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在叠翠山庄浑身燥热无力,差点以为?是虎狼之药,结果虚惊一场。
比这更厉害的……那不就?是虎狼本?狼么?
在万神节斋戒的日子里,出这种丑……
这就?是姑母想要把太子拉下神坛的法子?!
曲凝兮惊呆了?,连忙摇头摆手?:“我?不知道?此事,我?真?的不知道?……”
“小晚瑜,”裴应霄扶在她后腰的手?掌慢慢收拢,把人圈在怀中,“轮到你报答孤了?,对么?”
“什么?”什么报答?
曲凝兮的脑袋被糊住了?,反应迟钝,只懂得不断摇头:“不不……”
她视线受阻,看不见,急得快哭了?:“不行,不行呜呜……”
裴应霄浅浅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眼下那颗泪痣近乎妖冶,无人得见。
他低声笑着:“你不是爱慕孤么?”
“我?、我?……”曲凝兮咬住唇瓣:“我?……舍不得玷污殿下?”
小骗子,都颤抖成这样了?,还要哄他。
修长的指尖抵上她的唇,重?重?一抹,阻止她继续咬着自己。
裴应霄手?上的体温有些灼人,语气却?不疾不徐:“孤允许你玷污。”
“唔?”
曲凝兮猫崽子一般,跳起来仰身往后躲,却?因为?被箍住腰肢,整个人折成一个柔软的弧度。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几乎哽咽:“多谢殿下,您太客气了?呜……”
“不用?谢。”
裴应霄把人按了?回?来,就?在他腿上坐着,哪也去不了?。
他们挨得很?近,从他身上传过去的温度与触感,只她一人清楚。
而此时她所?展现出来的姿态,只落在他眼中,两人仿佛近距离交换了?一场秘密,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看见。
这一点认知,让裴应霄感到愉悦:“不想替你姑母助一臂之力么?但凡今日闹出去……”
“我?不想!我?不要!”曲凝兮被吓哭了?,“殿下,你解开我?的眼睛,我?不要……”
“真?的不要么?”
她看不见,他的语气似有几分可惜。
曲凝兮不敢再骗他,忙不迭地?如实点头。
丝带被泪水沾湿了?,小姑娘把自己柔软的唇抿得如同蔷薇花瓣。
裴应霄一扬手?,如愿地?解开绑带,不出意外的瞧见她双目通红,和小白兔有何两样。
“害怕了??”他偏头轻笑。
曲凝兮抽抽小鼻子,嘴巴嗫嚅着:“殿下别犯糊涂,别让姑母得逞了?……”
“可是怎么办,小晚瑜哭起来真?好看。”裴应霄含住了?丝带的一端,黑眸幽幽,深不见底。
“……”
曲凝兮又要哭了?,捏着自己的小指头,什么风光霁月的太子,他真?的好可怕!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大蛇
曲凝兮得知裴应霄身上不适, 片刻都?不敢多待,只想从他腿上滚下来?。
但是他的大掌,仿佛长在她腰侧了, 不肯挪动丝毫。
她刚动了动, 那力道就加重了一分。
曲凝兮如坐针毡,这里真不是她该待的地儿。
而?且……总感觉圆臀下方硌得慌?
她算是深尝到了‘骑虎难下’的滋味, 是自己口口声声说爱慕他的……
“殿下, ”曲凝兮揪着细眉, 好?言相劝:“让我下来?吧, 衣裳弄皱了,容易被看出?端倪。”
到时岂不露馅了。
“不哭了么?”裴应霄扬起眉尾。
她微鼓着软乎脸颊,带着丁点倔强, 一摇头。
总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 脸面都?丢尽了。
裴应霄用食指勾住她腰上的碧绿丝络,道?:“本就要换了它, 你染上这屋里的熏香, 出?去后被人察觉, 如何解释?”
气味?
