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这是在说谎,这杯热牛奶根本就不是顺手点的,而是刻意为beta点的。他观察了beta很久,知道beta每次上完家教课都会很晚,还会饿,热牛奶可以暖身体,还可以适当缓解身上的饥饿感。
庄园附近也没有卖热饮的地方,这是alpha跑了很远才买到了的牛奶。他还怕牛奶冷掉了,故意用手捂着牛奶,所以牛奶到现在都还是热的。
柏舟凝视着alpha递过来的热牛奶,尽管他饥肠辘辘,但他也没有伸手去接,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强忍着饥饿感,嘴硬地说:“不用了。”
alpha的青筋暴起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他沉默地将热牛奶放在中间的小桌板上,“那就等你想喝的时候再喝,这里还有焦糖可颂跟三明治。”
柏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都决定要跟alpha一刀两断了,现在又是蹭车,又是吃对方的东西,这样很不好……似乎这样就没有办法跟alpha断干净了。
前面的司机升起挡板,发动引擎,车内的两个人却都没有再出声,车后座静默地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迈巴赫一路上都是稳稳地行驶着,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情况,司机突然紧急刹车,柏舟的眼底出现了慌乱的神色。
一旁反应比较快的alpha已经整个人都靠过来了,将柏舟的身体死死地护在身下。
货车的车头毫无预兆地撞在迈巴赫的车身旁,货车像是受是不受控制一样,如同打桩一般撞击着迈巴赫的侧边,原本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车门被货车给撞地不成样子,剧烈的撞击感袭来,alpha护着beta的身体,而他的头却重重地撞在后座的玻璃窗上,猩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汨汨流淌下来,浓重的血腥味直逼人的鼻腔。
迈巴赫的车窗碎裂,车门被撞成一堆废铁。
alpha被蜷着身子,将beta护在身下,alpha的嘴角挤出了一点笑意,他的呼吸滚烫,被鲜血浸透的手指抹过beta鬓边的碎发,“你还好吗?”
“我没事……”柏舟的声音泣不成声,他没想到今晚会出现这种意外,也没有想到alpha会在危险关头挺身而出将他死命护在身下,这一刻的alpha就好像是雄鹰一样耀眼。“你坚持住,我去叫救护车了。”
“嗯……”
alpha虚弱地连说话都成了一种奢侈,他的眼皮再也撑不住了,缓缓地阖了起来,身子也因为失去意识而往beta的身上倒了下去。
柏舟这次没有推开浑身淌血的alpha,他颤巍巍地伸出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号码,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紧张到喊救护车的时候用了母语跟英语混杂的奇怪语言,好在救护车那边的接线员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并说救护车马上就会赶过来。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也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晕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的谢行也受了重伤,但他还没有晕厥,他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走到了后车座旁,他问柏舟,“谭总怎么样了?”
柏舟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他晕了。”
“别急。”谢行立刻报警,还拿起手机,拍了肇事司机的车牌号以及现场事故的照片,这些都会成为以后指控的证据。
十几分钟后,附近的救护车疾驰而来。
比较有力气的alpha医生破开车门,将车内被鲜血浸透的alpha从车里拖了出来,并扶到了担架上,其他的医护人员又凑过来询问柏舟的伤势,柏舟说自己毫发无损,医护人员直呼这简直是个奇迹。
要不是有谭知礼护着他,也许,他也会变得血肉模糊。
他现在是目击证人,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再加上谭知礼因为他昏迷不醒,他不能放下谭知礼不管。他跟谢行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谭知礼的颅脑被撞伤,可能伤及大脑神经,还有可能会有一辈子醒不过来的风险。医生说,谭知礼的伤势严重,情况危急,必须要进行手术抢救。
听着医生的话,柏舟的心底都凉了大半截,他浑浑噩噩地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谭知礼。
他恨谭知礼,但却也不想看着谭知礼因为他而死。
他背靠在银色长椅上,目光空洞无神,就连谢行都在他的身边时,他都没有注意到。
谢行的额头被蹭伤了,但情况并不严重,他拍了ct后,显示他的大脑并没有问题,只是简单的皮外伤,因此他的额头被缠上了几圈纱布后,医生就放他离开了。他走到了柏舟的身旁,坐了下来,还递给柏舟一瓶从自动售卖机里买到的冰牛奶,“柏先生,您放心好了,谭总福大命大,不会有事情的。他是因为保护您才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看到您为了他又累得病倒了,肯定会伤心的,为了他,也为了您的身体,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
柏舟接过牛奶,但他并没有喝。
“我们来聊聊谭总吧。”谢行低垂着睫毛,语气很轻,“您这两年在y国留学,谭总过得并不好。您跳楼后,谭家的股价下跌,谭总的母亲将他软禁起来,不让他出门,他就使了点手段。为了去见您,他被他的父亲抽了几十下皮带,身上全都是伤痕。这就是为什么,您在住院期间,他没有去看您的原因。”
“再后来,他的权势被架空了,他不再是谭家的继承人了。您也知道,豪门里都是乱七八糟的,谭家三少爷得势以后,经常都会来欺负谭总,前阵子还把谭总给推下湖了。现在是冬天,那湖水有多冰冷,不用我说,您该也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