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盛世对北城的那个项目也有兴趣?”赵品泽轻啄一口茶,开玩笑道。
“那倒是没有。您知道,盛世不涉足那一块儿。”盛宝这话倒是没客套,说的是很实在的话,赵品泽也明白,那?
“我只是觉得您能选择桥润作为合作伙伴,侄女挺欣喜的。”盛宝之前绝口不提“侄女”二字,这会儿主动提起,非但没让赵品泽舒服,反而隐隐有了一种危机感。
看着赵品泽的样子,盛宝似乎有些意外地扭头看向一旁的靳池,问道:“怎么,赵叔叔不知道吗?”
靳池算是看出来盛姐姐这是成心的了,强忍下笑意,偏首看向赵品泽,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赵董,是我的失职,忘了跟您介绍了,这位是我们桥润的盛董。”
桥润的盛董。
靳池这句话和几分钟前赵品泽说的“盛家的侄女盛宝,头几年嫁到景家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桥润起于m国金融街,在国外很是创出一番名堂后才开始涉足国内市场。它的创始人一共有三位,明面上的主理人一般是靳池,董方染都很少露面,另外还有一位更是神秘,对于他们,外人明确知道只有他们是毕业于同一家商学院的同门。
如果盛宝真是桥润的创始人之一,那绝对不是赵品泽介绍的那样,只是一个昂贵的花瓶。同样是惹不起,但前者是出于对个人价值的肯定,后者则是更惧怕其附加的价值。
这突然来的一出,让在场的大部分人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再一看在场的另外两位桥润创始人,刚才靳池的殷勤和董方染的不自然,似乎都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赵品泽眼眸一深,看着面前浅笑嫣然的盛宝,忽然想起来这丫头在接手盛家生意前,已经以19岁的年龄在m国拿到了学士学位,而她就读的学校和靳池是同一家。
心下如何百转千回姑且不说,赵品泽反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只是脸色还是有几分不自然,前后的反差,让他有几分下不来台,正想开口赞赏几句,却被盛宝打断了。
“能和赵氏达成共赢的结局,自然是我们双方都希望看到的。”盛宝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颇为懊恼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今天可能跟您的女儿赵如小姐闹了一些不愉快,还请见谅。”
说着盛宝举起手里的杯子,起身准备敬赵品泽一杯,给足了对方面子。
不提赵如还好,一提赵品泽立刻想起了刚才的不快,但见盛宝台阶给的爽快,赵品泽自然也不会抓着不放,举起杯子,佯装不高兴地说:“瞧你说的,小如年纪小不懂事,你做姐姐的,该教训她的时候就教训,回头叔叔还得好好谢谢你。”
“赵叔叔太抬举我了,赵如小姐别看年纪小,胆量可不小啊。当着不知道多少人的面,说我配不上赵瑞,虽说是童言无忌吧,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依照我和赵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算得上什么,但可把赵瑞吓坏了。”盛宝抿唇一笑,一句胆量不小,一句童言无忌,直接硬刚回去刚才赵品泽那句“年纪小不懂事”。
似乎没看见赵品泽慢慢抚平的嘴角,盛宝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您说的对,大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小朋友坏了我们的和气,不过几百万的账而已,赵家肯定不缺。”
“但是赵叔叔,孩子还是得用心教好的,这是遇到我,万一是个脾气差的,那不是给您添麻烦了吗?” 说完,盛宝仰头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酒,动作豪爽干脆。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在座海涵,今晚的饭我请,大家随意点。”视线投向在场其他人,盛宝浅笑盈盈的眸子,在这一刻比头顶的水晶灯还要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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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景盛之:我粗来啦!
“盛姐姐, 我们就这么走了?”靳池和董方染都没有继续留在包厢里,作为宴会的主角,他们的离去让赵品泽很是下不来台。但这如何呢?与这俩大少爷毫无关系。
“盛姐姐?你不一般叫学姐的吗?靳池,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董方染从刚才开始就发现有猫腻了。
他和靳池在大学时是同级的, 彼时俩人打算创业, 靳池神秘兮兮地说他拉了一个大佬学姐一起入伙, 当时董方染还颇为不屑。
“除了盛学姐,我看其他学姐都是一视同仁的。”
盛宝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从以毕业难著称的h商学院毕业,此后更是以未到20岁的年龄一力扛起盛世集团,即使在英才辈出的h商学院, 都是一件足以成为众人谈资的事情。
更不要说, 提到盛宝,就不得不提当初跟着她一起回国的薄学长和万学姐,三人从读书时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之后更是成为商场上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搭档, 这事儿放在尚未进入社会的年轻人眼里看来,很难不从中品出几分热血味道。
当时的董方染和靳池, 又何尝不是想再创一个神话?
