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安默默地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知道这部电影不会像霸王别姬一样成功。
徐枫一口气说了很多之后,突然发觉自己今天好像有点过于坦诚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被程导折磨的有些郁闷,直到现在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看着沉默的陈立安,徐枫略微有些尴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之前拍过什么电影?是新人吗?”
“上一部戏刚杀青,算是新人吧,那部电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映呢。”陈立安解释道。
徐枫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舒琪监制制片的内地电影大多都是文艺片,还是地下文艺片。
“地下电影,上映很难,但是参加电影节应该没问题吧?”
陈立安嗯了一声说道:“但是没钱做后期,剧组很穷。”
“那你准备怎么办?第一部电影就不能上映,会不会觉得可惜?”徐枫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年头做演员当一次主演可不容易。
陈立安的确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去极度寒冷剧组最重要得目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通过这部电影认识的人,走进这个圈子。
顺便享受一下表演的快乐~
“肯定会,前几天和舒琪还在说要是有人赞助就好了。”
徐枫看着陈立安的好看的脸庞,又想到他的演技也很不错,这部电影也许会不错,就问道:“嗯……要不你和我说说那部电影?”
“你有兴趣?”
陈立安有些诧异,投资地下电影十个有九个都是赔的,不是所有电影能卖出去,也不是所有电影都能获奖。
徐枫笑了一下说:“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有兴趣呢。”
十几分钟后……
徐枫听陈立安说完整部电影后,考虑了一会后说道:“很有实验性质的一部电影,但按照你的说法的确不太好卖版权,除非能获奖,你是主演,你感觉有希望获奖吗?”
陈立安想了一会说:“主要看在哪个电影节,要是鹿特丹和威尼斯还有希望,不过只能是非竞赛单元。”
“既然这样的话还是值得投资的,他们缺多少钱,我可以考虑考虑。”徐枫饶有兴趣地说道。
似乎希望陈立安能说几句好话来劝说自己,面对美少年成熟的女人们总是喜欢挑逗一下。
陈立安并没有捕捉到徐枫“恶趣味”的小游戏,略显茫然地说:“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问舒琪。”
没有得到游戏乐趣的徐枫感觉有些无趣,不过看着陈立安那张脸还是打算把小游戏继续下去。
不过这一次徐枫打算把游戏规则说的更明白一点,她撑着下巴看着陈立安带着笑意说:
“不用问舒琪,你和我说说就可以,你如果想要我投资的话,可以尝试说服我。”
“说服你投资?”
“对,要试试吗?”
徐枫眼睛里暗藏着揶揄,很期待陈立安会怎么说服自己。
陈立安看出徐枫在故意逗自己,不过也没在意,四十岁的女人想法都很奇怪的,但是他可不打算按照徐枫的剧本来演。
陈立安看了一眼正在高谈阔论的程导说道:“说服别人我不太擅长,这件事应该舒琪来,我只是演员又不是制片人。”
徐枫听出陈立安话里的意思,轻笑一下,同时有些惊讶陈立安的态度,好奇地问道:“你不想电影上映吗?”
陈立安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平静地说道:“我只是享受演戏的过程,至于其他的我不关心,演员做好演员的事情就好了。”
徐枫感觉挺有趣的,很少有演员不在乎名利,而且他能看出来陈立安没有撒谎,于是笑着说:“你分的还真清楚,不过你这样说,我还真的好奇你演的到底怎么样了。”
陈立安笑笑说道:“等剧组有钱了,或许你就能看到了,不过可能要等很久。”
“也许很快就可以。”
徐枫说了一句后,就不再提这件事了,程导那边已经停止讨论了。
“那暂时就这样,今天就先到这吧,等到八月份我们就开机。”程导的语气没有即将开机的兴奋,似乎对现在的剧本还是不满意。
舒琪和王易安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放松,这可怕的折磨终于算是暂时结束了。
不过舒琪知道,等到电影开拍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问题,程导到现在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怎么拍呢。
但是能暂时逃离折磨,舒琪还是很开心的,和程导说了告别后,就带着陈立安逃离这个折磨了自己一个月的四合院。
出了胡同口,舒琪才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眼之间的郁结都化开不少。
陈立安递过去一支烟说:“恭喜你逃离苦海。”
舒琪接过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大口,才说道:“早着呢,你信不信,最多三天程导就会给我打电话。”
陈立安顿了一下说:“信,他是能干出来这事的人,我现在也有点后悔了。”
“哈哈,你小子惨了,等电影开拍的时候有你受的!”舒琪忽然忍不住幸灾乐祸,不过笑着笑着就不说话了。
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好得意的。
晚上陈立安陪着舒琪喝了一顿酒后,就带着刚刚出炉的剧本回家了。
电影会在八月份开机,地点在苏省的同里水乡,电影中的庞家大院取景当地的退思园。
到时候陈立安就能见到张国荣了,这还是陈立安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真人,心中还是很期待的。
第25章 野猫也有自己的色彩呀
闷热的夏天让陈立安感觉很难受,懒懒的不想动,只想躺在电风扇下面演尸体。
陈立安外头看向墙上的挂历,挂历上的周讯捧着一束花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今天的日期是七月十号。
高考刚刚结束,作为一名社会考生,陈立安也学着应届生一样,在暑假放纵自己。
如果这个时候有奶油雪糕或者西瓜就好了,暑假怎么能没有西瓜和雪糕呢。
陈立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躺在凉席上挪动身体,给自己掉了个。
调整好位置后,陈立安转头对着院子里大喊:“路明!”
