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余怀生蹙起眉,他心一沉,许扬州跑的倒是还快,一会儿就没影。
他看着那张机票出神了许久,最后放入口袋。
满大街张贴的海报,路过的每一家店都放着吴佟的歌,余怀生掏出两个耳塞堵入耳朵。
回到剧组导演突然找上他,他的中文极其拗口:“小余,我们这次要去纽约拍实景,那边据说要开演唱会,就那个很火的吴佟。”
一个女孩突然凑上来,欣喜若狂:“陈导说这次演唱会门票会报销!我们广告组还有在后台见到吴佟的机会!”
“真的吗?十年老粉不请自来!”
“不过余编似乎对吴佟兴趣不大啊。”
“是,我不关注这些。”余怀生快速应回去。
看着摄影组一阵轰动,一些人想拉着他去看演唱会,余怀生摇摇头,他笑着推辞:“不了,我就留在这吧。”
余怀生与同事交集不深,平日里就陈鹤澜和他沟通多些,他坐在摄影机旁拿出编本指挥。
“陈导,你说咱们工作室有机会拍ceadan吗?”女孩打听着,她是吴佟的狂热粉丝。
“想什么呢,人家来美国出门拍摄都是御用好莱坞。”
余怀生叹了口气,在外面能看见吴佟的海报和大屏,满大街还放着他的歌,工作岗位上几乎六成华人同事都是吴佟粉丝。
六年面没见着,这人却不动声色地充斥在他生活中,让余怀生想淡忘都不行。
他掏出那张卷了边的机票,也许......去魁北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叮咚——手机振动了下,余怀生没有拿出来,这八成又是许扬州每天一条雷打不动的天气预报小短信。
叮咚——又是一声响。
他打开手机,一串陌生号码。
-还记得我吗?
-好久不见。
哪来的垃圾短信……余怀生果断拉黑删除,最近la电信诈骗盛行,五花八门的招式层出不穷。
手机又振动一阵,他蹙起眉点开新短信,是新的电话号码。
-你拉黑我?
现在电信诈骗犯这么嚣张吗??余怀生窝火了一天,他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凝聚成一句国粹。
-滚一边去。
再次拉黑删除,直到下班也没有弹出一条短信了。
他打开家里的灯,灯光忽闪,屋内昏暗一片,余怀生踩上凳子略微调整,光亮重回视野,他看着几近是贴了一屋的吴佟海报轻叹气。
这四年的所有活动海报余怀生都收集了起来,还有一个架子专门放着吴佟的cd唱盘,甚至还有几盘市面上已经绝版的最初母带。
他脱下衣物,虽然是秋,气温却一直下不去,余怀生对着镜子照着后背,他的皮肤由于不断的去做空针纹身,愈合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而那些感染过的如火烧过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那些伤痕被衣物捂着直发痒,余怀生面无表情地掏出生理盐水消毒。
余怀生的身体对于痛感已经麻木,房间内响起吴佟最近一首的新歌,余怀生还是第一次听,他闭上眼,手腕蜿蜒至大臂处的伤痕十分可怖。
吴佟的新歌一改往日抒情,夜半时分听着居然有些伤感。
-想通电话,
-问你最近还好吗,
-想做个梦,
-对你说放不下。
吴佟总说歌是要写给喜欢的人,所以这首歌他是写给谁的呢?
余怀生嗤笑一声,他将被子蒙过脑袋,这是他每次听吴佟歌时脑袋里的第一想法。
他居然明里暗里吃了四年醋。
他躺在床上踌躇了许久,手机屏幕亮了又熄,余怀生咬着手指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陈导,这么晚打扰你了。”
听筒那边一片嘈杂,似乎是在喝酒。
“没有没有,小余你说,什么事儿啊?”
余怀生看了眼墙上吴佟的海报,是吴佟站在三角梅下,叼着紫红色的花朵儿,笑时虎牙尖尖,这是他的第二张专辑封面图。
专辑名叫——小鱼。
“那个,去纽约是什么时候?”他垂下眼。
“九月中啊!机票都定好了。”
“现在申请......还来得及吗?”
“可以啊,你明天找小刘登记,我正愁拍摄团队少个编导呢。”听筒那边突然传来了个娇媚的声儿,是个男孩。
“鹤澜哥哥,别打电话了嘛。”
余怀生蹙起眉,他听着陈鹤澜和哈巴狗似的哄了回去,发出一些不可告人的声响,他立马切断电话。
他从枕头下拿出日记本拉开台灯,昏黄的灯光里,余怀生的眉睫微动,消瘦苍白的脸庞总是木木的,没有半分神采。
那只受伤的手写字有些费劲,余怀生一笔一划写着。
2007年秋 晴天
原来没人能代替吴佟,
虽然已经很久不见了。
那张去往魁北克的机票被夹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余怀生被一阵敲门声震醒,他虽然脾气被磋磨了不少,但起床气一如既往的大。
“谁啊?”他打开门。
一束白山茶递在他怀里,快递小哥念着贺卡上的内容:“追求者奉上。”
余怀生看着这白山茶花一愣,随后又自嘲般笑了笑:“你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