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言开始还会抽空给他回信,后来祝言偷偷和厉野好上了,就冷落了这个弟弟。她也没想到,祝熙会翘课来警校等她半个月,还被他撞见她和厉野拉着手去开房。
祝熙当时眼睛就红了,冲上去就要和厉野干架,被祝言扇了一耳光。
扇完,祝言就后悔了,那是从小被溺爱的祝熙,第一次被打。
祝言虽然没钱,但她家境不差,甚至也可以算隐世的豪门,祖父那一代还当过太平绅士,得过英女王授予的爵位,到了父亲这一代,经营的海外生意也风生水起。不过这些都和祝言无关,父亲说过,家产只会给祝熙一个人继承。祝言不在意,父亲漠视她,母亲厌恶她,在那个家里,她的存在感甚至连养女都不如。
冰冷的家族,也就祝熙真心待她,什么都为她争一份。因为祝熙,祝言还能勉强回到那个家。
当时,她害怕,那一巴掌,会断绝她和祝熙所有的关系。
祝言记得祝熙当时受伤的眼神,总是笑着的狐狸眼蓄满了泪水,抿着唇满是恨意地看了一眼厉野后,一个人走了。
后来,多年不曾联系的母亲,给祝言久违地打去了电话,开口第一句是希望祝言劝祝熙回家。
“都怪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把我的乖儿子还给我!”母亲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尖叫。
父亲接过电话严肃地说:“祝言,祝熙是你的弟弟,你更应该负起责任。”
祝熙一直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觉得,是祝言刺激了他提早迎来了叛逆期。
祝言闯进酒吧包间的时候,看见祝熙坐在一群人中间晃着酒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眼眶就红了。
她本来都想好如何苦口婆心地劝他了,结果祝熙委屈地撞进她怀里,就差没哭了。
她就知道,他还是那么好哄。
祝言拉着祝熙的手走出酒吧的时候,祝熙一直在傻乐,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来。
他说,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了,不乖,她才会理他。
被祝言狠狠敲了一下脑袋,他笑得更欢了。
祝熙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让祝言这么早回警校,他说反正自己还有半年就过生日了,让祝言提早给他庆生。
大半夜的,两个人跑到祝熙高中的废弃教学楼看星星。
祝熙说,那里闹鬼,也不会有保安来。
那晚,祝言也忘了为什么后来两个人亲到了一起。
明明只有祝熙喝了酒,她也没理由醉。
她只记得夏日的夜晚很燥热,她看着祝熙那蝴蝶小扇似的长睫,心里痒痒的,就亲了上去。
等她反应过来退缩的时候,祝熙已经捧着她的脸,更加热烈地亲吻她。
少年的吻,很笨拙,但盛满了热切的欣喜。
等情难自禁的祝言坐在祝熙的身上,那勃起的硬物抵在她的小腹时,祝言后悔了。
她故意喊出厉野的名字,祝熙眼泪的星光就碎了,暗淡许久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抱着她喘息。
再后来,祝熙被父亲送去了国外念书,祝言没有去送他,偶尔抬头看天的时候,会想起那天晚上,祝熙眼角一闪而逝的泪水。
*
自己这是要死了,所以开始回忆走马灯了?怎么什么烂谷子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祝言两眼惺忪,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一个黑发黑眸的男人,握着她的手。
他纤长的手指,冰凉如瓷。是握枪会很漂亮的手,祝言低头看着,心里感叹道。
“姐……”
这一声幽怨的喊声,才把祝言魂儿给喊了回来,她才认出眼前这是阔别五年之久的胞弟,祝熙。
难怪梦到他。祝言笑了笑。
几年不见,他的气质更加沉稳,不变的还是那双蛊人心弦的狐狸眼,眼角一点泪痣显得他刚哭过似的。
见她醒了,祝熙亲吻她的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神情如释重负。
“没想到睁眼就能看见你。”祝言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你怎么回来了?我该去接你的。”
“你三天没联系我……”他声音一哽,“我提前办完学校那边的事了,家里就同意我回国了。”
祝言点了点头坐起身来:“三天?除了我,还有人被送进医院吗?”
她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如今看来,应该是度过了危机吧。
祝熙给她后背垫了一个枕头,蹙眉欲言又止,“姐,等你精神好些了,我们再聊这些。”
祝言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急切:“我没事,你别瞒我。”
恰在此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祝警官,方便进来吗?领导有些事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