看到好友的不屑,深知对方那点迷弟心思的靳池神秘一笑,当着他的面, 拿过董方染的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 嘀嘀的声音响过两声后, 听筒那边传来一道音质偏冷的女声——
“您好, 我是盛宝, 请问哪位?”
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董方染:“……!”
后来就是长达四年的友好合作, 当时的盛宝刚生下景盛之没有多久, 再加上身体还未完全好转,但她还是亲自飞到金融街,通过她多年人脉关系的经营,为桥润拿下了入场券,而靳池和董方染也没有辜负她的投资和期望,两人虽然手段尚且青涩,但天赋和努力一样不缺,带着初生的桥润打了一场漂亮开门红。
但是这么多年,董方染一直不知道,靳池和盛宝居然是——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被他揉得凌乱,董方染不可置信地看着脸上隐隐透着骄傲的靳池。
“准确点说,”盛宝轻笑着拉开车门,示意两个学弟坐进去,自己坐上驾驶座,才回头继续说道:“我是看着靳池长大的。”
推了推眼镜,靳池轻咳一声,胳膊肘捣了一下此时已经懵逼的好友的胸膛,尽量不让自己的小骄傲显得太明显,侧过身,压低声音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上边有人!”
那副得瑟的小模样,看得董方染牙痒痒。
“哎对了,盛姐姐,赵家是不是惹你了?”不管好友一副想把他大卸八块的表情,靳池坐直身子,表情严肃地探头看向前排的盛宝。
“目前还不算惹我,但是以后未必。”盛宝瞥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莫名感受到一股杀气的靳池和董方染两个人,缩了缩脖子,明智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那我们和赵氏的合作?”靳池有点迟疑地问道。
“继续啊。”盛宝单手打着方向盘,神色自然地说,“北城的项目只是桥润进入明城的敲门砖,合作周期不长,而且这次的项目主要负责人其实是赵瑞,他背后站着的是赵老爷子,如今在赵氏内部已经可以和赵品泽平起平坐,所以不用太担心。”
“可是赵瑞毕竟是赵品泽的儿子,那、”董方染还是有几分犹豫,但和赵氏的合作之前就是盛宝坚持的,作为合伙人,他和靳池也评估过,确实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但如今看,里面似乎还掺杂了不少的私人恩怨。
董方染虽然是盛宝的小迷弟,但桥润也是他的心血,自然不能容许其中存在如此大的不可控因素。
盛宝看出了他的顾虑,修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眼神直视前方,看似轻描淡写地问道:“方染,你信不信,有些人比我们还想看他老子不好过?”
董方染:“?”
“所以啊,不用担心。桥润从头到尾要合作的不是赵氏,而是赵瑞。”盛宝潇洒地打着方向盘,一个漂亮的甩尾,车驶入了盛家的院子。
“那今天的事儿就算了?”靳池下意识觉得这不是盛宝的风格。
姑且不说赵如和赵品泽二人言语上的冒犯,盛宝明显是想借着赵家立威,哪里可能如此轻描淡写。
“呵,”盛宝冷笑一声,阴恻恻地侧过头看向问出这个愚蠢问题的靳池,“你看我有这么善良吗?”
咽了咽口水,靳池先是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紧接着意识到一丝丝不妥,又开始点头,半响儿,还是觉得不对啊?