喊了一声后,陈立安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都被消耗掉了。
不到一分钟,一个留着寸头的小子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安哥,你叫我。”
陈立安冲着床头柜的位置努了努嘴说:“从抽屉里拿两块钱,去买两个奶油雪糕,再买一个西瓜,西瓜放到水里镇一下。”
“好嘞!”路明屁颠屁颠地跑到床头,从抽屉里拿出两块钱跑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路明又跑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花袄子。
“安哥,雪糕买回来了,西瓜也镇上了。”路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开怀里的袄子,拿出两根雪糕。
陈立安伸手接过一根雪糕放在额头上,顿时发出一阵舒爽的叹息……
路明看着手里还剩下的一根雪糕,直接撕掉外面那层纸,张开嘴就咬了一大口。
冰凉的雪糕瞬间将路明刺激的太阳穴疼,然后和陈立安同频率的发出吸溜的声音。
陈立安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玩去吧,别挡风,西瓜晚上切一半抱回家。”
“哦哦……安哥那我走了,你有事再叫我。”路明咬着雪糕,被冰的表情都扭曲了。
陈立安拿下额头上的雪糕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继续演一具会吃雪糕的尸体。
“好无聊啊……”
不一会陈立安就把雪糕吃完了,嘴里只剩下一根木棍棍。
天气太热了,陈立安总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看了一眼窗户外还在坚持上班的太阳公公。
陈立安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了,拿上相机带上胶卷,出门往马小晴家里去了。
只是过去洗照片,绝没有其他的意思,谁让陈立安没有暗房呢。
咚咚咚~
房间里马小晴刚洗完澡,正在擦着头发,走到门边问了句:“谁啊?”
陈立安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沐浴露的味道,饶了一下头发说:“我,来洗照片。”
“陈立安?!”马小晴惊喜地拉开房门,然后猛地扑到陈立安身上。
……
卧室里电风扇在呼呼的吹着,陈立安帮马小晴擦着头发说:“待会老实点,我去洗照片了。”
马小晴躺在床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歪着头看着陈立安,嘴角还沾着一缕发丝,然后撅起嘴巴。
“想得美!”
陈立安把手里的毛巾直接盖在马小晴的脸上,就转身去暗房洗照片了。
两个小时后,陈立安浑身是汗的从暗房里出来,到卧室看了一眼,发现马小晴已经睡着了。
“睡得还挺香。”陈立安把卧室的门轻轻带上,到卫生间里冲了一下,然后把胶卷留给了马小晴,照片自己全带走了。
看着刚刚暗下来的天色,和天边的火烧云,陈立安举起相机刚想把这一幕拍下来,才反应过来胶卷用完了……
“太可惜了,要是带画笔就好了,还能画下来。”
陈立安嘀咕了一句,然后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西村的方向走过去。
还是那个熟悉又破旧的小院子,陈立安看着坐在门口穿着白色宽松大t恤抽烟看夕阳的柏清,走过去把她嘴里的烟拿掉扔在地上。
“说过了不要抽烟。”
柏清抬起头看了陈立安一眼,然后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点上:“你管我?你有本事管我一辈子。”
陈立安看着正在发癔症的柏清,怀疑她抽的是大嘛。
“我来借画画的东西。”
“屋里呢,自己拿。”
陈立安进屋拿出画材,在院子里支起画架,趁着火烧云还没有消散,坐在那里静静地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