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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这句话一时之间被各种解读,有人积极转发,替他鸣不平。也有阴谋论的人不相信,在网上肆意揣测着。
    经历过一遭,边泊寒对评价越发不在意,他看着网络世界的人们一念成佛,也看着人们一念成魔。
    他在二十二岁被捧上神坛,又在一夜之间被扯着跌落低谷,人人唾弃。
    边泊寒算是彻底明白,神坛和祭坛,并无区别,造神和毁神都同样容易。
    飘舞的每一片雪花都圣洁,都无罪,雪崩来临时,他们也只会说,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这样的事,不会断绝,只会遗忘之后再上演。
    边泊寒看着手机上的软件,毫无留念地摁了卸载。
    抄袭的罪名被洗清后,《往事并不如烟》正式定档上映,边泊寒特意把第一场电影见面会定在了泉州,鹿笙等了南梦洲一辈子的地方。
    边泊寒与书的作者陆芷婷共同参加了这次电影见面会。
    在见面会上,有影迷不相信地问陆芷婷:鹿笙和南梦洲相爱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他们后来没有想过要去爱别的人吗?
    陆芷婷想了想,拢了下耳边垂下的秀发,温婉地笑着说:他们等了彼此一辈子,或许在现代人眼里看来,这是个天方夜谭。暗夜里的吻和早晨清浅的拥抱,是他们从彼此那得到的一切。他们靠着这些度过了自己的余生。
    我问过我的阿公,为什么能用一生来爱一个人,等一个人。
    我阿公回答我——因为我们拥有彼此至高无上的承诺,而这胜过一切。
    也有影迷问边泊寒: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故事?
    边泊寒笑着很俗套地说了一句:因为爱。
    底下的观众笑做一团。
    边泊寒在心里想,的确是因为爱,他爱电影,爱光影创造出的奇妙世界。
    他也爱这宽广人间底下忠贞不渝的爱情,相互扶持的友情,温暖细腻的亲情,那么美,那么纯真。
    等边泊寒和周泽楠两个人都忙完,已经到了六月,盛夏的日子。
    他们定了机票,飞往法国。
    六月的法国阳光充沛,天空蓝的迷人,空气里充满花香、爱与自由。
    人们坐在咖啡店里看书聊天,躺在城市绿地上晒太阳、滑滑板。
    周泽楠和边泊寒像普通情侣一样在法国的大街小巷里穿梭,去卢浮宫看展。
    他们站在楼梯前,和人潮共同仰望胜利女神雕像。胜利女神静穆地睥睨着,她的翅膀迎风高展,衣裙被海风吹舞着往后流动。
    他们夜晚从酒吧出来后,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拉着手跳舞,拥吻,踩着一地碎月光回家。
    然后在夜色包裹下,他们一次又一次共享着爱的游乐园。
    有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在街上随意地走。忽然落了雨,边泊寒拉着周泽楠的手,在街头狂奔。
    他们临时躲进一家卖花的书店,边泊寒和周泽楠站在门口的屋檐下对视笑着。
    周泽楠用手帮他把头上的水擦掉,他们把外套的水抖落,才走了进去。
    书店不大,八九平方米,有历经岁月带来的古朴与雅致。店员在忙着整理货柜上的书籍,和他们简单地问了好。
    靠墙的书柜高高的,直直地通向天花板。大部分的书籍都是法文,边泊寒和周泽楠看不懂,随意地翻了翻放回了原处。
    边泊寒去撞周泽楠的肩膀,小声笑着说:“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文盲。”
    周泽楠手上拿着一本中文译本的《查理十字街84号》,也笑:“我们都是绝望的文盲。”
    在落地窗的那一边,摆放着一些明信片,上面印着法国的古老建筑、自然风光。
    边泊寒看看外面不知几时会停的雨,提议道:“我们互相给对方写一张明信片吧。”
    “好。”
    边泊寒和周泽楠坐在书桌两端,边泊寒用一只手遮着,警告周泽楠:“不许偷看。”
    说的人是边泊寒,犯规的人也是边泊寒,边泊寒忍不住地往周泽楠这边偷瞄。
    周泽楠没抬头,低头写着明信片:“说好不偷看。”
    边泊寒把头伸回去,悻悻然地狡辩:“这不没看到嘛。”
    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凭借着手语和翻译软件付了明信片和邮费的钱。
    周泽楠特意选的慢邮,理由是不用着急,车马邮件可以很慢。
    边泊寒和周泽楠从书店里出来,穿过小巷走到大街上。
    大道上人声鼎沸,越来越多的人从大道的另一边源源不断地走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如水的人潮、漫天的彩虹旗以及各式各样的标语——love is love,love is free.
    人们打扮各异,或平常,或乖戾,尽可能地展现着自己,有的只着内裤,有的背着一对洁白的翅膀,有的在身上画满美丽彩绘。
    他们脸上或画着夸张的妆容,或简单地印着彩虹的标志。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昂首挺胸、骄傲自豪地笑着。
    边泊寒和周泽楠的手还牵在一起,人群向他们发出邀请。
    他们对视一眼,笑着加入这场意外的奇遇。
    旁边的人看他们什么都没准备,热情地递过来两把小旗子。还笑着在他们脸上印上了彩虹的印章。
    边泊寒和周泽楠挥舞着手中的彩虹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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