“噗呲!”窗外传来一声轻笑,靳池脊背一僵,这声音……
“小五?你在外面干什么呢?”盛宝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车外的小妹妹。
“出来迎接你啊!”盛贝依恋地抱住姐姐的胳膊,歪头冲着车里的靳池偏头一笑。
表面镇定,实则慌如狗的靳池,下意识收紧了手。
“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盛宝的话把盛小五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
“视频,二哥给我看了一个视频。那个是赵家的小姐吗?赵如是吗?”盛贝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我不喜欢她,那个女孩一看就是故意的。”
“没事,我也不喜欢。不过她很快可能要来家里一趟。”盛宝把车钥匙顺着后车窗扔进去,“方染在明城没有车,这段时间就开我的吧。”
言罢,也不管那两个臭小子了,和妹妹挽着手往家里走。
而车里——
董方染狰狞着眉毛,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你干啥!”靳池一脸懵地捂着自己的腿,看向好友。
“你说干啥?!你大爷的,看心上人看得快把我的腿掐肿了!”原来是刚才靳池慌乱之下,手一下搭在了董方染的腿上,再一使劲儿……
为了好基友的终生幸福,刚才盛小五在的时候,董方染愣是咬着后槽牙没有吭声,面不改色到现在,终于绷不住了。
“咳咳!”靳池右手虚握成拳,心虚地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那啥,今晚没吃饱吧?我请你。”
“呵呵,老子吃穷你信不信?”
“信信信!”
随着两人的话语,一辆红色的轿车,从盛家大院驶出,与此同时,明城的另一处宅院里,赵如一声不敢吭地跟着父亲走进家门。
“如如回来了?”赵如的亲生母亲王萍母凭女贵,非但没有被赵品泽拿一笔钱就打发了,甚至挤走了正牌的赵夫人,跟着一起住进了赵品泽的别墅。
正在客厅看剧的王萍,听到门口有动静儿,连忙放下遥控器,一转身,谁知先看到走在前面阴沉着脸的赵品泽。
王萍脸上的笑容一顿,多了几分讨好和小心,“泽哥也回来了?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
不提应酬还好,一提这个,赵品泽一肚子的气,气盛宝、还气赵如!
但前者,他现在还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牌,后者的话——
“赵如,明天一早你就给去盛家道歉。”赵品泽把抽下来的领带一把攥在手里,拽着王萍走进房间,声音狠厉,徒留下一脸苍白的赵如站在原地止不住的发抖。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王萍呼痛的声音。赵如颓然坐在沙发上,像是没听到似的,只眼神空洞地打开手机,给赵瑞打过去电话,不出意外,被挂断了。
“王叔。”赵如轻声喊着家里的管家。
“小姐。”
“从后院随便选一只,送到我房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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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还没起吗?”盛贝一脸起床气,今天轮到她和大哥准备早饭了,谁知道一向早起的盛铭逸,今天迟迟没有出现在门厅。
盛贝本来就贪觉,这会儿鼓着小脸儿,站在盛铭逸的门口敲门喊人。
“马上。”门内传来盛铭逸略显嘶哑的声音,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张称得上颓靡的帅脸出现在盛贝眼前。
“哥,你昨天晚上去偷东西了吗?”盛贝看着哥哥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起床气都吓跑了。
她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憔悴过啊?除了大姐生景盛之的时候,但那会儿全家人都很挂心,也正常。但最近也没啥事儿啊?
“没事儿,工作上的事情。”盛铭逸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转身带上了门,揽住妹妹的肩膀,“走,去买东西。”
盛贝见大哥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殊不知此时的盛铭逸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盛宝让洛清溪来对接工作,名义上是这样的,实际给了洛清溪很大的权力,几乎可以说给盛铭逸找了一个直属上司。
见过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吗?盛铭逸现在感觉他就是那个员工。
洛清溪的工作能力确实强,这一点盛铭逸很欣赏,但这人有个问题,她似乎跟不知道他们只见有时差似的。
这就导致了,白天盛铭逸要到盛科盯新品,晚上回来被洛清溪抓过去干活,每天几乎只能抓着中间那点儿时间差抓紧补一会儿觉。
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把明城和m国从西到东的时差算的不能再熟了。主要跟洛清溪这样的黑心资本家的走狗,他除了默默忍受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用脚趾想,洛清溪敢这么干,绝对是他姐授意的。完全就是慢刀子磨人,盛铭逸现在别说想林芯那事儿了,他都想回到半年前把那个愚蠢的自己狠揍一顿,现在这日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兜里没钱(盛宝以各种理由把他每个月的零花钱直接克扣完)、工作没完(洛清溪奉命折腾他)、睡觉不够(每周排他三天做早饭),盛铭逸真觉得他姐不如揍他一顿,早点给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