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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见他?这样疲惫,还是临河边出现?无名女尸那次,徐澄于心不忍,坐过去伸手戳戳他?肩膀。
    周南荀睁开眼,“睡不着??”
    徐澄双手搂着?小狗,点点头。
    “想我?给你讲连环凶杀案?”周南荀轻声说。
    明?明?那样累,却还在哄着?她。
    徐澄再也?绷不住,开口坦白,“其实?梁京州不是我?前男友,他?和钟晴一样,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三个形同亲人,不可能产生男女感情的。”
    周南荀愕然,慢慢坐直身,思路逐渐明?了,“所以你们在逗我?玩?”
    徐澄难以启齿,支吾半晌说:“我?知道这方法?很烂,很炸裂,叫人难以接受,但他?们不是有意耍你玩。
    这么久来?,我?们夫妻不是夫妻、情侣不是情侣、朋友也?不是朋友,他?们只是想我?们能找到最准确的关系面对彼此。”
    饶是,徐澄解释得合情合理,周南荀初听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想到自己半天来?的苦闷,“你们成年好久了,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幼稚的事情?”
    他?们在南川的圈子和风絮这边天差地?别,更为荒唐的事情都数不胜数,单纯测验下男人,在南川那些富二代的圈子里,算上什么大事。
    当然,周南荀这边,徐澄也?能理解,有错就要?认,她抓住周南荀衣角动了动,乖巧道歉,“对不起。”
    周南荀胸腔里涌出的怒气,轻而?易举被她一句道歉给浇灭了,但面上还冷着?,“换成我?这样,你气不气?”
    徐澄想也?不想直接答:“气死了。”
    周南荀:“你还知道会气死?”
    她又软下声,“也?是我?一时糊涂,纵容了他?们。”
    以周南荀的敏锐其实?该找出破绽的,只是面对徐澄前男友这设定时,那些敏锐全?失灵了,像她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失控一样,在她面前,周南荀总是做不到原本的自己。
    说到底,这事他?也?有问题,真怪罪下来?,他?们都逃不开。
    徐澄遇见不开心的事会吵闹任性,但犯了错也?不逃避,该反思反思,该认错认错,今天的行为确实?过于激烈,骗人的行为也?不对。
    做法?很糟糕,只是周南荀的愤怒和粗暴的吻,稳住了她的患得患失,像没有线的风筝,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根,不再盲目地?飘着?。
    剩下的事情,就是哄好他?。
    徐澄跟着?秦雨青长大,别的没学?会,看人脸色,哄人开心,信手拈来?,况且她真想周南荀开心。
    见周南荀不说话,她扔下小黄狗,跨坐他?腿上。
    没吵架没喝酒,两人都清醒着?,周南荀顿时僵住,大气不敢喘一口。
    徐澄笑?了声,勾住他?脖子,“周队,紧张什么?”
    周南荀偏头看一边,“别胡闹。”
    “嗯,不闹。”徐澄一边说着?,一边含住他?唇瓣。
    徐澄也?没经验,碰了两下就移开,额头抵着?他?额头说:“下午我?陪他?们在初弦家打?麻将,晚上我?们在酒店斗地?主,洗澡是梁京州故意喊的,上.床更是没有的事,一切都是骗你的。”
    她抵着?他?额头蹭了蹭,声小小的,“我?没交过男朋友,路边是我?的初吻,只和你一个人亲过。”
    周南荀狠狠被攥了下,残留的那一丁点怒气没了,抬手搂住徐澄腰,为那个粗暴的吻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
    徐澄轻笑?:“你吻.技好烂。”
    周南荀按住她的腰,吻上来?,没再疯狂地?索取,贴着?她饱满的唇,缓而?轻地?啄吻,他?身上没什么特殊的味道,只有最普通的皂香,未经雕琢,干净清爽,令人踏实?。
    接.吻这事周南荀确实?是新手,也?不是有耐心的人,未被驯服的猛兽,在学?着?低头,哪怕情到深处,也?不敢用力,温柔得一塌糊涂。
    徐澄软得像滩水,唇松开,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向周南荀,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喘着?,呼出的气息,全?落入他?侧颈的疤上,吹的周南荀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我?们别再吵架了,好不好?”徐澄气息没平息,讲话稍带点喘。
    周南荀抬手在她头上摸摸,应道:“好。”
    抱了会儿,徐澄忽地?推开周南荀,要?从?他?腿上下去。
    他?双手交叉,锁在她后腰,不想分开,“再抱会儿。”
    “不舒服。”徐澄还是扭动着?想下去。
    周南荀没明?白,“哪不舒服?”
