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是不会说话的。
“啊…啊……哈哈……真是令人垂涎的滋味…我们或许能发展成长期关系呢,呵呵。”
“………”
“好了,再这副样子的话,一会如果又被人〇了可不关我事哦?”
“…………”
无言挪动着,疼痛令知觉丧失。
以下的时间,都是自己与夕阳独处。
…
翌夜,能听见营外隐隐约约的交火声,地点应该在——吧?就是自己跟凯特提到的那个地方。他们确实应“邀”前去赴战了……
不知道这会不会让自己的地位有所提升。
又或者是嫌疑加重。
……总之联络成功了就好。
轻轻抚摸着项链吊坠,这个玩意还救了自己一命呢…多亏他们的狂妄自大与轻敌,没有没收它。否则依照原计划,己方是一周后才出兵偷袭,而自己却未必能活到一周后。
这是个空心的爱心吊坠,钢环内同样空心,用来装信号发射器。
那帮家伙能装进去也挺厉害的。
据说准备这条项链的原意,是作备用的绞绳,在紧急情况下……碰到二人独处而自己又有把握时,拆下直接勒死对方。
但这种机会不可能有。
杀人尚不易,后事更难掩。
处理痕迹这种事,等到做完,所花费的时间恐怕都够死五十次了。
很快,被皮靴砸地的声音截断思绪。
“……”
“?”
Queen一脸茫然看着来人。
“你能提供信息?”
盺娜捎着凯特和一众士兵过来了。
压迫感不小。
看来凯特确实是他所信任的。
“嗯,不过我所知的也有限。”
“还知道什么。”
“…您想了解什么呢?”
“他们哪个地方、哪个时间点,防守最弱,有多少人值守?”
“这个啊……”
Queen努力回想着巡逻细节。
…
“我记得,好像是——还有——…不过都是相对而言的,只是比其他地方稍弱一点。大概在黄昏,晚上六七点换班时最弱。”
“是你的军队驻扎位置吗?”
“不是。”
“那你的军队在哪?”
“靠近城市中心。”
“……”
他沉寂了一小会。
“你们先去她说的那边探探情况,看是否属实。然后你,再仔细调查一下这家伙的底细。都散了吧。”
向周围一圈人下完命令后,再度变成自己与盺娜独处。
…这样反而压迫感更强。
“我听人说,你的枪法烂到没边了?”
看来他是打算旁敲侧击地从自己这里套话。
“这件丑事怎么就被您知道了呢…”
Queen有些愧赧地偏过脸,耳根微红。
其实是K心里那股恶心劲上头了。
“直视我。”
“嗯……”
脸更红。
“看你这副样子……是发情了?”
“没…没有……只是……唔………”
期期艾艾是向夫人学的。
“我让你低头了?”
颌骨被掐住,上拗。
“嗯唔……大概是因为有两天没见到您吧…?”
“…你告诉我一件事好不好?只要你说实话……”他越发逼近,“我就给你奖励,如何?”
“好?……”
耳畔温风习习…
……
……
脖颈被轻轻捏住。
“你是过来…杀我的吗?”
音色含着笑意,与刺骨冰寒。
“一定要说实话的话……不是呀~”
喉间力度紧了紧,蓦间呼吸困难。
“怎么上位的?”
“我的计策有效,立了功…当然,也靠身体获得了一点点特权?。”
“你是在装傻吗?”
再次捏紧,气流壅塞,几近无法言语。
“并没有……只是…别人都喜欢这么说我……很冤枉啊……我觉得我应该还不算太傻吧……”
“有没有确诊病历说你是精神失常?”
“我之前…还没时间去医院呢……说不定确实是……?”
当这句话结束时,他松手了。
“啊…哈啊……哈啊……”
“我这次特地命人带了些东西回来呢,你应该会很喜欢。”
“真的…?谢谢大人?!”
