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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辛苦拼好的笼子彻底没了作用。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前脚刚把门锁好,后脚大狗就到笼子前,仅用鼻子就顶开了锁。
    晚上也就算了,晚上大狗开了猫笼的锁,也只是把小猫带到自己的狗窝睡觉,之后主人发现这一点后,晚上便没再锁过小猫。
    可有一次小猫爪欠,一口气把桌上的东西都清理到地上之后,被愤怒的主人关进猫笼反省,结果小猫只是咪呜了一声,大狗就飞奔过来,迅速给它开了门。
    主人气死了,指着一猫一狗大骂,大狗倒是表现得很愧疚,低着脑袋,狗尾巴垂得低低的,倒是小猫,抖抖毛毛,踏着猫步又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主人一指它,它就躲到大狗身后,咪呜咪呜好像很可怜,大狗朝着主人瞪大了狗狗眼,仿佛在为小猫求情。
    主人却更是生气,甚至克扣了大狗的小零食。
    小猫却根本不关心大狗是否因为自己受罚了,它只不过是一只小猫,哪里需要替臭狗考虑,它大摇大摆而优雅地跳上桌面,习惯性地把桌面的东西都一爪拍到地上,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声响。
    它有些奇怪地探头往下看,却看到大狗躺倒在了桌边,小猫刚刚扫落的东西,就正落在它身上。
    见小猫看来,它立刻立起耳朵,尾巴像扫把一样,在地上狂扫。
    “嗷呜。”昕昕尽管丢,我全都接住,主人就不会骂你啦!
    第184章 小少爷下乡记9
    明昕跟着周成学了几天怎么管玉米地, 有了周成的帮助,他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很快便认为自己是彻底学会了, 便宣布说他要出师。
    最开始有这个念头,是明昕有一次起了兴致,问周成:“这么大一片玉米地,应该能挣很多钱吧?”
    从周成这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接着问:“能挣多少, 有一百万吗?”
    富人家的少爷不知道挣钱的难度,只知道他爷爷在公司里, 动辄是几百万上千万的生意, 村里人挣得少点,那就挣个一百万吧。
    周成却沉默了,他意识到明昕想法单纯得可怕, 而他又不愿意打破明昕这样的单纯, 便最后只是含糊道:“努力努力,应该可以吧。”
    他本意是想宽慰明昕, 他知道明昕家里欠了很多钱,至于是多少钱,他并没有问吴秘书, 但一定是很大一笔钱, 否则小少爷不至于到村庄里过这样的苦日子, 因为这点,他认为明昕这么想要赚钱, 一定是急着要还债。
    也正是因此, 周成没法把真相告知明昕, 要怎么说呢?说靠着这一片玉米地, 这辈子赚一百万也难?
    然而明昕却对周成的苦心无一丝察觉。
    不仅如此,他盯着周成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狐疑,“我听说,我回来之前,这片地的玉米利润,都是你在收?”
    “也就是说,你靠着那些玉米,已经挣了那么多钱了?”
    周成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听说玉米地会挣那么多钱,明昕立刻对玉米地积极了好多。
    更甚之,害怕周成觊觎那“一百多万”,他当即决定了,不要再让周成教自己种地了。
    反正这几天周成也差不多教完了,他也知道怎么照顾玉米地了,干脆就彻底解放了周成,否则他怕周成越是教他,就越是馋他的钱,万一以后要找他分成怎么办?
    于是这天傍晚,明昕在周成这吃过饭,转头便翻了脸,说不让周成继续跟了,他要自己下地。
    周成却很不安。
    明昕没感觉,他却心知这段时间,明昕无论是做什么事,都是经过他手的,到底有几分力是落在他手上,又有几分力是落在明昕手上的,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确实是不舍得让明昕干那些活,可他心里也存了让明昕慢慢适应的念头,明昕突然的这个决定,一下子打乱了他的阵脚,周成收拾着碗筷,却实在是心不在焉,洗碗布就着盘子光滑干净的表面徒劳地擦了好几下,他终于是放心不下,无意识将手中洗干净的盘子与脏碗放在了一起,随后脱下围裙,追了出去。
    玉米地的位置,周成早就熟悉得不得了了,没走上多久多久,就看到了那一大片玉米地。
    然而这一眼,却令周成心里一沉。
    玉米地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迷路了?周成心中刚生出这样的猜测,下一刻就看到了井边运作着的抽水机,水管延伸向玉米地深处,也就是说,明昕没有迷路,还提着水管要去浇水,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玉米地里才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周成动手关了抽水机,一路顺着水管走进玉米地,过头顶的玉米杆严实地遮住周成的视野,在这种环境中,还是在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很难被发现。
    周成越走心里越是恐惧,他已经是彻底后悔听明昕的话,放明昕一个人到玉米地里干活了,娇滴滴的小少爷,这辈子五指都没沾过什么春水,哪里会干什么活呢?