    徐澄垂眸向下看眼,“硌得慌。”
    “手机硌着?你了?”周南荀双手伸.进裤兜翻找手机,兜里空空,掌心隔着?一层布贴到皮肤,恍然明?白是什么硌着?她了,立刻掐着?腰给人抱下去。
    徐澄坐在一旁,抱起伴随她多年的小黄狗,盯着?地?毯不说话。
    周南荀也?没吱声。
    事情解释清楚,歉也?道了,还失控地?亲了一次,之后,一起陷入不知该怎么面对的境地?。
    “还生气吗?”沉默后,徐澄问。
    早被她弄得什么脾气都没了,周南荀摇头,“没有。”
    “周南荀。”徐澄很正式地?喊他?名字。
    “嗯。”周南荀猜出她想说的,转身面朝徐澄,已经这样索性一次说清楚,免得大家再为此不开心,“我?们好好聊聊。”
    徐澄:“聊什么?”
    话题刚打?开,周南荀手机响了,凌晨2点半,能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的都是急事,周南荀捞起电话看眼,果然是队里的号码,他?接起讲了两句挂断,俯身靠近徐澄,抓住她双手臂哄着?说:“出了点急事,我?必须出去一趟,你先去睡觉,等我?回来?再聊。”
    县里又发现?被分解的无名女尸,周南荀一走,三四天没回来?,他?找来?宋季寒招待梁京州和钟晴,准备来?说,只招待钟晴,梁京州每天去姜黎家,陪姜母打?麻将,几乎见不到人。
    徐澄也?没时间陪钟晴,在app上发布的那条寻人启事后,涌出大量评论?和私信,怕错过真实?消息,她每条都会看,耗费几天时间,在里面筛选出相对真实?的回复。
    蜗牛慢慢爬:【橙子,李思言是我?表姐,她三月份时,跟家里说去外地?工作,至今没回来?,最近一两个月手机关机、微信不回,家里人快急死,又不知道她具体在哪,也?没办法?去找,家里人快急死】
    后面发了很多张李思言的照片。
    徐澄翻阅那些照片,从?小到大的,还有与家人合照都有,不像p出来?的,她主动给这位网友回消息,加上微信后,讲明?整件事,李思言家人得到消息后,立刻买机票从?南川飞来?。
    新出现?无名女尸,与临河边女尸情况一模一样,初步断定两起案件的凶手为同一人,周南荀忙得脚不着?地?,晚上就在办公室座椅上睡会儿。
    徐澄接到李思言父母,带他?们去刑侦队,又开酒店订餐食,陪伴他?们等待dna对比结果。
    临河边发现?的女尸确实?是李思言,她父母趴在残缺的尸体旁大哭,徐澄也?跟着?掉眼泪。、
    这几天她和周南荀见面都在警局,两人没机会说话,身边同事太多,周南荀不好亲密安慰她,只拍拍肩膀递过去包纸巾。
    从?停尸间出来?,李思言母亲把无处发泄悲愤转到徐澄身上,趁徐澄不注意,猛地?拉住她大吼:“是不是你把我?女儿骗来?这的?”
    “思言交了你这样的狐朋狗友才会网恋。”
    “是你把她害死的,我?打?死你。”
    几日相处,李母一直挺温和的,猝不及防地?发疯,徐澄有些招架不住,直愣愣地?看着?李母巴掌打?过来?,忘记闪躲。
    周南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母手腕擎在半空,怒道:“如果没有她,你们连女儿的尸体都见不到,再血口喷人请离开这里。”
    他?眼神狠厉,声音冷沉,吓得李母止了声,李父忙来?道歉解释,随后拉着?李母走了。
    徐澄有些被吓到,人走远才回过一点神,解释说:“在来?风絮县的大巴上,我?第一次见李思言,朋友都算不上,没有资格劝解她不要?网恋奔现?,而?且现?在网恋不是多稀奇的事,我?根本没想过她会遇害。”
    周南荀用一直胳膊将她圈在怀里,“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这不怪你。”
    李思言的事,徐澄本就难过,又被李母突然举动吓到和莫名冤枉一番,情绪更低落,她推开周南荀,“我?回家了。”
    周南荀看眼腕表,已过下班时间,不放心还是追过去,开车送她回家。
    进家门,徐澄冲一遍澡回卧室躺下,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周南荀敲响房门,“睡了吗?”