“——把那一堆都拿过来。”盺娜向对讲机说了一句。
“?……”
……
是Queen从未见过的新奇玩具。
“我们今天玩点别的。”
轻轻蛊惑着。
“是什么呀…?”
“呵呵,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
………
………
确实知道了。
是“绝望”。
恐怖。
无边的黑暗。
他估计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死心。还是折磨致死?
过度痛苦,深度窒息…但无法反抗。
这应该就是绝望的最佳诠释了吧?
身体毕竟有限度,他们的渴求却是无穷。反复折磨,轮奂,沦为物品……呼吸…心跳…神经…内脏……
疼痛至麻木。
出血。
糜烂。
呕吐。
逆流。
死亡。
临近深渊。
…
也不敢出声说一句“不”。
……这是K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最终究竟是被痛晕过去、还是因窒息而昏眩的…无从得知。
过于难受的意识……
渐渐迷失在黑夜里。
……
这一晕就是叁天。
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耳际嗡鸣,身体破碎得厉害,几乎无法再度拼凑。自己如今就是块抹布…垃圾……
能听见略微的声响。
“不能进牢房,长官命令的……
“………恢复好前…不能……”
“……防守很弱……
“得手了……”
“……庆功宴…”
“长官很开心………”
“……胜利………眼前……”
“………坏了?……可惜…”
“…那群〇〇……我们……”
这种音量,原本的K绝对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现在………仅仅维持着清醒,于自己而言都是奢侈。
…又要失去意识了——
……
其实,从只言片语中不难发现……
我们的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
K也从未想过这个任务真的只需身体就足够应对,他们实在太过自负,连一点周旋的机会都没有。
这算是件,好事吗…?
真可笑啊。
又荒唐。
是不认为女人也有领导能力吗……?
…反正这又不是长期任务,需要潜伏很久的那种。这只是个普通又危险的单子而已,花个一两周解决,时间也算蛮长的了。
……别再纠结。
总之,如今这最后一程。
我们赢了…………
……
………
…………
……………
再度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浑浑噩噩,还发着烧,实在难办…伤口估计已被感染,在那处……最敏感又最疼痛的地方,脓血绽开。
只有衣服在身,他们完全没为自己做过任何处理。
“…?欸?你醒了啊?”
戏谑声音响起。
“……”
“庆功宴没有你可不行啊,你可是大功臣。”
他毫无真心地走近,将残破身躯抱起,返回大厅。
……
“————”
不想理会。
大致是盺娜在介绍自己,大张旗鼓地介绍。为了让所有人都记住我…一个躺在他们长官怀里的“新欢”…这样我就彻底逃不掉了……
……
“要喝酒吗?”
讲了一大堆没什么意义的东西,他最后转向自己说着。
“…比起这个,我更想去清洗一下。怕脏了您的衣衫。”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那您可以派个亲信看着我。”
“……嗯…”
…
于是凯特过来接管自己了。
怎么又是他?大概盺娜真的很信任这家伙吧。
送进浴桶的时候,这副身体差点都要沉进去了。
“真狼狈啊。”
“……嗯。”
Queen脸色苍白,有着堪比尸体的活力。
“你还发烧了?”
“……嗯。”
“那该怎么办呢~?”
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在短短几天内就大拐弯了。应该是个虚伪的人……
“没有药的话,想好起来还不太容易……”
暂且不提那些宛如刀割的伤口,光发烧这一项就已经能证明自己命不久矣了。
“难不成还要我们送你回城里治病?哈哈哈哈。”
“………”
冷静。
别多想。
冷静…
“那天一定相当疯狂。”
“…………”
“喂,不会真死了吧?”
他用力捏住自己的脸。
“我觉得我需要再休息几天……”
“这话你应该跟长官说,我只负责盯梢。”
“……………”
……
勉强洗干净,Queen问盺娜能否得到一些伤药和几天休息…但他只应允了自己休息。
…这谈判能成功我也完全没想到。
……请努力好起来吧。
拜托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