曲凝兮心下一凛, 抬起衣袖凑近鼻息,百密一疏, 差点就忽略了这点细节。
她的小?手抓住了衣襟, 闷声闷气道?:“又要换衣裳了……”
自从跟他有交集以来?, 她的更衣需求直线上升,都?已经和融月娴青混脸熟了。
她瞥他一眼,小?心翼翼的, 把自己的腰带从这人手中解救出?来?。
“殿下,我们离开太久了是否不太妥当??”
曲凝兮坐立不安, 何曾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而?且还是走暗道?,皇宫里的鹤壁塔内藏乾坤,这种事情是寻常人可?知的么?
接触的秘密太多了,简直像是层层枷锁,压在她的小?脑袋上。
脖子都?直不起来?了。
“无?妨,有人顶替我们在位置上,不会被察觉。”
裴应霄语气淡然?,仿佛命人伪装容貌偷梁换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曲凝兮暗自心惊,东宫能人辈出?,堪称手眼通天。
皇后如何跟他斗?还敢给人下药……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曲凝兮还坐在裴应霄腿上呢,如此近距离相对而?视,细致的变化都?能看在眼里。
方才他脖子泛红憋着热意,现在似乎消退了些。
正这么想着,厢房外传来?一道?很轻的敲门声。莫约是一种提醒。
曲凝兮恍若惊弓之鸟,丁点声响就能把她吓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裴应霄两手掐着她的腰,站起身来?,就着钳住她的动作把人往旁边一放。
轻拂衣摆,冲门口道?:“进来?。”
曲凝兮一愣,她从未有过这么‘身轻如燕’的感觉。
她刚才像是裴应霄身上一个挂件,他站起来?,两手‘拿着’她给放到一边。
若非太子天生神力,那必然?是武林高手,浑身硬邦邦的。
曲凝兮心里暗自猜测,同?时后撤了一步,掩人耳目般的拉开身位。
进来?的是融月和娴青,各自捧着一套衣服,给他们更换。
毕竟还在抄写经文?之际,不宜过多耽搁,以免节外生枝。
裴应霄确实没事了,早在发现端倪时,就及时服下解药。
今日在这鹤壁塔,什么都?不会发生,万神节,一切如旧。
曲皇后的算盘彻底落了空。
两人只更换外袍,倒不怎么需要避嫌,反正都?已经牵扯这么多了,刻意避开显得多此一举。
娴青手脚麻利,替曲凝兮整理好?衣着,带着她回到暗道?里,映楚正等在那儿,会把她送回原位。
曲凝兮不敢回头看裴应霄,闷头就往里走。
密道?里不宜交谈,恐一墙之隔被外头察觉有异。
跟在映楚身后,弯来?绕去,终于回到来?时的入口。
两人无?声地回到静室里,从那副挂画后面钻出?来?。
门口暂时未闭合,因为替换那人还没回去,放下画卷就给挡住了。
曲凝兮生怕被人瞧见?,猫着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幸而?她在最后一排,这才方便行事。
座位前的隔断屏乃是绢纱刺绣,纱影层层叠叠,若有人回头,能看到身形,却瞧不清面孔。
在这么多人的室内开溜,再返回原处,着实惊险。
亏得这个静室宽敞,考虑到夏日炎热,又不能放置冰盆,座位间隔很宽,生怕委屈到这群娇生惯养的主?子们。
曲凝兮安稳坐下,低头一看她的经文?卷轴,还是空白的。
易容便罢了,模仿笔迹就太难为人了。
方才那人假装书?写,离开时把她那页带走了,不留半点痕迹。
而?真正的经文?,需要曲凝兮自己动手。
这会儿时间已经溜走了不少,她必须专注于纸面,不可?出?错,交卷的时候才不至于被认为偷懒划水。
曲凝兮忙着赶工,实在顾不上皇后吩咐她的事情。
她已经彻底倒戈东宫,不要以卵击石。
中途天庆帝过来?了一趟,背着手在外间瞅着,没有入内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