    “门没锁。”徐澄侧躺着?看手机,见他?过来?锁了手机放一旁。
    周南荀在徐澄身边坐下,无意碰到她散落床边的长发,拈起柔顺的发梢在指间卷着?玩,“这事对李思言母亲打?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才胡言乱语。
    之前还有被害者家属悲伤过度,来?打?骂怪罪我?们的,都是打?击太大造成的,等她逐渐接受现?实?后会明?白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徐澄能理解李思言母亲,只是太过突然,当时有些吓着?,回家缓缓好多了,她应了声“嗯。”
    周南荀也?刚洗过澡,身上的皂香很浓,她随口问:“怎么不用我?的沐浴露?”
    他?分不清那些瓶瓶罐罐,也?懒得去找,再者香皂用习惯了,徐澄没来?之前,卫生间简单得只有牙具、香皂、毛巾这几样,“习惯了。”
    他?勾起手指,在徐澄侧脸刮了下,“睡吧。”
    一周没见面,徐澄抓住他?触碰她脸颊的手指,“陪我?睡。”
    周南荀顺势在床边躺下,高强度工作使他?十分疲惫,碰到床眼睛睁不开,见徐澄没有睡得意思,强行睁开眼说:“想听故事?”
    “不是。”徐澄伸手指碰他?肩膀,“那天你想聊什么?”
    他?太困,混沌之下忘了这事,“等我?去洗把脸。”
    周南荀出去用冷水洗把脸,抽一支烟,困意散了些,重新进到主卧,不敢再躺,坐床边说:“二十年前我?妈如李思言一样被杀害分解,我?爸也?因为这事死了。
    我?从?此变成孤儿,但还不是最惨的。
    初弦有个不会说话的表弟叫林庭樾,小时候他?是会讲话的话。
    他?母亲出事那年,那时他?才四岁,案发时他?母亲把他?藏在一颗树后,他?看到了凶手强.暴他?母亲,吓得哭出声,凶手发现?有人在场,要?去抓他?,他?妈妈从?地?上爬起来?,与凶手搏斗为他?争取到逃跑的时间,等到跑到田地?里找到正在干活的农民,一起过去时,母亲和凶手都不在了,之后他?母亲被发现?时已经变成尸块。
    庭樾是唯一个见过凶手的人,可距离远,他?没看清凶手五官,只见了大体轮廓,当时他?家人破案心切,不断逼问孩子,加上警察问、邻居问、老?师问。
    每个人都在问,可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后来?庭樾就不说话了,见很多医生也?医治不好,一直到现?在都不肯开口。
    隔年,他?爸重新娶妻,把他?丢去外婆家,没几年他?外婆也?走了,现?在跟着?大姨,也?就是初弦的母亲生活。
    一共九个女性被害,每个被牵连的家庭都不好过,而?凶手,现?在仍然没有缉拿归案。”
    过去那么多次争吵,甚至面对分离,周南荀都没开口讲过这件事,在这一刻告诉她,是想去负责。
    不管什么原因,要?了小姑娘的初吻就要?负责。
    “我?没办法?若无其事地?离开风絮县,去追求个人快乐,所以徐澄,我?无法?承诺未来?,也?无法?保证你不会变成下一个李枫。
    能承诺的,只有这几个月尽全?力让你开心。
    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真正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再越界。”
    周南荀把身上那些沉重的,掰开给徐澄看,那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放不下也?舍不掉。
    讲清自身情况,选择权留给徐澄。
    钟晴和梁京州的办法?虽然荒唐,但这样极端的方法?,却给周南荀封闭的心撬开一个豁口,迫使他?看清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不然无法?承诺未来?的事,周南荀一辈子也?迈不出那一步。
    之前徐澄也?顾虑重重,没那么洒脱,在真正拥抱到他?后才明?白有多在意,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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