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两秒,应道:“不是,和车队同事吃个饭。混球在他那里,晚上肯定回来睡。”
曲敏摆摆手:“去吧。”
曲榛松了口气,飞快关门跑了,深怕曲敏再问下去,要她把男朋友带回家吃饭。
到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最近天热,曲榛没骑车,打车去了约好的餐馆。
她到的时候裴启辰已经在了,正笑容满面地和车迷们合照,拨弄着那头显眼的金发。
她都习惯了,等车迷们散了才过去。
“学姐!”裴启辰露出一口白牙,往她身后看一眼,警惕道,“溯神没跟来吧?”
曲榛坐下喝了口水,摇头:“没,他有商务。”
“难怪没跟来。”裴启辰嘀咕了句,“别的事就算了。今天说的事是车队的事,他听不了。”
裴启辰没急着说,先点了菜,等曲榛垫了垫肚子才提起正事。
“学姐,你最近听说我们车队的传言没有?”
他虽然这么问,但完全不抱什么希望,毕竟曲榛是出了名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八卦一点儿不感兴趣。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不理解。
曲榛微愣:“车队什么事?”
裴启辰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无语道:“我们车队好像要完蛋了,最大的赞助商要跑路了,说是陷在官司里脱不了身,快要破产了。”
曲榛这下真的呆住了,放下刀叉,忧心地问:“之后的大奖赛还能正常参加吗?领队会不会换?”
裴启辰:“能,领队应该不会换。”
“那就好。”她重新拿起刀叉。
裴启辰气闷地敲了两下桌子,“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车队现在在接触新的赞助商,听说新的赞助商不喜欢亚洲人。”
曲榛默默地放下刀叉,严肃道:“所以我和你都有可能面临失业的风险。”
裴启辰:“就是这样。”
曲榛:“……”
天知道她才上班三个月。
裴启辰瞥她一眼,“我和车队的合约明年到期,最差的结果是换个车队,暂时不用考虑失业的问题。你呢,失业了去溯神那儿?”
曲榛诚实道:“我没想过。”
裴启辰:“要是溯神知道了,都不用你说,一定飞快把你骗去他们车队。他应该做梦都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曲榛幽幽叹气:“我压力挺大的。”
裴启辰诧异道:“和溯神在一起有压力?”
曲榛郁闷道:“你不懂。”
裴启辰:“……”
听起来不是他可以继续往下问的话题。
裴启辰今天约曲榛吃饭就是先和她通个气,吃完就潇洒去玩儿了,一点儿没有失业的烦恼。
曲榛看着裴启辰的超跑开走,更郁闷了。
说来说去,面临失业风险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瞎晃悠到公园坐了会儿,喂喂鸽子,买了个甜甜圈,心情好点儿了,打车去机场接周溯。
他的航班下午到,说一下飞机就想来见她。
她没说去接他的事。
希思罗机场作为全世界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曲榛走进去就被人群淹没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小角落。
站在这里估计周溯都看不见她。
曲榛扶着栏杆看向出口,视线扫过肤色各异的人,忽然瞥见一道高大清瘦的身影。
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在人群中极度显眼。
周溯戴着顶白色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露出半截棱角分明的侧脸,唇线平直,瞧着心情一般。
许是刚参加完商务,他穿了一身特别花哨的衣服。
亮粉色的印花衬衫,休闲的工装裤,脖子上戴了条金属链子,手腕上也有同款手链。
她眨眨眼,还挺潮。
比他当大学生那会儿还更像男大。
曲榛没出声喊他,想等他走出来再去找他,但戴着帽子的男人像脑后也长了眼睛,忽然偏头朝她看来。
她一顿,抿唇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朝他挥手。
周溯把背上的猫包递给小顾,转身往角落里走去,盯着笑得好看的女孩子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抱过她。
曲榛以为只是抱抱,毫无防备地伸出手,然后……整个人悬空被抱过了栏杆,被他抱了个结结实实。
“……”
“周溯,好多人。”
周溯低头亲了她的唇角,放下人牵起她的手,手指从指间缝隙里钻进去,和她十指相扣。
“不是说下午要忙?”
曲榛晃了晃他的手,“也没什么事,和stellan吃个饭,聊完他就走了。我没事做就想来接你。”
周溯垂眼看她,“和他也有话聊?”
“我们一起工作,没话聊才奇怪。”又吃醋。
周溯不爽地捏捏她的耳垂,有点儿想咬,但这里人太多,咬了她可能会生气,这两周就没怎么理他。
他低声问:“还没消气?”
曲榛:“……”
换成你肚子要被人捅破了你气不气。
曲榛:“没生气,生气怎么会来接你?”
周溯瞥了眼她气得就差鼓起来的腮帮子,“和stellan聊得不开心?大奖赛帮你报仇。”
“咳,不关stellan的事。”
“不能和我说的事?”
“嗯,暂时不能告诉你。”
周溯能理解他和曲榛在工作方面的冲突,他没想过让她离开现在的车队来他这儿。
她有傲人的天赋,也有自由的选择
除了在床上,他不想束缚她。
“晚上带你去玩儿。”周溯看了眼时间,“我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就陪你去吃饭。”
“不睡一会儿?”
曲榛用指尖点了点他眼下的青色,轻声问:“这几天没睡好?下次商务我陪你去吧。”
周溯微顿:“不用。商务很无聊。”
“但你睡不好。”
“时差没倒过来,这两天就会好。”
曲榛听他平静的口吻,知道他现在还不想谈这件事,轻轻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往下说。
两人回到家,周溯抱着人亲了会儿,在失控之前抽身去了浴室。
曲榛瘫在床上喘气,手脚发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刚被他蹭到了,小腹发酸。
她平复了一会儿,抛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爬起来做正事。
自从上次她在这里看见过一次棕色药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
周溯不想让她看见。
她没见过周溯随身带药瓶,应该是藏起来了。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会放在小顾和陈豫昊那儿。
曲榛心虚地去柜子里找药瓶,轻手轻脚的,生怕弄出一点儿声音来,找完柜子又去翻床头柜。
他的房间很整洁,东西放得很有条理,几乎不用翻找。
曲榛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些运动手表和止汗带,还有一些运动相关的小杂物,都被收纳得很好。
第二个抽屉里是近期车迷写给他的信,睡前他偶尔会翻看。
这个抽屉应该是更新得最勤快的。
她竖着耳朵听浴室的水声,悄悄打开第三个抽屉,等看清抽屉里的东西,她彻底愣住了。
这是……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男人湿着黑发,赤着紧实的上身,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黑眸朝她看过来,浮出点点笑意。
“在找什么?”他问。
曲榛的心差点儿跳出来,盯着抽屉里的几十盒套陷入沉默,脸和耳朵迅速蹿红。
她咬咬唇,忍不住问:“买这么多干什么?”
一整年都在外面比赛,家里要放这么多吗?
谁去买的?他自己去买的还是让小顾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