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室有人高歌乐曲,欢腾的气氛,与我的强忍的泪水,以及下坠的心情格格不入。
蹣跚穿过走廊,我悄悄拿走自己的东西,打算传封简讯给刘裕,自己先回家。
被出来讲电话的ken哥哥撞见了。
「柚琳妹妹,」ken哥哥很惊讶,与通话者交代了两句后收起手机,「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你好久啊。」
我露出抱歉的笑容,声音带着明显的鼻腔,「抱歉,我刚刚出去吹风。」
「外面很冷欸。」ken一愣,似乎发现了什么,弯身端详我的脸,「你鼻子红红的,不会着凉了吧?」
我瞬间一僵,赶紧摇摇头。
「没有,应该是刚刚洗手的时候顺便洗了脸,水太冰了。」
ken哥哥挑眉,似乎没有採信我的说词,幸亏也没有再深究下去。
「对了,我是来找你的,这是你的东西吗?」ken哥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礼品袋,递给我,「放在装伴手礼的袋子里了。」
我垂眸,盯着袋上印刷字体的神社名,慢了好几秒鐘才伸手接过去。
「谢谢ken哥哥。」这原本是一边想着刘裕,才决定买下的东西。
如今不打算送出去了,拿在手里,也觉得这股轻飘飘的重量,不属于自己。
我抬头露出笑容,又说了一次谢谢。
「你喊我哥哥,我必须坦承啊。」ken哥哥抓抓头发,露出笑容,「发现时,御守从纸袋里露出了一角,因为要收进去我不小心瞥了一眼,只有瞬间一撇,没有让别人看到,也没有拿出来喔。」
我一怔,这是恋爱御守,只要看见内容物,购买这项商品的理由昭然若揭。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爱情,特别是单向的心意,从来不是小心翼翼珍藏,就能开花结果的事情。
我眼眶有点热,轻声回应,「没关係。」
「这是很重要的礼物吧?要收好喔。」ken哥哥眨眨眼睛,柔声叮嚀,「精心准备的东西,要好好交到重要的人手中唷。」
「嗯。」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的脆弱彷彿颤抖,我忍住难过的情绪,只有点点头。
ken哥哥发现我的异状,似乎很担心,想再说什么。
我望着他,无声摇头,「我先回家了。」捏着纸袋,我迈步打算直接离开。
「咦?不等刘裕吗——」ken哥哥诧异,下意识拦住我。
我自知处在绷不住眼泪的边缘,低落如潮水袭来,想要直接跑开,身后却传来使我眷恋的声音。
「柚琳,」刘裕唤我,声音含笑,「你终于来了。」
听见他快步走来的声音,我僵在原地,却没有回头,在听见他声音的瞬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ken哥哥站在我面前,看见了我的状态,瞬间会意过来我的伤心与刘裕有关。
他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没办法回答,摇着头,把脸埋在手心,胡乱擦拭着越掉越兇的泪水,同一时间,我能感觉到刘裕的气息靠近。
「柚琳?」他的声音好温柔,「怎么不回头看我?」
我泪流满面,终于抑制不住呜咽,难过地哭泣出声。
同一个瞬间,我被从身后搂住,落入带有熟悉气味的温暖怀抱里。
「柚琳,怎么了?」刘裕紧紧抱着我,低沉的声音难得有些慌乱,「ken,发生什么事情?」
我依偎在刘裕的臂弯里,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沉默地对ken摇头。
「ken?」刘裕发觉我的动作,或许是误会我更依赖ken,声音透着难以置信。
ken有些为难,他也不清楚状况,只能大略猜到我哭泣的原因。
一边是我恳求他隐瞒,一边是刘裕的追问。
「这……」ken皱起眉头,他盯着我露出十分担忧的表情。
对上视线,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意识到,ken认为自己应该帮我传达心意。
情急之下我抢先出声,「刘裕。」
我泪眼盯着ken,带着哀求,他带着犹豫离开。
空间只剩下我和刘裕。
身体紧紧相贴,我感觉得到,刘裕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在听见我叫他名字之后,慢慢松下紧绷。
我被圈在刘裕的怀抱里,在他怀里转身,面向他。
刘裕对上我的视线,要仔细听我说话,他眼神好温柔,我受伤的心瞬间得到疗癒。
「没事了,我来了。」刘裕低下头,揉揉我的头发。
「我想回家。」我拉住他的衣服,带着哽咽,却很清晰地低声说。
「回家吗?」刘裕认真看着我,微微锁着眉头。
我靠着他的臂弯,点点头,伸手抚平他的眉心。
刘裕愣了一下,露出笑容,牵住我的手。
「好,我们回家。」
他将自己的大衣披在我的肩上,轻轻握住我的手。
后来,关于那天的泪水,他一次也不曾追问过原因。
他给我属于他的温柔。
但当他抱住我,露出焦急担忧的神情。我便意识到,只要在他身边,我就不可能放下这份心情。
他永远能够使我动摇。
所以我折衷做了决定。
将盼头搁在遥远的未来,说服自己按捺心意。
只要不表白,永远守着妹妹的位置,我就会是他最亲密的家人。
我会长大,会变得成熟,他会在最近的地方见证我的成长。
总有一天,也许他会对我產生更深一层的心情。
毕竟未来那么遥远。
刘裕有一天就会发现,我不仅仅适合当妹妹,也是不错的人生伴侣。
纵使如镜花水月,后来无数年岁里,这份信念都是支撑我的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