我能让给你,爸妈、家产,家里为我定下的未婚夫……但然哥不行。”
刚在厕所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燕折终于感受到面对绿茶的烦躁了,自己茶别人的时候很爽,被别人茶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掀开对方的天灵盖。
“什么叫你让的?不论是爸妈、家业还是白先生,你有决定的权利吗?”
燕折今天心情不是特别美妙,懒得演了,直接坦荡荡地拆穿:“我是爸妈主动接回来的,家产是爸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给大姐继承的——”
燕颢脸色微变,有些难看。
燕折笑眯眯道:“至于白先生,他可是当着我的面说过,他非常非常不喜欢你——”
他可没扯谎,白涧宗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原话是“虽然我也觉得燕颢不怎么样,但比起你还是好点的”。
不过怼人嘛,气势不能输,他自动略过了后半句。
苏然有点看不下去:“小折,别说了——”
燕折偏要说,还有点黯然神伤的意味:“哥,你不用在然哥面前特地贬低我来抬高自己,不论你优秀与否,然哥都会喜欢你的,并不会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什么。”
“我没有……”燕颢的眼眶说红就红,“小折,你误会我了。”
燕折心里嗤笑,面上却眉眼微垂,低声道:“我如今的一切都不是靠哥让来的,即便哥真介意,我也已经从燕家搬出来了,爸妈还给你,家业本就不是我的,能不能从大姐那争取出来,还是得看哥自己。”
他语气低迷,有昔日跋扈嚣张的模样对比,倒是比燕颢红起的眼眶更容易让人生恻隐之心。
燕颢显然被他一通操作弄懵了,不知道他是真心话还是在隐秘地阴阳怪气。
燕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什么都能还给你,只有白先生不行。我很喜欢他,也只有他了。”
“放心,只要哥不接近白先生,上次的照片就不会流露出去,我都准备删掉了。”
燕颢哽住了。
苏然则一直在发怔,从刚刚燕折那句“我如今的一切都不是靠哥让来的”开始。
特别当燕折说“我只有白先生了”的时候,他明显流露出几分心疼的情绪。
燕折轻声道:“上次偷拍是我头脑不清醒,一时受到打击,糊涂了,对不起。”
燕颢还想说什么,苏然却拦住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会觉得颢颢会和你抢白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燕折抬眸,欲言又止地看着苏然,想说什么,却又在触及燕颢的眼神时瑟缩了下,将欲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没事……我先走了。”
燕折溜得贼快,不顾苏然在身后叫他。
欲说不说,比直白的揭穿更有效果。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
坐上车,燕折长舒一口气:“三哥,回家。”
张三启动车子,默然:“您刚刚才说,您只有一个哥哥。”
燕折说:“那是因为不想跟苏然扯上关系,我又不喜欢他。”
张三若有所思。
燕折警惕道:“这并不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只是我对他连普通人的喜欢都没有。”
张三哽住:“您……”
能不能别什么话都说啊!他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
燕折眼睛转了转:“你不会还要跟白先生汇报我一天的行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吧?”
看张三顿住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燕折赶紧找补:“虽然我刚才的话真假参半,但我只有白先生了和很喜欢他那句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张三差点没忍住八卦:所以老板上午在车里跟你道歉了吗?不是说不道歉就不喜欢老板了?
但是他忍住了。
作为一名保镖,对老板的私事不听不闻不问是最基础的职业操守。
回到静水山庄,张三就不见了,只说有事情电话找他。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距离白涧宗下班时间还有一阵,燕折不敢瞎逛,怕迷路,也怕撞破白涧宗的什么秘密,然后被灭口。
他瘫在沙发上,颇感无趣。
要不出去找份工作吧。
这具身体刚二十二岁,被接回燕家之后,燕氏夫妇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怕他在私立学校不适应,特地找的家教,直到他考上大学。
如今就处于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时间段,可惜原身的大学生活十分荒唐,学业不精,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创业?
还是利用那两百万买套小房子收租?
不行不行,创业容易亏,买房子等于锁死在榕城了,万一将来他的真面目被白涧宗拆穿,这两百万就是他的跑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