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晚上回来还是不可避免见到他,有时沉嘉然坐在客厅,沉萤就紧紧跟在张姨身边,以免他再在她面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沉嘉然看出了她的回避,变得更想捉弄她。
他对沉萤的称呼忽然从“她”“那家伙”变成了“小萤”,只要她猛地离他远点,沉嘉然就会露出顽劣的笑,“小萤你好不待见我。”
这天沉萤帮张姨换花瓶里的花,沉嘉然又凑了上来,“在干什么?”
“你瞎吗?”沉萤冷声骂他。
那天过后,沉嘉然对她的冷脸,甚至讽刺的话都免疫了一样,不仅没有觉得生气,还有点乐在其中。
“我故意的,”他笑眯眯地说,“不然你怎么会和我说话。”
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无法逼退他,沉萤也慢慢麻木了,只期盼他早点放弃这些幼稚的行为。
沉嘉然倚在一旁看她,手臂绕到她身后去拿桌上的花,把一支郁金香放进花瓶,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好像他在环抱着她。
沉萤一阵恼怒,把他的手拍开。
沉嘉然讪讪收回手,“小萤你好容易害羞。”
“……”
沉萤没忍住白他一眼。
“在这里待着你不无聊吗?”沉嘉然一下一下捏扯她手肘处的衣服,“跟我出去玩吧。”
“不去。”
“那今晚我来你房间找你玩?”他歪了下头,脸上的笑看似人畜无害。
如果是其他人对她这么说,沉萤还会觉得这人只是好玩,可这话是从沉嘉然口里说出,她觉得他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去哪里?”
沉嘉然眼里的笑意更深,“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会很喜欢的。”
沉萤对他说的保持怀疑,果不其然,他带她来到一家复古酒吧门口,还一副“怎么样?”的表情看着她。
沉萤毫不留情,“我不喝酒。”
沉嘉然挑了挑眉,“谁说我是带你来喝酒的?”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里走。
还没到晚上,酒吧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调酒师和两个在打扫卫生的服务生,看见沉嘉然进门来,三个人心照不宣地放下手上的工作,默默离开。
这里灯光昏暗,复古氛围浓郁。
吧台后的整面墙金碧辉煌,酒架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酒,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奢侈。
虽然不常出入这种地方,沉萤还是能感觉来这里喝酒很有格调,不过沉嘉然带她来算是白费心思了……
正在沉萤疑惑他想做什么时,一个人抱着一筐棒球走了过来,放在沉嘉然身边的桌子上。
“你看那面墙,”沉嘉然指着沉萤刚才最留意的那处,“是不是很好看?”
他从筐里拿出一颗棒球,握在手里抛了两下。
沉萤还没反应过来,沉嘉然就盯着前方,就把手中的东西直直向前扔了出去。
棒球击中了酒架上的酒,酒瓶应声被撞倒歪斜,把旁边的酒瓶也绊了下来,摔在地上,撞击声和酒瓶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沉萤蹙起眉,她能想象到地上酒水四溅的样子。
沉嘉然又拿起一颗棒球,向那里扔去。
“你在做什么?”沉萤看着他隐隐兴奋的样子有些不寒而栗。
他递给她一个,笑盈盈说:“你也来试试,很好玩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沉萤紧抓着棒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这么做,老板不会找你麻烦吗?”
任谁看到他这么对待这面墙,都会难以忍受的。
沉嘉然像是才记起这回事,顿了顿,随即阴森森地说:“我来过几次后,老板就把这里转让给别人了。”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家酒吧,”他语气认真地说,“……把美好的东西毁掉,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每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我就会来这里。”他像是不明白沉萤为什么皱眉,低下头与她的脸齐平,“……你不觉得这样很解压吗?”
沉萤不想再理他,把手里的棒球扔还给他,气愤地往外走,“你自己玩吧。”
把别人精心布置的地方弄得一团乱,还逼得老板转让店,怎么会有他这样恶毒的人?
沉嘉然追了出来,抓住她的手臂,不解地问:“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