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好一会,杨狱才拖着刀走出厨房,此时院子里已经零零散散的有了几个人。
胡万也在其中,正推举石碾练力。
见得杨狱拖着刀从厨房走出,顿时笑了:“杨师弟,俺这刀用的可还顺手?”
不待杨狱回话,屋内已经传出了魏河的呵斥声:“怎么?这就放弃了?”
当啷。
杨狱丢下刀,揉了揉手腕:“已经都切完了。”
“切完了?”
魏河气急败坏的蹿了出来,骂骂咧咧道:“你这小子该不会毁了老夫的豆腐吧?”
说话间,已经进了厨房。
杨狱看着,眼神微微一亮,魏河年过花甲,又瘸了一腿,但这速度却是很快,流畅。
“莫非是轻功之类?”
杨狱忘了身上的酸疼,心中有些痒痒。
如果说有哪一门武功是他最想学的,那一定是轻功,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轻功。
“这都是你切的?!”
再出门,魏河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看向胡万:“你可帮手了?”
“没,没有,没有。”
胡万一个趔趄,石碾差点砸脸。
“真是你切的?”
魏河面色好转,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推豆腐虽然只是基本功,可这小子的基本功未免有些太过扎实了。
“是的。”
杨狱心中微紧,却还是点头。
他并没有藏拙的念头,一来,他这点手段在一众人里也算不得什么,二来,他如今的境况,也不适合藏拙。
适当的展现自己,才能得到他人的看重。
“杨师弟,你推豆腐用的是我的刀?还推完了?”
胡万回过神来,放下石碾子,也去厨房瞧了一眼。
再回头看向杨狱的眼神就有了变化:“好小子,老胡我居然看走眼了……”
自个打造的刀,胡万当然知道要用这刀推豆腐的难度。
他有着十年杀猪的经验,可也用了三年才能用这刀推豆腐,这杨狱满打满算也就学了一年刀吧?
“还不错。”
眼见弟子都围了过来,魏河勉强点评了一句,就向着屋子回转:“明个早些来,不用切豆腐了。”
杨狱忙点头。
背过身,魏河手捋胡须,眼神却还有些疑惑。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是个天才苗子……
接下来的一天,杨狱都和胡万等人厮混在一起,或打熬力气,或练习刀法,待到傍晚回家。
携带的一小袋石子已然吃了一干净。
这一夜,杨狱仍旧在“炼化”断刀。
或许是因为有了基础,或许是入门难,之后更容易,杨狱的炼化进度突飞猛进。
很快,就超过了一半。
而因为这几天疯狂吃石头,暴食之鼎也没有继续褪色,让杨狱心中松了口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杨狱又是第一个到。
虽然魏河说不用切豆腐,但他还是进了厨房,付出一袋石子的代价,将几百斤豆腐全都切好。
魏河正抱着老猴晒太阳,见杨狱出来,随手一招,示意他过来。
“手稳了,准头也就有了保障。”
魏河摇晃着躺椅,半眯着眼道:“上次,我说学刀必备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来着?”
杨狱心中一紧,回答:“狠。”
吱—
摇椅停住,魏老头目光幽幽,泛着让杨狱有些发毛的凉意:“今夜,狠一个让老夫瞧瞧?”
“什么?”
杨狱一愣。
魏老头缓缓起身,背着手踱步:“老夫是个刽子手,你要学老夫的武功,当然是要……”
“杀人!”
第008章 一刀,又一刀!
……
夜幕如纱笼罩了黑山城,皎洁的月光若水银倾泻满地,流入万户千家。
【炼化进度(67/100)】
最后看了一眼鼎壁上的进度条,杨狱心念一松,已然回到了现实。
接连几次炼化之后,他也掌握了随时结束炼化的窍门,不至于将全部体力消耗完毕才出来。
“越往后,似乎越难了。”
杨狱叹了口气。
结束了一天的炼化,就着月光来到院中。
听着隔壁婆婆沉沉的呼吸,杨狱小心的提起一桶水,浇在磨刀石上,拿着断刀就是一个摩擦。
“这老头,狠人……怪不得胡万这样的糙汉子,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回想着白日里魏老头那令人发寒的目光,杨狱只觉后背都有些发凉。
这个杀了一辈子人的老刽子手,绝对是他两世为人中所见过对人命最为冷漠的人。
没有之一。
“遵纪守法……”
杨狱咬了咬牙。
前世的他,十二年苦读,已然是即将迈入法学院的新生,虽然还没来得及去上一天学。
可骨子里,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
沙沙—
断刀划过磨刀石,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弘扬民主正气。”
继续磨刀。
“正人先正己。”
磨刀。
“我……”
杨狱心跳如擂鼓,刀都磨的不够利索了。
磨的不爽,他干脆将刀丢到了一边,拿起脚边白天顺路买来的劣质酒水,就着石头,仰头就灌了一口。
“咳咳—”
劣质酒水下肚,一股热气伴随着酒意就涌上了脸。
咳嗽几声,杨狱又举起葫芦,很快,就喝了个干净。
“真难喝啊……”
丢掉葫芦,捡起断刀,杨狱望向天空。
正有风起,吹动云彩,遮住月亮,一时间,夜色似乎更暗了几分。
“这天,真他么的黑!”
重重的打了个酒嗝,杨狱提刀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夜色之中。
夜晚的黑山城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犬吠,猫叫。
踉跄的走在小巷里,杨狱心中一片茫然。
回想起前世所看过的小说,电影,主角一穿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杀伐果断,他心中就不禁摇头。
明明之前还是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人。
“或许有着胡万的威慑,他们会偃旗歇鼓……”
杨狱心中杂乱的念头翻飞着。
不知不觉间,已然穿过数条小巷,来到了外城西城区。
耳朵贴在门上,隐隐间,就听到阵阵呻吟,隔着院子,他听得并不真切,却依稀可以分辨出这人是王六。
“王六真在他姘头这,呵,连门都不关。”