    他的脚步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而随着他深入玉米地,一点细碎的哭声,也渐渐传进了他耳内。
    周成心下一紧,立刻朝着哭声的方向,飞快冲了过去。
    随着水管延伸到了尽头,他终于看到了,倒在玉米地中,蜷缩着哭泣的明昕。
    一时间周成脑海中根本是一片空白的,只记得自己叫了一声明昕,就到了明昕身边,手忙脚乱扶着青年的身体,要将人抱入怀里。
    明昕的哭声却立即大了起来:“别,别动我,好疼!”
    周成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一听到明昕受伤,他顿时也感觉自己好像也受伤了一样,心里痛得厉害,连忙问道:“哪里疼?哪里伤到了,我看看!”
    明昕却是疼得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慢慢展开蜷缩的身体,周成这才发现,他的衣服上,竟都沾了血。
    明昕将手臂从怀里伸了出来,白嫩的胳膊上,被不知什么割了一道口子,到现在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周成看得心惊肉跳的,他知道明昕很怕痛,第一天见面时中暑在外头摔了一下,膝头红了一小块,到晚上睡觉还在说疼,这样一道大口子,难怪明昕连站都站不起来,缩在这里哭。
    “这也太严重了,我得带你去诊所。”
    周成一手绕膝一手扶背,就要将明昕打横抱起,明昕却又扯着他的衣服,挣扎着道:“玉米地……玉米地还没浇完水。”
    周成见他连挺翘的鼻尖都哭红了,脸上还挂着泪痕,衣服沾了血,可怜得不行,居然还在想着玉米地的事,他心头软得一塌糊涂,更是对自己感到怨怪,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无论明昕怎么说不要,他也应该跟上来看着明昕的才对,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他连忙道:“先去诊所,上完药包扎好我们再回来浇水。”
    闻言,明昕果然不再挣扎了,只那双泛着红沾着泪的眼还看着周成,“一定得回来浇水,要不然玉米会干巴的。”
    周成很快就把明昕送到了村里的诊所,幸好当时候诊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明昕了。
    那医生一看到明昕胳膊上的伤,当时就顿了顿。
    周成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医生,这个伤是不是很严重啊?”
    医生听男人声音极其急切,又见病人本人被他抱在怀里,和带小孩来看病的家长一样担忧,便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误解,一边准备清洗伤口的无菌水,一边安抚道:“你弟弟的伤没那么严重,不用担心,等会上了药,敷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好了。”
    心急的周成一点也没注意到医生的称呼问题,他皱起眉头,“还得两三天才好?”
    医生:“……”
    冰凉的液体仅只是在伤口周围的皮肤碰了一下,明昕就瑟缩着朝周成怀里躲了躲,眼中的泪水又垂垂欲滴,周成见了心里也难受得紧,却做不了什么,只能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不住地抚摸他的背,低声哄道:“不痛不痛,痛痛都飞走。”
    他这么安慰时,后头一个带小孩来看病的妈妈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小孩膝盖上擦破了一大片,还抓着她的手,活力十足地闹着蹦着要去门口玩一块钱一次的摇摇车。
    其实明昕的伤也并不严重,只不过是皮外伤,只是男生胳膊白,看着严重而已,医生给他包扎好,吩咐了不能沾水,就算是好了。
    只是周成还担心之后会留疤,尽管医生再三重申这点伤不会留疤,他还硬是买了一瓶祛疤药,整整三十多块就花出去了。
    他一路背着明昕,朝着家的方向走,结果明昕还记得玉米地的事,一见是回家的路,便拍着他的背,怕他忘了似的急着道:“回玉米地,回玉米地!水还没浇完呢!”
    周成却任凭他如何拍打自己,坚持说:“玉米地的事,我来办就好,你得先回家休息。”
    明昕就这么被他背回了家里,为防他下地走来走去,周成在他面前放了水、零食和水果,简直跟照顾瘫痪的病人一样照顾明昕,明昕却还念着玉米地,催了他好几次,男人才终于出了门。
    确认周成正是朝着玉米地的方向走,明昕才终于安静下来。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确实彻底不是干农活的料,那片玉米地,就算是包在他身上,说不定最后也只能落得被他养死的结局。
    像今天这样,让周成帮忙吗?明昕脑子乱糟糟的,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周成就回来了。
    不管他想不想让周成帮忙,总之在伤还没好的这两天,就算他想干活,周成也不愿意了,明明伤在手臂上,周成却好像他全身都伤到了似的,连下地都要抱他,这几天明昕基本没怎么下地过,连洗澡周成都要帮忙,要不是他强烈反对,周成连他上厕所都要跟进来。
    他的伤果然很快就好了,新结的痂脱落了之后,新长出来的是完好无损的皮肉,那瓶祛疤的药没了用处,却还是被周成宝贝地收在了盒子里,说以后无论受了什么伤,这瓶药都能派上用场。
    按理来说,伤好了之后,明昕应该得重新捡回玉米地的活了,可他到了农地里,无论做什么,都被周成抢先一步先做了,明昕站在农地里,两手空空的,而一边的周成,则又是浇水,又是给玉米地除草除虫,还浇肥,忙得团团转。
    一下子,明昕心中对周成的怀疑又涌了上来。
    他不会还是在惦记着玉米地的那些钱吗?好狡猾,像这样把活都抢着干了,他之后一定不好意思独占卖玉米赚的那些钱了!
