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迹皱眉道:“时医生不是也是南淮人么?他这么能吃辣?”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时医生跟祁导您臭味相投,也爱吃辣,只不过没您那么不知死活,一整张桌子上一片青菜都没有,时医生他比较克制,毕竟是医生嘛。”唐晓生乐呵呵解释道。
祁迹怀疑自己真被辣上头了,否则怎么总稀里糊涂感觉唐晓声这愣头青明目张胆地就把他给骂了呢?
“时医生他怎么也爱吃辣?”祁迹心想我忍,看在留你还有用的份上。
“啊……那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时医生通常都会点一两个辣菜。”
祁迹沉吟一会儿,唤来服务生。“刚才下的单子,帮我把辣子鸡去了,换一个炒青菜,谢谢。”
祁迹回看唐晓声迷惑的表情,耐心解释道:“帮你们老板惜惜命,别跟我似得这么不知死活,一片青菜叶子都没有”。
唐晓声:“……”
祁迹洗完澡换上睡衣后,虚弱地瘫倒在床上。
刚吃完的时候他其实自我感觉良好,还跟胖子吹嘘这两年自己这个肠胃是日益强劲了,堪称金刚不倒。
没成想转眼他就金刚秒变林黛玉了,祁迹静静感受着上腹部一阵阵的绞痛,冷汗很快从额头和后背冒出,他郁闷地想着这个澡算是白洗了,早知道要流那这么多冷汗,还废那个劲儿洗澡干嘛。
他翻了个身,转头看到了放在桌子的打包盒,时与安的晚餐。在酒店走廊分开的时候,祁迹抱着不知什么心理向唐晓声要了时与安的晚餐带回了房间。
本来想着等时与安回酒店了给他送过去,这下好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汗满襟。
祁迹拿过手机,琢磨着要不还是让唐晓声过来把东西拿走吧,他晚上应该是离不开这张床了。
正这时,房门被敲响。
“笃笃笃”很有规律的三下,一听就是时与安。
祁迹长叹一口气,心想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起身去给时与安开门。
时与安刚开完会就看到了唐晓声发来的微信,说他们帮他带了晚餐,重点强调了现在晚饭放在祁导那边。这人好像还觉得自己办了件很合领导心意的大事儿,后头贱兮兮地还加了句“嘿嘿”。
时与安一瞬间不淡定了,心想这饭要不谁爱吃谁吃吧,他也不是非吃不可。
可转念幻想了一下祁迹在房里抱着饭等着他的模样,脚就十分自觉地朝祁迹房间走去。
时与安一边走一边有些悲哀地心想,唐晓声真就是他纯纯招来给自己的人生增加难度的。
这边房门被祁迹打开,时与安在那一瞬间已经想好了一万种听上去十分自然的打招呼的方式。
例如“晚上好,你吃饭了吗?”、“听说我的饭在你这里,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打扰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诸如此类,很得体,很自持!
但见到祁迹的一瞬间,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祁迹不对劲。
这人穿着一件深色的v领睡衣,纽扣直接扣错了行,领口松垮,上面布满了汗,一只手虚虚地扶着胃部。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透着一股子淡粉,但是本该被蒸汽蒸地红润的一张脸现在却脸色惨白。
祁迹刚开完门就感觉又一阵剧痛袭来,他一手按住胃,另一只手一下撑住了墙壁,但还是抵不住整个人要缓缓下滑的趋势。但下一秒,一直有力的胳膊环过撑住了他,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中。
“你怎么了?”时与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磁性依旧,只不过听着似乎没有平时那么四平八稳。
祁迹偷偷抬头朝上觑了一眼,咦,神色严肃阴沉,吓人。
虽然他很想做一个思想上的巨人,在时与安怀里趁机这样那样,但奈何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允许他当一个行动上的废人。
祁迹在心里遗憾地叹口气,被胃部又一阵绞痛逼迫地闷哼出声,接着就感到撑住自己的手臂又收得紧了紧。
这人虚弱得不行了还有空分心思感叹,没想到自己风流一世驭人无数,现在竟然沦落到了靠“苦肉计”获取人关心的境地,时与安可真是他的现世报。
“时医生,扶我一把,把我弄到床上去。”时与安本就被祁迹这幅尊荣吓得内心一跳,接着又看人有直接要倒的趋势,不由分说架着祁迹就往床边去。
祁迹这人一时半刻不骚就难受,他虚弱地扶着胃躺倒在床上,还有心情调笑。“时医生,这就是你不上道了,这要换个人,早就给我公主抱起来了,就你还老老实实撑着我走,我看你大概是没认识到你丧失了一个多好的机会。”
时与安瞅着祁迹这一句话得分三次大喘气的架势,心想这人从某一方面来说真的算得上身残志坚,都这样了也堵不住他那张嘴。
时与安弯腰从床边拿起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祁迹身上。
“是不是胃痛?”他半蹲下来,皱眉低头看着祁迹。
“时医生果然好眼力,一下就猜中了,真不愧是你。”祁迹看着时与安笑。
时与安避开祁迹的眼神,伸手把祁迹的被子掩好道:“还瞎贫,少说点话吧”。
“如果实在很痛,我们还是现在就去医院。”时与安询问祁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