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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东阳有些担心,来到她身边,不想他还没开口,苏妍直接扑进他怀里,语气有些疲惫:“周东阳,我们快些订婚吧!”。
    天降惊喜砸蒙了周东阳,换平时他肯定高兴不已,但现下她状态显然不对。
    “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把人往怀中带了带,空出一只手摸摸她头,尽量温和声音问道。
    苏妍不想说,这事也不好说,但真的跟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那个恶心老太婆为什么找她,她看起来是这么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人吗?
    见人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却是不发声,周东阳有些着急,想分开跟人对视,苏妍却不依:“就这么抱着我嘛!”
    他无法,只能依言照做,过了好一会儿,他都在想小姑娘是不是睡着了,又听她问:“我们快些订婚好不嘛!”
    周东阳点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开口道:“好,都听你的。”
    梦寐以求的事情,周东阳却没有那么开心,他意识到今晚她的不对。
    她不肯说他也不逼她,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心安理得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苏妍没把事情告诉任何人,第二天正常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那家人,周山来找她,问孩子吐奶怎么办?
    苏妍真的很不想见到这家人,看着一脸焦急的周山,到底是担心小孩子的健康占了上风,她说了办法,拿了些陈皮给他,让他去看。
    他现在也是有证的正经大夫了,照理说他出诊也没问题,可周山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因此等看完孩子,把人哄睡,他又来了一趟,也没绕弯子,直接问她为什么不去看娃娃。
    苏妍冷笑:“这么多大夫,就非得我去,我不忙呀!”
    周山还是觉得不对,但她说得也在理,也不是必须谁出诊。
    只是他仍觉得今天这丫头看他的表情恨恨的,比之前所有时候都不友善。
    继续问:“那我,没惹到你吧?”
    他自觉最近很安分,都在家逗娃儿,没惹人烦。
    苏妍冷笑一声。
    见对方还要死磕,便问:“你家有个表哥最近来村里相看对象,这事你知道吧!”
    周山点头,“那货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个公社小干事还到处招摇,那炫耀劲,不知道的以为他是省长市长呢!还嫌弃人家镇里姑娘,我看就他那样,咱村里姑娘眼明心亮,都没人看得上他。”
    他这话给苏妍说舒服了,看样子大概率他并不知晓这事,但不妨碍她现在看见他就烦。
    于是敷衍道:“快回去看小孩吧!我以后不会和你妈说话了,也不想去你家了!”
    说完随意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周山看她后面的表情,显然没开始那么排斥了,因此也只以为是她妈做了啥惹到苏妍,并没有把她的孩子话当回事。
    只是没想到,回去随口一问,却炸出这么一个惊雷。
    “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周山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阳子。
    偏他妈还振振有词:“这丫头不也没答应,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做这件事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而且我不是相当于还帮周东阳他们试探了一下这姑娘可不可靠嘛。”
    周山见他妈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就来气,咬牙切齿道:“这么说来他们还得谢谢你”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连忙摆手,呐呐道:“我不想着这事能成,别人也不会再说什么,本来对象谈不拢再相看下一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见她还要说,周山向她瞪去。
    他们家向来他妈做主惯了,虽然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大面上他妈还是能干又精明的。
    也不知道她今儿怎么就脑子犯浑,干出了这样的事,这事捅出去,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他家还怎么在队里立足。
    周山说什么也要拉着他妈去周东阳家道歉,她自然不肯,一个劲地说是为了他们好才这么做的,一时间周家场面一片混乱。
    那位侄子见躲不过,上前劝到:“山弟,这事也怪我,是我先看中了那姑娘,不知道她有对象了。”
    他护着老婶子,慢条斯理解释,点名自己的原因,看起来倒真像个讲理有无辜的人士。
    可周山一下子就把人甩得老远:“我说呢?我妈怎么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的事来,原来是你撺掇的。”
    他张嘴准备辩解,周山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别在这假装不知,真要不知道人家有对象,连人家关系走到哪一步都让我妈去打听?”
    别的他不清楚,那天她妈在家里问人家对象进展到哪一步的事情他可知道,只是当时以为是她妈八卦心起,女人间的谈话他也不好参与。
    现在想来,分明是早有预谋,现在也不知许了什么好处,让他妈心甘情愿为他驱使。
    想到他妈刚才那句为了他们,他过去坤着人脖子,老婶子连忙上前拉住人“可不敢,山子,咱可不敢杀人?”
    “不敢?我看您挺敢的呀!”
    他也不是真要杀人,只是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是不是又跟我妈说可以给我们安排工作,让她帮你牵线?”
    对方艰难摇头,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个表哥了,很小的时候就会用糖果捆着他们,让他们帮着做事,结果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大了又把这套话术用在亲戚上,所说能帮忙在公社找个什么岗位,结果事做成了就开始打太极。
    要是苏妍知道,一定会惊呼一声,画饼大师!
    不过她也很快见了人,周山带着两人来赔罪了。
    周东阳听他们一番陈词,才想起那晚小丫头的异常。
    估计她的世界里,还不曾出现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周山见他没说话,求助得看向佟秋梅,她也是冷着一张脸。
    她是和老太婆有矛盾没错,可祸不及子孙,她自问自己能心平气和对待她家人,这这老太太呢?