    他于是就问周成:“你把活都干了,我做什么呢?”
    问话时,明昕已经决定了,要是周成说没活给他干,他就立刻揭露周成的心里的小九九,并且明说他不会分钱给周成。
    可周成却说:“当然有事让你干。”
    他指了指放在田埂上的包,说:“包里装了水和毛巾,你偶尔就拿毛巾给我擦擦汗,送水给我喝。”
    明昕等了好一会,也没等来下文。
    他忍不住了,问周成:“就这样?”
    “什么叫这样,这是很重要的活,”周成却很严肃,“就跟那台抽水机一样,快坏了的时候就得修一下,否则抽水机就不能抽水了,你的活就跟维修抽水机一样,重要得很。”
    明昕一头雾水,却莫名觉得周成的比喻很恰当。
    只是,周成把自己比喻做抽水机,却从来没有人分红是给要分给机器的,明昕怀揣着隐晦的念头,面上却很积极地从包里掏出毛巾和水瓶,问道:“那你现在要喝水擦汗吗?”
    周成此时浑身是汗,就正需要擦一下汗。
    明昕便拿着毛巾,踮脚给他擦汗,周成配合地低下头,明昕漂亮的脸蛋就近在眼前,仰着头给他擦汗的样子,就跟小媳妇一样。
    周成心中有着比明昕更为隐晦的心思,他隐忍地闭了一下眼,汗水从眼皮上低落,喉结同时上下滚动了一下。
    第185章 小少爷下乡记10
    九月份是玉米成熟的季节, 虽然说是秋收,但九月份的天气到底也还算炎热,周成便起了个早, 轻手轻脚地换下睡衣,穿上干活的衣服,原本他是没有穿睡衣的习惯的,农村的男人夜里都是敞着身体睡的,他耳濡目染, 自然也习惯那么睡,但明昕却嫌弃他光着身体, 说那样像野蛮人一样, 周成便特意托去县城补货的便利店老板帮自己买上一套睡衣,明昕在自己这里睡的时候便穿上。
    对,明昕是在他这里睡的。
    明昕到底还是害怕自家屋子里那整整齐齐三大排的祖先牌位, 甚至怕鬼, 知道屋子后的山头有好几座坟之后,说什么也不乐意自己一个人睡了, 一定要和周成睡在一起。
    最后便成了明昕睡床上,他睡地上。
    这个结果也许外人看人会感觉奇怪,但无论是明昕, 还是周成, 竟都觉得是很正常的。
    明昕不用多说, 二十几年大少爷的生活当然没教会他谦让,而只教会了他得寸进尺, 既然周成把床让出来, 还自愿睡在地上, 他就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不仅每天都睡在周成的床上,还往床上垫了好一些从自家搜刮来的垫子,甚至把自己的行李箱都推到了周成的屋子里,俨然一副鸠占鹊巢的坦然模样。
    至于周成,他根本是希望明昕随时随地都在自己的视线里,简直恨不得把明昕拴在裤腰带上,当然也不会拒绝明昕到自己屋里睡觉,自愿睡地上,则是考虑到床那么小,要是两个人睡在一起,必然要紧紧贴在一起,再怎么说也是年轻气壮的年纪,心上人躺在身边,仅一翻身就能将他搂入怀里,哪怕周成定力再强,也不敢拿明昕冒险。
    于是渐渐的,两人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下去了。
    周成换好了衣服,收拾好铺在地上的席子,免得小少爷迷迷糊糊下床把自己绊倒,接着转头去看睡在自己床上的青年。
    窗外熹微的晨光落入屋里,映得熟睡的青年皮肤似白纱一样朦胧,他呼吸均匀,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大约是嫌热,他和被子各睡各的,之间如有一道鸿沟般不可跨越,宽松的上衣掀起,露出白皙而扁平的肚皮,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腰细得几乎盈盈一握,连肚脐眼也可爱得紧。
    周成垂眼看着他衣服下露出来的那一截雪白,俊脸微微一红,他伸出手,粗壮的手臂一瞬间几乎将明昕的整个雪白腹部都遮蔽住,极致的肤色差令周成眼皮一跳,然而他还是忍住了,目不斜视地勾着明昕身边的薄被子过来,盖在了明昕肚子上,把肚脐给遮上了。
    他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带了三个空筐子,背上背了一个,两手还各自提着一个,如此便朝着玉米地进发了。
    男人力气大,动作利索,又惦念着在家里睡觉的人,没几个小时,这三个大竹筐便都全部装满了,这时他仍是背着个装得满满的竹筐,用一根木杆挑了剩下两个大筐,脚步却仍是快,多快到玉米地的,就多快回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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