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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子锁发出一串轻巧的音阶,韩砚打开房门时没看到任何人。
    房间十分宽敞,一进门的起居室空间就比一般家庭的客厅与餐厅加起来要大很多,高雅的浅色调室装加上从窗外透进的自然光,整体感觉是柔和舒服的,但多看一眼便会发现,所有的玻璃窗都是雾面,与外界无法连结的情形下,房内气氛顿时多了几分压抑。
    依照韩砚对这栋别墅结构的印象,光这起居室就用掉了原本三间相连的小房间,若再加上最里边转角一间卧室,韩澈这会儿为了幽禁许清清是打通了四间房。
    看来韩澈不仅早就计画着了,计画的果决与縝密都远大于他。
    他提步往起居室深处走去,经过温馨的沙发电视区,旁边有一组l型实木屏风区隔而成的书房,再过去是精緻的用餐区,顺便看见透明玻璃桌上没动过的餐点,最后经过微架高的榻榻米多功能平台,他将目光移向那道连接卧室的没有门板的内门,一眼就看到独坐米白色大床上的女孩。
    留意到她原本紧绷的神情在看到自己的同时放松了些,他感到安慰,不自觉地唤了声:「清清……」
    「你是……韩砚吗?」
    听她喊出自己的名字,韩砚内心一震,「你记得我?」
    许清清被他稍大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怯生生的点头:「昨天才见过?」虽然她没好好记住韩砚的长相,但还记得他那清新好听的声音,加上他与韩澈的关係,出现在这里的年轻男子若非韩澈,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韩砚了。
    听她这么说,他轻叹一声,笑笑:「对。」
    还以为她想起什么了……
    虽然将她幽禁在这的不是他,但对于她的处境,韩砚仍有着深深的歉疚与不捨,正想着要如何开口,许清清先说话了:「韩砚你能……自由进出这里吗?」
    手里还握着刚拿到的磁卡,韩砚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苦笑了下:「嗯。」
    「可以请你帮我一件事吗?」
    知道许清清迟早会对他提出要求,韩砚神情暗了暗,正思索该怎么回应她,许清清接下来的请求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请帮我……准备避孕药……」
    第一时间没听到回应,许清清勉为其难的抬起眼,「可以吗?拜託你……」一触到韩砚那极力克制怒意的灼热视线,烫到一般的立刻又瞥了开去。
    「他对你做那种事?」虽然不是没想过韩澈可能会这么做,但真的听到当下,韩砚仍是难以接受。
    「我也……不是很确定……」许清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头垂得很低,眼神闪烁不已,声音细小得几乎要听不见:「但我必须……有所准备……」
    「为什么是你要准备?」韩砚厉声质问,使得许清清一个瑟缩,头垂得更低了。
    「……对不起……」
    「不要道歉!」做错事的又不是你!「头抬起来!」
    见她仍旧低头不语,韩砚怒火中烧,大步向前,伸手扣住许清清的手腕,吓得她立刻蜷缩起身子。
    「你——」
    「走!离开这里。」韩砚紧扣她的手不放。
    她不知所措,「可是……」
    「难道你想留下来?」
    熟悉又恼人的情绪充斥他的胸口,扯着他的理智。
    这种情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但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清清,明明是暴力胁迫之下的受害者,却畏缩不前,一副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甚至害怕施暴者不开心。
    「可是……韩澈他……」
    许清清,你怎么变成这样?
    残存的理智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韩砚二话不说将她拽下床。
    「啊!」
    犹疑之间,她人被抱起,出了内门,直往房门口去。
    许清清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
    愈接近那道门,感觉愈强烈。
    她开始挣扎。
    「不要……」不要开门。
    她想吐。
    「不要——」
    强烈的噁心感暂时夺去了她的感官,意识一片模糊,直到一声声骇人的重击声将她唤回现实,她才发现自己已摔落在房门外的地面上,爬起来定睛一看,三个黑衣人正对着面前蜷缩地上的男子拳脚相向。
    「韩砚!」
    许清清尖叫,却阻止不了这场围殴,只能眼睁睁看着韩砚被殴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呀啊啊!」尖叫着摀住耳朵,「不要打!不要打啊——呃……」一阵耳鸣让她顿时失去了听觉。
    脑中却出现另一道尖叫声……
    『不要打了!』
    谁?
    『住手!不要再打了!啊!韩砚!』
    是谁?
    另一头的韩砚注意到了许清清的异状,「清清……呃!」一分神,腹部又再次遭重击,他痛苦的弯曲身体并护住头部以抵挡下一波攻击,预期的痛楚却迟迟没有袭来。
    只迎来了一声叹息。
    「韩砚,你健忘的速度还真是超乎我想像的快,我前菜都还没吃完哪……」慢条斯理却如寒冰般的嗓音由远而近。
    韩砚艰困的透过被生理泪水浸润的视线,看到自远处缓缓步来的男子,从地上的视角看上去,那身姿更显不可一世。
    韩澈来到韩砚上方,优雅的收起擦拭嘴角的手帕,蹲下身,却无视地上狼狈不堪的兄弟,只看了眼自己的腕錶。
    「我看看……二十分鐘前才说好互不干涉,难道你也出现记忆障碍了?」
    韩砚吐了一口血水到韩澈的皮鞋上。
    「谁稀罕……跟你这种禽兽谈交易?」纵使疼痛令他冷汗直冒,韩砚怒目相视,咬牙奋力说道。
    三个黑衣人眼看就要再次上前,被韩澈抬手示意止住。
    「唉,后悔的可不是只有你,不是我要说,韩砚,你真的很没诚信啊,拿到房间磁卡一转身就翻脸。」
    面对韩澈的故作感慨,韩砚正要回嘴,韩澈却突然压低嗓音道:「要来硬的不是不行,可是你要不要先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子了?」
    韩砚一怔,似是意会到了什么,驀地朝许清清望去。
    她在不远处瑟缩着,双手紧捂着耳朵,瞪大的双眼充满恐惧。
    这场景是如此熟悉……
    冷汗自韩砚额角默默滑下。
    韩澈优雅的站起,「为了展现我的诚信,磁卡你大可以留着,我不会跟你要回来。」朗声说着接近侮辱的话语,离开前,瞥了地上那因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人最后一眼,「但别尽做些傻事,再有下次的话,我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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