    居然丧尽天良,要撬走她儿媳妇。
    反而是一旁的苏妍,经过消化,现在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瞅着这人面生得很,那天只以为是这位老婶子做媒,就没细看,今天却发现不是这样,那有个问题她就必须问清楚了。
    “你之前怎么认识我的?”别是个跟踪狂一类的变态吧!
    那位表哥看了周山一眼,这会儿他也不敢撒谎,怕这表弟再揍他一顿,只得如实说到:“酒店领奖那次,我陪领导无出差,临时被喊去帮忙。”
    这么一说苏妍明白了,而这位所谓的看上她,估计也有看上她救的舒裴的背景的意思。
    苏妍冷笑,没想到领个奖还能惹来这样的烂桃花,这人真是好算计。
    可惜不能如他所愿,她和舒裴也就偶尔通通信,哪怕真和这人一起,大概也帮不到他什么。
    那边周山见人迟迟不表态,也有些着急:“阳子,我们这事确实做得过分,但能不能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咱们私了。”
    这事如果公了,这家人在大队确实好久都抬不起头来,而且罪魁祸首的老婶子,估摸着得上大会被大家批评,戳着脊梁骨骂。
    周山又道:“我们自己去向大队长请罪,无论他做出什么惩罚,我们都接受。”
    苏妍明白了,这就是保住名声,粉饰太平的意思。
    周东阳看向苏妍,有让她拿主意的意思。
    毕竟要是没有今天这一出,这丫头还不知道会不会永远瞒着他这件事,想到这,不由得思绪复杂了起来。
    苏妍读懂他眼里的深意,有些讪讪,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讲嘛!
    就像现在,她也不知道他们对这家人是有继续交往的打算,还是准备鱼死网破。
    最后还是周东阳点头,周山如蒙大赦,拉着他妈就要去找大队长。
    周东阳一家自然也要跟着去,大队长听完这事也是头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这回竟然把人带他跟前来了,显然是要追究,但又不打算公开,那就是又要留一丝情面。
    大队长沉吟一声,然后道:“那就让她去挑粪,咱也攒了不少肥了,正好最近收割完的土地都需要续肥,让她把这些地都泼一遍,你们看怎样?”
    看着是问两方,实则主要是问周东阳,周山既然把人带来了,应该有心理准备。
    那老婶子听完脸就是一黑,几个儿子长大以后,她再没做过这种粗使活了,真要去挑粪,还不得被人那些嫉妒她的人笑死。
    但周山显然松了一口气,虽然队里所有的地加起来不算少,但施个肥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他还能搭把手,最多十几天的事情。
    却不想大队长又道:“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让她自己做,你们作为家人负责监督,如果有人发现你们帮忙或者她偷奸耍滑,那么明年继续。”
    周山算盘落空,倒也没多失落,反正他妈也闲着,有点事情做了,说不定就没时间去说别家的空话了。
    他接受良好,他妈却如遭雷劈。
    周山见他妈那样,怕她又生事端,赶紧表态,然后拉着他妈告辞。
    事情解决了,周东阳一行人也回了家,苏妍心情不错,甚至还挖走了大队长家门口那株开得正好的景天。
    软乎乎的花边叶片卷成花朵状,跟多肉般可爱,成簇的花叶上星星点点点缀着黄色的五星花朵,直挺挺被苏妍抱在身前,在大队长无奈又嫌弃的目光中,她满载而归。
    至于那个表哥的问题,自然会有大队长向公社反映。
    不久结果就下来了,那位表哥被处罚,三年内不得晋升,工作也有所调整,虽然仍然是公社干事,但也算是被边缘化了。
    结果甚是让人欢喜,苏妍也没再在这事上花多少心思。
    之前和周东阳说提前订婚,虽然有那件事的影响,但也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到底是她太小看这时代的舆论了,如果是在后世可以来一句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求不着谁,现在很多事情却都需要彼此协作的。
    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不想总是成为人们的议论中心。
    于是在多方考量下,他们便把订婚的事情排上了日程。
    首先要去找她爸和哥,两家家长一起来商量,选定日子。
    其次还有订婚需要的东西都要一一准备。
    物资不丰富,很多东西要票,要完全按礼仪备齐这些,也得提前攒票。
    按苏妍的想法,大致走个流程,其他的形式都可以简略。
    但周东阳对这些事情,却仿佛格外执着,坚持要备齐三十六大样。
    苏妍也不懂这边的习俗,只得由着他们来。
    两人商量好去见她爸和哥的时间,苏妍回去上班,黄丹霞也在,听完了苏妍准备订婚的事,为她拍手称道,同时也开心地跟她分享起自己的事情。
    她说这姑娘怎么这段时间情绪起伏这么大,一会儿开怀,一会儿又顾影自怜的。
    再这么下去,她都怀疑是被黛玉妹妹附身了。
    结果人家是谈了个恋爱。
    对方是另一个大队的,她之前跟着家里人出去走亲戚时遇见的,人在公社的砖场工作,一个月工资有二十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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